章節字數:3691 更新時間:13-02-02 20:35
第四章
1。吳邪鬱鬱寡歡的回到雲澗殿,伏在臥榻上,用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悔怪著自己今晨的口誤。
隨著殿內的龍涎香,困意襲來,吳邪在臥榻上不知不覺顰眉淺眠下去。
迷糊中,吳邪感到一雙纖細帶著點點寒意的手在自己的太陽穴處輕柔揉動,頭痛似乎緩解了許多,眉間也逐漸舒展開來。小花的身影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熟悉的手法,熟悉的感覺,一瞬打開了吳邪的記憶閘門。
「小花……」吳邪呢喃道,突然,他睜開眼,猛然握住那雙纖細的手,「小花,別走……」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那人兒來的措手不及,著實一愣,慌然想縮手,卻反被鉗的生疼。
「噝……」
吳邪望向那人兒,微微一怔,眼裏閃過一絲落魄,並不是踏所想的人。
不禁苦笑,小花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大人……」吳邪恍過神,連忙鬆開手,隻見那人兒的手腕上多了一圈紅印,遍知自己使了多大的力氣,愧疚感油然而生。
「那個……對不起……我……」吳邪微微低下頭,不好意思道。誰知那人兒連忙跪下,
「大人言重了,奴婢修來幾世好緣才能讓大人為奴婢道歉,隻是奴婢愚昧,未經大人同意,便隨意觸碰大人……」
吳邪連忙將那人兒扶起,無奈的看著這個小心翼翼的人兒,歎了一口氣,「你是來服侍我的宮女吧?你叫什麼名字?剛才……」
「奴婢名為雲彩,大人不必對奴婢如此客氣,奴婢有錯就該罰。」名為雲彩的宮女連忙回答著,可她依舊低著頭,無法忤視吳邪。
吳邪尷尬的笑了笑,情況越來越冷卻,吳邪再次歎了一口氣。他語重心長道,「雲彩啊,不必大人大人叫的如此生疏,直接叫我吳邪罷,在我這裏我們便是一家人,難道雲彩不喜歡大人我?」說罷,便做出委屈抽泣聲。
這下雲彩便猛然抬起頭,驚恐的看著吳邪,「大人,沒有沒有,奴婢很喜歡大人,沒有絲毫嫌棄之情。」
「噗嗬……」看見雲彩驚恐的抬起頭來,吳邪突然笑了起來。這才看清這宮女,生的空靈,卻透著一股剛毅感。
雲彩不知所雲的看著眼前的這位主兒,真的猜不透。本來起初聽聞這位主兒是皇上當下最紅的寵兒,連皇上平時最寵的淑妃在這幾天都有所冷落,如果自己招侍不周,那麼,腦袋就……雲彩不敢再往下想,偷偷的瞄了一眼,卻隻是一眼便遲遲不能移開。
隻見吳邪笑靨如花。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笑傾城嗎?雲彩感覺這位主兒與其他的主兒有所不同,少了傲氣,多的是溫潤可人,笑得很真實,很溫暖。沒有妃嬪那種爾虞我詐的樣子,也沒有高官子弟那種傲氣淩人的氣勢。潔如一朵嬌蓮,天真而單純。怪不得皇上會如此喜歡……雲彩的臉頰不禁飄過兩朵緋紅。
「雲彩妹紙,胖爺我看你了……」這時殿外傳來粗獷的呼喊聲,打破了這來之不易的氛圍。吳邪疑惑的看著雲彩,而雲彩又更加羞澀的低下頭。
「雲彩妹紙,你家胖爺來了,怎麼不出來迎接?」殿外再次傳來那粗獷的呼喊聲,隻是這次變得有點不耐煩了。
「雲彩,殿外……」
「對不起大人,奴婢有事先告退了。」說罷便一陣風般跑了出去,留下呆滯的吳邪。吳邪緩緩神,心想大概是雲彩的故人吧!便不在意的繼續伏在臥榻上憩息。
可事與願違。
「雲彩妹紙,今次你怎麼那麼慢,害胖爺我好擔心啊!!」
「沒……沒有……」
「沒有什麼,怎麼呢?咦,怎麼你的臉那麼紅?生病了?你新主子怎麼能讓你生病了還繼續幹活呢?」
「沒有……主子對我很好。」「沒有什麼,咦,你的手腕怎麼紅了?還說沒有,看胖爺我怎麼收拾他……」吳邪伏在臥榻上,越發越聽不下去,何等人居然敢大言不慚的要收拾我?便走下臥榻,往殿外走去。
這時,殿外傳來殺豬般的慘叫聲。
「啊——痛!!」「你還知道痛啊,你知道這是雲彩的第幾個主了,要不是皇上看在三皇子的麵上,你早就見不到雲彩了。」
吳邪不禁苦笑,看來不用自己動手也有人教訓他了。
「潘子爺,饒了月半爺吧……他也是擔心奴婢。」隨著雲彩的一席話,猶如一把刀,將吳邪的記憶,深深剖開,血淋淋的記憶,一覽無餘。
吳邪微微一愣,驚訝的回想著那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潘子,潘子……」驚慌中加快了步伐,逆光一瞬刺傷了雙眼,莫名的液體奪眶而出。
「潘子叔……」
2。
天邊的雲層在囤積著,仿佛在醞釀著什麼,壓的讓人喘不過氣。
即使偶爾有幾束陽光透過,也顯得寂寥蒼茫。給陰沉沉的天空生添清冷。空氣中彌漫著肅殺的寒氣,與不安分的血腥味。
麒麟閣仿佛曆經了一場暴亂,玉瓷器石碎滿一地,如同廢墟一般。大片觸目驚心的血紅早已凝固成那暗紅色調,格外刺眼。
這時,碎礪中醒來一名男子,血色早已在他身上凝固,與地上的暗紅色調融為一體。他木然的如顧四周,黑曜石般的眼睛打量著這陌生的環境,腦海中卻又覺熟悉……碎發散散的耷落著,遮住了他的半麵,卻怎麼也擋不住他那俊魅的氣質。
頭部傳來陣陣刺痛,記憶好像被剖空,恐懼,慌茫,無助迎麵襲來。但是,他反而顯得十分冷靜,連自己也說不清這是什麼感覺,好似曾經也如此。
為什麼這樣想?
腦海中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對啊!為什麼會這樣想?為什麼會有曾經?為什麼我什麼也不記得?我是誰?這裏是哪裏?頭越來越痛,他不得不用一隻手撐在地上,讓自己不至於倒在地上。
可惜唯一的意識早已被滿腦的疑問所占據。意識逐漸薄弱,在他昏迷的前一秒,他腦海中模糊的出現一個人。他在笑,那笑,天真無邪……
〈你是……〉
黑暗來襲,一切都無法感知了……
我好像出生於混沌之中,無邊無際的黑暗將我吞噬……
這是我最初的地方,無邊無際的黑……
突然,一束光照亮了這片黑暗,著實讓我愣了愣。
光影中,站著一個身影,他的嘴角微微翹起。他在笑?我呆呆地望著,為什麼會讓我的心為之一悸,好似在哪見過,天真無邪般,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心裏空空的,比腦海中空空的還要難受。
他嘴唇動了。在說什麼嗎?
〈張……起……靈……張……起……靈……〉
張起靈?這是個名字?他又是誰?
〈他……是……〉幹啞的喉嚨吃力的發出幾個難辨的音節。
〈汝,便是張起靈。〉我?就是張起靈?腦海中閃過一絲片段,我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我一瞬回過神,喃喃道〈我就是張起靈,我是玄庭的四皇子……〉
〈汝……是……〉我再次望向那人兒,努力的想看清他的模樣,隻怪那光越發亮,是我無法再直視。
〈該醒來了……〉
是啊,該醒來了……
當張起靈再次醒來的時候,疼痛遍布全身。
身邊的人進進出出,房間早已收拾幹淨。這是自己的房間,我是張起靈。張起靈在腦海中默想著,害怕下一秒腦海中又將是一片空白。
〈醒了。〉
張起靈聞聲望去,一位衣著太醫院服飾的青年站了起來,將儀器收進身邊的匣盒中。
〈四皇子,您身體已無恙,潮期已過,身體多處傷口已包紮,隻需靜養即可。〉
張起靈疑惑的看著那青年,不知他口中所說的“潮期”是什麼。
那青年仿佛知道他要問什麼,接著道,〈所謂“潮期”就是一種失憶症,如同潮汐一般,每逢十五便發作一次,將每月記憶清除,過程極為痛苦。但,有一些比較重要的記憶不會被清除,至於清除到什麼程度都是因人而異。〉
那青年也記不得這是為四皇子第幾次說明,每一次說明都透露著好像沒有什麼對於他來說是重要的,沒都能忘的一幹二淨。
張起靈頓時恍然大悟,卻不知自己何時患有此病,隻感覺有樣東西保留在腦海中,那一抹天真無邪般的笑容,讓人無法忘懷,卻又找不到與之對應的人……
<四皇子還是好心休息,微臣先行告退。>
張起靈吃力的揮了揮手,那青年做了一個揖便帶領眾侍人退下了。
隨著房門的關閉,一切又靜下來了。他呆呆地望著床帳頂出神,思緒也千絲萬縷般糾絞,連床邊何時站了一個人也不知道。
〈殿下。〉忽如其來的一聲呼喚著實讓張起靈嚇了一跳。他看向床邊,是另一名陌生的青年,一襲簡裝。是內侍嗎?
〈殿下,皇上有要事求見。可是,您身體……〉張起靈先是一愣。
皇上?父皇?
隨後吃力的坐起身,傷口扯痛著,稍有點力不從心,就會向地麵倒去。那青年顯然注意到了,連忙扶著張起靈,不至於讓他倒下。
〈殿下,如果身體實在不適,在下與皇上說明。〉隻見張起靈直起身,下床更衣,那青年便不再多說什麼。
一路上兩人之間靜的出奇,沒有過多的話語。隻是在期間知道那青年名為王萌,是自己的貼身內侍。
當路經菡萏池時,傳來一串風鈴般咯咯的笑聲,還夾雜著呼救聲。
張起靈止步停留,向聲音來源處望去,一位衣著豔麗的女人站在池邊,捂嘴笑著,身後的侍女都一律的低頭矗立。
而菡萏池中有人在呼救。張起靈眉頭緊鎖著。那聲音好熟悉……卻又想不起是誰。
王萌見張起靈停了下來,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微微一驚,說道,
〈殿下,那是淑妃,皇上身邊的寵妃,平時高傲淩人,見皇上便弱不禁風,做作過甚。一旦有人得罪她,結果都慘不忍睹,所以許多妃嬪都敬她三尺。唉,又不知道是那位宮人得罪她了……〉
張起靈並未在意王萌的話,他隻在意那呼救聲音的主人,剛想走過去,一位黑影跳進池中,讓他止了步。
遠處的人兒都亂了套,圍在池邊,淑妃愣愣的站在一旁。
〈呀,那是三皇子。殿下,殿下?〉王萌輕聲呼喚著。張起靈回過神,看著池中緩緩走出一個人,懷裏抱著已經昏厥的人。
他們不知道說了什麼,淑妃氣急敗壞的跺著腳。想必不是什麼好話。那人緩緩走了過來。當經過張起靈的時候頓了頓,露出一抹壞壞的笑容,說道,
〈四弟,安好?有些人你是永遠無法保護好他的,勸你還是放棄吧!〉
說罷,揚長而去,留下呆滯的張起靈回味著那人所說的話語。
〈殿下,殿下,皇上那邊……〉王萌在一旁提醒著。
張起靈回過神,他的心感覺酸酸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他的手邊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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