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96 更新時間:13-11-15 22:07
月色下,莫十挑選著守衛較少的暗處帶著韻之一路前行。不多時,韻之便順利地到達了關押懷槿的牢獄。將侍衛擊暈後,韻之取下鑰匙打開了牢門,入眼的便是一根長長的鐵鏈,一端連於牆麵,一端連於懷槿右腳踝的腳鐐。見到韻之,懷槿原本低沉的麵上頓時露出喜色,隨即又透出幾分擔憂。
韻之急切地趕到懷槿身前,輕輕握住他的手,“你沒事吧?”
懷槿笑著搖頭,“我很好。”韻之聽罷略感安心,指尖一動,卻觸碰到冰涼的鐵器,他垂首看去,懷槿的雙腕竟都套著沉沉鐵銬,兩副鐵銬由一根鎖鏈相連。
拉了拉堅固的鐵鏈,韻之微微蹙眉轉向站在門邊的莫十,“鐐銬的鑰匙在哪裏!”
莫十攤了攤手,“在大王手上,你別指望能帶著他逃走。”
懷槿也苦笑著道:“韻之,別管我了,你先走吧。”
韻之一言不發地站起身,將牢內巡視一番,又行至門外的走道上,最終沉靜的目光落在了走道牆邊一塊棱角分明的石塊上。石塊有人頭般大小,上麵粘著暗紅的血跡,似乎是看守用於虐待囚犯的物品。
見韻之毫不猶豫地抱起石塊向牢內走來,莫十一頭霧水地抓了抓麵頰,懷槿亦不禁詫異,“韻之,你在做什麼,趕快走啊!”
“給我閉嘴!這世上,能讓我放棄你的東西還不存在!”韻之厲聲說罷,高高舉起石塊,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量向著鐵鏈砸下。清冽的撞擊聲伴隨著飛閃的星火響起,懷槿腳鐐上的鐵鏈頃刻便斷為兩段。懷槿愣愣地看著被破壞的鎖鏈,心底一時湧上深切的感動。韻之重新抱起石塊,衝著懷槿手腕上的鐵銬揚了揚下巴,“將鏈子拉到最長然後把手放在地上。”
懷槿按照韻之的話拉開鐵鏈將雙手覆於地麵,石塊掠過的勁風自麵前劃過,懷槿略一閉眼,耳畔便響起金屬斷裂的聲響,手腕上的桎梏亦瞬間解開。
韻之把石塊放下,拉住懷槿的手臂,“站得起來嗎?”
“沒事,還能夠行動。”懷槿站起身,雖然手腕與腳踝上的鐐銬並未除去,但少了鎖鏈的牽製,已能夠離開牢房。韻之一手牽著懷槿,一手扶著腰間刀柄,望向已看得傻眼的莫十道:“現在帶我們逃出宮。”
莫十聞言,心想如今自己已私自放走了史王與懷槿,封如鳶絕對不會饒過自己,不如幹脆投靠史國為好。思及此,他急忙應下,轉身帶二人悄悄離去。
三人於青石宮道之上匆匆行路,模模糊糊的暗影投於地麵,隨著在薄雲中時隱時現的明月朦朧變幻。突然韻之腳步一收止住了前進,右手同時覆上刀柄,神情嚴肅。懷槿也皺起眉打量起周圍。由於左手脫臼,身上也沒有武器,莫十縮到韻之身後,小心地問:“有人?”
“喂,你這麼大的塊頭竟然躲在大王身後?”懷槿不滿地低聲道。
莫十一聽,慢慢挪動著腳步從韻之身後離開,卻有些手足無措。這時一道纖瘦的身影自暗處走出,清朗的女聲隨即響起,“莫十你這個叛徒!跟著卓韻之一起去死吧!”
望著一身勁裝的女子,韻之卻放開了刀柄,從容地道:“俞夫人,能在這裏見到你真是讓寡人有些吃驚呢。”
紫陌聽著這個稱呼,秀麗的眉微微擰起,絕世的容顏在月光下更顯冷豔,卻透著凜凜殺意。她手中短刀一翻,蹬足便向韻之刺來。韻之倒沒有絲毫慌張,平靜地凝視著飛來的刀刃,腳步未曾挪動一分。
猝然間,一個力道自後方襲來,擒住了紫陌向前遞出的右手。紫陌一驚,正欲反擊,頸間便架上了冰冷的刀刃,後背亦貼上一片溫暖。她咬了咬嘴唇,垂眼看了看喉間的匕首,又側頭向後看去,不禁錯愕地睜大了眼,手中短刀驀然落地,響聲清脆,“……怎麼是你?……不可能……”
身後的男子卻是一笑,“夫人,這麼久不見,我可是十分思念你啊。”說著他一掌劈於紫陌腦後,抱住那具癱軟的身體,向韻之一躬身,“大王。”
韻之輕輕揚起嘴角,“俞九卿,抱著女人就不向寡人好好施禮了嗎?”
俞九卿一怔,正打算放下紫陌跪拜,韻之便道:“行了,抱著你的夫人帶我們去杜虓那裏吧。”
“謝大王。”俞九卿笑著應道。四人趁著夜色逃離了席國王宮。之後,俞九卿便帶著眾人來到了杜虓尋到的藏身之處。
沉重的鐐銬被取下後,懷槿揉著手腕,如釋重負般地長長吐出一口氣。杜虓拿著鐵銬的鎖鏈隨意地甩了甩,“若不是我你可得一直戴著這玩意了,要對我心存感激啊,相國大人。”
懷槿一聽不悅地皺眉,“你不過是聽從大王的命令才給我開鎖的,我真正該感謝的是大王!”
杜虓將鐵銬一扔,“真是個忘恩負義的家夥!”他的話音未落,莫十便在一旁嚷了起來:“你們不要吵了!先來給我把胳膊接上!”
“先不和你計較了。”杜虓瞪了懷槿一下,來到莫十身邊。懷槿瞟了瞟他的背影,不屑地哼了一聲。
這時莫十發出一聲慘叫,隨後惡狠狠地盯著杜虓,“你就不能輕一點嗎!”
“囉嗦什麼啊,接好不就可以了!”杜虓滿不在乎地說完,起身便離開莫十身旁。此刻,房門突然發出聲響,是韻之推門進入了屋內。他將三人掃視了一番,道:“信鴿已經放出,接下來就看在等待的時間裏我們能做些什麼了。”
聽著韻之的話,懷槿忽然仿佛想起什麼一般地道:“說起來,我被關押時曾聽看守說起過一個叫做照曦的女人,她是誰?”
莫十應道:“那個女人啊,是花月樓的歌姬,大王可是對她相當的迷戀。”
韻之心中一喜,“是嗎?現在她在哪裏?”
“她十一年前就死了,在大王即位的當天自殺在二公子的府邸前。”莫十說著神色竟有了幾分惋惜,“從那以後,大王整個人都變了。”
“自殺?為什麼?”韻之卻更加疑惑,懷槿和杜虓也感興趣地看向莫十。
莫十輕輕歎了一聲,“當年大王還未即位時,由於大公子因罪被先王貶去了邊疆,四公子年紀太小,王位隻能由他與二公子其中一人繼承。但他們二人卻都迷上了照曦,照曦卻是傾心於大王。最終大王決定將王位讓給二公子,與照曦廝守終生,卻不料照曦聽聞這個決定後,反倒背叛了大王,投入二公子懷中。大王一怒之下,將二公子陷害至死,得到了王位,照曦也在他即位的那天自殺。”
懷槿好奇地道:“照曦不過是一個歌姬,怎麼會讓兩位公子如此迷戀?甚至願意為她舍掉王位。”
“因為她有著不一樣的魅力。”莫十眼中染上了懷念之情,“她在花月樓一向賣藝不賣身,隻要聽到她的歌聲,見到她的笑容,就好像沐浴在陽光中一樣,十分溫暖,能讓人忘記所有難過的事。事實上,無論是花月樓的其他姑娘,還是我們這些侍衛,都與她有著深厚的感情……所以她背叛大王這件事,無論如何我們也想不通,但個中緣由,恐怕隻有她自己明白了。”
聽著莫十的話,三人均沉思起來。莫十繼續道:“在她死後,大王忽然從一個穩重和藹的人變得心狠手辣,步步為營,大概真是受了很大的打擊。”
“這麼說來,這個女人對封如鳶依舊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應該好好利用此事。”韻之看向莫十,“花月樓現在還在嗎?”
“大王即位後就把那樓給廢掉了。”莫十想了想,又憶起了什麼,“對了,花月樓的老板在韶江畔開了一間藥館。”
韻之隱隱露出一個笑容,拍了拍莫十肩頭,“很好,若是這個消息有用,寡人不會忘記你的功勞。”
莫十一聽頓時麵露喜色,在韻之與懷槿的詢問下陸續說出了許多與照曦有關的往事,不知不覺天已蒙蒙發亮。
明媚的陽光射入房內,紫陌輕輕蹙了蹙眉,自昏迷中醒來,睜眼便見俞九卿坐在身旁。她不由驚呼一聲坐起,隨後狠狠地道:“你把我抓來幹什麼!”
“你在說什麼?我隻是將自己的妻子帶回罷了。”俞九卿溫和地笑著輕輕撫著紫陌的麵頰,動作盈滿愛意。紫陌冷哼一聲,一把打開俞九卿的手,眼圈卻微微泛紅。
俞九卿見紫陌如此拒絕自己,無奈地歎了一聲,向著屋外喊道:“大王!紫陌醒了!”
須臾,韻之便掀開門簾進入,身後跟著懷槿、杜虓與莫十。紫陌往牆角縮了縮,直直望向韻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韻之平淡地回道:“封如鳶在醉香樓見俞九卿時。”
聞言,紫陌驚詫地愣住了,攥著被褥的手指止不住地顫抖起來。杜虓得意地道:“大王將穆冉的下屬布置在了整個宮內,安平則充滿我天霄樓的人手,你以為有什麼事情能逃過大王的眼睛嗎?而且醉香樓的事過後不久,俞九卿也親自向大王坦白了一切!”
紫陌不甘地咬牙,“你們竟然做了這麼久的戲……”
“封如鳶在安平設下的密探可不少,心思又極其縝密,若不這樣怎麼能瞞過他。”韻之說著麵色忽的認真起來,“現在回答寡人一個問題,你應該聽說過照曦這個名字吧。”
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紫陌的臉上竟浮上深深的怨恨,“你怎麼會知道那個女人!”
“我被關押時,聽看守在閑聊中說起過。”懷槿接過話,“他們說照曦沒能成為席國王後真是相當可惜。”
“王後?那個賤人怎麼配做大王的王後!”紫陌忽然激動地站起了身,“那些侍衛也和大王一樣,被她的美貌迷惑了才會對她如此念念不忘!大王的眼中始終隻有她一人,可是她卻背叛了他!”
莫十聞言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卻終究沒有開口。紫陌咬著嘴唇,竟倏地淚如雨下,顫抖著聲音道:“不要再問我那個女人的事了!若不是她……大王怎麼會……”
俞九卿見紫陌泣不成聲,露出了心疼的表情,探手想要安慰,卻被紫陌猛地推開。韻之等三人見狀便退出了裏屋。走出房外後,韻之對懷槿和杜虓道:“你們二人現在隨寡人一起去韶江畔,會會花月樓的老板。”
懷槿和杜虓急忙應下,神色中均帶著些許興奮。待換上普通的服飾後,懷槿同韻之一起離開了小屋,杜虓則依舊潛於暗處保護,隨二人同向著韶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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