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15 更新時間：14-03-03 21:55
可能前一晚睡的很好，所以凡木第二天自己起床就起的很早，並且非常乖的洗漱刷牙然後吃了早飯。
他還幫天尹帶了早飯！
天尹的睡眠時間通常都會是固定的，一天一定要睡夠八個小時，否則他的脾氣就會有些暴躁易怒。在凡木起床的時候，天尹是知道的，隻不過轉眼間又睡著了。
而凡木在吧早餐帶回來的時候，恰好就是天尹起床的時間。
凡木笑嘻嘻的舉著早餐，獻寶道，“師父你看！我拿了你最喜歡吃的沙拉和牛奶！”
天尹剛從浴室中出來，烏黑的發絲上海滴落著水珠，柔軟的浴袍隨意的被天尹披在身上，就算身體的正麵被凡木全部看去了，冷峻的容顏上也沒有絲毫的表情。
並不在意。
可是凡木卻鬧了個大紅臉，眼睛急忙忙的就閃開了，在房間裏瞟來瞟去，最後尷尬的端著餐盤，將餐盤放在桌子上，“師，師父，快吃……內，內什麼……”
“出去。”
凡木的話沒說完，就被天尹冷冰冰的兩個字打斷了。凡木一下子沒聽清，“啊？”了一聲。
天尹走到落地窗旁的小桌子旁，坐在藤製的椅子上，“出去等著。”
凡木半張著嘴愣愣的，直到天尹冷的刺骨的眼神看過來，他才猶如被針刺一般的慌亂的跑了出去。關上房間的門，靠在走廊的牆壁上大口的呼氣。
天尹的眼神很陌生，至少對相處了幾個月的凡木來說，非常的陌生。從認識開始，天尹對他的好就十分的明顯，從驅魔師考核結束後，就更是明顯。
可是今天，卻不一樣了。
好像是過了一晚上，睡了一覺之後，就莫名其妙的改變了……
昨天他做了什麼讓天尹生氣的事情了？
凡木蹲在門口，抱著膝蓋苦惱的想。
難道是他在昨晚上弄傷自己的腳，或者說跟青年吵鬧讓天尹生氣了？
可是沒理由啊……如果那時候天尹生氣了，就不會幫自己擦藥，更何況那還是腳丫子！
想到這兒，凡木脫掉了右腳的拖鞋，放在地上然後坐上去，自己板著右腳自己的瞧——紅腫已經消褪了，隻是腳趾甲蓋上麵有些發紫。凡木手欠的按了一下，沒有什麼感覺。
看見發紫的腳趾甲蓋，凡木鼻子一酸，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師父突然變得這麼難以讓他接近了，明明昨天之前還好好的。
凡木思前想後的，然後穿上鞋小跑著跑到前台，出示了自己驅魔師助理的胸牌後，詢問了艾洛菲爾的房間號，又小跑著跑到了比他們高兩層的艾洛菲爾的房間門口，吸了一下鼻子，“哐哐哐——”的就開始砸門。
砸了一會兒，就見艾洛菲爾衣冠不整半黑著臉的用力的打開了門，言語不善，“有事兒？”
凡木扁著嘴，一臉的委屈，“艾洛菲爾，你昨天跟師父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
一瞧見是凡木，艾洛菲爾就飛快的調整好了表情，麵具一般的笑容又揚了起來，“什麼？”
“別再騙我了！”凡木控訴，“都是你昨天告訴師父的，什麼什麼要有動靜了！害的師父一大早就像個冰塊一樣……”說著，凡木有些沮喪，“師父從來沒有用那種語氣跟我說過話，就算我做了什麼讓師父生氣的事兒和話，師父也是會在半夜把我抱回臥室……可是今天……今天……”越說眼眶越紅，言語之間是滿滿的無措和委屈。
天尹發生了什麼事情，艾洛菲爾自然是不知道的，可是隻要稍加一想，艾洛菲爾還是能猜測到幾分……
看來，天也認識到了，自己的弱點越來越明顯了。
可是有些話艾洛菲爾不能說，先不說是不是不能讓凡木知道，天尹作為凡木的師父，他作為一個外人，的確不好插手。更何況，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們有愧在先，就算處於內心的情感，饒是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首席，也是不知道如何開能開口。
就像依舊在睡眠中的那個青年，即使性格再怎麼高傲，內心深處的那種單純卻是和凡木如出一撤，讓他也很是頭疼。
所以，天尹是打算用這種方法，來減少自己心裏的內疚感嗎？
艾洛菲爾就像是一個哥哥一樣，揉著凡木的頭發安慰他，“天一定是在內心中描繪著對你最好的訓練方法，他本來就是冷性情，心裏想著事情的時候更是不喜歡別人在身邊。所以天不是不高興了，也不是不喜歡‘小點心’了。”說著，垂下眼看著凡木腳上的拖鞋，“看你，還穿著拖鞋，跑來跑去的也不怕摔著。說不定天現在就擔心你擔心的要死，隻是他不會表現出來而已。”
“真的嗎？”凡木臉上露出一絲喜悅，“師父會擔心我跑的不見蹤影嗎？”
“當然！你可是天的唯一的徒弟啊！”說不定，會是這輩子的唯一，或許他們四個人，都是這樣吧……
凡木用衣袖抹了一把臉，然後對艾洛菲爾露出燦爛的笑容，“謝謝你，我知道了！那我回去了，不能讓師父擔心！”
說完，又急匆匆的朝著樓梯跑了下去。留下看著他的背影，露出一抹哀傷的艾洛菲爾。
讓這樣的一個人去接替自己，也難怪天尹已經不得不用拉開距離這樣的方法，讓自己狠下心了。
凡木跑回去自己和天尹的房間的時候，門已經是半開著的了，凡木心裏一喜，想著果然是師父擔心他了！於是推開門就走了進去，邊走還邊喊到，“師父師父！我回來了。”
話剛說完，一股大力就將他拉了過去，隨即脖子上穿來令人窒息的緊握感。天尹一張臉麵無表情，眼神冰冷，那份冰冷後麵還帶著暴虐。
以往讓凡木覺得溫暖的手緊緊的掐著凡木的脖頸，凡木臉都變得有些蒼白了，雙手扒著那隻掐著自己的手的手腕，難以置信，“師……師父……”
天尹就著這樣的姿勢，將凡木拉進自己，“怎麼，翅膀長硬了，一句話不說就敢隨便跑了？”
凡木心裏首次生出對天尹的恐懼，臉已經有些發紫了，由於掐著脖子的手收的越來越緊，凡木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天尹冷哼一聲，鬆開手任由凡木捂著脖子落在地上止不住的咳嗽著。倨傲的看著凡木，說道，“別忘記了，你現在還什麼都算不上。若是想讓別人平等待你，你就要爬的更高。收起你的可愛你的天真！”
凡木茫然的抬起頭，滿心滿眼的無措，喃喃的出聲，“師……師父……”
天尹背過身，掩去眼中的不忍。冷著聲音說道，“穿好衣服，我在樓下等你。”說罷就離開了。
凡木癱坐在地上，瞪大的雙眼中，溫熱的液體緩緩流下……
為什麼，變成這樣了？
天尹走的很快，乘坐上光梯的時候，恰好艾洛菲爾就在裏麵。
艾洛菲爾望了一眼悠長的走廊，收起了笑容，沉著聲音問道，“這麼做好嗎？凡木他在驅魔的世界中還是個孩子，你就這麼逼著他丟棄天真對他來說好嗎？”
“如果不這麼做……”天尹隻說了一半，垂下的發絲遮住了臉上的表情。
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他一定會，放凡木離開吧……
無論去哪裏，隻要離開，離開他，離開驅魔教團。如今的凡木雖然不能說是合格的驅魔師，但到底是經過訓練的，掌握了基礎的能力，無論是在城市中還是在山村中，保存自己都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那個地方，卻不是凡木可以抗衡的……
說他自私也好，冷血也罷，天尹不想就這麼失去自己，雖然，他也不想拖凡木下水。
“天……”
站在樓下沒等多久，凡木就聳拉著臉，腫著雙眼下來了。看見天尹，凡木也沒有往常的笑容，而是瞥開了眼睛，不去看天尹。
乖乖的走過去，恭敬的喊道，“師父。”
天尹淡淡的“嗯”了一聲，說道，“今天開始，我會跟著你一起去驅魔教團的任務大廳，你要一個接一個不能停事的完成驅魔任務。每個任務都有自帶的完成的時間，所以這個我不會規定你。我雖然會跟著你，卻不會出手幫你。你無論是死了還是傷了，都跟我沒關係懂嗎？”
凡木點點頭，不出聲。
天尹上前，抬起凡木的下顎，笑的有些邪氣，“你若是想跟在我身邊，就必須成長到配得上站在我身邊！別想著用你的眼淚去博取同情，那簡直太惡心了……”
凡木的雙眼中早已經蓄滿了淚水，聽見這話，凡木愣是咬著唇，將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水給忍了回去，輕聲說道，“我不會再哭了。”
“可別忘記自己說的。”
拍拍凡木有些蒼白的臉頰，天尹轉過身就朝著不遠處的任務大廳走去。凡木定了定神，小跑幾步跟了上去。
跟在後麵的凡木，這才敢抬起頭看著天尹。背影依舊是他熟悉的背影，可是卻失去了他熟悉的味道和感覺。
師父到底……怎麼了？
讓他相信這就是天尹的本來麵目？凡木不信！
如果這就是天尹的本來麵目，那麼前幾個月，天尹何必對他好，何必對他笑，更何必帶他回孤兒院看望？為他上藥，還將他從墓園中帶回！
凡木摸了摸懷中的閱讀器，貼著胸口讓閱讀器也帶著自己的體溫。凡木還記得天尹答應過他會叫他符咒的，如果這就是他的本性，那麼天尹何必答應？
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凡木帶著悲傷的眼睛中，透出一抹堅定。這抹堅定在看著天尹的背影的時候，越來越根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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