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王與神

章節字數:3328  更新時間:14-01-25 0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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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和黑色相間的禮服穿在巫妲身上,黑色的麵紗遮住了半張臉,隻留下完好的眼睛。而頭上的紋印是薔薇找人留下的,象征著神。

    嗬嗬,真是個瘋狂的世界,居然連巫婆都可以偽裝成神祗,而光明其實卻帶兵大肆屠殺,手上沾滿了鮮血。

    薔薇坐在對麵,點頭喝了一口麵前的咖啡,然後開口:“終於回到了這裏,還真是令人懷念啊。”

    巫妲並不搭腔,對桌子上的甜品似乎也沒什麼興趣。

    薔薇笑笑說:“怎麼不說話,需要靈魂了麼,現在?”

    巫妲蒙著麵看不清表情,卻淡然的搖了搖頭。

    薔薇突然站了起來,拉起巫妲的手覆上自己的額頭說:“拿走吧。”

    巫妲抽回自己的手,用沙啞的聲音說:“值得麼?僅僅是為了不嫁給一個人,值得靈魂的代價麼?”

    “啊•••你不懂呢,本來是沒什麼的,可是一旦心裏裝了別人,即使不能在一起,那麼身體的聖潔卻還是想為他留著。”薔薇輕輕歎了一口氣,雙手捧住了自己的臉。

    “你愛的是光明,還是完完整整的岐月,你自己知道麼?”巫妲開口問道。

    “誰知道呢?岐月本來就是光明啊,而我願意做撲火的飛蛾。”薔薇頹然開口。

    “你的靈魂我暫時不需要,需要的時候,我自會拿走。”巫妲推開椅子,緩緩的離開,遠處的侍衛,一個個的跪下,這是對神的尊敬。

    巫妲又突然回頭,說:“這算是提醒吧,你的國家,王儲隻有你一個,若是你死了,不攻自破,我想,你還是需要一個孩子。”

    薔薇笑了笑,眼睛裏有淚光:“那麼,我還真是做了毫無意義的事。”

    “你是公主啊。”巫妲說道,然後也笑了笑:“那麼,反悔還來得及。”

    薔薇開口:“我是公主啊,國已破,怎能又委身賊子。”

    巫妲歎了口氣,說:“那便,不要做公主。”

    薔薇站起身,一字一頓的說:“我是薔薇公主,一日是,一生是。”

    巫妲扭頭,離開。

    會取走人類靈魂的除了以靈魂為食的惡魔,還有黑化了的巫師麼?不,明明是被光明侵蝕了的女巫啊。

    抬腳,準備踏上古舊的石階,在轉角卻看到一抹熟悉的金色。啞然失笑,什麼時候象征著黑暗的女巫和光明騎士有那麼多的交集了。

    “為什麼蒙著黑紗,為什麼突然變成裁決之神?還有,那天你為什麼會受傷。”岐月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的砸了過來。

    抬頭瞟了他一眼,巫妲提起華麗的袍服,拾級而上。

    “為什麼不說話,你,明明可以說話的。”岐月欺身而來,一把拽住巫妲的手。

    隻是為了爭一個對錯麼?明明到了最後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呢,難道是為了看到岐月難過,看到他驚恐,看到他•••

    “又有什麼意義,事到如今,有的事情即便你問了,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巫妲淡淡的歎了一口氣,掰開岐月的手。

    “那,逝雨呢?你對逝雨做了什麼,我每次問她關於你的事情,她都會失聲。”岐月不依不饒的擋住巫妲的路。

    巫妲猛地轉身,開口:“不會死的,你也永遠別想解開,我死之日,就是她開口說話之日。”

    想想,巫妲覺得自己做的似乎不夠,刷的摘下了麵紗說:“你問我為什麼戴麵紗,這個理由夠不夠?”

    “你•••你究竟做了什麼?”他怔怔的退了兩步問道。

    巫妲將麵紗帶上重新以一種極其高傲的姿態走上了樓,不慌不忙,穩若泰山。

    全然不顧身後的人在想什麼,就像所有故事裏高高在上的神。我本非凡人,亦妖亦魔,又何苦涉入太多。

    或許,其實自由也好,信仰也好,靈魂也好,早都無所謂了。現在隻是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那麼即使冒充了神,也隻是想看看是個什麼結果。

    “唰~”推開門,卻見巨大落地窗前麵有一個人站著,腰際佩劍,巫妲微微皺了皺眉。

    “哦呀,這幅絕對不歡迎的樣子又是做給誰看的。”那人轉身,一步步的靠近,祖母綠的顏色的眼眸,看得出戲謔的笑意,他說:“你可是我見過第一個敢冒充神祗的女巫,還真是厲害呢。”

    巫妲的右手抬起,手中黑色的光芒閃現,用沙啞的聲音開始吟誦起咒語,麵目甚至沒有什麼變化。

    強光逼近殘夜身邊,殘夜躍起閃開,來到了巫妲身邊,巫妲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起來,反手一抬,黑色的光阻止了殘夜的靠近。

    “嘿,脾氣好暴躁,本事卻不錯,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女巫了。”殘夜毫不猶豫的抽出了長劍,阻擋巫妲的攻擊。

    “不是。”巫妲開口說了兩個字,上前抄起了牆角的掃帚。

    “嗬,難得聽你說話,且不說沙啞難聽,卻隻是兩個意義不明的字。”殘夜揮劍刺來,巫妲心裏說,你會遇到最厲害的女巫,你就明白我不是了。

    巫妲皺皺眉說:“既然是冒充了神的人,怎麼能輕易被你所殺。”手中的掃帚擋了一下,似乎是用不慣,隨手扔到一邊。

    “看來真的殺不了你,好啦好啦我放棄。”殘夜“唰~”的把劍扔了。

    巫妲冷眼看他一眼,說:“若有自知之明,滾!下次再來我決定不會手下留情。”

    “喂喂,就不能聊聊麼?”殘夜伸手來拍巫妲的肩膀。

    巫妲猛然抬頭,露出極其淩厲的眼神,意思是,你,敢!

    “喂喂,在這裏聊天被人看到了,難說會認為是他們的救星叛變了,我可以帶你去一個其他的地方麼?”殘夜尷尬的收回手,說道。

    “你究竟有什麼目的?”巫妲抬頭說道。

    “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跟我走吧。”殘夜毫不猶豫的伸手過來一把拉住巫妲,把巫妲帶入懷裏,巫妲右手黑光一閃,有紅色的血霧的出現。

    殘夜悶哼一聲,揚起唇角笑了笑,說:“還真是不留情麵呢?罷了,都是敵人,也不奢求你能有什麼其他反應。”

    “哼!”巫妲淡淡的說了一聲,然後沒有劇烈掙紮。

    殘夜搖頭,看著懷裏的人笑了笑,從窗子前一閃,穿過了窗子。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神,居然就被人這樣帶走了。

    巫妲第一次被人護在懷裏,“搬運。”有種奇怪的感覺,卻能感受到人類的溫暖,真奇怪。

    無意識就問了:“傷的重麼?”

    “哈,你下手可不輕,不過早有預料,還好吧。”

    妲微微歎了口氣,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伸手,扒開殘夜的衣袖看到了他的傷口,血色,然後很深的傷口,不由得開口:“放我下來吧,有事的話,改天再來找我。”

    “嗯?”殘夜估計沒有想到這個女巫會這麼說,愣了一下。

    “你的傷口,不要在承受重量了。”巫妲開口:“你約我,我下次一定赴約,就當和你扯平了,我不能幫你療傷,隻會越治越傷,我是黑暗屬性的。”

    “你是說,你願意下次和我聊聊?”殘夜說道。

    “恩,或者這裏人已經很少了,有什麼就直說吧。”巫妲開口。

    殘夜把巫妲放下,伸手捂住自己的手臂,然後開口:“為什麼,幫助薔薇。你明明是女巫,沒有該死的正義感吧,更何況,你們國家對女巫傷害的也不少吧?”

    “因為,有代價。”巫妲開口:“薔薇願意把她的靈魂給我。”

    “靈魂啊,我們也可以給相同的••••”殘夜說道一半,突然愣住了:“什麼,靈魂,你要靈魂做什麼?”

    “洗幹淨烙印。”巫妲開口說道,也是第一次和一個人說太多,反正是敵方的隊友的話,到時候可以抵賴,什麼都不承認。

    “洗幹淨烙印,你要用人類的靈魂洗幹淨你作為女巫的黑暗烙印。”殘夜說道。

    “是啊,即便隻有一世,也想要試試做普通人類感覺。”巫妲回答道。

    “會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啊,再也沒有自保的能力。”殘夜說道:“為什麼會有人甘願放棄能力,做一個普通人,你可以把別人的生死握在手裏。”

    “以為,人類是群居生物啊,一個人,太孤單吧。”巫妲開口說道。

    ••••••

    後來說了些什麼巫妲都不記得了,隻記得說了很多。

    回到城堡的時候,看到了岐月和薔薇。哭泣的薔薇公主,坐在草地上,梨花帶雨,或者撕心裂肺更合適:“岐月,為什麼,為什麼!你的心,被女巫挖走了麼?為什麼,我那麼喜歡你,從小你就護在我身邊,從小我們就在一起啊。”

    岐月說:“薔薇,你不愛我,你隻是依賴我,我有喜歡的人了。她很好,她救過我,善良而美好。”

    薔薇在岐月身後嘶吼:“我現在是女王陛下,我可以命令你,岐月,娶我啊!”

    娶我啊,寧願引起戰爭,隻是為你啊。娶我啊,我從小就想嫁給你啊,娶我啊,岐月,我願意為你死,為你失去靈魂,為你失去氣質,風度和尊嚴。

    “你是女王陛下,可我是神的仆從,女王陛下,臣下告退。”優雅的俯身,俊朗的側臉,和離開的挺拔身影,真是讓人入迷啊,巫妲躲在暗處偷偷看這出鬧劇。

    “是誰!那個女人是誰,我要殺了她!”薔薇開口,衝著離開的岐月說道。

    “抱歉,女王陛下,我也有必須要保護的人,您對她來說太危險。”岐月說道:“總有一天,我會讓您知道的。”

    嗬,巫妲悄然離開,心中卻又一點堵,奇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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