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回 小懲大誡

章節字數:3355  更新時間:13-03-28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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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彩玉在景王府用過午飯便動身進宮了,畢竟是兒媳婦和老公公的關係,要避嫌,這麵聖的地點就定在議事閣。

    “臣媳參見父皇,父皇近日身體可安泰?”

    “還好,隻是年紀大了不如當年了。”

    “父皇下月大壽,臣媳正著手準備禮物,就是不知父皇喜歡什麼?”

    “能讓為父早日抱上皇孫,這就是你和暄兒給孤最好的禮物了。”慕容乾德大笑起來。

    蒙彩玉有些黯然的道,“恐怕臣媳要讓父皇失望了。”

    “此話怎講?”慕容乾德一愣。

    “景王每日一下朝就直奔惠王府,晚上也夜宿在那裏,一個月也沒在景王府裏呆夠三日。”說著用袖子擦拭眼角。

    “有此事?”慕容乾德知道自己的兒子與聶玄感情甚好,卻不知如此冷落蒙彩玉,聶玄是好,可畢竟是男人,他再好也不能給慕容家生兒子啊?慕容乾德並不反對兒子們納男妾,卻不能容忍隻有男妾。

    “你先莫哭,待為父問問他二人。”對陳管事道,“東饒啊,去傳景王惠王今晚進宮用膳。”

    “是,遵旨。”陳東饒甩了甩拂塵退下去。

    惠王府。

    聶玄上朝回來,略感疲憊,許是因身體剛剛複原還。琴默接過他的鬥篷掛在書房一側的衣架上。門口的鸚鵡見聶玄回來興奮的拍著翅膀道,“三郎,三郎。”

    以往聶玄會同慕容暄一起逗弄這隻鸚鵡,慕容暄教它叫‘玄兒’,聶玄教它叫‘三郎’。今日隻有聶玄一人,他抬手給那鸚鵡添了些鳥食。琴默見王爺心情不佳,也不敢多嘴,端上茶盞放在桌上,退到一旁。聶玄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道,“今日府裏有什麼事嗎?”

    琴默道,“沒有大事,隻是禮部侍郎姚大人府上的管家來過,送來了一盆珊瑚,說是可以祛病化災,琴默說王爺不在不敢私下收禮,讓那人帶走了。”

    聶玄把茶盞放在桌上道,“做的很好。琴默越發老練了。”聶玄眼含笑意的道,“明年你就二十了吧?到時本王給你做個風光的加冠禮。”

    琴默笑著道,“琴默心小容不下事,王爺說的我可當真的記下了,可不要誆我。”

    “越發油嘴滑舌了,莫不都是跟景王學的?”說到這,聶玄收斂了笑意,目光有些暗淡,幽幽的道,“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琴默退身出去順手關上門。他站在門口,從門縫看見聶玄那副無助寂寥的神情,讓琴默十分憐惜,這種感覺並非一日了。起初琴默非常害怕,後來變成了一種享受,享受在一旁默默注視聶玄的感覺,會因他傻笑,會因他失落,甚至若是慕容暄與他親熱,自己竟然會十分心痛,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那日讀完了《西廂記》才明了,原來這是愛。他竟然愛上了自己的主人?閱曆不多的少年被這種驚世駭俗的情感嚇到了,後來日子久了,便想,那人姿儀脫俗胸納百川,是個人都會被他吸引吧?何況自己呆在那人身邊已有三年。琴默開始回憶,是什麼時候愛上了他呢?

    初見聶玄是在三年前,那年自己十六歲,當時還在南越暄王府。聽說一位公子竟然用自己的身體為暄王擋住暗器,胸口被利刃穿透。琴默當時想,那得多疼啊?自己前些日子摔破了手肘還疼的睡不著覺。又想,能為另一個人擋利刃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氣?於是琴默猜測那個公子一定是個威猛粗壯之人。等真正見到,琴默幾乎把那人認作女子。聶玄蓋著被子躺著,散著頭發,再加上他長相俊美,認錯了也不奇怪。當他知道這就是那位公子的時候,琴默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人長得真好看,比他們村那個最漂亮的姑娘都好看。

    換藥時,琴默看到了那個嚇人的傷口,禦醫用燒酒衝洗傷口,那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公子竟然咬破了嘴唇也沒吭一聲。就是從那時,琴默開始偷偷的用眼角瞄他,故意找機會給他講講笑話,逗逗他樂。那人笑起來十分好看,聲音也好聽。更重要的是性格好,從不會像其他主子一樣罵人打人。後來,聶玄可以下床了,偶爾會彈彈琴解悶,琴默沒上過學,不懂樂理,但是他喜歡聽那人彈琴,更喜歡看那人彈琴的模樣,就像畫裏的人一般。那人還給他起了名字,‘琴默’。雖然當時不知是何意思,卻覺得比狗兒好聽多了。

    記得離開南越前,蒙彩玉遷怒於自己,聶玄替自己打抱不平,竟然傷勢未愈就與蒙彩玉交手,好像就從那時起,琴默便認定了自己一生都要跟著這個人。再再後來,他們來到了中都。那人教自己寫字、騎射,聶玄握著他的手臨摹顏真卿的字體時,琴默的心都快跳了出來。他會寫字後竟然寫了一大篇的‘玄’字。那晚他正在寫聶玄的名字,慕容暄突然進門,嚇得琴默隻得說在寫家書。而聶玄教他寫的琴默二字,他一直都放在枕頭底下,臨睡前總會拿出來放在胸口,仿佛那個人就在自己身邊。琴默再沒覺得聶玄有女相,他騎術精湛,還是個神射手,特別是身穿鎧甲帶領二十萬大軍衝破宮門的那一刹那,下令退後者‘斬’的那一瞬間,琴默的魂兒都跟著那個人飛走了。

    琴默看著屋內,一頓瞎想,就聽身後有人道,“琴默管事,宮裏來人了,宣惠王進宮用晚膳呢。”

    琴默這才回過神,點點頭道,“知道了。”他敲了敲門,道,“王爺,聖上請您晚上進宮用膳。”

    “知道了,替我準備一下。”

    琴默找出了聶玄最喜歡的一件銀灰色禮服,拿到臥房。聶玄沒多久推門進來問,“準備好了嗎?”

    “這件可好?”

    “琴默深知我意。”聶玄笑笑,琴默早就把那人的喜好習慣觀察了個透,怎能不合他意?

    上前一步替聶玄解下腰帶,脫了外袍,又拿起禮服替那人穿上,這是琴默最喜歡做的一件事情,隻有這種時候才能更近距離的接觸到那人。

    聶玄坐在車輦中,手指無意識的把玩著腰帶上的那個如意佩,這是他和慕容暄大婚時慕容乾德送的禮物,他和慕容暄可以合並成一對,握著這個玉佩,心裏越發想念慕容暄。

    今日早朝在大殿上見到了他,那人衝自己笑著點點頭,便再沒其他舉動。直到下朝,那人竟然直接回了景王府。兩人形同陌路,聶玄本以為自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讓他可以接受蒙彩玉,能夠生育子嗣,想象永遠與現實有巨大的差距,當慕容暄站在咫尺卻不能像以往那樣與他親近,居然會如此心痛。聶玄甚至有些害怕,那個人就要不屬於他了,他隻能這樣的遙望。

    慕容暄和聶玄同時來到宮門口,慕容暄有些意外,下意識笑道,“玄兒?”聶玄垂下眼瞼沒有應聲,慕容暄也不追問,徑自走向門裏。

    蒙彩玉坐在慕容乾德身邊,雙目發紅顯然是哭過了。慕容暄一見這陣仗便覺得定是‘鴻門宴’。

    “坐吧!都免禮了。”慕容乾德笑著道。“今天吃個便餐,天氣寒冷,這火鍋是甚好的。”

    聶玄與慕容暄相繼入座。

    “玄兒,身體可好些了?”慕容乾德道,“今日早朝見你氣色不錯。”

    “謝父皇,已經大好了。”

    “那就好。”慕容乾德示意眾人用餐,一時眾人默默吃飯,無人言語。

    時間過了大半,見眾人吃的差不多,慕容乾德道,“暄兒,你大皇兄、二皇兄都有了子嗣,你打算讓為父什麼時候抱上皇孫啊?”

    慕容暄望了一眼蒙彩玉,道,“父皇怎麼想起問這個?”

    “什麼叫怎麼想起?你都二十六歲了,不小了。我像你這個歲數時,你都一歲了。”慕容乾德看聶玄低頭不語道,“玄兒啊。”

    “是。”聶玄抬起頭。

    “你與暄兒感情甚篤,這為父是知道的。。。。。。你是深明大義之人,想必為父不用多言你也能懂。”

    “兒臣明白,兒臣的大王兄也曾訓誡過兒臣此事,兒臣定不會讓父皇分神。”

    “好,那就好。”慕容乾德對慕容暄道,“舜帝娶了堯帝的一雙女兒,姐妹二人非但沒有矛盾,反而更加同心,這是為何?”

    慕容暄道,“兒臣不知。”

    “雨露均勻!”慕容乾德怒道,“一個男人不能掃清家事如何掃清天下?”

    “兒臣知錯了。”慕容暄低頭認錯。

    見蒙彩玉得意,慕容乾德道,“彩玉,玄兒與我慕容家是有婚書媒聘的,當初越王不同意這門親事,暄兒連續幾日吃不下飯,和他的兄長費盡心思才說服了越王接受婚書。你若是愛暄兒,就不要讓他為難。”

    彩玉愣了愣道,“父皇放心,臣媳定不會讓世朝為難,也絕不會為難惠王。”

    “俗話說,家和萬事興,你們三人要記住。”

    這算是各大五十大板,慕容乾德在管理家事方麵還是有些手段的,他的三個兒子都不是一個母親所生,換句話說他有三個妻子,還有兩個男妾,能在這麼多人中周旋而不出矛盾確實需要些水準。慕容暄也曾經十分佩服父親對五個老婆能一碗水端平,可是他好像學不來。

    出了宮門,聶玄徑自上了車輦回惠王府去了。慕容暄與蒙彩玉同乘一車回了景王府。這一路上慕容暄沉默不語,蒙彩玉心虛道,“我並非想去父皇那裏告黑狀,是父皇無意中問起,我不知如何回答才如此說的。”

    “我說你故意進宮告黑狀了嗎?”

    “我。。。。。。世朝,父皇總是問我何時能讓他抱皇孫,我真的不知如何回答。”

    “那你就讓父皇來問我!”慕容暄大聲道,平靜了一下情緒又道,“我今晚要去大皇兄那裏一趟,你先睡吧。”見蒙彩玉看著他似有懷疑,又道,“信任是我們相處的基礎。”

    “我信。”蒙彩玉趕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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