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ⅩⅩⅦ

章節字數:3319  更新時間:14-03-17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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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義天心疼地圈緊了懷中不安地扭動著的塵,想要以此來給他一點安慰,但似乎並沒有起效,塵沒有安靜多少。如同一隻受過襲擊的動物,無時無刻不在心悸。義天小心地撫著塵的背,“沒事了,有朕在。”

    過了很久,塵才終於安靜了。義天撐起身子,看著熟睡的塵,是又做了惡夢吧。這都已經多少天了,每天塵總被惡夢縈繞。夢中究竟有些什麼。

    義天輕輕地擦幹塵額上沁出的汗,睨著憔悴了許多的人兒,心中自是悲痛卻又無奈,他甚至希望他能有打破夢境的能力。義天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即使貴為天子又怎麼樣?即使萬人之上又如何?究其底,不過也隻是一個凡人罷了,看著所愛的人如此痛苦,卻終究隻能袖手旁觀,不能做些什麼。莫大的無力感湧上義天的心頭。

    輾轉醒來,緩緩睜開雙眼,眼睛還未適應,眼前仍舊是朦朧一片。可還是看得見,是夢呀。疲憊感蔓延至全身,連他自己也忘了,做了多少次這種夢。那個細作的悲慘處境總浮現在腦海中,以至於總是有了那個惡夢,但夢中的人不是那個細作,而是自己。那種無底的恐懼總也揮不去。

    眼前的事物漸漸清晰,塵對上了義天專注的眼神。義天的眼圈周圍染了點黑,該不是沒睡好吧。

    看塵醒來,義天才收回自己的眼神。坐起身,“塵醒了嗎?有沒有事情做呢?”

    在這宮裏還能有什麼事情做?不能出宮,但宮裏也實在找不到什麼地方去。無非就是賞賞花,喝喝茶。塵不像宮裏的其他娘娘,閑暇之時總喜歡做點女紅,他學不來,也覺得沒意思。本來對這種日子並不是難當厭惡,但一閑下來,總會陷入自己的思想,恐懼會將自己包圍。“沒有。”

    “那陪朕去禦花園,好嗎?”“你不上朝嗎?”難道今天義天又取消了早朝嗎?這些天,塵的精神保持著持續緊張的狀態,義天為了陪著塵,多日未上早朝,每天都變著法兒地讓塵的精神鬆弛下來。

    “不去了,你這樣,朕還怎麼有心上朝?”義天的眼神塵認得,這是心疼。自從下山之後,塵看過了太多的眼神,以至於可以通過眼神看進一個人的內心,他總能輕易地捕捉到那一抹藏在眼底的感情或情緒。這些都不是師傅教會的,而師傅也教不了他,天道山的人是沒有感情的,沒有感情自然窺不出。

    這樣可不好,塵不難猜想到,有多少人認為他惑上。“我不想去。”無非又是義天想逗樂他的東西,反正沒有用,去不去又有什麼區別呢。

    本是強硬的話,義天滿臉的期待使得塵的語氣不禁軟了幾分。要知道,這些東西義天也是準備了很久的,隻為了讓自己開心,自己怎麼會忍心拒絕呢。

    義天最終還是把塵拉進了禦花園。清晨的露珠落在花瓣上,使得花朵顯得更加嬌嫩動人。陽光很弱,卻因露珠使得眼前閃爍著光芒。小草支持不住露珠的重量,終是彎下了腰,垂下了頭,任露珠隨著腰身滾落。空氣很清新,還帶著泥土的芬芳。可這一切都沒有什麼不同於以往的地方存在。塵望向義天。

    義天浮起一抹諱莫如深的笑,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想來這些並不是他要帶塵來看的。

    塵越來越疑惑了,他們幾乎快將禦花園走完了,可還是沒有看到什麼。義天站在橋上,朝塵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如果沒記錯,橋的對麵是一塊棄地,剛進宮時他來過這,之後就不曾來過了。

    塵被眼前的一切震懾住了,這是一種應該怎樣去形容的美,不,或許沒有一個詞適合來形容。義天滿意地看著塵眸底的震驚。如此看來,他的努力並沒有白費,“喜歡嗎?”

    “喜歡。”塵開始覺得,這種美仿佛觸到了靈魂深處,安撫著躁動不安的魂魄。“這是什麼?”天道山上有很多奇花,美麗卻遠比不上眼前這些。師傅喜歡養著那些珍世奇花,所以塵看過的花很多,但卻從沒有看過這種。

    “魂靈花。”當初西域使者進貢花種之時,義天隻覺得“魂靈花”這個名字不過隻是個噱頭罷了,但還是留著一些,不曾想到,如今倒是派上用場了。“如魂靈般清澈純潔,集萬物之精華,高潔仿佛不可觸碰,又極通人性。”這是那些使者說的。

    通人性嗎?難怪師傅沒養了,天道山養不起這種花。放眼望去,花瓣如蟬翼般透明,偶爾閃著淺淺的亮光,風一吹過,又仿佛要掙脫花梗,起舞飛翔。身邊的太監也是看得目瞪口呆,“皇上剛種的時候,成活的挺少,奴才隻覺得這些花比人還難伺候,如此嬌貴,水肥伺候著,還不滿足。不過今日一看,這都是值得的。”

    這些都是義天種的?塵抓起義天的手,不曾幹過重活的手如今卻是結了繭,輕撫著,如此嬌貴的人竟然會去伺候嬌貴的花,“你親自栽種的?”

    “嗯。”義天並不想瞞著塵,他從不認為他是會默默付出的人。在他看來,付出了必然會讓他有結果。而他的目的正是為了讓塵感動,說他別有心機也罷,他不想逆著自己的心意,想要得到什麼就要想辦法得到。他學不來曠達,那是聖人才有的,而他,不過是一介凡人。

    義天為了自己努力了這麼多,塵並非充耳不聞,他都是知道的。一個人能為他做到如此實屬難得,何況是一個天子。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感動能帶來什麼。不管怎麼樣,感動始終隻是感動,都變不得愛的。義天想要的隻是愛,可是,自己給不了,自己的愛已經完完全全給了漠,再也分不了任何一點給其他人。“這些活不適合你幹的,你應該叫其他人幹的。”

    “不可能,你的快樂隻有朕能給。”快樂是代勞不了的,他也不想看到,給塵笑容的是別人。

    這個人,該值得被人愛的,可這個人絕對不會是自己。“何必呢,你明明知道你做的這些都是沒有用的。你會不知道嗎?”義天的愛壓得塵喘不過氣來,義天的愛是真摯的,映襯得利用他的自己是多麼的醜陋與不堪。

    義天低下了頭,沒有說話。是啊,他都知道,不管他做了什麼,塵都不會愛上他。但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承認,即使是自欺欺人,他也無所謂。塵已經有愛的人了,如果把那個人殺了,是不是代表他就有希望了。嗬,怎麼可能呢?那樣,塵該恨自己了吧。隱去臉上的苦笑,義天抬起頭,“我們不說這個。”

    塵從沒見過眼前這個女人,但看她的排場,該是個身份較高的娘娘。

    一開口,女人的語氣就咄咄逼人,似乎是想黑塵來個下馬威,“見了本宮,怎麼不下跪?本宮還未曾見過這麼沒規矩的人。”同樣是宮裏的女人,相比之下,皇後給塵的感覺要好得多。塵很不喜歡她。“請問您是?”

    感覺自己被忽視了,她感覺麵子掛不住了,有點惱羞成怒,“放肆,本宮在宮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塵很少在宮裏走動,自然是沒機會遇到娘娘。而且塵聽說,在宮裏不能亂打聽各位娘娘的事,因而更不可能知道了。”

    女人一步步逼近,“夠囂張。”捏起塵的下巴,“怪不得把皇上迷得六神無主,夠妖豔。這張臉,果然適合躺在男人身下,真髒。不過是一個男妓,竟然敢囂張到本宮頭上,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既然進了這宮,就該親自到本宮那裏報道。”蔑視的眼神直直地射向塵。

    塵本不想多惹是非,但他從不認為忍氣吞聲會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娘娘這豈不是在說皇上和髒的人上了床,那皇上算什麼?塵這身份,也確實無法踏入娘娘的宮中,怕髒了娘娘的地方。”

    “你……”她氣得瞪大了雙眼,“皇上當真都在這度過?”答案再明顯不過了,塵臉上的笑容肯定了她的問題。她咬緊了唇,這個男人有什麼好,不過是好看一點,囂張一點,還有哪點比得過她。可是皇上確實已經很久未曾踏入她的宮中。她不甘心,她怎麼會比不過一個男妓。“連一個髒人都比不過,你覺得你會是什麼?”塵也是真的對她說的話生氣了。

    “本宮想問你,你把男性尊嚴丟到哪裏去了?”至少,她不想在言語上輸給他。

    “那你得去問皇上,不是嗎?”

    “你……”她鬆開鉗製住塵下巴的手,隨手抓起身邊的東西摔向塵,她完全沒去細想摔過去的東西是什麼,也沒想這麼摔過去的後果會怎樣。很多人在情緒麵前總是很難控製住自己的,而當情緒失控時,就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塵嚇得後退了一步,才躲過了被花瓶正命中的危險。花瓶在塵麵前砸碎,濺起一兩塊碎片,劃過塵的手背,挺痛的。塵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碎了的花瓶,如果不是自己躲得快,躺在地上的就不是花瓶,而是自己了。這個女人,想殺了自己嗎?怎麼會有個女人心腸如此惡毒?

    她明顯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麼,氣紅了雙眼,“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告訴你,本宮的父親就是朝廷的骨幹司徒大人,你知道的,朝廷很需要他,皇上很重用他。沒有他,這個國家不可能會存在。連皇上也不敢把我怎麼樣,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

    真是可笑呢,皇上中用的是她的父親,又不是她,她有什麼好炫耀的。“你這是在說皇上無能嗎?”

    她將塵推倒在地上,似乎坐在了碎片上,傳來刺痛的感覺。

    “皇後娘娘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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