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65 更新時間:13-11-15 22:14
雀信城外,群山延綿,鬱鬱蔥蔥。近一個月,駐紮在城外的史軍沒有任何行動,席軍和桓軍也一直按兵不動,三方維持著微妙的平衡。然而如今,這樣的平衡因為韶華的戰況發生了變化。
史軍營中,一塊空地上,懷銘正觀看著兵士的訓練,若空突然自一旁趕了過來,神情寫滿歡快,“懷銘!剛才有消息傳來,韶華已經被史軍攻下,想必韻之、懷槿和哥哥們應該都安全無恙!”
懷銘笑眯眯地迎向若空,“是嗎,那真是太好了。不過如此一來,雀信的席軍與衡荊的桓軍恐怕都會有所行動,我們也必須考慮下一步的對策了。”
若空想了想,“若我是桓軍,此時一定會想方設法挑起席國殘餘兵力與史國對抗,我們得想個法子將他們的行為扼殺於萌芽狀態。”
懷銘微微頷首,輕輕攬住若空的肩頭向帳子走去,“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桓軍會直接攻打雀信,將處於震驚中的席軍拿下。”
若空詫異地看向懷銘,“會嗎?這樣比起挑起史國與席國之間的爭鬥之後坐收漁翁之利來說,不是會浪費很多兵力麼!”
懷銘笑著回望若空,“桓軍並不一定會如你想的那般理性,我們還是做好兩手準備比較好。”
若空點點頭,“也對,那我們盡快準備吧。”
與此同時,衡荊城內,非沄也將各將召集至堂中。目光掃過跪在眼前的跪拜的眾人,非沄負手在幾案前緩緩踱步,“現在史軍已占領韶華,寡人打算趁席軍處於慌亂之時將雀信奪回,之後突襲城外史軍。”
雲驥一聽便興奮了起來,“大王!就由我來做先鋒吧!我一定會將席軍殺得片甲不留!”
淩幻輕嘖了一聲,“大王,這個做法並不妥當,若是攻打雀信時史軍前去救援就糟了。”
雲驥聽罷不由嗤之以鼻,“開什麼玩笑!史軍怎麼可能去救席軍!”
“史軍的動向向來出人意料,否則也不會如此迅速就拿下韶華。”淩幻瞥了雲驥一眼,重新看向非沄,“大王,現在雖然韶華被占領,但席國全境尚有城池未投降,而且還打著複國的主意,隻是苦於兵力不足,我們隻要讓雀信的席軍與其彙合,便能牽製史國,待他們雙方拚得兩敗俱傷時,坐收漁利即可。”
非沄思考了須臾,問道:“具體你打算如何去做?”
“大王,現在雀信西有史軍,東有我軍,席軍必不敢貿然離開城池。趁此期間,我打算扮做謀士前往席國,唆使他們複國,讓他們前來接應雀信的席軍,之後我們隻要將席軍從雀信放走,靜觀他們與史國爭鬥就可以了。”
非沄點點頭,“你馬上動身前往席國,就照你的方法做。”說著,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嚴厲,“若是沒能完成任務,小心你的腦袋!”
淩幻俯身跪拜在地,神情沒有絲毫畏懼,“末將明白。”
淩幻走後,雲驥不滿地哼了一聲,不待非沄發話便起身向外走去。一直靜默不語的秋煜忍不住厲聲道:“雲驥!大王尚未允許你離開,你怎麼能擅自行動!”
雲驥不耐地抿了抿嘴,回身看向非沄,隨意地道:“大王,我可以走了嗎?”
非沄冷笑起來,似乎也對雲驥的行為相當不滿,“這次寡人就饒了你。但下次若你再對寡人如此不敬,留下的就是你的性命!”
雲驥應了一聲,便快步離去。秋煜看向非沄,正想說些什麼,卻被非沄搶了先,“你也下去。”
秋煜的眸中頓時劃過一陣失落,“諾。”說罷便起身走出大門。
雲驥回到房中,他帶來的一名侍女便上前迎接,卻被他一掌掀倒在地。侍女急忙爬起身,戰戰兢兢地跪在他身邊。雲驥毫不在意地坐在了幾案上,神色有幾分憤怒,“大王為何總是聽淩幻的主意,我成為將領是為了廝殺,而不是躲在一旁看別人爭鬥!”
過了一會,雲驥的情緒平複了些許。想到自己的隊伍駐紮處距其他部隊較遠,也更為靠近城門,即便擅自出動亦不會被輕易發現,他將禆將喚到帳中,“等到天一黑,我們就突襲雀信。”
禆將驚道:“雲將軍,這是大王的命令?”
雲驥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問這麼多幹什麼!難道你要質疑我的命令嗎!”
禆將連連搖首,冷汗一滴滴自額上滑下。雲驥又交待了他一些事情後,他便如蒙大赦般地離開了營帳。
夜幕降臨後,雲驥引了自己所率的十萬人馬,在沒有知會非沄的狀況下暗中向雀信攻去。由於事發突然,尚處於慌亂中的席軍未能防守得當,很快就被攻破了東門。雲驥一馬當先,引吭高喊,揮舞著手中長劍殺敵無數,沾了鮮血的臉上掛著盡興的笑容。
竹楓指揮著城中席軍抵抗桓軍勢如破竹的攻勢,一貫爽朗的麵容也不由變得陰氣沉沉。廝殺持續到深夜,十五萬席軍已隻餘下半數人馬。就在他焦頭爛額之時,一名將領匆匆趕來,“大將軍!東門有史軍出現,竟在幫助我們將桓軍趕出城外!”
聞言,竹楓訕笑一聲,“幫助?那些家夥恐怕是撿便宜來了!”
那將領急道:“大將軍,我們現在可如何是好!”
由於此時的席軍已無力同時對抗史軍與桓軍,竹楓咬牙做出了決定,“先將桓軍剿滅,之後再對付史軍!”
席軍在如此命令下,采取了先與史軍裏應外合驅趕桓軍的做法,城內一時混雜著三色不同的旗幟,喊殺聲更盛。雲驥所帶的兵馬在雙方的合擊下很快陷入困境,縱然他再以一敵百,也無法扭轉如此局麵。不得已之下,他隻能下令撤退,帶著殘餘兵馬向城外逃去,神色凝滿怨憤與不甘。
就在此時,他的視野中霍然闖入一名服飾特別的嬌小兵士,定睛一看才發現竟是一名少女。雲驥不禁喃喃自語道:“聽說史國的那名女將有一個挺厲害的女弟子,想必就是她,幹脆抓回去當作人質好了!”
這麼想著,雲驥策馬殺向霏雪所在之處,長劍挑起血肉無數,無人能擋。傾刻間,他便來到了霏雪麵前,猛地抓住她的衣衫,一把將她拽到自己馬背上。霏雪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大叫起來:“你要幹什麼!”說著手中鋼刀便向雲驥直直斬去。
雲驥倏然擰住她的手腕,輕鬆地讓鋼刀墜落在地,凶狠地道:“你若是再抵抗,就別想要這隻手了!”
霏雪狠狠瞪著他,腕上傳來的疼痛讓那張可愛的臉露出痛苦的神色。眼看雲驥帶著自己向著城門奔去,她在焦急之餘,心中又浮上些許驚惶。雲驥劍下飛濺的鮮血染上她的衣襟和麵頰,濃鬱的腥味撲麵而來。隨著刀光劍影自身旁掠過,霏雪已被雲驥帶出城門,向衡荊而去。
待桓軍突破圍困回到衡荊後,迎接雲驥的自然是非沄的盛怒。堂中,非沄憤怒地瞪著跪伏在地的雲驥,聲音已響徹內外,“你真是越來越膽大了!沒有寡人的命令竟敢擅自做出如此行動,還折損我軍幾乎六萬人馬!你可知該當何罪!”
雲驥聽著非沄的責罵,一直緊咬著嘴唇壓製住自己的情緒。非沄見他一語不發,心中更加惱怒,猛然擊案,筆墨紙硯滑落在地,掠出道道黑色軌跡,清脆的聲響在靜得猶如深夜的堂內清徹回響,其他將領和侍者都噤若寒蟬地垂著頭,不敢作聲。
雲驥見狀,壓下胸中的不快,低聲道:“大王,我隻是立功心切才做出如此輕率之舉。今後我決不會再犯,請允許我戴罪立功。”
非沄冷冷看著他,暗思如今是用人之際,雲驥的武力在天下亦是無出其右,不可多得,便道:“寡人可以給你一次贖罪的機會,希望你不要再讓寡人失望!現在開始,除非寡人有所命令,否則你必須待在房內,不準踏出一步!”
雲驥雖仍有不滿,還是應了下來。回到房中,他便沉默著坐在幾案旁,周身盈滿戾氣。霏雪坐在牆角,用眼角打量著他,沒有出聲。雲驥並未將她交給非沄,而是當作自己的俘虜關在此處。
這時侍女托著一個盤子來到雲驥身旁,盤中放有一壺美酒和一隻玉杯,碧綠的色澤在燭光下散發出幽幽光華。侍女小心翼翼地將玉杯放在案上,緩緩斟酒。不料剛放下酒壺,雲驥便一掌摑在了她的麵上,將她打翻在地,厲聲道:“我不是說過這種酒要用琉璃杯才行麼!”
侍女捂著腫起的麵頰顫抖著身子從地上爬起,渾身顫抖地跪著點頭。霏雪見狀忍不住上前將侍女扶起,看向雲驥的眸中滿是怒氣,“不就一個杯子嗎!你幹嘛這麼凶!”
雲驥聽罷感興趣地勾起嘴角,“你敢這樣跟我說話?”
“有什麼不敢!”霏雪恨了他一眼,柔聲對侍女說了幾句話,侍女竟感動得淚如雨下,轉身退去。雲驥不由好奇道:“你說了什麼?”
霏雪重新麵向他,“我說今後由我來代替她給你做事!”說罷她便拿起玉杯,重重放在雲驥麵前,幾滴美酒霎時濺出,“喝不喝隨便你!我可不會去給你拿什麼琉璃杯!”
雲驥驀地大笑起來,抬起玉杯一飲而盡,隨後意味深長地望著霏雪,“她為我做的事可不是斟酒那麼簡單的。”
霏雪一愣,“……還有什麼?”
見她如此模樣,雲驥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罷了,以後再告訴你,今天我累了。”
隨著話音落下,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裏屋中。霏雪凝視著那扇闔上的房門,麵上依舊帶著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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