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永遠永遠在你麵前一秒鍾的地方,無法觸及的痛。-  **佯嗔(上)

章節字數:12532  更新時間:14-11-02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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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9  

    如果人人都有翅膀,就不會有很多人想要飛翔。

    是夜,一個黑色的人行走在路燈下,昏黃的燈光包裹他的身體,沒有影子。或者應該說,這一團模糊的黑色本身就是一個影子。影子緩慢地走過燈光照射地範圍,融入一片黑暗中,突然開始奔跑。

    那個外號名為牛蒡的男人從一家酒吧裏出來不久,醉醺醺地在街上遊蕩,獨自走到街拐角,正想感歎一句今天玩的真TM盡興,忽然一個黑影映入眼簾,然後,就,死了。

    黑影把手槍扔在地上,牛蒡的屍體被拖進一條巷子裏,驚動了兩隻老鼠,黑影伏在屍體上,漸漸的與屍體粘合,眼對眼,口對口,逐漸融為一體。直到黑影完全消失,躺在地上的牛蒡眨眨眼睛,揉著頭發站起來,撿起地上的槍插進口袋裏,吹著口哨輕快地走出巷子。

    深夜十二點,牛蒡走進一家24小時營業的KTV,推開其中一間包廂的門,飄出一陣煙霧。裏麵聚集了十一二個人,幹什麼的都有,玩色子,喝酒,唱歌,打kiss,吸毒。有人招呼牛蒡入坐,旁邊是一個深V領的,事業線展露得非常完整的女人。牛蒡駕輕就熟地把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一隻手肆意地撫摸豐滿白皙的身體,一隻手接過一杯啤酒,在幾個人的起哄下幹杯。他忽然注意到角落裏有一個陌生的,沉默的人一動不動地坐著,恍若不知為何來此。他悄悄問旁人,得到的回答略出乎他的意料。

    七冷雁。據說因為任務失敗遭到上頭組織的追殺,一直在逃亡中,因為手中握有大量毒品的庫存,開價也比較便宜,比同行都第一些,再加上從前他的名號也是相當大,總有一些不怕死的人找他做生意。據說五年前他失去了一個得力助手,自此就有些力不從心。隻是實力還在,不知怎麼,上麵追殺他的人也不是盯的很緊,似乎七冷雁又找了一個大靠山,不太好惹。牛蒡隨意地應付一聲,沒太在意。

    酒過三巡,人人都有些醉意。牛蒡湊到七冷雁身邊:“小哥,一個人喝悶酒有什麼意思,一起來玩吧。”  

    他淡淡地掃了牛蒡一眼:“我就不去掃興了,你們玩吧,饞了再來找我就好。”

    被這樣委婉地拒絕,牛蒡也不好再說什麼,舉起酒杯向他致意,七冷雁也很識相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第二天新聞報道,國內一起小型販毒案被偵破,大小販毒團夥人人自危,這已經是第三起了,或許有內應,但到底是誰?

    “我到底和誰在聯手?”

    一個晴朗的早晨,妮娜摘下沾滿雪水的兜帽,靈巧地翻過陽台的欄杆,擦幹長靴,走進冰堡二樓的書房。書櫥前的君祀聞聲回頭,眼裏滿是漠然:“你不是一直見到他的嗎?”

    “不會真的是七冷雁吧,為什麼?”妮娜毫不客氣地拉開一張椅子坐下。

    “吃過午飯跟璃珠再跑一趟吧。能不能得到答案就看你的造化了,現在先去歇一會兒。”君祀抽出一本書,目光在封麵上停留兩秒,隨手一翻,帶動一陣“嘩嘩”聲,又放回原來的位置。繼續在藏書間尋找,妮娜怔怔地看了君祀一會兒,她的每一個動作看似都沒有明確的目的,最是令人琢磨不透。她起身離開,輕輕帶上房門。君祀恍若未聞,於書架的第三層抽出一本厚重的《紅樓夢》,在第五回開頭一頁紙之間抽出一張照片,是一塊翡翠石壁,石壁中雕刻著上帝降下220天的大雨,毀滅了陸地上一切生靈的景象,背後還有兩行字,有力的硬筆行書:

    將所有與秘密有關的全部毀滅。

    這是諸神的黃昏,希望你能活到最後。

    妮娜跟著璃珠走穿過十條大街,街上車水馬龍,璃珠又走得飛快,好在是妮娜,才沒有跟丟。她走進一條隱蔽的巷子裏,一旁有一家極小的店麵,地上斜靠著一塊木板,有些發黴了,木板上的字卻非常好看,用毛筆書寫的“手工藝品”四個字龍飛鳳舞。兩人進店之後,櫃台後麵一個褐色頭發的清秀男生慵懶地伸著懶腰站起來,認出璃珠後綻出一個燦爛的笑,轉身打開身後的櫥,鼓搗了些什麼,拿出兩個四四方方的盒子,一個扁長,另一個則相反。璃珠一一打開,隻瞄了一眼就合上,向那個男生恭敬地欠身,他不回禮也不躲避,仿佛是應當受這一禮的。璃珠轉身離開,妮娜雖然一頭霧水,也隻好跟著走出店麵。

    剛出店門,就聽到一個帶著點邪氣的聲音在上方響起:“這可稀奇了,璃珠居然也會出家門。”

    妮娜抬頭,隻見鬼殷打著一把黑色的長柄傘,儼然又是一副金發紳士的模樣(這廝最近戲份很多嘛開始得瑟了嘛~)。璃珠謙卑地一笑:“是的,替主人辦點事,主人還吩咐過如果見到閣下一定要問安,可巧在這裏遇到了。”

    “啊呀你說話怎麼這麼刻板,什麼主人,閣下的,省省吧。”鬼殷單手扶著禮帽從房頂跳下來,手杖輕輕叩擊地麵,清脆的聲音遠遠擴散,樹梢上的飛鳥受到驚嚇嘶鳴著飛遠了,旁邊的店招牌斷成兩截,店內的男生卻毫無反應,仿佛四下靜謐無聲一般歪在椅子上睡著了。鬼殷意味深長地瞥了妮娜一眼,說:“既然如此,就去我的辦公室坐坐吧,我還有事請教璃珠呢。”

    ——你試過愛嗎?

    ——你知道愛是什麼嗎?

    ——你為什麼愛呢?

    “你的目的是要殺我們滅口嗎?”鬼殷的辦公室裏,幾十道激光從四麵八方射來,璃珠和妮娜動彈不得。鬼殷站在稍遠的地方擺弄著他的手杖,金色漂亮的碎發下眼神有些奇怪。璃珠的神色仍然平靜,眼神卻無端讓人覺得可怖,像是匍匐於地麵爬行的充滿毒性的昆蟲,並且布滿瘴氣。盡管“黑寡婦”是妮娜的稱號,但她不介意被璃珠拿去用。妮娜的身影輪廓慢慢變得有些模糊,同樣一臉警惕。

    “是的,我必須這樣做,在你把所有調查到的事情都告訴君祀之前。我已經來信警告過,這些事情你們根本不需要知道。”鬼殷壓低了禮帽,眼裏如狐狸般狡詐的目光,更有掩不住的殺氣。  

    原來前兩天措辭強硬的匿名信是他寫的,璃珠不好意思打擾君祀,就沒有上交。她似乎很可悲地看著鬼殷:“  我隻是聽從君祀大人的命令。如果你指的是你的效忠者,那麼主人很早就知道了。你還有什麼不能讓她知道的?”

    “這你也不需要知道!”鬼殷一聽到君祀的名字,瞳孔驟然放大,咬牙切齒。手杖重重捶地,天花板向外移動,露出頭頂的藍天。三人脫離地心引力隨著七歪八扭交錯相連的激光光束飛速上升,直至且曳第一實驗室的天台。璃珠穩住腳步,腦後飄起的長發果斷被削去一截。她注意到妮娜已經不知不覺變成模糊的黑影,心中默念咒語。不知是否是地理位置的不同,在雪山上的力量明顯比現在強,甚至可以免去吟唱就能夠直接幻出光劍。

    說不清是兩人心有靈犀還是誰在刻意配合誰,璃珠成功幻出光劍的同時妮娜也消失在空氣中,隻留下一團模糊的黑影。身為殺手、傀儡師和影武者,妮娜是不可多得的戰鬥力。作為影子,她的死穴是冷兵器,她很慶幸鬼殷似乎並沒有攜帶可以製約她的武器,除了那柄他從不離身的手杖。當然,鬼殷的注意力幾乎全部放在璃珠身上。

    “你以為一把劍能夠劈開一束光?”鬼殷嗤笑。

    “它的名字叫光劍“璃珠弱弱地解釋,似乎對鬼殷的愚蠢表示無語。她隻是隨意地揮舞長劍,周圍的激光紛紛消失,留下一片足夠伸展的空地。

    鬼殷雙眼一眯,舉起手杖,一點紅光在璃珠眉心晃動,手杖底部是黑洞洞的槍口。璃珠閃身躲過,懷裏揣著兩個盒子仔細地保護著,妮娜甩出一把匕首,旋轉著飛向鬼殷,他丟開那頂禮帽,  向璃珠的方位開了一槍,又被躲過。妮娜暗恨鬼殷是不是後麵張眼睛了還是有三頭六臂,居然能同時兼顧兩個人。再看璃珠,因為要護著那兩個盒子,無法放開手腳戰鬥,隻是一味躲避著鬼殷尤其針對她的攻擊,毫無憐香惜玉之情。那就隻好自己多多主動進攻了,妮娜思忖著,可惜現在是下午,天仍然大亮,若是夜晚,那她便所向披靡了吧。現在也隻好硬著頭皮蠻幹,妮娜移至璃珠身旁,早有幾道激光將她穿透,可惜妮娜毫無感覺。

    本來雙方對峙著或許能拖很久,鬼殷似乎很快就不耐煩打破了僵局。他忽然將手杖向後一甩,光劍劃開他的手臂,同時一柄閃著寒光的刀刃釘住身後的影子。從黑影瞬間便回人形的妮娜來不及喘口氣,一道銳利的激光就朝著她的心髒猛衝。她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撲向她,毫不遲疑地把她壓倒在地上,鮮血濺滿麵。

    妮娜茫然地望著地上血淋淋的半截胳膊。麵前的七冷雁悶哼一聲,麵色蒼白上半截胳膊上的注射器還沒來得及拔下來,還殘留著濃烈的麻醉神經的毒品的味道。他用一個簡短的咒語勉強止住了血,另一隻手已經被染紅了。妮娜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癡癡地問:“你怎麼來了?”

    “我隻不過是恪盡職守。”他低沉地說,搖晃著站起來。一旁失去主動權的鬼殷躲避著璃珠的劈、刺、砍、挑,。突然璃珠大喝一聲:“走!”果斷地翻身從四樓高的天台上跳下去。妮娜單手鋪開蛛絲,避開一束激光,牽著七冷雁的手也跳了下去,穩穩借著幾層蛛絲的緩衝,三人穩穩地落在地麵上。鬼殷的神色有些惘然,仿佛白月光下冰冷的湖。苦笑,搖頭,再苦笑。

    大量麻醉劑的作用使七冷雁幾乎神智不清,璃珠把他帶進冰堡,一個剛剛失去手臂的人在城市裏未免太招搖了。冰堡裏空房間很多,璃珠井井有條地指揮傭人照料即將昏死過去的七冷雁,君祀全權放手,冰堡裏的瑣事幾乎都是她在管,妮娜縱然心急,也明白自己幫不上什麼忙。璃珠駕輕就熟地打理完畢,與妮娜一同見君祀。

    書房的窗前君祀仿佛一座精致的冰雕,一動不動。隻是璃珠把兩個盒子交給她時,君祀的眼中分明多了些難以言狀的喜悅。她聽說七冷雁已經被安置在冰堡內,淡淡吩咐下去:“妮娜你去守著七冷雁先生,等他什麼時候願意見我,再來彙報我。璃珠你幫我找一下,最近且曳城內有沒有什麼拍賣會,無論規模大小,都給我找來。一個都不準漏掉。”

    我本該是為他奉獻出生命的。

    妮娜這樣想著,輕手輕腳走近七冷雁,麻醉藥效還沒過,他仍然在沉睡,從前隻要有人近身,他總會警覺地睜大眼睛,冷漠得像是宣戰。

    千山暮雪,老翅幾回忙;紅袖添香,秉燭誰思量?

    “傻姑娘,又哭。”

    最後一抹溫暖的橙光也已經隨風消散,深灰色的天空漫延。小七張開眼,看著淚流滿麵的妮娜,她在他身邊站了三個小時,倚著牆,雙手插在口袋裏,沒有半點多餘的動作,隻是眼淚不停地落下,濡濕了衣領。

    “為什麼?”她啞聲問,為什麼救我,為什麼不顧自己的安危,為什麼是你,為什麼總是在我最危急的時候出現?

    “我隻是恪盡職守而已。”他苦笑,抬起纏滿繃帶的左臂似乎在欣賞一件藝術品。“這裏是冰堡?那麼君祀教授一定很想見我吧。”他緩慢地坐起來,語氣十分恭敬:“拜托你,請她來吧。”

    “看來您又很多問題要問,”小七看著君祀把一瓶打開的礦泉水放在床邊,“不過還請先聽我說。”

    “自從上一次任務失敗之後,我逃離組織,卻遇到我現在的上司,其實我並沒有見過他,隻是有理由可以信服罷了,他似乎對我派妮娜涉險的舉動很不滿,讓我在暗中保護妮娜。上司說,現在還不能讓她死。近日我去粉碎一些小的黑幫團體,也隻不過是聽從上司的命令排除一些路障。而之前我請妮娜幫我殺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是不知從什麼時候流傳下來的一個傳說,有一把金絲弦的小提琴裏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據說能夠得到富可敵國的財寶和一條非常強大的咒語。小提琴會自由選擇主人,而這個人就要自動擔起保護提琴的責任,從這個傳說出現開始,每年都會有很多想要得到提琴的人前來追殺,所有被提琴選中的人都不夠貪婪去破壞提琴。最近著幾年,幾乎沒有人知道提琴選中了誰。而我原來的上司知道了,並且另有兩個人也知道了,貪婪使上司對我下了死命令,殺死提琴所有者和另兩個知情人,並把提琴帶回來,可是那時候我手頭上還有一筆重要的毒品急需處理,才請妮娜幫忙。”

    “那個……我不太明白”妮娜被龐大的信息量衝昏了頭腦,弱弱地在一旁發話。

    “恕我直言,妮娜,七冷雁的意思就是他救你,是因為你還沒到死的時候,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就像養一頭豬,現在留著是因為還不夠肥,要到能夠賣了好價錢了再殺掉,是這樣吧。”君祀特別真誠地解釋,七冷雁方才說的這些,她一清二楚,隻是從別人的口中說出,又有些不同的意味。

    “既然如此,你之前又為什麼要把妮娜洗白,讓她一直幫助著你不是很好嗎?”君祀冷淡地問。

    七冷雁含笑看著妮娜,回答君祀的問題:“後來請她幫忙是走頭無路,而當年把她洗白,卻是我發現,她並不喜歡做殺手,或許她是因為愛我才留在我身邊,但無論如何我並不希望她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冒著生命危險。哪怕離開我也是她不喜歡的。”

    妮娜終於理解,卻也沒有多大的震驚,隻是有些諷刺:“喲,真是辛苦你為我打算了,從前說的什麼彼此再無瓜葛的時候你可擺的一張絕情的好臉,是不是我現在應該對你感激涕零?因為你救我兩次,我便無論如何都要趨之若鶩?”她的犀利的言辭,從前七冷雁也沒少聽過,隻是淡淡一笑,認認真真地說了一句抱歉,倒噎得妮娜無法回答。

    接著君祀與七冷雁交換了一些關於黑道上的信息,一瓶礦泉水快見底的時候,信息交換基本結束。君祀沉默了半分鍾,快速地問:“你到底為誰賣命?”

    “自然是我現在的上司,在我看來,跟著他絕對有價值。”他很快回答。

    “你喜歡妮娜嗎?”

    “喜歡。”

    “愛她嗎?”

    “我不知道。”  

A9

    世間之事大抵如此,習慣了她每日在側一同說笑,突然那麼一天,她似乎永遠地消失了。你離她那麼近,卻無法與她交談,隻覺得心中空洞一片。失去的才彌足珍貴。

    寢室裏櫻珞的屍體呈放在床上,冰涼而蒼白。屋內氣溫很低,加了特殊處理,放置了兩天的屍體還沒有要腐爛的跡象。藍索性搬到櫻珞的寢室裏睡,大晚上麵對一具屍體倒也不覺得鬧心。厲野則發了瘋似的浸泡在圖書館裏。他在實驗室裏發現櫻珞改裝蝶蘿的紀錄,總算找到了死因——蝶蘿反噬。大概事搭檔之間的關係生疏了,厲野的咒語無法完全破開封印,還造成了反效果,大約櫻珞並沒有意料到這一點。厲野整日躲在圖書館的角落裏尋找解決辦法,整整兩天隻靠藍帶來的水和麵包度日。他堅持稱櫻珞為休克,拒絕讓校醫開出死亡證明,一旦證明下達,櫻珞就會被開除學籍,他們這幾天的努力就全部白費了。厲野不是王子,他的吻救不醒櫻珞,但一定有其他方法把她從地獄拉回人間。厲野這樣告訴藍,平靜的眼神中透著疲倦,整日的辛勞使他具有相當頹廢的流浪氣質,偶爾也會有女生偷偷跑來看他,猜測著究竟是誰有這樣大的影響力,能使她們心中的男神廢寢忘食。

    厲野頹然坐在窗邊,圖書管理員突然走過來遞給他一個大大的白色信封,信封上隻有打印的“厲野收”三個字,信口被封得死死的,需要咒語才能打開。據說信封由一隻信鴿從窗口扔進來,掉落在管理員的辦公桌上。

    信封裏隻有兩張16K大小的白紙,一張上有一大段繁瑣的咒語,另一張上打印了一些奇怪的物品名稱,信件沒有署名,末尾空白處還有一行小字。

    你可有一命換一命的覺悟?

    藍用一貫沒有情緒波動的臉麵對終於離開圖書館的厲野,以為他終於放棄了櫻珞,心裏又是一陣酸澀。不曾想下一刻厲野就像要相親一般問她:“我們學校有沒有另一個索西亞族的年齡血型和櫻珞一樣的女人?”

    藍認真想了想,似乎還真有差不多一個人,長的普通,性格大大咧咧,每次月考都是勉強及格,可以說她能活著進入且曳學院還能活到現在真的是上帝的疏忽。厲野聽到之後情緒激動地抓住藍的肩膀:“拜托你,把她給我找來,立刻!馬上!我要救活櫻珞!”他感覺到藍的身軀明顯顫抖了,但她還是鎮定地答應下來,厲野連日疲倦的雙目終於綻放出光彩,他快速地笑了一下,“我現在出去做一些準備,請你幫我約她晚上八點在學校門口的甜品店見麵,這次我一定要讓櫻珞睜開眼睛笑!”

    隻要你足夠聰明,校規根本隻是裝飾品,哪怕你不上課,隻要出勤率達標,活夠時間一樣畢業。厲野在大白天輕鬆地翻過學校的圍欄,到集市上采購。不過清單上列出的東西還真貴,等櫻珞醒了一定要她還!他興奮地打算著,毫不懷疑這封連寄信人都不知道的信件的真實性,似乎認定櫻珞一定會活過來。厲野隻是死活抓住那一根從天而降的救命稻草,根本不考慮它是否是空心的。

    “小哥,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還請離開吧。”  

    幾乎所有東西都買齊了,隻剩一株蝶蘿花。當然沒辦法從櫻珞那裏取得,雪山上的野生蝶蘿也不行,厲野詢問路人,得到的回答是隻有某巷子裏最深處的一家店裏才有,好心的路人真誠建議他不要前往,太危險了。厲野對路人的好意表示感謝,但他必須去,盡管一聽地址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地方。厲野拐進一條巷子裏,周圍一個人也沒有,最深處亮著一盞昏黃的燈,夕陽在天際肆虐地燃燒著,竭力放射出最後的光輝。厲野推開這家沒有招牌的店,昏暗的櫃台內側響起一個沙啞的,一聽就讓人感到很不舒服的聲音。

    “抱歉,我聽說隻有這裏能夠買到蝶蘿花,買到東西我就會離開了。”他盡量禮貌地說。

    “沒有那種東西,你趕緊離開吧!”厲野看不見聲音的主人,天色一分一分暗下去。他再走近一些,問,“那櫃子裏陳列著的,貼好標簽的是什麼?難道是我看錯了?”

    “或許是你看錯了吧,我們這裏真的沒有你想要的東西。”厲野終於看到了和他對話的人,一個形如枯槁的老人,皮包骨頭,布滿血絲的雙眼凸出,他費力地揮舞著手臂,把厲野看成災禍一般驅趕著。厲野再上前一步,老人眼角的青筋爆得更厲害了,口角長出泛黃的獠牙,手指更加細長,弓起背脊,猙獰著張開血盆大口朝厲野撲來。厲野閃身躲過,從外套的微型收納袋裏抽出一把長劍,向後跳出店門。變成怪物的老人緊追著出門,眼裏閃著猩紅的光渾身上下流淌著腥臭的膿水。隻一滴膿水沾到厲野的皮膚上,仿佛毒液一般腐蝕了他的皮膚。厲野倒抽一口冷氣,裹緊外套,怪物咆哮著衝過來,厲野的長劍脫手,斬斷了它的一隻臂膀。緊接著雙手結成一個咒,藍紫色的光圈飛向怪物的胸口。“砰”地一聲,它的胸口熔出一個洞。厲野腳步不停,又抽出一把古銅色的大刀,一躍而起,從頭頂將怪物劈成兩半。

    厲野穩穩地落在地麵上,剛想收回大刀,卻發現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再生,他頓生警覺,奈何手臂上被毒液腐蝕的疼痛已到達不可忽視的地步,強烈的腐蝕性使手臂上的白骨也森然可見。

    “砰!”又一聲爆炸,厲野伸手遮住耀眼的白光,待光芒消散後,怪物已經不見蹤影,隻有嘀嘀嗒嗒的膿水滴落在青石板的磚石上,砸下一個一個小坑。五米開外,一個褐色頭發的少年喘著粗氣,手勢還是方才施咒的樣子。避過那一陣膿水,他走到厲野身邊,微笑著道謝,“多些你,我終於才能弄死這隻魘。”

    “魘?”厲野重複一遍,是他很陌生的名詞。

    “被魔化的,變異碧狼,大約是什麼無聊實驗的失敗品吧。”少年聳聳肩,笑的溫和,他看上去比厲野還年輕,隻有十六七歲的樣子,山明水淨。“你受傷了?”他詫異地望向厲野的手臂,從呢絨大衣的口袋裏摸出一瓶透明的液體,倒出一些在手心裏,大概是想證明液體無毒吧。“這個給你治傷用,你看,我沒有害你的心思,隻是感謝你的幫助。”厲野到了謝,將信將疑地抹了一些在傷口出,果然腐蝕停止了,一陣清涼感。

    “那兩間都是我的店麵,隻不過一個月前被那隻魘占據了一間,我打不過它,又不好意思麻煩家人,”少年的眼中有清澈的惆悵滑過,“願意幫忙的路人沒有那個實力,有實力的又不願意幫忙,幸好遇到了你。”

    厲野這才想起他來此的目的,急忙開口:“對了,這裏的蝶蘿花,可以買給我嗎?”

    “可以啊,一千紅銖,給你打五折,五百紅銖,不還價哦。”少年笑得一派無邪,做足了奸商的名號。厲野暗自咬牙,手臂上正在愈合的傷口又提醒他不能對麵前的人動怒,隻好把這筆帳通通算在櫻珞的頭上。

    “那麼,先生,請一路走好。”

    20:15,那個名字像寵物狗一樣叫小白(汪!)的女生才氣喘籲籲地跑道甜品店門口道歉,據說是聽說被厲野邀約後遭人嫉妒,給好好的捉弄了一番,小白乍一看長的不醜,算是可愛那一類,可惜也隻是乍一看而已了,這種人居然和櫻珞有那麼多相似之處,恐怕她九泉之下也會蹦躂起來掐死小白的厲野胡思亂想著,裝出一副很溫柔的樣子摟住小白的肩膀,隨後在她後頸上一擰,小白就沉沉地倒在他的臂彎裏。她的脖子上掛了一條紫水晶項鏈,大概就是著取不下來的項鏈保佑了小白的平安,真是暴斂天物。

    寢室裏,一百隻小蠟燭已經被擺成巨大的蝶蘿花的樣子,最後一隻停留在櫻珞的心口上。一塊紫水晶安放在她的手腕處,四麵牆壁上掛了粗麻繩,還有一串蝶蘿花。書桌上有一個計時五小時的沙漏,沙粒已經漏下不少。厲野把小白扔在地上,反鎖了門,重新把沙漏反過來。藍在角落裏麵無表情地看著著一切,手心裏汗津津的。厲野走到櫻珞身邊,單手覆上她的雙眼,咒語是他所見過的最長的一段文字。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汝之罪惡未盡,苦難未盡,必當生如螻蟻,生而複死,死而複往。浮生緣未盡,虛世業未果……”第一隻蠟燭亮起來,微弱的火苗搖曳著那樣一點點的亮光,冰冷的似是如何也溫暖不了什麼的。漸漸的,第二隻,第三隻

    “蝶舞,破繭重生笑天長,萬花叢中歌地久。自七百年,與天爭命,與地奪壽。集千萬罪孽之名,生活為上,生存為下;信仰為上,虛無為下。違我決意者死,擋我前路者死,傷我所愛者死;遇神殺神,佛擋滅佛;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第一百隻蠟燭也亮起,厲野周身光和熱,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小白剛掙紮著醒來,藍就一個箭步衝過去,準確無誤地重擊腦部某一穴位,封死了她的語言中樞。小白有紫水晶保護,過大的傷害反而會對藍不利,隻好用最粗暴的方法讓她閉嘴。藍靜靜地把小白拖到一邊。蠟燭引燃了麻繩和蝶蘿花,整個寢室都淪入火光中。藍早就布下重重保護措施,不會有其他人知道今晚這裏發生了什麼。

    “自願死後墜入地獄,隻求今生與蝶蘿相伴,追逐信仰。紅袖佯嗔,陌上花開,仰首亂天光。”厲野對周圍一切變化熟視無睹,他單手擋在櫻珞眼前,指尖溢出點點流光,很快融入來勢洶洶的火焰中。索西亞族人並不很擅長對付高溫,小白又是那麼弱,幾乎又要暈過去。藍瞅準時機,也不知哪來這麼大力氣,將小白扔進火海中。紫水晶自行保護,雖然燙得很,畢竟也沒傷著,更不用說被燒成灰燼了。藍盡管可憐她,但櫻珞的命對她來講更加重要些。藍展開雙翼,輕輕一抖,羽毛化成利劍攜帶著火焰射向火場中的小白,紛紛被彈開。藍略一思索,抖下更多羽毛,以那塊紫水晶為目標,做足了孤注一擲的模樣。一聲輕響過後,紫水晶終於碎得連渣都不剩了,倒是藍越來越無法理解這個女人為什麼能活到現在,不過幸虧她活著,不然換了別人的命來救櫻珞,指不定多麻煩。小白來不及驚呼,火光撲麵,她劇烈地掙紮了幾下,一波又一波的熱浪襲向她,一會兒就不動彈了。再看火焰更深處的厲野和櫻珞,仍然是渾然不覺的樣子。

    熊熊烈火即將到達天花板時,櫻珞心髒上的蠟燭忽然熄滅了,緊接著一條翠綠色的藤蔓衝破了蝶蘿,翻騰在火光中宛如浴火重生的鳳凰。一旁藍黯淡了的幾天的藍眼睛放出熱切的光,仿佛希望的形狀。蝶蘿越來越長,吞噬著火焰,灼熱感逐漸消失,最後一絲火苗也顫顫巍巍地熄滅了。蝶蘿穿過紫水晶鑽入櫻珞的手腕,以較為緩慢的速度縮短。櫻珞的身子劇烈地起伏一次,胸口染成一片紅色,然而另一隻手上連接的小型心髒監測儀卻沒有半點動靜。地上散落著小白的骨灰,大量的,還有小塊沒有完全煆燒的骨頭。藍默默地把骨灰掃起來,裝進一個黑色的編織袋裏,紮緊。她眼中的光逐漸消退,沙漏中的沙才漏了一半。厲野保持著最初的姿勢,一動不動。藍打開門,冷風灌進房間,冷熱也相逢。

    直到最後一粒沙跌落,心跳監測儀也沒有半點動靜。厲野全身都已麻木,最終,為什麼還是失敗了?難道他真的不得不承認櫻珞已經與他陰陽相隔了?周身疲乏的他忍不住紅了眼眶,手也顫抖起來?為什麼是這樣悲傷的結局,絕望得像是希望都永遠逝去。

    掌心忽然一陣癢,厲野慌張地收回手。櫻珞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張開黑色的瞳仁,清亮,鎮定。然而心跳監測儀死一般的寂靜,使厲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櫻珞動了動僵硬的嘴角,揚起一個絕美的弧度:“嗨,好久不見。”

    (撒嬌打滾慶祝櫻珞同學吐便當~)  

    厲野驚喜得不知所措,癡癡地問:“你回來了?”

    “看樣子是的。”

    “那這是怎麼回事?”他指著一旁的監測儀問。

    櫻珞有些費力地歪過頭看了一眼,“導線燒壞了,沒連入電路。”

    “……”

    “藍,原來你也在。”櫻珞笑了一下,撐起身子靠在枕頭上,唇上的血色還沒有恢複過來,蝶蘿紋章浮現於手腕,也有了脈搏,胸前的傷口很快愈合,隻是衣服上大片的血色還在。藍利索地把骨灰裝入不知從那裏變出來的麻袋中,臉色沒有太大波動,隻是欣喜之情相當明顯,“回來就好。”

    百轉千回,恍如隔世,彼岸花開滿河畔,陌上花開,伊人歸矣。

    我們終又相見。

    “封印解開之後蝶蘿捆綁了我的心髒,強行將心髒按壓吸取養分,呈死亡狀表麵上我死了,而且五感也消失了,實際上還活著,隻不過與死人無異,比植物人還不如。剛才的咒語使我體內的蝶蘿產生共鳴,然後暴走的蝶蘿被咒語製服,重新又被我操控。幸好你們沒有把我送進焚化爐,不然無論我最後死沒死,都會是一個大問題。”

    “托你的福,這邊已經有一個人被送進焚化爐了。”藍指了指邊上的麻袋,櫻珞幽幽地順著她的指向望去,說:“這是在以命換命?你們哪裏來主意?”

    “來自一封匿名信。既然奏效了,暫時可以理解為是友非敵吧。”  厲野想著是不是該告辭了,剛接觸到櫻珞的目光,就知道現在還走不了。果然櫻珞與他對視一眼,很快說:“不要走好不好?”

    “嗯?”接話的卻是藍。

    “我說請你們留下來陪我一晚,就一晚好不好,反正天也快亮了,留下來陪陪我吧。”櫻珞睜大雙眼,可憐兮兮的目光不斷在藍和厲野身上遊移。藍很快點點頭,她是習慣了呆在櫻珞的寢室裏的。她毫不客氣地從身後地書架(居然沒被燒著)上抽出一本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厲野歎了口氣,語氣裏滿是遷就:“好,我先去把垃圾處理了,和骨灰一起過夜怪瘮人的。很快就回來。”

    第二天早晨厲野迷迷糊糊從床邊坐直身子,身上的針織外套滑下來,藍身上也有一件,她還在睡,書打開倒放在桌上,穿衣鏡前穿戴整齊的櫻珞回過頭,嘴裏還咬著一根頭繩,含糊地問:“我吵醒你了嗎?”

    厲野伸了個懶腰,把玩著手裏的黑框眼鏡,並不打算戴起來。淡金色的陽光落在櫻珞的長發上。“沒,自然醒。你已經可以下床了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厲野瞄了一眼收拾整齊的床鋪,想起昨天藍看了會兒書就睡著了,櫻珞厚顏無恥地邀請厲野同床共枕,以怕做惡夢為由被他嚴詞拒絕了。

    甩了甩跳動了辮子,櫻珞滿臉笑容燦爛,開始整理書包,“本來就不是生病,就是太久不活動身體越來越僵硬了。隻怕打架不太方便。”她向睡眼惺忪的藍打了一個招呼,似乎心情大好。

    重返學校的櫻珞意氣風發,在各個專用教師隻見橫衝直撞,厲野恢複了以往的儒雅氣質,黑框眼鏡後的一個眼神就在加上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就能把一些女生迷得七暈八素。雖然且曳學院的學生(和紫水晶)都不是省油的燈,但如同言情小說中花癡的甲乙丙丁也不在少數。在厲野看來這簡直可以被列入且曳學院十大未解之謎。且曳學院的校風與其他學校相比絕對不算好,從每年兩次的招生日開始學生人數就在不斷減少。在平常學校能被視為行為惡劣的時間在且曳學院隻能算是小打小鬧,雖然那可能是因為且曳學院異能者偏多的緣故。當然了,課堂上的學生們總是一副和諧的模樣,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老師總能死死地壓製學生,哪怕風平浪靜的海麵下暗流湧動。

    興致高昂的櫻珞走在前往生物課堂的路上,迎麵幾個頭發染的像火雞的小流氓輕佻地向她吹口哨,櫻珞立即用相反的曲調回敬。淡笑著走在一旁的厲野側身躲過擦著耳畔呼嘯的毒箭。他身後的某男驚呼一聲摔倒在地。毒箭紮進白色的圓柱中,自爆。所幸威力不是很大,碎石和粉末不斷落下。一個女生背箭握弓,又一輪”廝殺“在後方展開,劈裏啪啦。走上台階,拐過兩個彎,正前方的石磚忽然裂開幾條大縫。櫻珞輕盈點足越過障礙,厲野緊隨其後。

    “幾天不見學校更混亂了,難道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櫻珞眼中閃著八卦的光,新奇地詢問,東張西望,唯恐天下不亂。

    “沒什麼,就是之前耽擱的新生這兩天又開始爬山了。”厲野一盆冷水澆下去,希望能撲滅她的八卦之火,可惜失敗了。

    “誒,我都忘了,真好,又有可愛的學弟學妹可以調戲了呢!你猜這次入學的新生有多少個?100?200?50?”

    “162,敢賭麼?誰猜的數字更接近。”厲野悠閑地發出挑戰。櫻珞似乎在思考其中利弊,沒有立刻接話。隻一腳踢開教室的門,教室裏亂哄哄的,小刀與筆尖齊飛,髒話共尖叫一色。兩個人挑了後排的位置坐下,櫻珞才開口:“我猜127個,賭什麼?”

    “下一次的曆史論文,敢不敢?”

    “口說無憑。”櫻珞撕下一張練習紙寫起賭約。生物老師一身深V領火紅色超短裙走進教室,幾個前排的男生兩眼放光,吹起口哨,緊接著生物老師就操控教鞭準確無誤地敲在他們頭上。

    “那麼三年前Angle  steven發明了微型手術儀——我隻能說現在的課本更新真快這玩意兒居然已經被作為重點知識了以前我讀書的時候課本好幾年才勉強更新一次——這種微型手術儀的直徑都隻有1mm左右。降起安置在病人體內後,在計算機上就可以看見手術議的顯微鏡掃描出的病人體內的情況,放大最多可以看見DNA排列,當然這一技術還在不斷改進。根據計算機操控,微型手術儀可以種植細菌或清除病毒……”

    後排的櫻珞湊到厲野耳邊笑道:“請用一個比喻來形容生物老師語速極快謝謝。”

    厲野不以為然地轉動手中的圓珠筆,七圈之後,厲野開口:“每一次聽生物老師講課都想被α粒子炮γ射線等等希臘字母一起轟炸到外太空一樣使我恨不能拜倒在她的迷你裙下。”

    “Good  job.”櫻珞輕巧地說,接住左邊高速飛行的一個紙團。“給我的?”她疑惑地自言自語,周圍的人都裝出一副認真學習的模樣。紙團上隻有幾個字:12:20,食堂門口。

    “我難道什麼時候又樹敵了?”櫻珞“滿麵愁容”她當然不會認為會有人約她去告白,誰會在食堂門口這麼沒有情調的地方告白啊。厲野忍不住猜測:“莫不是昨天燒死的那個女生的同黨?”但是這種人真的會有人為她出頭嗎?這樣濫俗的劇情一點都不吸引人。

    下課鈴響,老師準時下課櫻珞把一綹頭發夾到耳後,又囑咐:“如果到時候打起來的話你不要出手哦,我全身的骨頭都叫囂著要戰鬥呢。”厲野點點頭,若有所思狀在:“這就是所謂的‘骨頭輕’或者‘骨頭癢’吧。”

    “……殺了你哦。”櫻珞危險地眯起眼睛,對上厲野鏡片反射的白光,“你就這樣感謝你的救命恩人?死過一次的家夥。”

    第一回合,厲野完勝。

    12:20櫻珞準時赴約,果然是小白的同黨,來索要小白的紫水晶,櫻珞拒絕,兩人開打,櫻珞勝。來人提出和解,櫻珞同意,來人翩然又離去。厲野看了一出進展神速的戲,感歎女人真是一種詭異的生物。

    世態炎涼啊。  

    下午櫻珞消失了一段時間後兩人一同去了大禮堂歡迎新生,主要就是聽校長將一堆校規然後吃一頓豐盛的免費晚餐,運氣好還能勾搭兩個學弟學妹。

    聽到校長報出新生人數後,櫻珞湧起一種用蝶蘿自縊的衝動。145人,一人之差飲恨。厲野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溫柔地說:“曆史論文得不到優就宰了你哦~”櫻珞可憐兮兮地望著對麵的藍,企圖得到一點安慰,但藍隻是神情專注地屠宰麵前的沙朗牛排。

    第二回合,櫻珞慘敗。

    人情冷漠啊。

    “話說我們從雪山上下來的時候……累得夠嗆啊,現在看來隻是小兒科了呢……”旁人的話語飄到厲野耳邊,突然想起一件事。

    “呐,我們的搭檔刻痕已經消失了吧。”

    “唔,因為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啊。”

    “那重新再立一次吧,好嗎?”

    “好啊,找一個良辰吉日,但今天不行,我要去圍觀新生。”櫻珞揩揩嘴角,厲野歎了口氣,也罷,她就是這德行。

    櫻珞去了不久就帶回來兩個少年正太,是雙胞胎,厲野目測他還有身高上的優勢,也就沒道理看兩個學弟不順眼。其中一個男生開口:“我是簡單,他是我弟弟簡潔。我們是廷軒集團的掛名經理,請多指教。”

    富二代。厲野一下子想到這個詞。兄弟兩個都有一雙狐狸一般精明的電眼,散發著奸商的銅錢味。櫻珞好眼力,一看就是唯利是圖好控製的人。簡單和簡潔……做事風格也是人如其名就好了。

    一旁像欣賞藝術品一樣欣賞三個耀眼男生的櫻珞一臉滿意,猶如接了三個大款的老鴇,對未來充滿希望。但她心裏再清楚不過,她的明天不過是一個未知數,可能人生下來真的是為了還債的。  

    於是第二天,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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