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曉之空,彼岸之滄海  第九十三章 劫後餘生

章節字數:3141  更新時間:13-11-15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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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狼的利爪將要碰到懷槿,韻之正打算拚死一搏,一隻箭矢便如閃電般飛來,猝然刺入了狼的眼中。野狼悲鳴著掙紮起來,幾隻飛矢再度破空而來,插入它的喉部,讓它傾刻斃命。

    懷槿和韻之不由鬆了一口氣,這時杜虓背著弓箭匆匆來到二人身側,“還好趕上了,你們沒事吧?”

    “沒有,多虧你及時趕到。”韻之輕聲應道,回身按住懷槿肩頭,語調忽然嚴厲起來,“剛才還被狼嚇得發抖,你現在怎麼竟敢擋在狼麵前了!”

    懷槿卻比起方才平靜了許多,“若是我被狼咬住,你就可以趁機將它殺掉。你是史國的君主,不能死在這裏。”

    韻之深吸一口氣,一把擰住他的領口,“你給我記住,史國的相國隻能是你!你也不能死在這種地方!”說罷,他仔細地檢查起懷槿的身子。

    懷槿無奈地笑了笑,輕輕攬住他,柔聲道:“知道了,我沒受傷。”

    韻之瞪了他一眼,見他並未受傷,才放心地長籲一口氣。杜虓的聲音突然自一旁響起,“這個家夥居然也在這裏,他是偷偷跟著我上山的,被我在半路甩掉了。不過看來最後我還是被他尋到了。”

    懷槿和韻之側目看去,才發現他說的是秋煜。此時非沄正為秋煜處理著傷口,神色凝重,眼中滿是焦慮,就連杜虓蹲在他的身邊都無暇顧及。杜虓將秋煜打量了一番,“別擔心,還死不了。”

    非沄不悅地暼了他一眼,埋首繼續為秋煜包紮。韻之早已恢複了鎮定,望了望天空道:“現在天色已晚,若是貿然行動恐怕會遭遇夏觴隱的埋伏,我們得在林子裏住一晚了。”

    懷槿點點頭,杜虓亦爽快地讚同道:“好啊,由我來守夜吧!”

    “嗯,你在這附近生一下火。”韻之說著向杜虓探出手,“把弓箭給我,我去打一些獵物。”

    杜虓將弓與箭遞給韻之後,便收集了不少樹枝,在不遠處的空地生了火。非沄為秋煜包紮之後,也抱著他來到火邊,將他置於地麵,一語不發地守在他身旁。

    懷槿和韻之走入林中時,已是傍晚,一朵朵彤雲在交錯的枝葉上方緩緩飄動,霞光透過樹梢一縷縷灑下,籠罩著林間的青草與花朵,顯得如夢似幻。

    行不多時,一條小溪出現在眼前,晶瑩的水流在落日的餘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懷槿神情一喜,高興地走了過去,“把臉上的血跡洗一洗吧。”

    韻之隨他來到溪邊,二人捧起水洗了臉。韻之剛放下手,懷槿卻望著他微微笑起來,牽過他的手將他拉到身前,輕輕擦拭著他的麵頰,“這裏還有血。”

    凝視著懷槿溫柔的眼神,韻之靜靜地感受著指尖輕柔的觸碰,任由懷槿為自己擦著臉頰,心中仿佛被光芒普照般的溫暖。突然身後傳來輕微的響動,韻之的神色忽的警覺,握住懷槿的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便向後方走去。懷槿悄聲跟上,才發現草叢中有一隻野兔。

    韻之停下步子後,自背後的箭筒中抽出一根箭矢,搭箭彎弓,拉弦瞄準,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注視前方的眸子專注而凜厲。猝然間一聲微響,弓弦一緊一鬆,箭矢如流星般射出,刺入了野兔的要害。

    懷槿不禁驚歎了一聲,趕到前方提著兔子的耳朵將其拾起,“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打獵,原來總是一個人捕獵嗎?”

    “嗯,有時也會和我寄宿的人家一起。”韻之走到懷槿身邊,麵容一瞬有些黯淡,“不過現在他們都已不在人世,再也不可能和他們一起打獵了。”

    懷槿怔了怔,韻之幾步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所以你不要用自己的命去冒險,我擔心你也會像他們一樣,在我眼前永遠消失……那樣的無力與悔恨,我不想再體會了。”

    懷槿撫了撫韻之的麵頰,“但是我也不能看著你去送死啊。”

    韻之輕歎了一下,“你認識我多少年了?總該相信我的實力吧,我是那麼輕易就會死的人嗎?”

    懷槿聽罷釋懷地笑起來,將韻之緊緊抱住,柔聲道:“抱歉,之前是我魯莽了……今後我不會再做出讓你擔心的事,但也不會讓你一個人直麵危險,我會保護好我們兩個人。”

    韻之靠在懷槿肩窩,也不由撩起嘴角,“知道就好,笨蛋。”

    入夜,跳動的火焰映照著非沄低落的麵容與秋煜蒼白的臉,明明暗暗的火光讓安靜的氣氛更添了幾分壓抑。突然有腳步聲自林間響起,閉著眼假寐的杜虓霎時警覺地起身,便見韻之和懷槿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杜虓重新坐回地上,凝視著懷槿手中的五隻野兔,笑道:“看來晚上能吃飽了。”

    懷槿將兔子放下,接過韻之的弓箭置於地麵,隨即坐了下來。韻之亦坐在他的身旁,向杜虓要來一把匕首,挽了衣袖,手法熟練地將野兔剝皮、除掉內髒,最終架於火焰上烘烤起來。

    杜虓不由喜滋滋地笑起來,“沒想到我還能吃到大王親手做的東西!”

    兔肉的香味漸漸飄散,非沄也抬眼看向韻之,意味不明地輕哼了一下,“這可不像王族會做的事,你還真是夠奇怪。”

    韻之麵無表情地對視著非沄,“與其調侃我,還是多注意下你身邊的人吧,他對你很重要不是嗎?”

    非沄默默地移開了眼神,不再言語。這時秋煜忽然輕聲呻吟起來,斷斷續續的囈語自口中溢出,充滿眷戀與悲哀,“……非沄……為什麼要讓我走……我會做到你期望的所有事,所以……不要離開我……”

    非沄一怔,心中驀地湧上一陣酸楚。他凝眸秋煜不安而痛苦的表情,想要探手觸碰,卻又猶豫地握緊拳頭。秋煜不甚明晰的夢囈已帶上了哭腔,“非沄……你就是我的全部啊……”

    聽著秋煜的話語,非沄感到那陣酸楚猶如從心頭溢出一般,脹滿胸間,隨即便要化作淚水自眼角流出。他不禁握住秋煜的手,閉上眼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秋煜也似乎感覺到了手心的溫度,不再掙紮,麵容漸漸恢複平和。

    待情緒平複後,非沄看了看火焰對麵的三人,卻發現他們均埋首烤著兔肉,神情自如,仿佛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

    經過一頓飽餐與一夜的休整,眾人恢複了體力。天色蒙蒙發亮時,秋煜自昏迷中醒了過來,非沄臉上一瞬掠過幾分喜悅,又立刻被冷漠所替代。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你還要躺到什麼時候?”

    聽見他的聲音,神情迷離的秋煜立刻完全清醒了過來。他急忙爬起,蒼白的麵容透出掩飾不住的欣慰,“太好了,你沒事……”

    非沄沒有回應,見韻之等三人滅了火焰站起身,便轉身向山下走去,“回城了。”

    秋煜跟在他的身後,虛弱地踉蹌了一下。韻之見狀叫住非沄,“你就這麼走了?他可是為你受的傷。”

    非沄冷聲道:“若他不能做到這點,寡人要他何用!”

    韻之聽罷不再說什麼,帶著懷槿和杜虓下了山。秋煜強撐著身體隨非沄行走著,喘息愈發沉重,汗水漸漸浸濕衣襟,卻沒有任何埋怨,非沄則至始至終再未看他一眼。

    待他們進入玄武城,正在門邊翹首盼望的若空便欣喜若狂地衝了過來,竟一把抱住了韻之,“大王!你平安無事比什麼都好!”

    懷槿霎時驚得瞠目,拽著若空的衣領將他從韻之麵前拉開,“喂!你幹什麼呢!”

    若空愣了愣,有些赧然地垂下頭,“……大王,是我失禮了。”說罷他正欲跪拜,便被韻之攔住了。韻之拍了拍他的肩頭,微笑道:“沒關係,你在這裏等了多久?”

    “……也沒有多久。”若空撓了撓麵頰,笑著道。

    這時懷銘走了過來,“他從杜虓出城起就一直候在這裏了。”行至懷槿和韻之麵前後,他笑意盎然地望著二人,“你們能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

    懷槿看著兄長,也不禁寬慰地笑起來。不多時,若風、若海與若雲亦麵帶喜色地趕了過來。韻之一見他們便舒心地笑了笑,目光在懷銘、杜虓和曲家四人身上移動著,“讓你們擔心真是抱歉,這段時間辛苦了。”

    眾人聽罷一齊搖首,兵士們也漸漸聚了過來,為君主的回歸而歡呼。最終除了守衛城門的兵士外,其餘人均簇擁著韻之和懷槿向內部走去。

    另一側,淩幻也帶了軍士前來迎接非沄和秋煜。非沄瞟了瞟幾欲暈厥的秋煜,用毫無感情的話語掩飾著心中的不安,“帶他去治療。”

    “諾。”淩幻應著,派人將秋煜扶了下去。見非沄沉著臉一語不發,淩幻猶豫了片刻,低聲道:“大王,謝將軍得知史軍的密探發現了你們的蹤跡後,便義無反顧地連夜追著他出了城,這幾個月他每天都憂心著你的安危,已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

    非沄冷笑著打斷了淩幻的話,“這不是他應該做的嗎!”說著他轉身向內走去,“待寡人沐浴後,讓雲驥馬上來見寡人。”

    淩幻無奈地歎了一下,隻得應下。凝視著非沄的背影,他不忍地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大王,你明知他的心意,又何苦傷他至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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