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戀無可戀  49 無法擺脫

章節字數:1766  更新時間:13-06-02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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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一晃,兩個月又過去了。

    李政霖回了美國,一切並沒有什麼不同

    他剪短了頭發,曹雨婷也說這樣讓他顯得很精神。

    事實上,他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念某個人。他忙得不可開交,短暫的假期他當然沒有機會放鬆,談不完的生意,還有一個需要照顧的孕婦。

    多數時候(空閑的時候),他都在大房子裏哄沙發上的女人開心。他在知道如何做一個好丈夫,熱可可和甜點都是必不可少的,不需要女人出門便做好采購,隨時觀察對方的麵部表情,伸手之前前遞上遙控器,以及應付一些自己毫無興趣的閑聊。

    他把窗戶打開讓空氣充分流通,加州的冬季依然很冷,他又需要做更多的別的事情讓妻子不至於著涼。

    某些程度上來講,曹雨婷是個十分不錯的女人,她並沒有因為孕育著一個生命而讓自己變得高高在上,也不會莫名其妙的發脾氣。然而,他還是會感到若有似無的空虛,特別是在沒有生意空下來的日子,他時常在屋子裏走動,或者開車漫無目的地溜達一圈,不過這也不足以證明他還在思念某個人。

    但他會想,他會想張目千在歐洲玩得怎麼樣,去了哪些國家,看了什麼,有沒有看到鐵塔和凱旋門,風車和連綿的雪山……他會想。

    然後,他會祈禱。他仍然希望,盡管如此,毫無緣由地希望,他幫助了張目千。他至少給過張目千錢,霸占了他一部分時間,讓他沒去陪讓人作嘔的老男人。

    然後……

    他希望張目千擁有了某個人,像他擁有曹雨婷一樣擁有某個人。某個對他好的男人,某個會以他所喜歡的方式操他的人。

    對李政霖而言,那是最難許下的願望。

    沒人知道這對李政霖來說有多艱難。

    他幾乎想要獨占張目千,他想要那個人成為他的。

    然而,到了這個節骨眼,他又覺得自己的幸福沒那麼重要。

    他偶爾會想起,四年前的時光,張目千笑得那麼招搖,無謂,仿佛世間沒有任何東西能令他受到傷害,而後麵一點,張目千被他傷害了,遍體鱗傷地在機場哭到崩潰。再後來張目千變得魅惑,成熟……

    在夢醒十分,他孤獨地閉上眼睛。

    身邊的女人躺得離他很遠。

    那時,他緩慢地張開嘴呼吸,他那麼希望張目千可以快樂幸福。

    至少,接近幸福。

    但李政霖又比所有人都清楚,讓現在的張目千幸福快樂,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吵嚷著諷刺李政霖不是他男朋友的時候,他的眼睛睜得比平時更大,語調尖銳痛苦,仿佛所有折磨都是李政霖帶給他的。或許那真的是……

    然後,李政霖又開始懷念他們曾經不那麼痛苦的時候。

    如果,他有的選,他是不是不會丟下張目千?

    但他沒得選。

    李政霖有時會害怕,比如,張目千會不會在被窩裏抽泣,他的枕頭底下會不會藏著一把刀,突然就結束自己滿目瘡痍的生命。然後,他自嘲張目千沒有那麼脆弱,要被打垮早在四年前就跨了。

    但,他仍然希望,張目千擁有那麼多錢,他可以開一個店,賣自己喜歡的東西,而不是撅著屁股,出賣自己的身體,然後鈔票像紙一樣撒在他的頭上。

    他如此希望,以至於他感到惡心。

    他像個孕婦一樣跌跌撞撞地闖進浴室,趴在馬桶上嘔吐,又翻出一瓶酒喝掉,他覺得自己醉了。理智告訴他,他不過是想醉。

    他感到無比孤獨,滑坐在浴室的地板上。

    之後又是不停地喝酒。

    他想他也不是非得跟張目千糾纏下去……

    然後,他抓起手機,他想給張目千發一條短信。

    陽光透過浴室的百葉窗照了進來,第一次,李政霖感到蒼老。

    他寫道:“拜托,告訴我,你沒有我,還是過得很好……”

    他咬了下唇,但他沒有發出去。他又加了一句:“對不起,我一直都在乎你。”

    他覺得張目千會理解他的,某種程度上,但他還是沒有發出去。

    他把手機丟到地上,手的旁邊。

    但他感覺好多了,他想起他們的第一晚,不是四年前的第一晚,是重逢後的第一晚。張目千問他是否還喜歡他,他的眼睛閃爍著希冀的光芒。

    李政霖甚至覺得有一個張開翅膀的精靈從張目千的眼睛裏飛了出來。

    他想了這些事情,所以他又喝了一口酒。

    又過了一會兒,太陽升了起來。百葉窗落下的日光愈發刺眼,盥洗台的鏡子把它們折射成滿屋的光亮,溫暖蔓延到他冰冷的腳踝。

    然後,他的手機響了,張目千的名字出現在屏幕上。

    他驚慌失措地掛了電話,一查,發現他並沒有把那條短信發過去。

    他想著是否回撥,張目千又打了過來。

    這一次,他鼓起勇氣接下電話。

    “喂……”

    張目千的聲音裏夾雜著哭腔。

    “你能不能來陪陪我……”

    他想說他在美國,他想說他妻子還大著肚子,然而,他隻說了“嗯”。

    他咬住嘴唇,暫時閉上了眼睛,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胸腔擴散了。

    噢,大概是渴望吧。

    縱然,戀無可戀,他還在渴望。

    而這,就夠了。

    (第二卷完,感謝還在支持此文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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