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58 更新時間：13-04-02 12:13
王府縱火的事情平息後，為避免靖王遭到太後再下毒手，子蕭和靖王兩人謀劃起篡位之事。靖王審訊過縱火的奸細，又揪出了另外兩名，一時間王府裏人人自危。從秋天一直到冬末，各類朝廷命官和門人秘密進出於靖王府，聯合起來小心經營，細細籌劃，望一舉推翻高太後的政權。
靖王一邊利用著假王印和手裏的一塊兵符暗地裏操練軍士，一邊安排人手潛入宮中。眼看又到了年初科舉之時，靖王決定讓子蕭去參加考試。
沒過多久，殿試的結果下來，子蕭果然不負眾望，被皇上禦披金榜頭名。
慶祝的宴席過後，兩人坐在書房商定下一步的計劃。靖王對子蕭說：“估計再過幾天宣金科狀元郎入宮的聖旨就會送到你府上了。明日你便回懷州，免得被人發現。”
“好。隻是我一走，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子蕭自是依依不舍。
“不用擔心我。日後無論皇上和太後封你做何官職，隻要你人在朝廷為官，就能進出於皇宮。我們有的是機會下手，現在受點苦又算什麼呢？”
“你放心吧，高太後禍亂天下的日子就要到頭了。我不為別的，隻要你能好，就算我做個千古罪人也沒關係。”
靖王笑道：“當今皇上本來就不是先皇的種，你幫我奪回天下，怎麼能算是罪人呢？”
“我自己回懷州，讓小九留在你府裏，至少多個人保護你。”
“也好，那你自己要小心。”
“佩凡，讓我再抱抱你。也許等我回來以後，一切就要變了。”
桌角的燭火跳躍著，兩人擁抱在溫柔的光芒裏，沉溺著最後的溫馨。
回到懷州蘇府以後，子蕭先是把靖王的書信帶給蘇昌易，又向父親細細講述了這期間發生的事。蘇昌易本來就支持靖王，見子蕭有心助靖王一臂之力甚是歡心。
子蕭在家中等了沒幾天，聖旨果然就傳到了蘇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懷州沁陽人士蘇子蕭中科舉殿試第一名，宣即刻入宮，麵見聖上，不得有誤。欽此！”
“謝主隆恩！”
傳旨的少監宣完旨，蘇府上下紛紛磕頭謝恩。子蕭接了聖旨收好，蘇昌易忙命人取了一百兩白銀獻與少監，道：“犬子日後入宮，有勞公公大人多多照料！”
那少監卻推了白銀，道：“蘇大人這是說哪的話，令公子今日飛黃騰達，日後必定加官進爵。小人有幸得大人憐愛，應請另公子照料我才是！”
“公公有理了。我已經不再是什麼大人了，既然公公不嫌棄，就請留在府上用膳如何？”蘇昌易客氣道。
“哎，我還得回去向皇上回複，如若大人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告辭了。”
“那您一路走好！”
送走了宣旨的一幹人等，蘇昌易把子蕭領進屋裏，又將門窗都關好。對子蕭說：“子蕭啊，當今皇上少不更事，高太後暴虐無道，靖王繼位乃是大勢所趨。爹一直有助靖王登基的想法，所以新皇繼位之時起，我就辭了官，等待時機。現在時機到了，你也長大了。為官者要心係天下，這個擔子，爹就交給你了。你要記住，民心，才是這天下的主人，若君主不得民心，你這個朝廷命宮有義務糾正他；若政權不得民心，你就有責任去推翻它！”
“我記住了，爹。”
蘇昌易轉過身來，抓著子蕭的肩膀，眼裏竟然濕漉漉的。“我這輩子能做的已經盡力做了，剩下的，就交到你們年輕人手上了。”
子蕭望著父親斑白的兩鬢和下巴上已經稀疏的胡子，一下愣住了。
裕安八年，前殿閣大學士，正一品太傅蘇昌易之子蘇子蕭中金科狀元，昭帝傳聖旨封其為正四品內閣侍讀學士，留任宮中。
幾日後蘇子蕭回到京城奉旨進宮麵聖。金鑾正殿之上，當今的皇帝雖剛剛十二歲，稚氣未脫的眉宇之間卻也有了一些帝王的氣度。看他淡棕色的眉毛眉峰英挺，白皙的麵孔上一雙棕色的大眼睛閃耀著異樣的光輝，饒有興趣地盯著殿下的文武百官。
子蕭心想，皇帝這相貌跟佩凡竟一點也不相同，所說是異母所生，但畢竟是兄弟，竟然如此這般不像。難道，真如世間流言，當今皇帝不是先皇的血脈？
再看皇坐的一旁，高太後也果真垂簾聽政。金絲簾所擋，看不清樣貌，但從身影看，是個妖嬈舒展、姿態嬌好的女子。
“愛卿平身。”皇帝用尚未開化的童音說道。
“謝皇上。”子蕭便起身。
“我聽說蘇愛卿進京後是暫住在我皇兄靖王府上？”
“是，皇上。”子蕭心想，難不成皇上和太後已經發現我同佩凡關係非同一般？
“這樣不好。你是本屆的狀元郎，我已封了你官職，你卻還住在別人家裏，怕別人要笑話我摳門了。我賞你一座宅子吧。”
“皇上，臣怎擔當得起？”
“當得起當得起。把城西丁盧巷的宅子賞你。母後你說可好？”皇帝扭頭看著坐在一旁簾子裏的高太後。
“皇帝已經決定了，就這麼辦吧。”高太後說道。
短短一句話，聲音又似夜鶯又如叮咚的溪水，帶著風兒似的鑽到人腦子裏去，一發出來便聽得子蕭身上酥麻了一下，有一種很不尋常的力量。怪不得先皇被這女人纏得死死的，子蕭心想，好一個禍水。
“謝皇上隆恩！”子蕭立即磕頭謝恩。
子蕭從宮門一出來就見小九在外頭等著。
“爺，什麼情況？”小九問。
“沒摸清楚……這皇上和太後確實有點怪。不過皇上賞了我座宅院。”子蕭答道。
“那、那咱們現在去哪呀？”小九眨巴著眼睛說。
“回靖王府。”子蕭說，“那邊的宅子要操辦也得些時日，咱們還是回王府。”
小九嘿嘿一笑，道：“什麼操辦，你是舍不得你那嬌滴滴的小王爺吧。”
“去！”子蕭拍了小九一個腦勺子，也樂起來。
兩人回了靖王府，管家一通報，靖王就興衝衝地迎了出來，而靖王身後的文秀卻老大一個不樂意。
子蕭和靖王兩人去了書房說話，小九就想去街上轉轉。剛要走，文秀就叫住她。
“皇上不是賞了蘇公子宅子嗎，怎麼又回來了？”
“我們少爺想王爺，不想去那邊住。”
文秀眉毛一皺，道：“我家王爺又不是女人！怎好天天讓蘇公子纏著，這傳到百姓耳朵裏成什麼了！”
小九一聽文秀怨懟子蕭，便也不高興了。“呦，文秀姐姐這話可不對吧，王爺什麼時候成你家的了？”
要論潑皮耍賴，小九是從小跟著雜技班子長起來的，什麼流氓沒見過，抬杠她自然不能讓了別人。
文秀卻是穩重，道：“王爺當我是自家人，自然就是我家的！”
“文秀姐姐來王爺府上多久了？”
“有幾年了。”
“那王爺睡過你沒有？”小九頭一歪，揚著眉毛問。
“你……你問這個做什麼？”文秀閃躲著眼神。
“那就是睡過了。”小九手指繞著自己的辮子玩，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王爺要是真當你是大臣家的小姐，那肯定是尊你敬你，可既然睡過你了，那就說明王爺分明當你是個風塵女子。這俗話說的好，一日為妓終身為妓，我就不信窯姐兒還能從良，王爺還能娶了你不成！”
“王爺……說過要娶我。”文秀哪聽過這樣難聽的話，氣得嘴唇都發白了。
“那是王爺可憐你，可不是愛你。王爺讓我們少爺睡，那是他自己樂意，你有本事也讓王爺去睡你呀。說白了你不就是心儀王爺，人家又沒拿你當回事嘛。”小九說完也沒理文秀，蹦躂著就走了。
文秀站在原地，舞袖下的兩手緊緊攥著拳頭，指甲都要把手心摳出血來，兩眼紅得跟小兔子似的。半響，咬著牙擠出一句：“你懂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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