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62 更新時間：13-02-03 19:02
家國走到大伯跟前，雙手握住大伯的手鄭重的說道：“大伯，您放心，不管以後我能不能和梅子走到一起，我都會是最關心她的人。”任連伍望著眼前這個懂事的孩子，還能說什麼呢？漠然的點了點頭。？“大伯，我進房裏看書了，下個月就要升學考試了。”“哎，去吧，孩子。”家國慢慢地把手拿開，轉身向自己的屋裏走去。任連伍看著家國的背影，臉上的表情很複雜，不知是喜還是悲。
李青蓮按任連伍說的跑到村西頭老張那裏買了豬肉，臨來還沒有忘記給任連伍捎了兩瓶酒。任連伍在家裏忙著宰殺那隻可憐的小雞，人還可以選擇自己的命運，可是小雞卻隻能聽天由命；指不定主人哪天心血來潮，就結束了它們的命運。任連伍抓著小雞的兩隻翅膀，把它按在地上，準備好早已磨好的菜刀。對著小雞念念有詞的說道：“今天就送你上路，為了孩子隻有委屈你了。”說完菜刀劃破了小雞的脖子，一股鮮血灑向地麵，小雞無奈又不甘的撲騰了幾下，慢慢合上雙眼。到死都沒有明白自己究竟是為何而死？
這一頓飯異常豐盛，又是肉又是雞的，可謂是把一年的家當都搬上來了。擺好桌子李青蓮招呼任連伍和家國他們吃飯，家國看到一桌子豐盛的菜肴，打趣道：“今天過節啊？這麼豐盛。”任連伍嗬嗬笑道：“這都是特意為你準備的，快洗手吃飯。”家國聽到這頓豐盛飯菜是特意為自己準備的，心裏那股高興勁啊！李青蓮接著說道：“別臭美了，這是給俺閨女準備的，是吧閨女，快洗手吃飯。”家國的高興勁剛剛燃燒起來，卻被母親一盆冷水當頭澆了來，嘴角撅著望著梅子，用玩笑的口吻說道：“你好幸福啊！我也真想有一個這樣的嬸嬸，比母親都好。”李青蓮白了兒子一眼：“那好啊！以後我就不是你媽了，你也不用叫我媽，讓梅子叫我媽，你叫我嬸嬸。”李青蓮說完轉過頭輕輕拍了梅子一下。任連伍趕快打住道：“說什麼呢？家國，快洗手吃飯，咱爺倆喝一杯。”家國吐了吐舌頭，轉身洗手去了。梅子臉也一紅，慢慢坐在了李青蓮身邊。
都入座後，任連伍倒了四杯酒，給他們一一推到跟前。端起自己麵前的那杯：“來，今天呢為了慶祝家國考了全校第一名，咱們喝一杯。”梅子為難的望著父親和嬸嬸，李青蓮馬上明白梅子的苦衷：“閨女，不能喝咱就不喝，咱喝茶水就行。”說完給梅子換了一杯茶，任連伍沒有介意，他知道李青蓮對梅子比對自己親生的兒子還要好。梅子感激的望著嬸嬸，笑著端起杯子；四個杯子碰在了一起，這是倆家人生活了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坐在一起正兒八經的喝酒。李青蓮和家國隻是象征性的放在嘴邊抿了一下，到是任連伍一飲而盡，一杯酒一下子灌進了肚裏。喝完還砸吧砸吧嘴，李青蓮趕緊給他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麵前：“慢點喝，又沒有人和你爭。”任連伍笑著說道：“這不是高興嗎？孩子長大了，出息了，咱們也放心了。”
家國站起來給任連伍斟滿酒，雙手端起來放到任連伍的手中，又把母親的杯子端起來放到母親的手中，自己端起酒杯看了看梅子，梅子心領會神的端著杯子站起來。家國說道：“媽，大伯，您們為我和梅子付出了太多太多，我們無以回報，一杯薄酒敬二老。”說完仰頭一飲而盡，“哎，慢點，這孩子。”李青蓮聽到兒子說出這番話，心裏很欣慰，兒子長大了，知道體貼做老人的啦！看到兒子一杯酒一下子灌進了肚裏，本能的要去阻止他。任連伍端起酒杯看著李青蓮，表情也是很激動：“好，好孩子，長大了，懂事了。大伯和你媽媽沒有什麼，能看到你們有這份心就足夠了。”說完把杯中的酒也一飲而盡。一頓飯從中午一直吃到晚上，任連伍和李青蓮都很高興，也很舒心。倒是梅子和家國兩個人都各懷心思，又不好挑明說，席間兩個人眼神多次相遇，兩個人都是不然而然的躲避著。桌子上的酒沒到別人喝，大部分進了任連伍的肚子裏。喝到最後是連站都站不起來了，還是李青蓮和家國兩個人把他拖回家的。
李青蓮和家國把任連伍扶到床上，給他灌了一些醋和水。李青蓮對兒子說道：“家國，你回去吧！今天媽媽和梅子一起睡，你大伯喝醉了，我怕梅子一個人照顧不了他。”“哎，那我回去了，有什麼事情叫我。”家國說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被酒精折磨的痛苦不堪的大伯，又深深地忘了一眼梅子，轉頭離開了。李青蓮讓梅子打來一盆水放在床邊，把毛巾放到水裏泡了一會，又拿出來擠幹淨水，慢慢擦拭著任連伍的臉，嘴裏還說道：“告訴你不要喝這麼多，就是不聽，折磨的不難受嗎你說？圖的什麼呀？”梅子聽著那關切的嘮叨聲，不僅不感到反感，反而很感激。她心裏明白，這麼多年，要不是嬸嬸一直操持著這個破碎的家，也許父親根本就堅持不到現在，早就垮下去了。
李青蓮給任連伍擦完臉，又給他喝了點水，蓋好被子。這才起身站起來，用手敲打著後背。梅子走過去把李青蓮扶到外麵的客廳裏，坐在沙發上，給李青蓮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手裏：“嬸嬸，謝謝你。”李青蓮把水捧在手裏，聽到梅子的這番話心裏一怔。隨即笑著道：“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梅子慢慢地趴在李青蓮的雙膝上，李青蓮輕輕撫著她的頭，梅子的心裏說不出的舒服和感激。“嬸嬸，你為什麼對爸爸那麼好呀？”李青蓮剛把杯子送到嘴邊，梅子這一問，身體一顫，杯子就停在了嘴邊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梅子感到李青蓮的身體顫了一下，緩緩地抬起頭望著一臉複雜的李青蓮：“怎麼啦嬸嬸？”
李青蓮把杯子趕緊放進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沒…沒什麼？”“嬸嬸，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為什麼對爸爸這麼好？”李青蓮無奈的把杯子放到桌子上，長出了一口氣，意味深長的說道：“那是因為你爸爸幫了我們太多太多，我這麼做都是在報答他，你爸爸是個好人。”李青蓮說到這沒有說下去，她總不能告訴梅子，她喜歡她爸爸，想嫁給他吧！誰知這孩子像非要問出個究竟似的：“嬸嬸，我看的出來，你對我爸爸是真的好，你為什麼不和我爸爸在組成一個家庭呢？我好渴望有一個像你這樣的媽媽！”李青蓮語塞了，她何嚐不想啊！在他們還小的時候，她就等著任連伍的一句話，可是一直到孩子都長大了，任連伍的那句話卻始終沒有向她說出來。這一等就是近二十年，如果說在孩子們小的時候，李青蓮的心裏多多少少有些怨恨這個愚昧的男人；可是孩子都長大了，自己的幸福不重要了，隻要孩子過的好，自己的幸福又算什麼呢？李青蓮隨即又輕鬆的說道：“你嫁給家國不是一樣可以叫我媽媽嗎？”梅子小臉一紅，撲倒在李青蓮的懷裏，：“不來了，嬸嬸就是淨拿我開心。”娘倆就這樣抱著在沙發上坐了很久很久……
當黎明的曙光劃破猙獰的夜空，朝霞映紅了半邊天際，太陽偷偷的露出半個笑臉，大地馬上披上了一層金黃的嫁衣。“咳咳…。”李青蓮被外麵的咳嗽聲驚醒，穿好衣服走出來，看到任連伍坐在自己的屋門口，在那裏發呆。李青蓮弄了一聲聲響。任連伍回頭看到是李青蓮，一臉詫異的說道：“你怎麼過來這麼早？”李青蓮笑了笑：“不早了，我昨天晚上就過來了。”任連伍也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喝多了，肯定是又給李青蓮添了不少心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李青蓮走到任連伍跟前，兩人並肩站著，關切的問道：“怎麼樣？好點了嗎？”“好多了，又給你添麻煩了。”“嗨，說那些沒用的幹嘛！我回家做飯了，你一會叫著梅子過來吃飯。”李青蓮說完向家裏走去。“哎。”看著李青蓮的身影，任連伍嘴裏答應著。
吃完早飯，梅子和家國就該回學校了，李青蓮忙裏忙外的給孩子們收拾著東西，一邊收拾一邊交待這著什麼？任連伍坐在房簷下悶悶的抽著煙不言語，梅子走到父親身邊，蹲在那裏，望著父親滿臉的皺紋和滄桑，心裏一陣憐憫，嗚咽的說道：“爸，以後少抽點煙，也少喝酒，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擔心女兒，有家國哥照顧我呢？”任連伍把手裏隻吸到半截的煙頭碾死，扔在地上。慈祥的望著女兒：“嗯，爸爸以後不抽了，也不喝酒。”梅子趴在父親的懷裏，任連伍一邊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頭，一邊說道：“不要擔心爸爸，自己要照顧好自己，別讓爸爸和你嬸嬸擔心，明白嗎？”說著說著眼裏滑落出兩顆晶瑩的淚滴。這是任連伍最後和女兒說的幾句話，也是最後一次關心自己的女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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