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77 更新時間:13-04-27 12:21
荊棘の愛——16韓遠
我曾愛過,也曾失去過。嚐過愛的甜與澀,擺脫命運的捉弄,我知道我要什麼,何必再無謂的思索,這世界有什麼好值得,如果與你錯過。——題記
“我在這一刻,感到你的眼光正落在我的心上,像那早晨陽光中的沉默,落在已收獲的孤寂的田野上一樣。韓遠哥,你看到了嗎?多美的一幀畫麵……”
早起時分,卻突然被這個夢驚醒的我,此時正昏沉沉的仰麵躺在床上,思索著剛才究竟是什麼景象將我嚇醒,是溫萊?感覺不是,是溫萊口中的那個景象?那是……相遇時的錯落有致的景象,出自泰戈爾口中的極致美,卻依舊帶著一股莫名蒼涼的氣息,不知道這樣一幀靜態的畫麵,除了暖色調的幾筆著色外,究竟能激起戀人間多大的相遇熱忱?
因為太廣闊嗎?所以總覺得那是屬於別人相遇時極致的美所幻化出的極致蒼涼之景,可現實卻往往愚弄人於無形。
我愛這樣的生活,帶點猜想,還帶點……害怕與期許。
打點好一切後,淩晨時分,踏上去往方海家所在城市的那趟短途火車後,我靠窗而坐,想象著當時方海落座在這節車廂某個座位上時,看向窗外時會有怎樣的表情掛在臉上,悲傷,期許,亦或無悲無喜?
我默然良久,最終還是選擇了最後那個假設。
一路小憩著假寐,聽著身邊那個臉部線條粗獷的男人操著一口濃重的東北音對著才照麵不久的一位中年女性大聲交談著什麼,細聽之下,說的隱約是關於這一年去了哪裏打工,哪裏好掙錢一些,以及過完年後的一些打算?
打算?迷迷糊糊的神經一下被這一語繃緊之後的我立時坐起身,細細聽著他們交談的話語,在常人的眼中,“打算”這兩字無非與家人密切聯係著,間或以自己發展為準繩的人也許會首先將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但我與方海,我們都是有父母的人,說沒想過以後,那隻是嘴上沒想過,可事實是,我需要為我愛的人的未來負責。
在方海舍友王晨那裏打聽來的他家具體地址卻在我端著水杯回來時,被一旁那個中年婦女拿著當隔手的東西抓起了麵前那個男人遞過來的油餅,等我要回時,那個地址已然被一團油浸滿,看著日光下晶亮亮的字,我不由懊惱的苦笑一下,怪自己粗心大意,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跟著大堆人潮艱難的出了站口後,我打的直奔方海家而去,事先沒有打聲招呼,就這樣貿然趕在三十之前去往方海家的決定是想給他一個驚喜,換句話說,這或許會是我們一起共度的第一個新年,想到便值得人期待。
隔著窗往外看蒙蒙亮的天,目光卻不知安放在這座城市的哪一角才顯得適當,這座同屬江北與江城毗鄰,隻一江之隔的小城此時雖值隆冬時分,卻早早顯示出的暖春的跡象,看著不比抽芽新綠遜色的條條枝椏在冷風中盡情舒展著,才覺這座城市比起江城竟似溫暖不少,無論氣候或人心。
驅車行進,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風景,而這一切對於我來說就好像是我與方海的感情重生般煥發著勃勃生機。
物隨心移,相由心生。
是個好兆頭,我內心激動帶著略微惶恐這樣想著的時候,車子卻突然停下了,隻聽司機師傅說前方就是荊雨胡同,但有規定出租車不讓進,便隻能載到這裏,我付錢下車,而後提著一隻小包便向著胡同口走去。
城中城,這是我對於方海家住在如此布局的地界上時一個最直觀的感受,看起來這裏曾是某個王朝的京畿也未可知,心內想著等見到方海後,便可以順道問問他這個地道的向標關於城中城的一些事情。
“啊!不好意思啊!沒事吧!沒事吧!”手被用力提起並不停的被一張不知從何處冒出的白紙反複擦拭著,當我在這個巷道內左右轉了三圈後,還沒來得及醒悟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耳邊便突然又是響起一記炸雷。
“韓遠!怎麼是你!”
“你是……田珊?”
方海的妹妹,曾與我在醫院有一麵之緣,而我卻在完全不清楚對方情況的前提下,就貿然答應了她的請求,雖然結果演變為了好事一樁,但怎麼都覺得事情雖正常進行著但就是有哪裏不怎麼對勁。
“你……怎麼來了?”
回神之後,我問道:“方海呢?這裏是方海家?”心說老天有眼,兜兜轉轉這麼久,終於讓我找到了。
可依舊聽到的回答卻還是那個問題和著那種隱含戒備的語氣,讓我隻好硬著頭皮將她的問題先做以回答。
“我來找方海。”簡單明了。
“他不在。”比我更簡單明了但卻讓我更加疑惑。
“他不在……去了哪裏?”
“他……去接奶奶了。”
“哦!這樣,沒事我等等他。”
“有事?”疑惑戒備小心翼翼的口吻出自麵前這個將頭發向後一梳高高紮起,膚白勝雪的女孩。
“有事。”與此同時等我應完後,卻開始有點好奇這個小方海三歲的妹妹在聽到此語後會有怎樣的反應,向她投以等待下文的目光後,我立在門邊看著那幅紅紅的對聯。
“那進來吧!”似是妥協的口吻,不緊不慢的語速,看起來,這個女孩可比她表麵上成熟的多。
隨後我便和著她一前一後踩著吱呀吱呀不停叫響的木質階梯向著二樓走去,仿佛隨時都會坍塌的感覺讓我每上一個台階,都會心裏稍微抽一下。
“這裏有些年頭了吧!”等終於爬到二樓時,擺脫那架悠悠晃晃的樓梯後,我舒口氣環顧著四周對田珊說道。
“嗯!這裏是奶奶以前的舊宅,爺爺過世之後奶奶便去了江城,而這座房子也就空下來了。”
“那這麼說,你們不住這裏?”
“這裏沒有人住。”
再次將那個浸了油的紙片拿出後,我看了看那個地址,和自己剛進門時專門去看的門牌號,街道名都是一樣,那這……
方海留的是這裏的地址,為什麼?
“那……就你一個人過來打掃嗎?”看著袖子上依然一片深色的水漬,我不免問道。
“剛才真是不好意思,我……沒看見,所以就將水直接潑了下來,不過真的不是髒水。”
“沒事沒事,不是有句老話,遇水則發嗎?”冷漠朝我瞟一眼之後,麵前的人徑直向裏走去,而這表情卻讓我在那一瞬更加思念起那個人,看著那個簡直和方海一個模子中刻出的表情,心裏駭然,果然她不是方海的妹妹,都沒人信。
可下一秒之後,我就完全對這個眼前這個忽而熱情忽而淡漠的女孩改觀了。
迎麵一副巨大的照片牆隱在一方壁紙之下,若不是在我走過時一陣風起將那壁紙凸起的一角吹起,恐怕這個秘密還將埋藏多年。
那是一整麵的照片牆,而照片的主人卻指向同一個人,無疑,那個人是方海。
而這麵照片牆的主人卻是麵前這個刷的一下紅了臉的田珊。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張?”此時我指著那麵“照片牆”左下角的一張卷邊泛黃的老照片,疑惑不解的嘀咕道。
願意無他,隻因我在這張照片中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在照片的右下角標有一行小字,等我湊近一點時,方才看清那行小字寫著“金興福利院”這樣幾個字,不知為什麼,我對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
在那張照片的正中站著一位年輕女性,現在雖已看不清她的麵容,但是隱約中卻能瞧出那竟似方海的母親,而在她的臂彎中還抱著一個孩子,那,竟然像是……方海。
可,那裏是福利院,這是,怎麼回事?
而等到麵前一直低著頭,不言不語的田珊終於注意到我的異樣後,才從剛才尷尬的氛圍中暫時解脫出來,隨後便對我說了一個更加令我更加震驚的消息。
“在將方海領會的第三年,我媽卻突然懷孕並生下了我。”
“你是說方海……是被領養的?這件事他知道嗎?”
田珊對著我搖了搖頭,但當時從她的眼神中,我真的很難分辨出,她做這個動作到底是何意思?
“後來我與方海一起長大,我們共度了12個四季交迭,再後來……”
“方海曾說過他是上高中時才被送到江城的,為什麼?這其中一定發生過什麼?對嗎?”
“愛一個人有錯嗎?”對於田珊突然的反問我一時竟無言以對。
有錯嗎?我愛方海有錯嗎?
“或許愛錯了人。”
“或許吧!”
或許的事留給或許的明天,那一霎腦海中閃現的這句話,又是誰曾對我這樣說過?溫萊?還是方海?
等我從老宅中走出時,已經記不清自己從田珊那裏聽來了多少似真似幻的故事,隻隱約覺得自己應該適時離去,而等我再次回頭去看這所老宅的時候,心口便多了很多感觸,不可否認,除開這所位於城中城老宅的地價的話,這還是一所充滿了回憶的房子,不光凝結著方海奶奶的父輩的一些事情,而且在經曆了方海奶奶這一輩之後,更是方海與田珊從小的那些回憶所在,一樁老宅,兩三輩人,故事中所有人的喜怒哀樂仿佛都能融合在進門左下方的那口古井當中。
如方海的眼,一眼望不到邊際,卻也淡漠的無一絲波瀾。
隻是一瞥便如千萬次黑夜之中的相逢般,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臉卻能將他的氣息熟悉感知,當我慶幸自己與方海有這種與生俱來的默契時,我最終按下的那個撥打鍵,在響了一陣後,卻突然變成了忙音。
此時的方海站在離我直線距離不到十米的地方,看著手機屏幕,卻最終還是讓那個鈴聲響起又消失,消失又響起,久久回蕩在這所用回憶的殘念堆砌而成的樓閣中。
一聲接著一聲的響……
而此時的我,就站在老宅向陽的窗口下,向著方海所在的地方凝神屏氣的看著他,看著他看到那個來電時,卻最終沒有接起時,臉上無悲無喜的空白表情。
我該怎麼做?告訴我方海,我該成全你與家人,還是應該現在就將你套牢帶走,從而一生一世都留在我的身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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