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039 安全感

章節字數:2798  更新時間:14-12-29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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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悄悄降臨,繁星點綴在夜空中,把天空照亮。屋內的燈光璀璨,卻不吵鬧。

    “小少爺,你不餓嗎?”顧仟言已經問過這句話幾遍了,但是蘭斯特總是不應答,好像真的不餓一樣。

    顧仟言清楚地明白到,蘭斯特是一個需要用更多的耐心來對待的人,這個少年很脆弱,卻也很堅強,他柔弱的外表裏麵藏著一顆固執的心。

    顧仟言歎一口氣,捧著晚飯蹲了下來,“不打算不告訴我嗎?你再不說話,要是老管家知道了,我就要被解雇了。”

    此話一出,蘭斯特馬上抬起頭來,紅紅的眼睛緊盯顧仟言,一直緊抿著的嘴巴終於張開:“有我在,沒人能夠解雇你!”

    少年雙目滿是堅定,固執地保護著自己的管家,不讓其他人分開他們。

    聽到蘭斯特肯定的一句,顧仟言溫柔地笑了笑,“你終於開口說話了,餓麼?”

    蘭斯特捂住肚子,嘴巴一扁,誠實地回答道:“餓。”

    顧仟言一直很擔心蘭斯特,如果這個純淨的少年因為他而在心裏劃上一道小小的痕跡,他都會為此內疚、難受,現在看著蘭斯特乖乖吃飯,顧仟言總算是鬆一口氣了。

    蘭斯特吃完晚飯之後,顧仟言收拾著東西,正欲離開,卻被蘭斯特拉住了手。

    顧仟言回頭看去,看到了蘭斯特欲言又止的表情,少年蹙著眉頭,似是鼓起勇氣,說道:“顧仟言,我不想自己一個人睡。”

    “小少爺,我是下人,不配睡小少爺的床。”顧仟言優雅地婉拒。

    “那我去睡你的床!”蘭斯特光著腳丫子跳下床,站在地上看著顧仟言,滿臉都是焦急,生怕被拒絕:“快點去快點去。”

    蘭斯特心裏真的很不安,他最信任、最依賴的人,好像就快要離開他了。無論怎麼樣都覺得沒有安全感,隻有把顧仟言紮紮實實地抱在懷裏,才能確保他不會離開自己。就算是睡覺,也要抱住他,不然一覺醒來,最可怕的一幕就有可能會發生。

    顧仟言的房間十分幹淨,一向潔癖的蘭斯特並沒有絲毫的反感,馬上就爬上顧仟言的床。

    自己幫自己蓋好被子,蘭斯特睜著兩隻明亮的眼睛看著顧仟言,“你睡覺了麼?”

    “我去洗個澡,小少爺先睡。”顧仟言微笑著說道。看到突然變得這麼活潑的蘭斯特,顧仟言的心裏是高興的,這少年一旦恢複活力,純淨開朗的臉容,竟能讓他一天的疲勞就此驅散開來。

    “我等你。”蘭斯特固執地說道,強逼自己睜著眼睛,“我不困,我等你。”

    顧仟言看著撒謊的少年,點了點頭,沒拆穿,轉身走進浴室。蘭斯特一到八點鍾就會犯困,現在已經九點多了,這小少爺還說自己不困,顧仟言才不相信呢!

    果然,顧仟言吹好頭發出來,蘭斯特已經安靜地睡著了。

    蘭斯特蜷縮著身子,腦袋微微往胸膛拱去,雙手環抱在胸前,雙唇緊閉,鼻翼微動,這是最缺乏安全感的睡姿,就像胚胎在母親肚子裏的姿勢,帶著最原始的安心。

    顧仟言站住看了一會兒,才輕輕把被子掀開來,緩慢地躺了進去,睡下來。他側頭看過去,蘭斯特精致的臉龐就在麵前,少年的五官很精致,帶著無與倫比的美,又有歐洲貴族的韻味,連身為男子的顧仟言這樣看著,竟也感到臉頰有一絲的滾燙了。

    想了想,還是轉過身去,背對著小少爺吧!

    然而,或許是因為轉身的動作過大,熟睡中的少年竟然一下子皺起眉來,那精致的臉龐上盡是不安。顧仟言一愣,不敢再動。

    下一秒,柔軟、溫暖的手毫無意識地伸到顧仟言身上,圈住他的腰,蘭斯特順勢就依偎在他的懷裏。一直沒動的顧仟言任由蘭斯特在他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才略微低頭看去。

    “小少爺?”他懷疑蘭斯特沒睡。

    顧仟言隻聽到勻稱的呼吸聲,蘭斯特的確是睡著了。顧仟言悄悄捉住蘭斯特的手,扳開來,移開自己的身體。

    然而,就在他捉住蘭斯特的手,順勢也把蘭斯特整個人從自己的身上移開的時候,蘭斯特一直閉著的眼睛,竟然一下子睜開了。

    顧仟言一愣。

    湖綠色的眼眸裏盡是困倦與睡意,懵懵懂懂的,睜開來的一刹那,發現顧仟言的動作,蘭斯特的嘴巴一扁,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一樣冒出來。

    “你討厭我……”蘭斯特的聲音輕輕的,卻盡是傷感。一整天的不安,在此刻泛濫起來。

    顧仟言看著蘭斯特眼裏肆意冒出來的眼淚,源源不斷,他有點手足無措,頓了很久,才拿手去擦蘭斯特的眼淚,“小少爺,我沒討厭你……”

    滾熱滾熱的眼淚,濕了柔軟的臉頰,蘭斯特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伴隨著眼淚的落下,蘭斯特用雙手抱住了自己,好像這樣的動作能讓他不安的心有所依靠,他的身體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就像一觸即破的泡沫,一個不留神就會破碎,“顧仟言,你討厭我、你會離開我的……你以前說過的話都是謊言、都是謊言……”

    一聲又一聲,失望加上絕望,這少年一時間盡是彷徨。顧仟言頓時明白過來了,蘭斯特今天之所以會這麼反常,是因為他以為自己會離開他。

    “我不會離開你,我是你的管家,我有合約的……”顧仟言抱住了瑟瑟發抖的蘭斯特,這小小的身體如同飄零的落葉,不安著、迷茫著。

    顧仟言的下巴擱在蘭斯特柔軟的發絲上,手一遍又一遍地順著蘭斯特的後背,按住他發抖的身體,聲音帶著安心的意味,傳進蘭斯特的耳朵裏:“記住,我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我發過誓,那就是真的。”

    安慰了很久,蘭斯特終於把臉龐抬起來,滿臉都是淚痕,看上去很可憐,他問道:“真的?”

    “嗯。”顧仟言輕聲應道,抱緊蘭斯特,就像母親抱緊自己最愛的孩子一樣。

    蘭斯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依偎在顧仟言的胸前,聞著他身上能夠讓自己安心的氣味,如此的真實,顧仟言就在自己身邊,沒有離開。

    “沒事了。”顧仟言摸著蘭斯特柔軟的發絲,說道。

    即便感覺到蘭斯特的手在不安分地摸索自己的身體,顧仟言也沒有反抗,他知道,這樣可以讓蘭斯特有安全感,就像嬰兒貼緊母親的身體一樣,可以收獲最原始的安全感。

    蘭斯特抬頭看著顧仟言緋紅色的臉頰,因為身體被摸索,顧仟言難以控製地有點臉紅。

    很迷人。

    顧仟言笑了笑,看著蘭斯特的淚眼,重複道:“沒事了。”

    蘭斯特看著顧仟言的笑容,視線落在他脖子的吻痕上,陌生人留下的痕跡,讓他依然不安著。不自覺地,手指加快了摸索的速度。

    顧仟言覺得喉嚨有點幹涸,強逼自己不要對小少爺有非分之想,顧仟言迅速關了燈,道了聲:“晚安。”

    黑暗中,一片安靜。

    顧仟言感到被子動了動,爾後,一絲冰涼觸及他的身體,下一秒,便有有一股吸力落在胸前。

    顧仟言打了個激靈,正要推開蘭斯特的時候,感到一股滾燙的濕潤帶來了異樣的觸感。蘭斯特的臉龐貼著他的胸膛,黑暗中,蘭斯特剛才已經止住的眼淚再一次如泉水一樣湧出來,滾熱滾熱的,顧仟言正要推開的動作,霎時間停住了。

    蘭斯特在無聲地哭泣著,卻又極力地尋找能止住自己不安的東西,那就是顧仟言,隻有顧仟言,能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相信這個男人,信任這個男人,依賴這個男人,他相信這個男人勝過自己的親人。

    顧仟言咬了咬牙,忍著痛,他緩緩抱住蘭斯特的腦袋,手輕輕地擦過蘭斯特滿是眼淚的臉龐,一遍又一遍地擦幹他的眼淚。

    他就像最偉大的母親,縱容孩子所有的任性,盡自己所能給予他最大的安全感。

    如同初生的嬰兒一樣,蘭斯特用盡全力地吸住顧仟言胸前的柔軟,用貝齒輕輕啃磨著,貼緊顧仟言,他就可以獲得最大的安全感。

    逐漸地逐漸地,他的眼淚漸漸流光了,他的不安漸漸驅散了,他緩緩地入睡了……

    這一夜,蘭斯特睡得安恬,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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