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章節字數:2464  更新時間:13-04-18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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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葉如荒記憶中,流闌是一個很陽光的男孩,笑起來有漂亮的酒窩,似乎從來沒有看見他皺過眉頭。也從來沒有看見他露出這樣憂傷的表情。

    葉如荒是在漫無目的的閑逛中看見流闌的,流闌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孤獨而落寞。

    “你盯著車看就可以看出一個洞嗎?”葉如荒在他旁邊坐下,漫不經心的問。

    流闌換了個姿勢,才慢慢的說:“不是說滴水穿石嗎?說不定真能看出一個洞來。”

    “一點都不好笑。”

    “聽說顏溪向你告白了。”

    “••••••換個話題行嗎?”葉如荒明顯的不想提這件事。

    “你知不知道現在貼吧裏人爆滿,全都在賭顏溪喜歡的是誰,學校有名的美女都被提了出來,其中還有你了。”

    “我該感到自豪嗎?我都不知道你還這麼八卦。”

    流闌笑了笑,目光望向遠處“這樣不好嗎?至少自己還能笑一笑。”

    “你什麼時候變成哲學家了?”

    流闌輕歎了一聲,雙手撐起下巴。葉如荒才看見他的手,被陽光曬得很健康,卻隱隱約約的看到一些傷痕。“有時候,現實總是很讓人失望的。”

    “出什麼事了?”

    “我很喜歡夏暖,從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歡。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想陪在她的身邊,想給她自己可以給的一切,就像你說的那樣,想和她一起,白頭偕老。”流闌輕輕的說,仿佛在訴說一個美夢,曾經的念想,曾經的愛情。

    “不是很好嗎?”葉如荒低聲的說。

    “可惜,她不愛我。”

    葉如荒有些震驚的看著流闌,似乎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不用驚訝,我一開始就知道。你說,人有時候是不是自己找虐了?”流闌笑著問。

    “是啊,可是哪個人沒犯過傻啊。”

    “如荒,其實顏溪不錯,他真的很喜歡你。”

    “他為什麼喜歡我?一見鍾情?不可能吧,我自己都不信。日久生情?我跟他也沒見過幾次吧。所以,給我一個理由吧。”

    “••••••如荒,這樣會很累的。你似乎對所有人都很防備。”

    葉如荒並未看他,思緒刹那間有些恍惚。是啊,這樣很累,可是,那又怎麼樣呢?終究,是想太多了。

    “很晚了,該回去了。”

    “嗯,你先走吧,我自己知道回去。”

    “你真的隻有十九歲嗎?這麼感覺像九十一的老太婆一樣。”

    葉如荒斜了他一眼,眼中明明白白的寫著鄙視,“五十步笑一百步,你好意思。”

    流闌忍不住揉了揉葉如荒的頭發,才發現她的發質好的令人發指。

    “幹什麼?別以為夏暖同學不在就可以亂來啊。”

    流闌笑了笑說:“我亂來了你能怎麼樣?叫破喉嚨都沒有人來救你的。”說完,似乎自己也覺得很無聊,便使勁的揉了揉她的頭發。

    葉如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抬頭,卻看見夏暖站在不遠處,目光淡漠。流闌也看見了,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淡了。夏暖看了他們片刻,轉身就走。

    “不去追嗎?”葉如荒有些不安的問,很明顯,夏暖肯定誤會他們了。

    “不用了,反正她也不在乎。”流闌有些無奈的說,隻是臉上的落寞漸漸的加深。“算了,我該走了。你也回去吧。”

    葉如荒點了點頭,看著流闌離開的背影,突然輕輕的笑了。還是太過年輕啊,你叫我不要防備別人,可是又怎麼能不防備呢?人心,遠遠不是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啊。

    夏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四周很安靜,安靜的有些讓人害怕。黑子這幾天都沒有再出現,思雨也沒有再來,夏淺突然覺得有些不習慣。明明都習慣了這麼多年,可是,原來還是不習慣。

    習慣性的打開手機,卻看見貼吧裏爆紅的帖子,一目十行的看完,夏淺輕輕的笑了。他不認識冷顏溪,卻聽夏暖提過,原先以為不過是有些顏色的少年,看來,這一次卻是自己看輕了他。也是,能走到這一步的,那個能簡單到哪去。

    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夏淺收斂起所有的表情,下一秒,門便被打開了。思雨站在門口,夏淺抬眼望去,便看見一身淺藍色的思雨。那是一種很詭異的感覺,好像一眼便是一生。

    “怎麼了?”思雨率先開口。

    夏淺默默的收回目光,再看她時,已如往常般平靜。“這麼沒看見黑子?”

    “它病了。”思雨說著,自己在旁邊坐下,似乎並沒有把自己當做客人。“快出院了吧?”

    “醫生說後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回去後好好保重。再見。”思雨輕聲的說,目光卻沒有看他。

    “你又要一個人走嗎?”夏淺突然問到,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視線中隱隱約約帶著壓迫。

    思雨輕輕的笑了:“我一直都是一個人走的。”

    “我可以陪你的。”

    “好啊,睡吧,我先走了。”

    思雨走的時候夏淺沒有出聲挽留,他已經習慣看著別人的背影。這麼多年,那麼多的人在他生命中停留,然後有離開。

    可是,造成這樣局麵的,能怪誰呢?

    沒等夏淺在躺下,夏暖便來了。

    夏暖臉色不太好,有些蒼白。她什麼都沒說,隻是自己坐了下來,氣氛明顯的不太對。

    夏淺把目光移到雜誌上,似乎對眼前的一切視而不見。

    “你怎麼不問我?”夏暖有些不悅的開口。

    “你怎麼了?”

    “••••••”夏暖有些挫敗的歎了口氣。明知道夏淺一直都這樣,自己還這樣跟他較勁。“夏淺,你覺得如荒怎麼樣?”

    夏淺抬起頭看看她一眼,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問。想了片刻,才說道:“很好。”

    “那裏好?”

    “頭發好。”

    “••••••”夏暖深深地吸了口氣。心中的鬱氣散了不少。

    “我不了解她。”夏淺回答的依舊淡漠。

    夏暖剛想問些什麼,卻什麼都問不出來。該問什麼?問冷顏溪為什麼要喜歡葉如荒嗎?自己又有什麼立場來問。走到這一步,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可是,還是不甘心啊。夏暖握緊了雙手,目光有著刹那的冷漠和殘忍。片刻後,依舊是那個柔和的女孩,仿佛剛剛的一切,隻是幻覺而已。

    “夏淺,母親要回來了。”

    夏淺微微一顫,很快便歸於平靜。夏暖拍了拍他的肩,柔聲的說:“別怕,不會有事的。不是還有我嗎?”

    你可以幫我什麼?夏淺想問,卻說不出口。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夏暖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

    她回來了,那個女人回來了。他噩夢的開始,他的人生,還沒有開始便毀在她的手上。罪惡感像蜘蛛網一樣,緊緊的纏繞著他,那種窒息的恐懼,一點一點的回歸。

    夏淺笑了,緊握的雙手慢慢的張開。修長而白皙的手指上還有淡淡的痕跡,該麵對的,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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