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46 更新時間:13-04-14 20:49
荊棘の愛——04韓遠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你的笑隻是你穿的保護色。----題記
自從溫萊在訂婚典禮的前一夜突然決定離開後,這段時間,每當夜深人靜時,我時常會獨自一人,靠在陽台邊,點上一支煙,靜靜地,不帶一絲情緒的去想,我和她之間究竟算是什麼關係。
打從記事以來,我生命的進程中,一個梳馬尾辮,笑起來兩眼一彎,像新月初上柳梢頭那般,映襯著頰邊兩個甜甜的酒窩,而每當生氣時,她都會喜歡拿我的衣袖當手絹,委屈時便會坐在樓頂天台上,靜靜地望著天空,告訴我此時此刻,她眼裏看到的屬於天空的色彩。
“天空一直不都是藍色的嗎?藍天白雲,這本身就符合大自然的規律。”
“可是,如果當眼睛裏盛滿了淚水,一片渾濁時,看到的天空還是一方幽藍嗎?”
所以不知才何時起,我方才明白,在女生的眼裏,天空其實是沒有晴天與陰天之分的,有的隻是她們仰望天空時所處的此刻心境到底是晴還是陰。
剛開始我確實難以理解,但經過了這麼多年的磨合之後,我嚐試著用女生的思維去理解這個世界,而那個讓我做出這種改變的人,除了溫萊還會有誰?
所以於我而言,我人生的最好歸屬就是迎娶溫萊,然後與她一起過日子,有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家,一個可愛的孩子。
而此時當我再次回想起,自己以前所有過的這些具有母性情節的思想時,我陷入了無限迷茫的怪圈當中。
溫萊為何會走?難道她不希望與我共同建立一個這樣充滿溫馨與甜美的家庭嗎?
此刻看著吐出的煙圈漸漸隨夜風散開,飄向遠方的夜幕,我試著不帶有一絲埋怨情緒再去思考這件發生在我們身上令周圍一幫親朋好友與家裏父母都難以理解的事情時,我看到了維係在我們之間的那份感情,殘缺的隻剩下了親情的成分,或許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有正式去想想,我們之間存在了這麼多年的相互依賴,相互習慣,卻並不代表那所謂的愛情。
而我卻依然不知所謂,隻知道必須去完成這件事情,從來沒有去多想,甚至在心裏壓抑著自己,抗拒去深究,而所幸的是,溫萊,那個陪伴我度過童年與少年時代的溫潤女子,她從這種思維定式中率先脫身了,並且走的幹淨,沒有留下隻言片語,有的隻是幫我打開了一個思維的缺口,而我現在,是真的應該好好去想想,何為愛情?
溫萊,你愛過我嗎?這句話,從我認為將會永遠失去她的那一瞬間,不受控製地從我的胸腔中迸發而出,而當我真正能夠再次站到溫萊麵前,鼓足勇氣去問出這句話時,我已經明確了誰才是我心中真正愛的人,但很可惜,那個人,已不再是溫萊,而我亦不再堅守那份固存的依賴與習慣。
但藏在我心中的那份愛,究竟是對?還是錯?
再次見到方海是在周天下午,我剛從車上下來,正準備去後備箱取東西時,就遠遠地看見前方樹蔭下好像站著一個人,距離太遠,看不太清,我也沒在意,就繼續將東西從後備箱中取出,過了一會,突然感覺一隻手拍了一下我的右肩,隨後便聽到了“嗨”的一聲。
我身體一緊,轉身看去,就見到一個充滿陽光的微笑漾開在他的臉上。
“補習?”我試探性地看向他問道。
“沒有。”依舊是那種淡淡的語氣。
“那是?”我說著準備將東西提出,他見勢趕緊上前一步從我手中接過袋口,我一愣,但還是將東西遞給了他,隨後我關上後備箱,轉身看著他再次詢問道:“有事?”
他看了一眼我袋中裝的東西,隨即疑惑的看向我,遲疑地詢問道:“你這是、準備改行?”
看著袋中那大袋洗衣粉,大桶洗衣液,以及其它一些清潔用具,我們一起笑出了聲。
“恐怕以後,我就真成你的老師了。”
“什麼意思?”
“閻王張發話誰敢不從。”我朝他兩手一攤,做了一個無奈的手勢。
“你的意思是,以後就是你給我們代課?”
“目前看來,答案是YES。”
“那你這是?”
“周一那節早八點的課,我要是住在校本部,早上肯定趕不急,所以隻能每周天暫時住在這裏了。”
“你是說,你要住這?”
我納悶的看向方海,隻聽他隨即尷尬的再次說道:“我的意思是,我想租房。”
聽他沒來由的冒出這麼一句,整的我更加納悶,我轉頭不解的看向他,就聽他向我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
一路上,我們每人提著一個塑料袋,緩步前往我的居所,聽他簡短的敘述完事情的前因後果後,再結合上次跟他們班的班主任一起閑聊時,聽到的有關於方海的一些基本情況後,我大致了解到,這個學生在各方麵都很優秀,成績好不說,且樂於助人,與同學相處的也很融洽。
總之一點,在現今這個浮躁龐雜的大學氛圍當中,這是個相當優異沉靜的學生。
沒有過多的考慮,反正這間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我很爽快便答應了他的請求,看我如此豁達,方海倒是一下子變得拘謹起來,小聲地向我詢問每月要收多少租費?
我本來也沒打算收租費,但看他那副堅決的模樣,我半開玩笑的向他谘詢道:“那這附近,每月怎麼收費?”
“每月六百,單間,但是……”
“但是什麼?”
“你家、應該會更貴一些。”
“為什麼?”
沒等他在繼續想理由往下說時,我率先搶過話語主動權,對他說道:“要不這樣!我每月隻收你100……”沒等我說完,看他立馬不幹,想要插話的表情,我馬上抬手示意他稍等,聽我繼續往下說。
“但是,水電費,物業費及其它可能的費用,我們AA,另外,還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看他張口,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時,我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想歪了,隨即應道;“帶女友是可以的。”
“我沒女朋友。”
我剛想揶揄他兩句,這麼大的人了,連個女朋友都沒交到。卻聽他急急問道:“你有什麼要求?”
不好岔開話題,我隻好無奈的將右手提著的清潔用品在他麵前晃了晃。
“什麼意思?”他還是不解的看向我問道。
“還能有什麼意思?想住就要幹活!”
說這話時,我正好掏出鑰匙準備開門,我看他一眼,推門而進,他隻管哦哦兩聲,低著頭便跟著我一起進屋。
擦窗抹灰,拖地洗衣,兩個大男人圍著圍裙,卷起衣袖,就開始在屋內走來走去,幹這幹那,卻並不覺得尷尬與難堪。
經過將近3個小時的奮戰,待我們再次直起腰板看向這間屋子時,頓時有種莫名的成就感充盈在胸間,攜帶著一種溢於言表的喜悅之情,看著房中的物品全部井然有序的排放著,整個屋子仿佛煥然一新。
我從冰箱中取出兩罐冰啤,走到方海麵前,他接過,我們笑著碰了個杯,算是慶祝“新家”落成。
休息了一會,剛想對他說,一起出去吃個飯,就聽見他的手機突然響起,接聽了一會之後,他轉身拿起搭在沙發上的外套,對我說,有點事情,必須馬上回學校一趟,看他起身,我也跟著他走到門口,他朝我揮了揮手,我點點頭,便看到他的背影一轉眼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處。
周一去上課時,我並沒有見到方海,課後問過班長,方才打聽到,說是家裏好像出事情了,周天下午回來後,隻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衣物,向導員請完假,便匆匆地走了。
就這樣過了兩天,雖然並不清楚他家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但我也並沒有主動聯係他,周三那天晚上,我剛好有篇論文落在“新房”了,晚上大概11點時,我急忙開車去取,在駛向那片空地後,我熄滅遠光燈,從車上下來,回頭就看見不遠處的石凳上坐著一個人,低著頭,身邊放著一個背包,我走近一些,定睛一看,首先認出了那隻背包,隨後,我遲疑的叫了一聲:“方海?”
聞聲後,麵前的人才緩緩的抬起頭,果然是他。
“這麼晚了,你怎麼坐在這裏?”說這話時,我拍了下頭,可我記得上次我明明已經把鑰匙給他了。
“韓老師……”光聽到這突然改變的稱呼時,不等方海繼續說下去,我就有預感,真的出事情了。
我在方海身邊坐下後,隔了一會,才聽他慢慢的向我說道:“奶奶生病了。”
“怎麼回事?嚴重嗎?”
“飯後她在小區散步時,突然暈倒,幸虧被鄰居發現並及時送往醫院,經過搶救,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但還需住院觀察。”
聽後,我也隻有拍了拍他的肩膀,除此之外,一時也想不到有什麼可以用來安慰他的話。
兩個人靜默的坐了一會,感覺挺遲了,我再次看了一下表,指針已準確指向十一點四十四。
我望向方海,遲疑了片刻後,開口對他說道:“我們回去吧!”臉一直隱在暗影中的他,始終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在聽到我如此說後,才勉力點了點頭,算作回應。
等我半夜起身去上廁所時,經過方海的屋子,我隱約聽見了低低的抽泣聲,記憶中,好像曾聽他提起過,自此上了高中以後就一直和奶奶生活在一起,想必這次奶奶意外住院,對他的打擊不小,突然想起溫萊每逢心情不好時,喜歡獨自一人坐在天台時哼唱的那首歌,其中有兩句歌詞,我至今還清晰的記得。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你的笑隻是你穿的保護色。
溫萊,如今我遇到了一個和你有著相似情緒的人,不是嗎?
第二天清早,大概等到7點時,還沒有聽見方海屋內傳出任何動靜,我便試著敲了幾下門,等了一會後,還是無人應答,我隻好推門而進,隻見屋內床鋪整齊,陽台門窗緊閉,讓我在那一霎產生出錯覺,昨晚在這個屋中低聲哭泣的人,到底是真實?還是我的一場幻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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