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65 更新時間：13-03-10 12:00
靖王養了幾日的傷，逐漸好起來，子蕭天天睡醒了就去陪著，一段時間太平無事，樂得輕快。靖王慢慢能下床走兩步了，子蕭就扶著到花園裏逛逛，一次也沒提要走得事。有的時候還能看見文秀在花園的亭中練舞，白衣配著滿園的紅花綠葉，秀色可餐；有時候又見燕九妹在池塘邊耍刀，兩人便急急忙忙避了開去，以免誤傷。自從上次請了文秀來以後，靖王就沒讓她回去，一直住在府裏。蘇子蕭日子住得愜意，倒是他爹蘇昌易有點不放心，特地往靖王府寫了信，問蘇子蕭有沒有闖禍什麼的。兩人坐在靖王的客廳裏，邊看邊回，笑地拍桌子。
這天夜裏，子蕭睡得正熟，卻被外頭一陣踢踢踏踏的吵雜聲擾醒，摸著黑向右廂房喊：“九兒！外頭怎麼這麼大動靜？”
小九沒回聲。子蕭心想小九大概是出去了，就點了燈穿了衣服，出去看個究竟。剛出了門口，就見小九站在花壇邊上往東苑北邊瞅。吵雜聲是從靖王臥房那邊傳過來的。子蕭心裏咯噔一下，怕靖王出了什麼事。
“九兒，怎麼回事？”
“不知道，外頭鬧了好一會了。”
子蕭拔腿便往靖王寢居跑。小九喊了好幾聲，見子蕭沒回頭，隻好也跟著去。
靖王的堂前圍了一些侍衛，舉著火把，把院子照得燈火通明。除了侍衛，還有不知從哪調集來的弓箭手和劍士。子蕭和小九擠進去，見院子中間侍衛押著一個蒙麵的黑衣人，嘴裏還大喊著：“王印不是我偷的！”
靖王站在黑衣人麵前，本來在同他問話，見子蕭來了，就走過去，“你怎麼起來了？”
“我聽見你這邊動靜好大，怕你有什麼事就過來了。”子蕭看看黑衣人，“那是……？”
“劉三水。”靖王答道。
“啊？”子蕭和小九同時發出疑問聲。
“中了我的埋伏。”
“王印找著了嗎？”子蕭關心道。
“沒有。”靖王無奈地說，“他打被抓住就在那兒喊，說王印不是他偷的，還讓我給他主持公道。”
“那……”
“沒辦法了，先押下去看著吧。”靖王便向身旁的侍衛傳口令。
侍衛押著劉三水從一旁過去，劉三水一直衝著靖王大喊清白，忽然停住了，喊了一句：“九妹！你是九妹吧！”
小九一愣，衝侍衛喊了句等等，走過去一把拽開劉三水的麵巾。
“三哥！”小九大驚失色。
劉三水喜出望外：“九妹，真是你！”
兩人便寒暄起來，還眼淚汪汪的。子蕭和靖王摸不著頭腦，在一邊看了半天。
“三哥，你怎麼做起賊了？”小九問那劉三水。
“我……”劉三水一低頭，不知道說什麼。
“師父呢？其他兄弟呢？”小九接著問。
劉三水沒有回答，隻跟小九說：“九妹，靖王的印真的不是我偷的。我即使做賊，也隻偷富豪商賈的不義之財，從來不坑害好人。我豈不知靖王愛民如子，怎麼會偷王爺的東西？你請王爺還我清白呀！”
小九看了看劉三水，便跑回靖王身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九姑娘，你這是幹什麼？！”靖王嚇了一跳，伸手去扶她起來。
小九跪著不動：“王爺，我師哥是個直性子，縱使做賊，大義還是分明的。他說沒有的事，就一定是沒有，請王爺明察！”
“九姑娘，你先起來。你相信你師哥是清白的，但他畢竟在京中做了不少的案子，太後又親自下令捉拿他，我不能就此將他放了。但是你放心，莫須有的罪名我不會讓人強加於他。”靖王又朝侍衛說，“你們給他騰出一間幹淨的牢房，一日三餐好好招待，不得對他無理！”
“是！”侍衛隨即押走了劉三水。
靖王拉起小九，說：“你不要著急，人在我這就不會有危險。外邊涼，咱們進屋說。”
子蕭也道：“對，進屋吧，你身上傷還沒好呢。”
靖王撤了侍衛，領子蕭和小九進了屋裏，又叫周德江給泡了熱茶。同小九說：“你放心吧，有我的命令，你師哥在牢裏就像在家一樣，不會受苦的。”
小九用手背摸摸眼淚，說：“謝謝王爺。”
“我先把你師哥關在府中的囚室，抓住他的事情也先不對外聲張，這樣一來太後也無法過問。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就委屈你不能去探望他了，可好？”
“嗯。”
“不過，這劉三水一直申辯自己沒偷王印，難道真被小九說中了？”子蕭擔憂地問。
靖王爺皺了眉頭，說：“如若劉三水真的沒有偷王印，那就隻可能是太後借劉三水之名命令大內的人做的了。難道……太後已經有心除了我嗎……”
“絕對是！我師哥不會做這樣事！”小九激動得站起來。
“好了，王爺都說會好好照顧你師哥了，你就不用著急了。”子蕭見小九情急，便安慰道。“不過現在，倒是佩凡你的情況令人擔憂。若太後命人盜了你的王印，就等於是削了你一半的權，恐怕不久就要……”
“就要對我下手了。”靖王接過話。
“佩凡……你的靖王印是什麼材質？”子蕭問。
“當然是和田白玉。親王所配之印皆是進貢到宮裏的上等和田玉，由工匠巧心雕製。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是想……要不要做個假的？”子蕭低聲說。
靖王一拍桌子，厲聲道：“子蕭！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你別生氣。這隻是個緩兵之計，先用假的充數，恢複你的職權，等找到真的再換回來不就好了嗎？”
“太後命人盜走了我的印，豈會不知我作假？到時候我不是自己跳進人家的火坑裏了嗎？”
“我說你就笨吧！”子蕭笑道，“你做個假的，別人根本不會知道，又沒人認得。太後若硬說你的是假的，豈不是不打自招，承認她偷了你的王印？”
“對呀……”靖王想了一下，“可是，若說我找到了王印，豈不是也要告知太後我抓到了劉三水？”
“那可不行！”小九又站起來。
“哎呦姑奶奶你坐下！”子蕭拽著小九的袖子，拉她坐下。“我又沒說要交出你師哥！”
“那我這假王印該是怎麼‘找到’的？”靖王問。
“你隻需命人以劉三水的名義假造一些告示，趁夜裏貼在大街上，說‘我知靖王仁義，前日盜了他的王印分感歉意，現在歸還’就行了。這樣一來既說明了你的王印是他自己送回來的，又表明他劉三水深明大義，不就完了嘛！反正劉三水在你這兒，太後又抓不到他。”
小九拍拍手，說：“這個好！別人都以為我師哥偷了王印，現在他自己送回來，既救了你，也洗刷他的清白，一箭雙雕！”
靖王爺豁然開朗，讚子蕭：“你還真是一肚子鬼主意，這樣確實可以。”
“隻不過這上等的和田白玉不好找，而且要找個敢做這活的工匠也吃力。”子蕭說。
“我有門路。”靖王說，“我認識一個老工匠，以前救過他的命，想必他會報這恩的。至於這玉，我派人到黑市上問問。”
“如此最好，但願皇天佑你。”子蕭又對小九說，“九兒，你先回去，我跟王爺說幾句話。”
“哦。那我回去了，王爺告辭。”
待小九離開靖王寢居，子蕭關了房門，對靖王說：“佩凡，我問你一事，你可否直言相告？”
“但說無妨。”
“我爹讓我帶給你的，除了信，還有什麼東西？”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靖王反問道。
“原來你……”
“那天晚上文秀看見我屋頂有個黑影，我想會是你或者九姑娘。”
“原來文秀一直在你府上。”
“她也是可憐人，她父親被害，自己被賣到青樓，孤苦無依。何況幼時還有一麵之緣，我不能坐視不理。”
“你收留罪臣之女，若被太後知道了……”
“有罪的是她爹，又不是她。太後總不能捕風捉影。而且外人也不知道她的身世，我想不會有事的。”
子蕭吸了口氣，又問：“可你如今有兩塊兵符了，以後總是個罪狀。你跟我說實話吧，你是想怎麼辦？”
“說實話，我不知道。”靖王說，“我不想謀逆。可太後和皇上有心除我，我若不早做準備，隻怕最終落得和我大哥一樣的下場。”
“你大哥……梁王爺究竟是怎麼死的？”子蕭問。
靖王沉默了一會，低下頭，擺弄著自己的袖子，說：“是我害死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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