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22 更新時間:15-07-18 19:11
洛非涯這一談,就是一個下午。眼見天快黑了,心裏擔心著洛棠還沒回來,便匆匆回到房間。
小孩披著頭發,顯然剛剛沐浴完,隻穿著一件中衣,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一聽到門開的聲音,立刻從床上彈起來,穿了鞋就奔過去,“爹爹!”
洛非涯抱了個滿懷,他鼻子縈繞著些血腥的味道,心裏緊張表麵上有條不紊的給洛棠身體檢查了一番,又給他靜脈輸入內力,感受到原本完全閉塞不通的丹田已經開一溢出內力,不禁有些驚訝。
“你受傷了。”
“沒有,都是別人的血,我不小心傷了人。”洛棠一臉無辜,又有些迫不及待,“爹爹爹爹,我覺得我力氣好像一下子大了好多。”
“比如?”
“我能把一個大人抓起來扔到地上。”
洛非涯不是驚喜,反而充滿了擔憂,他沒忘記小孩是怎樣變成這個樣子的,“那你的頭痛嗎?難受嗎?現在怎樣了?”
“不難受。”小孩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雖然開始時他的確覺得腦海裏麵針刺一樣痛,渾身像著了火一般,隻是現在既然沒事了,他就不打算讓爹爹為自己擔憂了。“我現在很好,很舒服。”
洛非涯一把擁住小孩,感覺到他正常的體溫,閉了閉眼,“是我疏忽了,我會盡早找人來給你醫治的。”
“醫治什麼啊?爹爹,我又沒病。”洛棠一臉不解,他不懂為什麼洛非涯忽然這麼不安。“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他拉起洛非涯,把他往椅子上推,等到洛非涯坐下了,他又把自己塞到爹爹懷裏去了。
洛非涯沉默良久,“畢竟,你這樣由少年生生變成小孩,一下子年輕了差不多十歲,還有著這麼厚的內力,本身就不尋常。”
“爹爹,你說什麼啊?”洛棠睜著大眼瞧著他,“什麼年輕十歲?我不是一直都這樣的嗎?”
洛非涯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他抓住小孩的肩膀,慌忙地看著他,“洛棠,你記得‘小涵’這個名字嗎?”
洛棠大眼睛裏充滿困惑不解,“小涵,這誰啊?”
“那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
“不是爹爹你撿我回來的嗎?”
“我在哪裏撿到你?”洛非涯帶著耐心溫柔問道,“我撿到你之前,你是誰?”
洛棠久久不吭聲。
洛非涯這才明白,洛棠是真的忘了,他連自己是誰都忘了,也許再過久一些,如果兩人分開了,洛棠是真的會忘了他的。畢竟——他連自己都不記得了。
他擁著小孩沉默著,小孩也靠在他懷裏不出聲。
知道小二敲響了房門,“客官,需要熱水嗎?”
“去開門吧。“洛非涯摸摸洛棠的腦袋,洛棠就跑去開門了。
這一晚,洛非涯心事重重。
洛棠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等到被洛非涯按在床鋪上,拍著他的背安撫一番,這才沉入夢鄉。夢裏有白霧飄飄,他見到一個紅色的人影,人影站在樹下,拔劍,出鞘,運功……洛棠站在一旁,看著這人影不會累一樣的重複著同一套劍法,直到又一個收尾。
腦子裏混混沌沌,視野一轉,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他趕緊追上去,不停地叫著爹爹,可那個人好像並沒有聽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把他們衝散,尋尋覓覓,無意間一回首,他看到爹爹和現在比更為青澀的麵孔,修長的身影就站在他的不遠處。
街上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一下子空蕩起來,他高興地就要衝向爹爹,洛非涯卻抿唇,抬手,一柄他從未見過的劍就直直的對著他的心房。
洛非涯冷冷地看著他,就像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
爹爹。
洛棠不可置信地叫著。
洛非涯開口,洛棠卻隻能看到他的薄唇動著,似乎在說著話,然而他什麼都聽不到。怎麼會這樣呢?爹爹怎麼會用這種眼神看他呢?洛棠抱著自己的腦袋,隻覺得一陣一陣的鈍痛襲來,迫的他喘不出氣
就在這時,恍然一陣風吹過,洛非涯的身影從下往上,慢慢消逝。洛棠撲過去要抓住他,卻直直地穿了過去。
“爹爹!”洛棠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太陽透過窗子,照在汗涔涔的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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