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56 更新時間:13-03-23 13:26
已是淩晨,可邵喆一點兒困意都沒有,漸入冬季的天氣越來越冷,哪怕這監護病房是開著空調的,邵喆也小心的將母親的手放到被褥中。
由於事情緊急,醫院好心的告訴邵喆可以晚些交錢。母親已暫時安然,邵喆也不想拖拉,又打了出租車回到自己的公寓拿了自己的銀行卡,在醫院邊上的自動取款機取了錢,交了費。
看著手機中提示的銀行卡的餘額,所剩無幾的數字讓邵喆下了決定,待到母親渡過了這十個小時,他便去房屋交易所那裏將房子賣掉。
然後帶著母親去更大的城市,找更好的醫生。
心中有了打算,也就有了希望,看著近在眼前的母親,連日的疲累和剛才的驚嚇都讓邵喆的身體有些支撐不住。沒多久,就趴在床邊睡著了。
旁邊有些動靜,邵喆被驚醒,卻是看到病床上的女人睜開了雙眼,烏黑的眼睛裏是茫然,似是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在這裏。
驚喜萬分的邵喆又不敢去移動母親的身體,而是握著母親的手,告示著自己的存在。
“媽,媽你感覺如何?”
女人輕輕的轉過頭,看到邵喆,眼裏的茫然變成了驚喜。帶著氧氣罩的嘴巴開合著想要說著什麼,無奈身體虛弱,絲毫不能發出聲音。
這也足夠邵喆開心了。
急忙的跑出去喊了醫生護士,一通檢查後,醫生告訴邵喆,危險期過去了。
喜悅來的如此之快,讓邵喆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說什麼,隻有止不住的道謝。
開心的握著女人的手,享受著女人眼裏的溫柔,邵喆覺得最近的那些勞累都是值得的。
女人抽動自己的手,邵喆傾身向前,將耳朵貼近女人的唇角。
“媽媽你想說什麼?”
可是女人什麼都沒說,而是自己抬起手,摘掉自己的氧氣罩。邵喆擔心有什麼不妥前去阻止,卻被女人眼裏的堅定阻止了。
摘掉氧氣罩的手撫上邵喆的臉頰,女人的眼角流出炙熱的淚水,發白的嘴唇微微開啟,溢出對於邵喆來說宛如天籟的微弱的聲音。
“阿喆……”
隱忍多時的淚水同樣在邵喆的眼角滑落,蹭著女人的手,邵喆放輕聲音:“嗯,阿喆在。”
“阿喆……媽……對不起你啊……”
“媽媽……”
女人製止了邵喆,蒼白到近乎毫無生氣的臉上蕩起溫柔的笑容。
“對不起……媽媽……不能陪……陪著我的……阿……阿喆了。”女人說的吃力,幾乎說幾個人就要喘一會兒,“可是啊……媽媽……很幸福……有……阿喆你……你這樣的……兒子。”
消去不久的不安湧上心頭,邵喆想要去阻止母親說下去,卻錯愕的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出聲,長大了嘴,沒有絲毫的聲音。
骨手的手掌將邵喆的嘴合在一起,冰涼的溫度讓邵喆心悸,在發現不能出聲後,邵喆更是發現自己連動也不能動了。
不安在加深,眼裏的淚水也是越流越多。
“阿喆,”女人突然坐了起來,說話也順暢了許多,隻是臉色是近乎慘白,“媽媽啊,其實不後悔遇到你爸爸。正因為遇到了他,媽媽才能生下你這個讓媽媽舍不得的兒子。可是,媽媽不能陪著你了,不能看著我的阿喆戀愛結婚生子,媽媽也很遺憾啊。可是媽媽不能再拖累你了,我的阿喆應該飛的更高,而不是被牽絆,被威脅。”
“寶貝,媽媽要走了,很抱歉用這種方式告訴你,別為媽媽的事情難過,能夠成全我的寶貝,媽媽開心。”
女人瘦弱的身體變的透明,臉上的笑容更盛,跟臉色同色的嘴唇無聲的描繪出幾個字,然後在邵喆絕望的眼神中消散不見。
再見,我的寶貝。
強烈的悲傷讓邵喆整個人都懵了,猛然的抬起了自己的胳膊,卻發現周圍的場景變了。
自己依舊保持著爬著的姿勢,隻是自己的衣袖早已被淚水沾濕。天色還暗,邵喆發現剛才是夢,長舒一口氣,看向床上母親。
可卻發現令他重拾絕望的一幕。
“醫生!醫生!!!!!”
醫生護士湧進,邵喆無神的站在走廊裏,那一絲僥幸早已跑的不知身影。
“對不起,您母親沒能挺過去。”醫生輕聲的宣布著,將那跑的不知身影的僥幸也打得粉碎。
這種情況在醫院是很常見的,醫生也隻是低聲的說了句“節哀”就離開了。
抱起母親幾乎沒有重量的身體,邵喆不顧別人詫異的眼神,一步一步的走回自己的公寓,然後將母親冰涼的身體放在自己的單人床上,麵無表情的臉生出一絲裂痕,然後摔得粉碎。
跪在地上,撲在母親的身上,邵喆放聲的哭著。
孤獨的感覺籠罩這邵喆,讓邵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活著還能為了什麼。
哭的累了,邵喆便去燒了熱水,拿出幹淨的毛巾,打算給母親擦洗身體,好讓母親幹幹淨淨的走。當他把母親的病服褪去,身上遍布的傷痕讓邵喆心驚。
這傷明顯是人為的,那個人是誰,邵喆連想都不用想。握緊手裏的毛巾,邵喆的表情有些猙獰。
沾濕毛巾,邵喆輕柔的擦著母親的身體,絲毫不讓眼裏的恨意影響自己。
將母親的身體側起,背後的傷口讓邵喆迷惑了。
傷口處帶著肉眼可見的藍色物體,邵喆用鑷子將那物體拿出,放在手心冰冷的感覺直從手心竄到全身,讓邵喆渾身一個激靈。
邵喆突然想到了魔法。
將藍色的小片狀物夾起放在桌上,無論那是什麼,邵喆都不可能在母親安葬前去處理。
短短的幾天時間,自己奮力的目標就這樣不見了,邵喆整個人都空靈了,木然的給母親找了風景不錯的墓地,然後買了最美的鮮花,就坐在墓旁,陪伴了一整夜。
邵喆沒有什麼親人,朋友也隻有金在在一個。如今金在在去做那個所謂的任務,所以整個的葬禮,也隻有邵喆這個兒子而已。
第二天一早,早間的旭日剛剛升起,一夜未睡的邵喆,抬起頭對著母親的照片微微笑,輕聲的道了早安。
“阿喆?”
背對著早日晨光的白米兒看著邵喆的頹然的姿態,心中不忍,放輕了聲音。
邵喆轉過頭,看見了站在一起的白米兒和夜幽,一黑一白的兩個人都懷抱著白色的百合。在邵喆的目光中,走上前去將花束放在墓前,並深深的鞠躬。
白米兒一手搭在邵喆的肩上,帶著暖意的大力微笑著,想要感染到這個讓人有些心疼的大男孩。
“你們……怎麼會知道這兒的?”
他誰也沒告訴的地方,是怎麼被知道的。可是問題問出了,他又覺得自己問的可笑。眼前的這人,並不是普通的人。想要知道一個墓地還不是簡單明了的事情?
白米兒張張嘴想要回答,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邵喆。”
略帶低沉的聲音,在此刻的邵喆聽來,是那樣的溫暖。
“啊,蒂法寺先生,也來了。”
泛紅的陽光照得銀•蒂法寺多了人情,俊美的臉上帶著的是邵喆熟悉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大步上前,毫不轉身的從白米兒和夜幽兩人的中間穿過,將手中的衣物披在邵喆的身後。
帶著體溫的衣服讓邵喆木然的臉龐尋回了些許神情,仰起頭看著氣勢絲毫不減的男人,想到曾經護著自己的銀龍,突然釋懷般的笑。
站起身的同時,彎下腰對著母親的墓碑留下一吻:“媽媽,阿喆還會來看你的。”
再轉過來的時候,他依舊是那個執著著一些事情的邵喆。
“謝謝你們。”對能來送別母親的白米兒和夜幽道謝,邵喆甩了甩自己的頭,“好了,回去吧。”
手放在自己的衣服口袋中,裏麵裝的是那隻小小的瓶子,也是跟他媽媽的去世有關的線索。他需要有一個安靜的地方,去請求銀•蒂法寺的幫助。
“這是什麼?”
莊園內,邵喆將口袋中的瓶子拿出來,放在手心,遞到銀•蒂法寺的麵前,麵色嚴肅的問。而銀•蒂法寺僅僅看了一眼就下了判斷。
“這是冰刃,水係變異魔法的最基礎魔法技能。你在哪兒找到的?”
邵喆知道變異魔法,因為男人說過,他的也是。
“在我媽媽後背的傷口上。”媽媽一介女子,怎麼會跟魔法有所接觸?
難道,是邵啟華?
“說不定。”銀•蒂法寺不在乎邵喆能否猜到自己會讀取他的心裏,直言道,“你的身上,的確有冰的波動。不過,我也就是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感受的到。”
兩人的第一次相見是在醫院,是被邵啟華侵犯的第二天,邵喆身上依舊殘留著邵啟華的味道,這讓身為龍族的銀•蒂法寺聞的清清楚楚。
握緊拳頭,金色的眼睛中帶著熬夜後的紅色血絲,看起來有些暴戾。
“你還太弱小。”銀•蒂法寺伸手蓋住邵喆的雙眼,“能將冰刃壓縮到如此密度的人,起碼是魔法士的程度。”
不管邵喆是不是聽得懂,銀•蒂法寺都沒有停頓,低沉中帶著清淡的聲音如同水流般流進邵喆的耳朵裏,又流進他的心裏,撫平他的毛躁。
“而你,現在僅僅是一個剛剛接觸到魔法的菜鳥,現在想要去找那個傷害你母親的人,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抬起自己的手,握著蓋在自己眼上的手,邵喆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蒂法寺先生,請你,教我魔法。”
淡淡的濕潤從手心竄進心田,銀•蒂法寺難得的心跳漏了兩拍,感受著手背上的溫度和手心處的濕意,銀•蒂法寺停頓了許久。
“魔法的世界,很危險。”
銀•蒂法寺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心情說出這句話,自己來到這個時空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將眼前的這個人帶走嗎?為什麼現在,他會猶豫,會不舍。
邵喆看不到銀•蒂法寺的表情,就算看見了也必然猜不到他的心裏,可是強烈的報仇的欲望充斥了全身心,他想要變強,想要知道真相。
“絕不後悔。”就算是危險,也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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