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23 更新時間:13-03-11 09:14
江湖上使用銀鞭為武器者共有五人,其中有兩人為女子,餘下這三個男人,其一名為蘇壽,他的鞭子是用蟒蛇皮製成,號稱鼇首銀龍,此人開有一間鏢局,縱橫江湖二十年一根長鞭無人能敵。其二名為花林淵,號稱遊龍戲鳳花公子,此人流連於煙花之地,靠打探消息買人性命為生,換句話說這人是個職業殺手,不過此人非常重視自己的外形容貌,即便殺人也從不穿夜行衣。第三個人名為葉鋒林,此人已經過世三年了,不過他收有一個徒弟,據說那個徒弟並非中原人。
慕容暄坐在墨軒內,玄武、朱雀單膝跪地向慕容暄回稟銀鞭殺手及七日醉的調查近況。
七日醉是北方草原的一種根狀植物提取而成,北方遊牧民族時常獵取野獸,若想訓化馴養某些獵物卻又不能傷害時便用七日醉獵捕。換句話說,七日醉是北方蠻族特有的一種藥物。
慕容暄將眼睛眯成一條線,皺著眉頭若有所思。七日醉、北方蠻族、葉鋒林非中原的徒弟。。。這一切毫無相關卻又好似息息相關,形成了一條暗暗的線,連在一起,卻又讓人摸不到頭緒。
“顏烈這個人如何?”慕容暄開口,聲音毫無溫度,話說此人除了和聶玄在一起的時候,其餘時間好像都是毫無溫度的。
“查無此人。從入關往來記錄來看,這人是三個月前來到中都的。曾在中都邊界的赤桑住過兩個月的時間。”朱雀道。
“顏烈這幾日以弟子身份住在書院,要不要提醒侯爺?”青龍道。
“切不可對侯爺提起此事,”慕容暄目光忽然柔和起來,“玄兒重感情,又多替他人考慮,事情沒弄清前,我不想給他憑添煩惱。”轉身對青龍和白虎道,“你們隻需多加保護即可。”
眾人領命各自散去,雖然已是子時,臥房內的燈還亮著,慕容暄心中一暖,定是玄兒在等他。這些年來,慕容暄的軍國大事聶玄從不過問,若是慕容暄有難解之題詢問,聶玄又能層層剝繭直指要害,或循循善誘或直接提供解決方法。這也是慕容暄甚愛聶玄的一點。
慕容暄輕聲走進內室,燈火通明,聶玄靠著床上的軟枕,手垂在床下,手裏攥著一本書,人已經睡著了。慕容暄低身撿起書放在桌上,輕手輕腳的將那人的手臂放回薄毯裏,自己脫了外袍和長靴,縱使他再輕,這一番動作也不會毫無聲音,聶玄本來也沒睡實,這一動便醒了,揉了揉困倦的雙眼,道“議完事了?”
慕容暄點頭,將雙臂撐在愛人的肩膀兩側,寵溺的笑道,“若是再這麼晚就不必等我,你先睡便好。”
“沒事,反正一個人也睡不著。”聶玄往床裏側挪了挪,給慕容暄騰出地方。
“哦?現在玄兒離開了為夫竟然不能入睡了?”慕容暄壞笑著趴在聶玄身上,手伸進被子開始不老實起來。
“別鬧了。明日還要早起。”聶玄被他弄得甚癢,笑著往牆角躲。慕容暄本來近日心事頗重,也無心夫妻之事,不知為何一見聶玄懶懶的躺在床上,他這渾身的血氣就往一個地方衝,看著愛人困倦的神情,慕容暄有些心疼,將人摟在懷裏,輕吻了愛人的額頭,柔聲道,“快睡吧。”掌風一掃,室內隨之一片黑暗。
隔日。
聶玄來到書院,早課點名並未見到顏烈,不由有些擔憂,此人沒有請假,也無人知道所蹤,這該如何是好?聶玄來到顏烈的房間,室內物品擺放整齊,看來此人頗為自律。幾案上有幅畫軸半開狀態,用一個絹布蓋著,聶玄好奇,走上前掀開絹布,畫上是一名白衣男子騎著一匹棗紅大馬,那馬兒鼻梁和四蹄均白如雪,男子手握韁繩,回眸輕笑,那五官神態頗像自己,落款正是顏晨風。此時門外腳步聲由遠及近,聶玄慌忙蓋上絹布。
“逸軒?”顏烈抬步進來,複又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真是失禮失禮,我今日有些急事要出去,忘了跟先生請假。”說著躬身施禮意表賠罪。
“顏兄不必如此,小弟隻是擔心而已,別無他意。”
“哦,對了。前幾日見逸軒騎馬風姿卓著,便畫了下來,若逸軒不棄就收下吧。”顏烈從幾案上拿起那副卷軸,雙手奉上。聶玄見他目光坦蕩,心中暗自有些慚愧,接了那副畫施禮道謝,讓琴默收了。
晚間回到靖王府,琴默將這畫隨意放在逸軒閣的書桌上,便去準備傳晚膳。慕容暄今日回來頗早,到逸軒閣來尋聶玄,見桌上有幅新的畫軸以為是聶玄的新作,滿心歡喜的打開,仔細端詳後隻覺怒氣衝冠,將那畫軸重重的摔在桌上。
慕容暄氣衝衝的走出書房,正趕巧聶玄進來,兩人撞了一個滿懷。慕容暄一把拉住聶玄的手腕,將人扯到桌邊,指著那幅畫道,“這是怎麼回事?”
聶玄被慕容暄的蠻力拉了一個趔歇,手腕被那人攥得生疼,不知為何愛人突然如此生氣,隻得隱忍道:“這是顏兄送的畫。。。。。。”
“又是顏烈,他送什麼你都收是嗎?若他把自己送給你,是否你也要?”慕容暄甩開聶玄的手,氣憤的轉過身去。
“世朝,不過是幅畫,你如此生氣,是否太過了?”聶玄不悅,沉下聲音道。
“隻是幅畫嗎?玄兒如此聰慧,竟然會看不懂?”
聶玄打開那幅畫,仔細端詳了一番,頓時大驚,在不起眼處有兩行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他對天發誓,自己當時真的沒有注意這兩行字,若是認真看了斷不敢收下。
這首《越人歌》慕容暄曾用作向自己表白之詞,如今其他人來如法炮製,還被自己帶回家來,莫說堂堂靖王一國之君,就是普通男人也無法容忍,這如何能不氣?
聶玄放下畫卷,走到慕容暄身邊柔聲道,“世朝,我發誓,收這幅畫時真的沒有仔細看那兩句詞,你信我。”
慕容暄轉過頭,看聶玄垂著眼眸一副委屈的神情,心下頓時沒了火氣,“對不起玄兒,我不該對你發脾氣。對不起。”摟過愛人,在他耳邊輕聲道,“我信你。”
次日一早,聶玄就在書院門口碰到了顏烈。那人十分熱情的走到聶玄身邊笑道,“逸軒可仔細看過我的禮物了?”
聶玄點頭輕笑,“看過了,顏兄筆鋒流暢,對人物神韻抓取的頗好。小弟望塵莫及。”
顏烈收了笑容,這讓他頗為意外,聶玄好似並沒有注意到這幅畫的深刻含義。看了看聶玄繼續道,“午後若無事可否與聶玄對弈一局?”
中午飯後,顏烈果然端著棋盤來到聶玄房間。兩人默不作聲的對弈起來,“人生如棋局,棋逢對手是最難得的事情。但若對方無心,這下起來也頗為無聊了。”顏烈自顧自的言到。
“若對方,意不在下棋,不下也罷。”聶玄將手中棋子丟在棋簍中。
顏烈與琴默同時抬頭,聶玄一向溫和,從未見他如此。
“怎麼?”顏烈詫異道。
“顏兄,我想有些事你誤會了。”聶玄低頭深吸了一口氣,“顏兄,我。。。我已經成親了,且已經成親兩年了。”聶玄盯著顏烈的目光一瞬不瞬,他從身後拿出那幅畫卷,“顏兄這幅畫雖好,可惜那兩行字,小弟不懂。”
顏烈沒想到聶玄會如此不留餘地的拒絕自己,他想過諸多結果,以顏烈對聶玄的了解,至多是不提此事權當未發生,如此直截了當,還真是超出他的預料。
“我的愛人就是靖王。若是小弟做了什麼事讓顏兄誤會,在此賠罪。”說罷聶玄站起身施了一個大禮。
“既然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也實不相瞞。”顏烈站起身,“顏烈並非我的真名,在下本名叫完顏烈,是女真的大王子。”
聶玄登時愣住,完顏烈繼續道,“此次來到中原就是想學習中原文化,怎奈多次外交請求均被靖王駁回。本來我是想抓住你來要挾靖王,給他一個教訓。見你受傷倒在地上,我卻絲毫下不去手,隻得醫好你送還給慕容暄。我們相處近一個月,我對你是否有歹意,相信逸軒該有體會。我自從見到你第一眼就愛上你了,逸軒。”完顏烈上前一把抓住聶玄的肩膀。
“放手,”聶玄睜開他的雙手,慌忙退後,身後有一個煮茶的小爐子,眼看就要碰上,完顏烈手疾眼快,抓住聶玄的手臂,用力帶到自己懷裏。聶玄以為他是無禮之舉,抬手一掌,完顏烈毫無防備結結實實挨了,嘴角血絲溢出。
“咳咳,我隻是怕你燙到。”完顏烈指指聶玄身後的茶爐。
聶玄一時無語,不知該如何動作。完顏烈捂著胸口靠在牆上,聶玄站在原地垂眸不語,琴默在門口不敢進來,隻得當透明人。就這樣三人僵持了一刻鍾,聶玄開口道,“對不起,顏兄。”說著他伸手扶起完顏烈。
在聶玄看來,完顏烈肯坦誠一切就不算太壞,至少他對自己是真誠毫無敵意的。況且在聶玄善良的價值觀看來,愛一個人沒有錯,還是一種勇氣。雖然他不能接受這份愛,至少不會去傷害。
在完顏烈看來,這是放手一搏的手段,三十六計的破釜沉舟和苦肉計,被他演繹的淋漓盡致。以他對聶玄的了解,此舉非但不會被聶玄告知慕容暄,說不定還會博取聶玄的同情。事實證明,他這次押寶押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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