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321 更新時間:14-04-18 18:23
重見3
陽光透過樹葉之間,稀稀薄薄地灑在地上形成一個一個的亮斑,在遙遠的空間形成太陽的影像。一隻迷路的灰色小鬆鼠無辜地在林間穿梭,妄圖找到已經失去蹤跡的媽媽。忽的,它停下腳步,伸長了脖子細細地嗅了嗅,然後快速地離開地麵順著旁邊的大樹就爬了上去。半餉後,又伸長脖子小心翼翼地從樹上溜了下來,警惕地從樹後麵支出一雙滴溜溜的眼睛,怯怯地觀察著前麵的情況。然而前麵什麼都沒有,它迷惑地撓撓爪子,從樹後麵跳了出來,剛剛它明明在空氣中聞到了一股血的味道,怎麼會沒什麼呢?它又吸了吸鼻子,那股味道還是淡淡的飄散在空氣中,小鬆鼠盯著去路,猶豫了一下,最後決定還是繼續前進,萬一媽媽就在前麵呢?要是不過去,那豈不是錯過了麼?於是乎小鬆鼠壯著膽子,扭著肥碩的身子慢慢的向前走著。但是,越往前行,那股血腥的味道就越濃,就在小鬆鼠再次考慮要不要往回走的時候,前麵突然出現了一個橫躺在路邊的東西!
小鬆鼠故技重施,迅速地爬上了最近的一棵大樹,小心翼翼地從枝頭往下投出目光查看。隻見那個東西直挺挺地躺在那裏,一隻帶著羽毛的樹枝筆直地插在它的背上,血水從那裏冒了出來,一大片的皮毛都被猩紅的鮮血沁得濕透了。啊!它認得那支帶羽毛的樹枝!它曾經在住在離它家不遠處的樹洞裏麵的麻野兔身上看到過,它記得那隻麻野兔被這種樹枝紮住沒多久就死掉了,它還傷心了幾天,因為以前麻野兔常常帶它去找大大的鬆果,麻野兔死了之後就沒人帶它去了,而它又是一個路癡,所以從那以後它再也沒能找到那麼大的鬆果了。現在它居然又在一個陌生的東西身上看見了這種樹枝,那麼這個東西會像麻野兔一樣死掉嗎?小鬆鼠有點擔心,又很是恐懼,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怎麼辦,直直地愣在了那裏。
忽然,從林子那邊傳來了一陣說話的聲音,小鬆鼠下意識地爬到樹上,但是剛剛爬到一半卻又似乎是想起什麼似的,惶惶忙忙地又跳下樹,支起嘴巴咬在那個東西的毛上,打算一同將它拖到樹上去,奈何這個東西實在是太過沉重,小鬆鼠隻覺得牙齒都快被咬斷了,卻還是沒能讓其有分毫的移動。
因為小鬆鼠咬得太過專心,所以它竟然沒能發現那些說話聲音越來越近,直到最後慢慢的已經到了近前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已經躲到了這裏還是不肯放過我們?!”
“賈青蓮!你怎麼能如此狠毒?”
“顧俊卿!你怎麼能如此不義!寵妾滅妻!現在竟要趕盡殺絕!”
說到狠處聲嘶力竭,隻恨不得將恨撕碎了的好,然而聲音卻越來越小,好似將要覆滅。
“諾兒,娘怕是等不到你娶妻生子了……娘走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想為娘報仇了,你本該就是個幹幹淨淨的孩子,別為這些傷了心……切記!”說到這裏卻是再也不能繼續,努力地喘了口氣,眼睛死死地看著來時的路,滿滿的都是說不盡的恨意,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而她旁邊,一個身穿靛藍色衣服的少年沉默著背起了她,一步一步地往這邊行來。
忽然,那個少年停下腳步,發現了小鬆鼠和那個未知物體,小鬆鼠敏感地抬起小腦袋就看見一雙毫無溫度的眼睛正緊緊的盯著它,它嚇得一個機靈,也不管還躺在地上的那個東西了,轉身就跑,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林海之中。少年看了看眼前的那個不明物體——那個明明就是一個受了傷的人!他微微皺了皺眉,然後背著女人的*體繞過了那個人繼續向前麵走,又走了一段路,少年將女人放了下來,然後在一個稍稍高一點的地方看了看,又找了一根木棒開始在地上挖掘了起來。少年挖得很慢,他好像甚少做這類事物,剛剛開始挖掘一會兒就開始喘氣,但是,他居然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就那麼一直挖了下去,直到太陽開始偏西才停了下來,這時候他已經挖好了一個一人多長半人多深的土坑。
爬上土坑,少年將女人背了下去,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女人放在土坑的最中央,又幫女人理了理微亂的發絲才爬上來開始往裏麵填土。他放土放的很輕很慢,就好像是怕若是重了,便會弄亂女人的發絲一樣,所以等他將土坑全部填滿,累成一個墳墓的樣子的時候,天色已經變暗,時辰已經將近黃昏。
但是,少年好像從來不在意這些一樣,他隻管將墳墓兩邊的雜草拔掉,清理出一片空地,然後兩眼無神,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跪在墳墓前麵發呆。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轉眼金烏落地,世界就像被一個黑漆漆的容器罩上了,除了零星的通過燃燒自己的油燈支撐起的,搖搖欲墜的光亮外再也見不到任何的光明。
樹林中,露水漸漸爬上了少年的衣服使其濕潤,然而,少年依舊如同老生入定一般盯著那座墳墓發著呆。與此同時,那個躺在地上的人,也被露水打濕了本就沁著血的衣衫,體溫也在漸漸的下降,生命氣息慢慢的變弱,仿佛在下一刻就會徹底失去。時間不知過去多久,隻知道樹林中的動物鳴叫、廝殺了不知幾回和,最終又歸於沉寂後,天邊終於爬上了第一摸色彩——新的一天到了。陽光透過枝葉射在少年的臉上,沉寂一晚的少年像是突然之間想起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般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但是因為跪了一夜,雙腿已經麻木,所以踉蹌了好幾次才晃晃悠悠地站好。
少年邁著踉蹌的步子緩緩地往回走,卻在路過那個橫躺在路上的人的時候,一個不查被絆倒在地。他摸摸索索地想要站起來,但是因為一晚沒動,又近兩天沒有進食,所以身體又累又餓,完全不受控製,怎麼也站不起來,就那麼站起又倒下去、倒下去又站起來,反反複複幾次還是沒能成功卻又倒在了那個人身上。
“嗯……”
可能是因為少年的舉動,原本就刺在背上的箭又往裏麵刺入了幾分,這讓那人忍不住悶哼了一聲,但是聲音也已經完全沒有力氣,看樣子他憑著毅力硬生生在失血過多的情況下,堅持了一晚已經快要耗盡所有的生命力了。但是,就這麼一聲小小的悶哼聲卻像一道悶雷一樣在少年耳邊炸開,讓他從行屍走肉一樣的狀態中驚醒過來。
少年轉過頭來,那雙眼睛已經不再是剛剛那樣毫無神彩,暗淡無光,變得清明黑亮。他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下那人的情況,然後用落在一旁的一把刀小心翼翼地將箭尾割掉,期間那人又悶哼了兩聲,後來就沒有了聲音,想來終是抵擋不過暈了過去。少年撕下一個衣角將那人再次向外流血的傷口簡單的包紮起來,又以刀為拐跌跌撞撞地往樹林裏邊去了。
過了一會兒,隻見少年又回來了,隻是這次走起路來已經不像最初一樣艱難。少年輕輕地把那人放到身上,緩緩地往樹林裏移動,這次背著這個人並沒有昨天背著女人的時候輕鬆,他用了好長時間才將那人背到了一個山洞,小心翼翼地將那人放在事先準備好的幹草堆上,少年呼呼地喘了好半天氣等休息好了才開始行動。他從身上拿出一對打火石,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堪堪點起一堆火,從少年艱難的行動上可以看出他一點也不熟悉這種活兒,但是卻頗具耐性。
大約這些事話費了少年太多的力氣,當他點燃火堆後就再也沒有多餘的體力去做其它事了,而長期沒有進食的胃部也劇烈地抽痛了起來,預示著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先填飽肚子。少年將手上的東西放下,坐在火堆旁先暖和暖和了一下身體,望了一眼躺在幹草堆上的人,然後出了洞。過了一會兒,少年兜著一兜還滴著水的野果,用竹筒舀著一桶清水回來了,待用已經在小溪洗過的果子填飽肚子後,少年喝了一口水,又往火堆中加了一把柴,這才來到那人身邊開始仔細檢查。
少年摸了摸那人的脈搏,發現其雖然微弱,但卻很有規律,大約火堆讓他的恢複了體溫,心跳也趨於平穩了。但是……少年看了看那人背上那處已經被血水凝成一團的衣服,臉上第一次露出難色,那裏的血肉已經和衣物融成了一團,想要包紮那裏的傷口就必須將血肉劃開,況且那支箭還刺在肉裏。就在少年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那人突然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水……”
少年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下將頭微微湊近了一點。
“……水……”
這一次少年聽清了,他將裝水的竹筒湊近那人的嘴邊卻怎麼也不能讓他喝到水。少年又試了幾次卻還是不能成功,他微微停了一下,然後伸出一隻手指沾了少許的水,然後伸到那人口中,那人果然抿了起來,少年又如此試了幾次,發現那人果然能夠喝到水,於是就這麼一個人沾一點,另一個人吮一點,堪堪讓那人解了饑渴,而少年的耳朵也悄悄的紅透了。
少年看著那人因為解了渴而滿足的臉,心裏微微有點難受,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甚至因為身份特殊,他從來沒有見到過,要不是這次……才落得如此地步,現在卻要他親手做這種事,他實在覺得難受。
但是……不做的話,這個人就會死去。
就像母親一樣……
少年的瞳孔緊縮了一下,最後深吸一口氣,拿起那把刀開始試著給那個人割開皮肉、衣服取出箭頭。山洞中很是寂靜,除了不時跳動的火花綻裂出霹嘭的響聲外,再沒有其他的聲音。少年隻覺得手上的刀如同神仙的利器一般沉重,眼前人的血肉如同破布娃娃漏出來的棉花一樣軟綿。不知過了多久,隻聽“嗤”的一聲,箭頭被挖了出來,少年又用刀將那部分已經開始化膿腐爛的爛肉挖了出來,才將剛才順便拔的止血的草藥用嘴嚼爛敷在傷口上麵,又用剪下來的衣服包紮還,這才放下刀,稍做休息。整個過程中那人除了剛剛開始時哼了一聲外,就再也沒了聲音,少年不知道他是被疼暈了過去還是咬牙堅持下來的。不過無論過程如何,隻要結果是他還有命在,少年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少年許是累到了極致,起身又向火堆加了一把柴,就靠著洞口眯起眼睛打起了瞌睡。
“媽媽……媽媽……我……我疼……”
“不要!不要……我也不想……為什麼?……為什麼非得這樣?”
“不、不、不!”
到後來,聲音漸漸微弱,但是那幾聲“不”卻仿佛是由靈魂最深處嘶吼而出的。而少年就是被這幾聲“不”給驚醒的,少年揉了揉微微發酸的手臂,起身去看了看躺在幹草堆上的人。那人臉色不自然地泛著潮紅,幹裂的嘴唇微微開合,不自覺地喃嚀出細微的聲音,想來是夢靨了。少年微微碰了碰那人的額頭,很燙,看來是開始發燒了!少年看著那張過分潮紅的臉,開始微微著急,他從來沒有伺候過人,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先前那些都是照著這段時間跟著母親外逃期間看其他侍衛的行為學會的,而那段時間他和母親都受過傷,但是卻沒有發過燒,所以遇見現在這種情況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或許應該找人幫忙?但是,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候人人自危,哪裏還找得到人來幫忙?
那自己尋藥?可是自己除了那幾樣止血的草藥之外,連什麼是雜草什麼是草藥都無法分辨,又怎能找到相對的藥草?
那有什麼法子?
對了!少年忽然記得少時染上風寒,母親都會著人熬上一鍋湯藥讓他喝上一碗,再捂著被子發一晚的汗,第二天早上起來便大好了。這裏沒有湯藥,但發汗倒是可以試試,隻是……沒有足夠的衣物被套……
罷了,權當抱著一個暖爐好了!
少年撥了撥火堆,脫下衣物蓋在那人身上,然後脫鞋讓那人靠著火堆,自己從後躺上去抱住他。剛開始的時候,從來不曾與人如此親密讓少年感到微微的不適,那人也還因發熱而微微囈語,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人停止了囈語,而少年也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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