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35 更新時間:13-07-04 08:08
她燥熱的身子突然間好像從煉獄掉入了刺骨的冰河,亦或者是忽冷忽熱,好像有東西想要從身子裏掙紮出來,是痛?是苦?淚水已經於事無補,爆發的痛意已經讓她身體麻木,瑟縮在一處不停的“哼哼”,輕微的掙紮都會加重她的痛苦,隻能一直苟延殘喘著。
混沌的腦子朦朦朧朧,費力睜開自己的眼睛,她看見一個女子對著自己微笑,蛾眉淡掃,蔻指丹唇,一身樸素的深衣,發髻梳的一絲不苟。纖白的手伸到自己的麵前,“阿梨,來,娘親帶你去看星星。”那般美好的時候,大概是她才五歲。隻有那個時候,自己是喜愛跟著娘親去看星星。因為爹爹不能來,娘親說若是想爹爹的時候,就帶著她上屋頂去看星星。
娘親,阿梨已經很久沒有和你一起看星星了。阿梨真的很想,很想你,也很想和你一起看星星。
就算這是一個夢,那麼但願自己不會醒來。她顫巍巍的伸出自己的手,想要交付到娘親的手裏。眼看自己的手與娘親的手越來越近,馬上就要相交在一起,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淚水泉湧而出,娘親,阿梨很久沒有見到你了,幾年了,在那個柴房裏,都忘了日子。阿梨今年已經是二八的年紀了,如果娘親你在,你會不會替阿梨縫製一套最美的嫁衣?
她終於將手放到了娘親的手裏,忍不住緊緊的握住,娘親的手厚實而溫暖。“娘親……”淚眼朦朧,眼前握住自己手的人突然變了一張臉!
那張臉美豔萬分,一顰一笑都是嫵媚。是那般美好的麗人,她笑的雍容華貴,沐梨愣愣的看著她,淚痕猶掛在臉上。“小賤人!你怎麼到現在還活著!怎麼不跟那個賤人一起死了算了,一起走黃泉路上也會有個伴兒啊!”原本溫柔握住自己的手猙獰的青筋暴起,沐梨吃痛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卻被捏的緊緊的,痛入骨髓,亦或者痛徹心扉。
“啊!”宛如割心一般,沐梨隻覺得自己不僅是痛了。
“丫頭!別怕,我一直在呢。”聽見沐梨的叫聲,一直在她身邊假寐的卿華裳立即握住了她在空中揮舞的雙手,枕頭已經濕透,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而那個女子卻還是一直驚恐萬分,無論是再怎樣溫情的話語依舊減不掉她爆發出的恐懼。
她一直未醒,處在驚恐的睡夢中。一直睡,好像睡不醒,神誌完全不清醒,不論自己在她萬分驚恐時怎樣的安慰,她都還是那般的害怕,像是受了傷的小獸。
卿華裳蹙著眉頭看著被折磨的萬分痛苦的丫頭,信手為她擦掉額角的汗意,卻又在下一刻布滿了她的額頭,她的身子忽冷忽熱,可他又不敢貿然試藥,他下手曆來狠,采用的都是以毒攻毒的毒烈法子。丫頭的身子從未調理過,他怕自己這樣子一下去,她……就沒了。
他曾經很是自負。想這天下就沒有他卿華裳救不了的人!可自己的法子在今日卻不敢使出來,這毒要是再不逼出來,那麼自己就要抱著丫頭的屍體歎息了。
為了解丫頭身上的毒,炎都一時半會兒是真的去不了了。鳳夜也盡是一些兒女私情的事情,當務之急便是解了丫頭身上的毒,鳳夜那邊就當自己欠了他的人情,到時候再還就是了。
他自然知道丫頭究竟中了什麼毒,這種毒,說常見倒也不常見。可偏偏是你有錢就能買到的毒,中了這種毒的人表麵是身體忽冷忽熱,昏迷不醒。大夫一般也診斷為傷風感染,吃了藥後會覺得症狀輕很多,實則是加速了毒素的蔓延,中毒的人極度昏睡,意識完全被控製在睡夢中,那些夢或美好或痛苦一直折磨到死去。到底是誰,這麼心狠手辣的下了思夢毒給丫頭!
“嘎吱”一聲,緊閉的房門被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推開,卿華裳握住沐梨的手坐在床邊,眉頭緊蹙著,溫柔的眼眸迸發出駭人的殺意,男子看了一眼神誌不清昏迷不醒的沐梨,在心底又一次歎了一口氣。
“主子,太子妃的藥已經熬好了。”他將藥端到了卿華裳的麵前,卿華裳手擺了擺,他便把藥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再看卿華裳此時一臉苦惱的樣子,不禁有些疑惑起來。
“主子,太子妃的毒你明明可以輕易解決的,為何你到現在還不動手?”他忍不住問道。卿華裳的本事有多少,作為手下的他又豈會不知,思夢毒對於卿華裳來說,隻是彈指之間的事情,想當年饒國公主夏侯蒼蒼的情蠱,也是他一手解決了的事情。可為何現在卻是如此的猶豫?
卿華裳看著床上的人兒,歎了一口氣,“她的身子從未被調理過,我解毒的法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她會經受不住,那些蠱蟲,那些毒物,若是沒有用好……”恐怕比毒發還要駭人!
勁裝男子不語,卿華裳的法子確實是狠毒無比,夏侯蒼蒼當年的毒雖然是解了,可那過程可是痛苦不堪,當時她一口氣背了過去,好在是後來化險為夷了。否則那饒國的國君可真的是饒不了他!那時的卿華裳在饒國國君大婚之前劫走了饒國的皇後,那饒國的皇後本來是夜國的公主,當時暈死在未止的戰場上,也是被卿華裳救了下來。那個女子是卿華裳對待最好的女子!也是卿華裳花費了最多心力去討好的女子,可後來,她終究還是嫁給了饒國的國君……
他覺得卿華裳始終是忘不了那個女子的,他為了那個女子甚至在姝離穀上呆了三年之久!太子大婚的時候才拿著請柬來喝了喜酒,順道又劫走了太子妃。可現在,他反倒看不明白自己的主子了。
他解毒,從來沒有解不了的毒,也從不關心別人是否能夠忍受住他那殘忍的法子。隻要最後毒被解了就是了,管你過程如何,他喜愛就是最好的。可現在,偏偏不一樣了……
床上的人兒又扭動起來,痛苦難忍,卿華裳轉身回去將沐梨緊緊禁錮在自己的懷裏,眸底一片的溫色,嘴裏喃喃道。“丫頭,你再忍耐下,忍耐下,那些都不是真的,隻是你的夢而已。你要快些醒過來,我還在等著你醒過來呢,丫頭……”
勁裝男子將桌子上的藥捧到卿華裳的麵前,說道,“主子,還是先給太子妃喝了這碗藥,將毒性先壓製下去,然後再想法子解毒,她這般……你也沒有法子將心思放在解毒上麵呐。”
卿華裳看向自己懷裏痛苦的丫頭,再細想男子講的話,咬著牙拿過藥碗,嘴裏輕聲哄著沐梨,“丫頭,聽話些,喝了藥就會好很多,張嘴將它吃下去……”沐梨鬼使神差的竟然張嘴將藥吃了下去,卿華裳見狀,嘴角也露出了絲笑意,勁裝黑衣人也鬆了口氣。
不想才喝下去小半碗,沐梨又把喝下去的藥吐了出來,偏偏吐了卿華裳一身,白底青花的衣裳上除了沾染的血跡還有就是沐梨吐出的藥漬。男子這邊還在懊惱,那邊的卿華裳已經示意他將藥碗接過去,卿華裳看著懷裏的丫頭,突然問道,“清風,你那裏可有蜜餞?”
叫清風的男子汗顏,主子你是被情勢嚇糊塗了不成,他一個暗衛身上哪裏會帶什麼蜜餞???
“想來我真是糊塗了。”卿華裳看見清風為難的神色已經猜想出來,他垂眸看向被自己鎖在懷裏的丫頭,理了理沐梨的頭發說道,“丫頭討厭吃藥,她痛經的那幾日我為她熬藥的時候總要買一些蜜餞放著她才肯吃,後來她葵水來也沒有那麼痛了。也不肯吃我煎的藥了……剛才肯定是因為藥太苦了,所以她才吐出來的。”
清風,“……”
“算了,你去準備一輛馬車,我們準備去徽州城。”卿華裳皺了皺眉,覺得自己說的有些多,從清風的手裏拿過藥碗繼續給沐梨喂藥,若是有溢出來的地方就用袖口細細的擦去。
清風看的呆呆的,好半晌才問道,“鳳夜國君不是與主子有事情相商?主子明明應了他幾日後去炎都的,現在又去徽州城,鳳夜國君那邊怕是說不過去。”好歹炎國國君也是以禮相邀,若是主子這般爽約……
“他也就是一些兒女私情,晚些日子去並無大礙,我們先去徽州城,你照著做就是了。”卿華裳這邊喂著藥,沐梨若是要將藥吐出來,他就極快的將沐梨的嘴捏住,直到她受不住自己咽下去未止。
想來肯定是去徽州城找地方給太子妃解毒,炎都是炎國的國都,鳳夜作為國君肯定有許多珍惜的藥材,去炎都豈不是更好?清風不禁問道,“主子為何要去徽州城?”
“徽州城黔山有處湯泉,思夢毒若是要溫和的化解開還得借助那湯泉的功效。”
“湯泉炎都未必沒有,主子大可以去炎都再為太子妃解毒。”清風說道。這樣即不會放了鳳夜國君的鴿子,也可以解了太子妃的毒,豈不是一舉兩得!
“黔山湯泉相傳是軒轅帝在沐浴七七四十九日後返老還童的靈泉,作用可是其他湯泉不能相比的。你也別再問其他的了,我已經決定要去徽州城,你先去準備就是了。”
“是!”清風答道,鳳夜國君那邊的事情看來隻有延遲了。
“等等。”卿華裳又叫住了才要出門的清風,眸底一絲精光閃過,“還是你與明月坐馬車好了,我與丫頭騎馬就好。”
“??”
“這一路跟蹤我與丫頭的人不止一路,就憑葉月淩那幫人還不敢傷害丫頭!所以你與明月扮成我與丫頭的模樣先往青城走將他們引開,這樣我與丫頭再去徽州城。”隻有這樣做,他才能保證丫頭的萬無一失,那些人豈會就這樣簡單的放過丫頭!
“是!”
“太子府那邊的動靜如何?”卿華裳又問道。
“暫時沒有派人出連國,最多隻是在國內暗訪太子妃的消息。”清風如實答道。
“你先去準備吧。”卿華裳說道。說完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清風領命後,退出房間並關上了房門,走時還警惕的看了四周的情況,這才匆匆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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