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怎似相見歡  算前言(四)

章節字數:2666  更新時間:13-03-31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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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有些幹燥的風,吹在身上的時候氤氳起的燥熱甚至比無風的時候更甚。

    齊淵站在仁德國立大學門口站了不久,那後背儼然已經汗濕^了大^片。

    校門口因為還未放課的緣故,這時候隻有街道上疏疏落落的行人走過。有拉人力車的,有做小買賣的,混合著熙攘人聲的吆喝,平白無故也在這個難捱的夏季顯得燥熱無比了。

    齊淵來來往往踱了幾個來回。腳下長著雜草的地磚縫中,正有莫名的野花肆意地生長。頑強而倔強的花朵,像是這個季節中最難對付的強手。看似柔弱無比,其實剛烈強悍。

    莫名的,就有一股生氣從心中生出。於是伸腳,用力地用腳上新換的那雙鋥亮的漆皮鞋去踩那剛剛昂頭的野花。反複碾壓,像是為了泄憤一般。

    這時候,那校門中正巧有一個學生打扮的年輕女子出現。看見齊淵遠遠地與那地上的小植被較勁,不由得失笑。

    “二哥還是這樣喜歡作怪!”那女子長相清純,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現出兩個淺淺的酒窩。齊淵聽到她說話,不由得回過頭去,臉上現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你什麼時候來的?”他笑著,接過女子手上看似有些沉重的書包。“上課期間叫你出來真是不對,下次楊先生再叫,也不許了!”

    那女子似乎不以為意,見齊淵這般,心中還暗暗笑他迂腐。

    “現在政府講究國學了,我跟著楊先生學詩,那也是經過爸爸同意的!”那女子一邊說著,一邊回頭掃視四周。“我哥呢?他怎麼不在?不是說好讓他也來的嗎?”似乎沒有看到想見的人,她有些懊惱地歎氣。

    “我都和詩社的朋友都說好了的,他現在這樣,真叫我丟麵子!”

    “纖雲,書卿隻是臨時有事,他說過下次定會過來的!”齊淵賠笑道。一麵說,一麵引著那叫纖雲的女子上了路邊停靠的汽車。

    這喚作纖雲的女子,其實是柳書卿的妹妹。從小與齊淵的大哥齊征指腹為婚的,若不是齊征英年早逝,今年秋季她就該與齊征完婚了。

    柳纖雲癟了癟嘴沒有說話,似乎是對柳書卿不見蹤影有些不滿。齊淵見她沒再說話,便微笑著吩咐開車。

    汽車慢慢地發動起來。從半開的車窗中露出的風將柳纖雲的未束的發絲吹得上下翻飛。偶爾有幾絲頑皮的,跳躍在齊淵的側臉上,撓出一片細細碎碎的癢。

    因為有風的關係,這汽車中其實是極涼爽的。齊淵見自己不甚熱了,便從身後拿了外套西裝重新穿上去。誰知身旁的柳纖雲見了,卻是一頓笑。

    “怪不得哥哥說喝了幾年洋墨水的人,連做派都是國外的了!”柳纖雲取笑道。笑了一陣,又怕齊淵不理解,又附了一句:“這都是在國內的了,這樣大熱的天,隻穿襯衣或長褂豈不更涼爽些?”

    齊淵微彎了嘴角,似乎有些尷尬。方想解釋,那身旁的柳纖雲卻是又開口說話了。

    “我記得大哥跟你就不同。他慣穿長衫,是極愛中華文明的……”這樣說的時候,她的眼睛掠過莫名的神色。齊淵的心一緊,想說什麼,然而卻隻是張了張口,什麼也沒有說出。

    因為齊柳兩家一貫交好的緣故,柳纖雲也同自家人一般喚齊征大哥齊淵二哥。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齊淵現在聽到“大哥”二字,隻覺得一陣無來由的刺耳。

    “虧你還是出身外交世家,這小小的外國做派倒是入了你的眼!若是你今年遂了柳伯父的意到國外留洋,那豈不是要害了你的命?”齊淵見這突如其來的氣氛有些尷尬,立馬打趣道。但柳纖雲似乎已經沉浸在了一些往事裏,雖聽得齊淵這般說,但一張本是生氣勃勃的臉還是由原本的紅^潤逐漸變作了灰白。

    也許她其實也是在意齊征的。雖然有時候會故意避開有關於齊征的一切話題,但那個死去的人卻仍舊優秀到無時無刻被人提及。就像是空氣一般,明明是看不見摸不著,但對人來說卻是十分重要。

    齊淵望著陷入沉思的柳纖雲,想說什麼,然而張了張口,卻終究沒有說出任何話來。隻好蹙著眉頭,別過頭去看著窗外,滿懷心事……

    ……

    車子一路行駛至鑫輝飯店門口。方停車,就有穿著西裝的泊車小弟上前幫忙停車。

    齊淵讓司機在樓下等了,自己隨著柳纖雲由西崽引著往飯店的三樓走去。

    因為柳纖雲極愛古體詩的緣故,齊淵一回國便為柳纖雲的詩社定了這鑫輝飯店的三樓作為據點。一來是為了讓柳纖雲盡早由大哥喪生的悲痛中走出來,二來也是應了父親重視外交的教訓。

    那穿著西裝小坎肩的西崽一路引著他們上了三樓。才進門,便看到同詩社的胡東文朝這邊走來,看到齊淵,興致勃勃地打了招呼。

    “齊少,今天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說出的話,像是齊淵從來不學無術一樣。不過這話究竟是問候語中的無心,齊淵也沒計較,跟著他一起微笑起來。

    這胡東文是鹽務總長的兒子,平日間官僚家的作風也是做慣了的,見到齊淵賞臉,立馬從上衣口袋裏掏出卷煙遞上。

    “來,抽一支,這可是上好的外國卷煙。”說著話,就將那煙直接放在了齊淵嘴邊。

    齊淵沒有想到這胡東文的膽子這樣大,蹙了蹙眉頭,有些不悅的別過臉。

    胡東文遞了個空,臉上也有些尷尬,又礙於柳纖雲在旁邊,自然沒有再說什麼。不過觀他臉上的神色,如今定是極不服氣的。

    柳纖雲到底是個女子,並不了解男人之間的麵子問題。見胡東文遞煙遞了個空,便想捉弄捉弄他。於是便道:“誰不知道二哥是留過洋的人,你以為幾隻外國香煙就能入了二哥的眼?”她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眨著眼睛望向齊淵。活潑的神色倒與方才在車上有些出入,讓齊淵不禁感歎起女人心真是海底針。

    那胡東文從小是被鹽務總長夫婦捧在手心裏長大,哪受過這般的氣?見身旁的女人這般取笑,不禁心裏暗暗痛恨了幾分。

    這邊正說著話,那頭的房間卻正巧有人來喚了。齊淵循聲望去,見見是從前與柳書卿要好的曾凡儒,遂友好地打了招呼。

    “書卿呢?今天怎麼沒有看到他?”曾凡儒將齊淵他們引進門,便迫不及待地詢問道,“我今日一定要讓他看看我寫的詩,那日^他還說我沒有這個天賦!”雖是這樣說,但臉上暈染的表情卻表明了他心情不錯。齊淵見了,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難以言明的滋味。

    “今日衙門裏有些事,耽擱了下,怕是來不了了。”齊淵解釋道。然而心裏卻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五味陳雜了。

    他明明知道柳書卿不來是因為要躲著他。自前日^他在他的辦公室中公然冒犯於他,柳書卿見他就像耗子見了貓似的一見麵就躲。就像今日,明明自己事先打了電話過去讓他同來詩社,他卻編造了各種理由推辭。

    真是窩火!

    他在心中叫囂道。然而臉麵上卻絲毫不見表現出來。

    那身邊的柳纖雲顯然也是在為柳書卿不來而感到鬱悶。現在見到曾凡儒詢問了,更是有一腔懊惱想發泄^出來。

    “哼,明明與人約好現在卻失約。哥哥也不過是個偽君子罷了!”她雖是個清麗的女子,但畢竟也是大家出身,身上難免會帶了些大小姐的習氣。在場的眾人聽她這般說起自己的哥哥,難免都是一陣好言相勸。

    “柳小姐千萬消氣,這句‘偽君子’可是不能亂說的……“

    “是啊,說不準柳公子真的是有事走不開。誰還沒有個急事不是?”有人笑著移開話題,“不過齊少今天能來也真是大大的賞臉了,今天我們一定要讓齊少為大家作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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