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26 更新時間：13-09-04 21:02
王佐是多精明的一個人，他見過很多犯人，無論是狂傲的，多疑的，自視甚高的，固執的，在審訊那些犯人時，如果無法辨別他們哪句話是真話，哪句話是假話，或是哪句話裏透著什麼玄機，那麼很多案子都無法找到線索並最終定案。
而王佐就是在這些犯人間磨練出來的，根據經驗，他可以通過一眼神，或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動作而判斷出這個人在說真話還是假話，因此，他並沒有漏掉楊俞的小動作。
胡小安，這個人王佐知道，他們來臨州時一起坐在馬車裏的，的確是上官溯夜的朋友，經過一路的觀察，他發現他和上官溯夜的關係也很微妙，雖說是朋友，但卻並不太親密，再往深了說，就是這兩個人互相猜忌，互相防備。
他來臨州的目的，便是查那批寶藏的事，然而李遠一死，就是死無對證，無從查起，與上官溯夜有關這是必然的，隻是……王佐沉默了片刻，對衙役說道：“讓他到後堂等著。”
“是。”衙役領命退下。
這個胡小安說不定會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王佐是這麼打算的。
師爺楊俞隱瞞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這隻有慢慢去挖掘，不怕他不說，“楊俞，”王佐再次看向在下麵站著的師爺，說道：“此案疑點重多，你跟隨李大人多年，有一些事比本官清楚，因此留下協助本官查明凶手吧，退堂。”
說著退堂，王佐又拍了一下驚堂木。
楊俞冷汗直冒，他明白這是在告訴他在查出真相之前不能離開臨州，他想逃，但又不能逃，隻得一作揖，說了聲“是”。
胡小安回到於府，看到府門貼著的封條就知道出事了，官府的封條他不能私自揭了，他想問問這是怎麼回事，便一邊往衙門走，一邊在路上打聽於府的事，這才知道於記禾一家老小全都被官府抓了，罪名是資助亂黨意圖謀反。
而到了府衙後堂，他又知道了知州李遠遇害，他不知道這中間是怎麼回事，但卻隱約感覺有些蹊蹺。
見到上官溯夜之後，胡小安便把他打聽來的事情說了一遍，上官溯夜皺著眉，“於記禾不過是個商人，除非有人故意設計陷害，否則他是不會去招惹這種事的。”
若問上官溯夜為什麼會如此肯定，那一定是因為在和於記禾相處中知道像他這種老好人決不會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既然把他關進了牢裏，那自然是有了證據。”王佐聽完後雖說一直沒說話，但他也有自己的考量，“雖然李大人遇害，但是師爺楊俞也應該知道這件事。把他叫來一問便知。”
事實上上官溯夜就等他這句話，論官職王佐比他高出許多，此次來臨州，說好聽點是輔佐，其實他是因為有私吞寶藏的嫌疑才會一起過來，如果傳言屬實，王佐可直接拿上官溯夜入獄。
因此在這做事有很多不便，但一聽王佐那麼說，上官溯夜便轉身對一直站在身旁的林柒木說道：“柒木，你去請楊俞楊師過來。”
“嗯。”林柒木點頭應下，便離開了府衙，去找楊俞。
於記禾會出事就算是林柒木也感到很意外，雖然他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就算聽了胡小安的說明他也不明白，但是於記禾對上官溯夜不錯，看溯夜為於記禾的事憂心，他也不禁想替他多分擔些。
一聽說京城裏的官老爺又找自己過去，楊俞的腦袋上就冒出一層汗，因為他心虛，僅僅是王佐一個人也就罷了，偏偏還有一個上官溯夜，而現在在大牢裏還關著於記禾，他本以為等李遠的事過去之後他就遠走高飛，於記禾的事他可不再摻和，剛才在堂上時他們沒提起他才安了心，可現在又叫他，他的心裏不禁犯起嘀咕。
“呃……”因為林柒木始終跟著上官溯夜，按身份似乎是仆人，但又不太像，楊俞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就想著拉拉近乎，直接叫他兄弟，“兄弟，你知不知道二位大人找我是因為什麼事？”
林柒木沒說話，楊俞小跑了幾步才追上步伐快的林柒木，旁敲側擊的問道：“是不是李大人的案子有了進展？”
“是不是知道什麼線索了？”楊俞不死心的問著，但是他對於記禾的事隻字不提，“李大人走的太突然了，夫人以後還不知道怎麼過……”
就在他絮絮叨叨的時候，兩人已經一前一後進了府衙，到了後堂，楊俞先看了上官溯夜的臉色，畢竟他對他還是有些害怕，然後才看向王佐，見這兩人的神情沒什麼異樣，這才放心，朝二人拱手，“小人見過二位大人。”
“楊俞，在衙門大牢裏關押的於記禾，所犯何事？”王佐見上官溯夜不說話，隻好自己開口問。
一聽王佐開口就問於記禾，楊俞這冷汗可就下來了，“通、通敵賣國。”
“哦？”王佐在內心嗤笑，不過一介小小商賈，有天大的本事也賣不了國，這通敵賣國的罪名如何背得？由此可見這楊俞有事瞞著他。想到此處他不禁沉下臉色，問道：“通的是哪裏的敵，又是如何賣的國？”
“這……”楊俞低著頭，眼珠亂轉，想編個瞎話糊弄過去，但又怕戳穿後罪責難逃，王佐沒有追問，連上官溯夜也沒有開口，他根本拿不準這些京官的脾氣，單就說上官溯夜他可是於記禾的朋友，雖然他不說話，但如果真的捏造了什麼事栽髒給於記禾日後他也不會好過。
沉默的氣氛讓楊俞冷汗淋淋，比追問他還要讓人心慌，他咽了咽口水，反正人是李遠抓的，也是李遠下令搜的於府，跟他沒什麼關係，打定主意將所有事都推到死人身上後，他這才開口答道：“小人不知，都是李大人下令辦的。”
王佐冷眼看著他，心道果真小人，以為將事情都推給李遠就死無對證了，沒有他的事了。這時上官溯夜終於開口說道：“你身為知州師爺，你家老爺無憑無據便抓人入牢，你連進言都做不到嗎？”
“小人失職。”這失職之責的罪過可就小多了，楊俞隻能認了。
“本官再問你，前幾個月，本官向李大人借兵，為什麼明明知道要運送什麼到京城去，那兵為何都是新兵？”上官溯夜趁機將寶藏的事一並問了，時機拿捏的正好。
王佐沒有攔他，因為他此次前來就是為了辦這件事而來，不過被李遠的死給拖延了。而胡小安則是暗暗偷笑，他說怎麼上官溯夜這麼沉默，原來是在這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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