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27 更新時間:14-02-25 12:31
高樓之上,玉貞噙著笑眺望著心愛之人圓滿歸去。弘年舉頭望向高樓,那笑容卻被自己眸子裏的波濤模糊不清了。
弘年單膝著地,給當今聖上叩了一次頭。玉貞笑著,心裏卻一點都笑不出來:隻因我是皇上,所以便不能再有情腸是嗎?也當如此……既然你不愛這個江山,不願困於牢籠,那便讓我來替你坐這個牢籠,便由你替我自由替我幸福……
後來,弘年和彩蝶在軍中一起收到了皇後駕崩的消息,舉國戴孝三日。為了祭奠皇後,皇上宣旨,不再立後。
彩蝶出宮一年,弘年卻始終沒有把她娶為正室,一直恭恭敬敬地待她,在陽關為其置辦了一處別院。陽關的人隻聞夜半琴聲悠悠,卻少有人知其中苦澀滋味。彩蝶終於還是從一個牢籠中跳入一潭深水。往日情意已不見,第二年,便身染頑疾在邊塞病逝。
彩蝶的病逝讓弘年陷入了抑鬱和頹廢中,他是歉疚的,他沒有辦法在玉貞的痛苦下一個人幸福地生活下去。這些年,他也時常會想起玉貞,每每看見玉貞喜歡吃的點心,都忍不住買上一包……玉貞……玉貞……最終,腦袋裏竟然隻剩下了這個名字。
彩蝶去世一年,玉貞的身體也開始抱恙,經常在案前咳嗽不止,有時候還會咳出血來。群臣奉勸皇上要保住龍體,可他卻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隻是沒日沒夜地批奏折看公文,也無暇顧及妃嬪之事。
“有朝廷的信息嗎?”弘年幾乎每天都在寫請安的奏折遞往京城,但是卻極少收到朝廷的信息。
“王爺,末將從家父的書信中得知,皇上近來狀況不是很好,時有咳血症狀,但是就是不肯好好休息,前日病倒在榻……”
弘年手中的茶杯瞬間被捏碎,就好像他的心髒一般。
“去,寫封加急奏折,請準回京。”
“是,屬下即刻去辦。”
加急的奏折是遞到了玉貞的手裏,半坐在龍榻上的玉貞反複摩挲著奏折,縱然萬般思念,卻無意再見。
一連三天,弘年收到的回信都是請奏被駁回。直到這個時候,弘年才痛不欲生地發覺,原來自己早已經陷入情網不可自拔,他與玉貞,都是網中囚,同時又是彼此給彼此做了一個牢籠。
又是一年寒冬時,玉貞披著那件黑色貂皮大氅到了聖王府,不為別的,隻為看一眼後院那棵多年都不再開花的桃樹。
“你們……都下去吧。”
“皇上,這裏風大,您的身體……”公公道。
“不打緊,去吧!”
原本就病重的身體,在一陣寒風劃過的時候,玉貞又猛咳不止。他扶著樹,緩緩坐在了樹下。若能解脫,便是幸福了。
玉貞倚著樹,慢慢閉上雙眼,靜靜地回憶起年少的笑聲,想起那個人在自己傷到腳踝的時候背著自己的模樣……
“貞兒……”一個聲音叫道。
玉貞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之人,不是弘年又會是誰?但是玉貞有點難以相信,莫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弘年緩緩朝著他走過來,兩行淚劃過雙腮,他緩緩單膝跪在了玉貞旁邊,“貞兒,我回來了。”
“二哥?”
“對,是我。”
“嗯?怎麼可能?”
“我知道,違抗聖旨是欺君之罪,可是我真的想看你。你病了,為什麼不讓我回來看你?”
“人生在世,有誰能逃得過生老病死?無非一場小病,自知沒什麼大礙,還要兄長長途跋涉回趟京城嗎?”
“沒什麼大礙?你看你都消瘦成了這般模樣,還叫沒什麼大礙?”
“兄長多慮,寡人向來這副樣子。許是多時不見,錯記了模樣。”
“貞兒,我就是錯記了千人萬人,又怎麼能錯記了你?”弘年差點就道出當年自己離開的真正緣由。時隔這麼多年,這種情感不知是否猶在?
“那便是吧……”玉貞扶著牆,緩緩站起了起來,“來人呐!”
“奴才在。”小太監緊著小碎步走進後院。
“擺駕回宮。”
“貞……”
“聖王旅途勞頓,好生休息罷!”玉貞沒有讓弘年將那句“貞兒”叫出口。這麼多年苦苦挨著,能走到今日已是不易,唯恐一句昵稱瓦解了他的所有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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