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62 更新時間：13-06-11 20:37
【捌】
————木葉村————
立夏時節反複無常的天氣終於過去了，綠柳也開始長出真正的條兒。昆蟲歡快的鳴叫，鳥的布穀聲，草地是茵茵的一片。夏季，是令人煩躁的，就連沁人心脾的花也逐一落下，踏青的人漸漸少了下來。旁人若是期盼著夏日的各種涼品，那第七班就是度日若冬，當他們心中那燃燒的晨曦隕落時，世界便再也無法熱情起來。綱手大人答應過卡卡的囑托，把第七班交給大和。可關於我的事，這種態度，想也是理所應當的，總之，她覺得愧對卡卡西。那個男人為木葉付出了這麼多，自己卻什麼也沒辦到。再者，大和到第七班已有多日了，大家的心情也依舊不見好轉，鳴人更是推掉了所有的任務，認真照看卡卡西留下的佐井，認真的完成卡卡西對第七班下達的最後一個任務。是啊，他從未那麼認真過……
今日不見以往火辣的太陽，駐金不動，被厚厚的灰雲所覆蓋，是那麼的悶熱，以至於讓人們感到無法呼吸似的。就在這樣的天氣下，在一間昏暗的小屋裏，一個金發的大男孩正在同伴的床邊打著瞌睡，雖然是坐在沒有靠背的凳子上。
躺在床上的男孩眼中，傳遞出朦朧的世界，慢慢看清了。從半扯的舊窗簾中透露出一米光，打在床的邊沿上，陳舊的木頭越發的古樸，佐井白淨的手臂都快泛了金光，又映在鳴人重重的黑眼圈上。佐井醒了卻不敢叫他，也不敢詢問他昏迷的那幾日究竟發生了什麼，更不敢問，關於卡卡西……
微微顫動手指，似乎是想看看自己有沒有失去機動能力。卡卡西老師為了自己，下了迷藥啊。看在空氣中擺動的五根手指，是內心，也成了一無所有的空氣。
“啊，佐井，你原來醒啦。”沒想到這一舉動驚醒了熟睡的鳴人，接著便是一陣狂喜。
“啊，對不起，我……”佐井用右手撐起自己，坐了起來。
未等話畢，鳴人就接上一句，猜是根本沒有聽到佐井虛弱的話語，“你沒事就好，都一連好幾天了。我去叫小櫻過來看看。”
“等一下！”佐井用僅剩的力氣抓住了鳴人的手腕，緊緊的。哈呼，哈呼，不停喘著粗氣，“你就沒有什麼想告訴我的嗎？”
鳴人聽了此話，一臉茫然，但不久就明白了意思。臉色也由原來的欣喜變成了陰暗，是一下子沉下來的。任由手被佐井抓著，決議不說出一個字。
“鳴人，果然，發生了……”聲音稍稍顫抖，終究還是問了。
“什麼事也沒有！”鳴人忽又轉頭一笑，是如此的絢爛，“佐井，你想多了。卡卡西老師已經被我們找了回來，隻是去執行任務去了，第七班隊長暫時由大和隊長來擔任。”
“鳴人……”不善於說謊的鳴人有說謊了，每個人都聽得出來。
“我去找小櫻……”鳴人擺脫了佐井的手，沉悶的關上了門。
砰，是那樣的重，又是那樣的輕，滿滿的裝在了佐井的心裏。他呆呆的坐在床上，連原想拉開的窗簾都懶得去碰了。幽幽的，塵埃充溢在隻有一束陽光的屋子裏，能夠看見。
明明，犧牲自己就會沒事的。
可，卡卡西他，何嚐不是這樣想的呢……
當門被鳴人關上的那一霎那，他整個人便靜了下來，也空了下來。艱難的穿上了衣裳，拉開了窗簾。嘩，滿屋都充滿了金色，這種氛圍應是一家三口共進晚餐的場景。可他隻有一個人，沒有語言，隻看著街上的大人、小孩，他們是有多麼的開心。
街上，有鳴人的身影，徐徐的走著，完全沒有想著急把佐井醒了的事告訴小櫻，他隻是無法再去麵對他，去麵對第七班，甚至是大和。鳴人走在路上，似乎是沒有魂的，因為他不斷撞上來往的行人，被他們狠狠地說成是不長眼的小鬼。估計還未看清是誰就脫口而出吧，回頭一望已不見蹤影，才會忿忿的說上幾句。
“嗯？”鳴人又撞到人了，這次連聲對不起都沒有，甚至懶得抬頭，直直的向前走動。
被撞到的男人回頭，連忙搭上鳴人的肩膀，“鳴人，你這是怎麼了？”
他緩緩抬頭，才明白是如此熟悉的人，“大和隊長……不，沒什麼。”停了下來，話語也跟著戛然而止，欲說不說的樣子。
“怎麼可能。”大和看著臉色憔悴的鳴人，看來是幾宿幾宿的沒有睡好。
“我笨嘴拙舌的，什麼話都不會說……”鳴人懊惱的撓了撓頭發，熊貓眼終於對上了大和的目光，“佐井，佐井他醒了。然後，貌似是想問卡卡西老師的事。”
“那麼，你說了嗎？”
“當然沒有。”依舊是有氣無力的，“我現在要去通知小櫻把她帶過來，讓她給佐井做一下後期治療。”
“也好。”大和拍了拍鳴人的肩，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卡卡西前輩會沒事的，大家都相信著他，難道你不是嗎？”
“嗯，可……”他又想反駁。
“相信他吧，他會有分寸的。”不經意的打斷，又有一個人對鳴人說了同樣的話，“那我先去跟佐井談談，你去找小櫻吧。”
“嗯。”淡淡的一句，他頭也不回。
大和沒有轉身，望著鳴人的背影漸行漸遠，眉間透露出一絲憂傷。
也許剛剛對鳴人說的那些話，是在安慰自己吧。
凝望著空中，似乎晚霞永不褪去，當夜晚來臨時，淡淡漸變成淺色，灰灰的，朦朧不清，所用人都看不透它。與其說是霧，還不如是塵霾啊，起碼在第七班的眼中是這個樣子的。落英的繽紛已入了泥，青草呈現了蔥黃的平息。梨花香處，默默沉入穀底；銀發紅眸，恍若如夢初醒。大和是猜測過我的身份的，當然也是猜到的，但一句話也沒有對卡卡西說起過，因為，他從卡卡西的眼中，看到了異樣的色彩。他很想提醒，是於心不忍的。而起，堅信著，那個男人會做出正確的抉擇。大和走在去佐井家的路上，腦海中的畫麵，一幅幅的，甚至有閃過誰都不想看到的場麵。忽的，他停止了前進的腳步，雙眼緊閉起來。連鳴人都不相信，更何況是佐井了，那麼，接下來應該怎麼跟他說呢？
咚咚，大和的步伐迎著樓梯，老式的宿舍中散發出著木黴味，因為小小的樓窗總照不進陽光的，水霧蒸發不出去，滲於木質的扶手裏，久而久之，便有了黴味。其實這種味道挺好聞的，隻是聞多了，容易中毒！遲遲的不開門，哢吱，大和無意間的一推方才發覺，門是虛掩著的。走了進去，大和的臉色一下子慘白起來——佐井，不在家中了。巡視一圈，連張紙條也沒留下；查克拉，也無從追尋。
嗖嗖嗖，剛走過的樓梯上傳來輕語。
“大和隊長，原來您到了……啊。”鳴人扶著脆弱的門框，籲籲的說上話。
“鳴人，你跑得太快了！”一個女聲從樓下傳來，接著便是匆忙的腳步聲。
大和嚴肅的看著鳴人，隻是看著，一言不發，無奈的搖了搖頭。
“大和隊長……”
“真是的，鳴人！”小櫻挎著醫療箱，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了上來，甚至在這樣的天氣下，還沾濕了頭發。“鳴人，大和隊長，佐井呢？……”
小櫻用幾近顫抖的聲音問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兩個人，一鬆，藥品和工具撒了一地。
砰砰，砰，砰砰。或許是老天也感到遇人不平吧，竟在初夏吹起了狂風。那聲音，猶如惡魔舞起爪牙，嗞嗞的鑽在玻璃上，呲——似乎會抓出痕跡般。外頭的瘋狂更襯托出屋內的安靜，滴答，滴答，鍾表緩緩地流動，不見呼吸。
她蹲了下來，慢慢的拾起剛落在地的東西，一件一件，很仔細，漸漸的，世界就模糊不清了……
“小櫻……”鳴人輕喃了一聲，卻不敢有所動作。是的，現在去扶起小櫻，也隻能顯出她自己的軟弱；而且被她毫不客氣的“請”回去。
呼——呼——，風依舊是那麼厲害。
大和也緘默著，看了看窗外，緩緩走到伏地的小櫻麵前，“不要緊吧？”
或許他不弱不強的聲線才能讓小櫻平靜下來，“嗯，我沒事。”地上的東西拾掇好了，可心中卻空落落的，什麼也不曾留下。
“你……知道他在哪裏吧？”此言一出，小櫻倒變得更加淡然了，像是個懸在胸中的熱氣球安全著陸。
鳴人呢？則是一臉茫然的表情，“小櫻，你知道？”
“嗯。”一聲輕應，小櫻背起醫療箱已經轉過身去，回頭，一雙似剛被雨水衝刷過的綠眸，但很快，又轉了回去，“大概……是那個地方吧。”
狂風未退，三人默默地走在街上，一言不發，也不曾麵麵相覷，隻是各看各的，各想各的，除了走在前麵的大和，其餘兩人都低下了頭，如鉛石一般。
梨花已落，不再忽如一夜春風來，剩下的眷念，化成了滿街的枝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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