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599 更新時間:08-07-23 11:30
倫敦皇家歌劇院中觀眾席上掌聲不斷,普契尼的《蝴蝶夫人》正要進入高潮部分。
我有點心神不定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麵。周圍充斥著一股似有若無令人非常反感的氣息,從一進入這歌劇院就開始感覺到了!
該隱就坐在我的身邊。他的手上拿著古老的望遠鏡,正用優雅的姿態觀賞著舞台上麵的人。
自從該隱他宣布不再管理黑暗教庭以後,他就和我在倫敦這裏過著半隱居的生活。雖然偶爾有幾個血族來向該隱報告些什麼,但總的來說還是平靜的。
高亢的女高音終於響起,那聲音宛如插入雲霄的雲雀一樣輕靈而又婉哀,但是在我看來無異於噪音。
“住口!”
歌劇院中突然變得一片寂靜,每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到了,連台上的所有歌唱家一起。
“我不舒服……”我看著該隱,他一臉驚訝的站了起來。
“哪裏不舒服了?”驚訝的神色馬上被急切代替了。
“我不知道怎麼說……”我搖了搖頭,發覺那股氣息越來越明顯了。
“我想出去走走。”
“好,但是要早點回來,我在城堡裏等你。”該隱溫和的撫摸著我的頭發說道。
我點了點頭就迫不及待地離開歌劇院了。
該隱看著眼前消失的人影,微笑起來。
“路西法!跟上他!”該隱對著空氣說了一句話後,傳來了路西法“是”的回應。
歌劇已經謝幕,雖然在尾聲部分被一聲吼叫打斷,但是最終算是圓滿的結束了表演。該隱微笑著和所有人一起拍起手來。
走出了歌劇院,噴水池早就關閉了,景觀燈下那拱廊散發出來自古老而深邃的魅力。我在長椅上坐了下來,周圍微冷的空氣令我瞬間冷靜了下來。
“出來吧。”我歎了口氣,淡淡地對由歌劇院一直尾隨我出來的人說道。
我的聲音剛落下,一個男人慢慢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那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深刻的輪廓,銳利的眼神被彌漫著的煙霧遮擋著。
“有事?”我厭惡地揮了揮手臂,把那充滿尼古丁味道的煙霧驅散,都不知道人類為什麼都這麼喜歡自己毒害自己的。
看著我明顯表現出來的厭惡,男人把手中的香煙丟到地上踩滅,一言不發地在我的身旁坐下。
男人身上的煙草味道充斥在空氣之中,我皺了皺眉,這個男人身上有著剛才在歌劇院中感覺到的那股氣息,雖然不強,但是還是隱約中感到一股強烈的死亡氣息令人感到無比的厭惡和惡心。
這種死亡氣息和血族的不同,血族是死了的活人,血族在接受初擁之後就慢慢地改變了自身的生理結構,成為本該要死但卻不老不死的死活人;而且沒有哪個血族的力量強到可以對死人進行初擁的,當然該隱是有這個可能的,但依他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而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分明就是活死人才該擁有的,明明是已經死了的人卻通過某些禁忌的方法活了下來,這裏麵涉及的事情就廣了。
沉默依舊進行著,我可是沒有無聊到陪個陌生男人一起發呆的地步,而且還是個令我有著不舒服感覺的陌生男人。我不著痕跡地站了起來正想離開,突然手臂一緊,重心一個不穩我又坐回到長椅上。
手臂仍然被男人緊捆著,男人的手掌很大,透過衣服依舊能清楚的感覺到那熾熱的溫度。對我來說,眼前這個男人是非常弱小的,隻要稍微用點力量眼前這個男人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的了,但是我卻沒有反抗。
我們兩個就這樣靜靜地坐著誰也沒有說話,氣氛也越發詭異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突然站了起來,拉著我走向一早就停在不遠處的黑色房車。早在一旁恭候的司機一見我們走過來就馬上打開了後座的車門。男人幾乎是把我甩進車裏,等他坐上車後,他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地址。”
地址?!什麼地址?
看著我不知所雲的樣子,司機連忙接口說:“先生,請問你住哪裏啊?”
住哪裏?我不知道啊。之前出入不是和該隱在一起就是路西發在旁指點,現在問我該隱的城堡在哪裏,我還真的是不知道啊。
一旁的司機見那美麗得分不清性別的少年遲遲不說,而男人的臉色越來越暗了,真是急得汗都出來了。
“路西法。”實在是不知道地址,隻有把路西發叫來。
一條黑影在眼前閃過,我和路西法已經穩穩地站在了車外。
“非常感謝你們對我家大人的照顧,不勞煩你們相送了。”路西法略彎腰算是行了個禮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冷冷地說道。
突來的變故令男人不悅地皺起了眉,他並沒有說什麼,隻是深深地看了我們一眼就吩咐司機離開了。
看著逐漸消失了的車子,一陣強風吹過,我和路西法也無聲無息地原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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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百般無聊地坐在沙發上喝著柳丁汁,手上拿著電視的遙控器,從一到九開始不停地按。
該隱正躺在他喜愛的搖椅上麵,他在看書。
其實我極少有機會看到他看書的樣子。他看得很認真,就算是電視中發出再奇怪嬉鬧的聲音,他也毫不所動。這樣認真的表情在他的臉上出現,老實說實在是讓我感到驚奇。但是與此同時,我也知道,他的心情不怎麼好。
不知道又是誰招惹了他了,好像是由昨晚我回來後他就開始不對勁了。
“看來客人已經到了。”該隱突然出現在我身旁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書已經被他放下,搖椅也靜止不動。
我被他突然其來的話嚇了一跳。客人?!哪來的客人啊?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了,美麗的傀儡女?來報告說有客人來了。
血族是不能在陽光下活動的,在血盟城的時候是因為有結界,所以所有的血族才能任何時候都能在血盟城裏自由活動,但在血盟城外,陽光就會成為血族致命的凶器,除了親王級的血族能在陽光比較微弱的時候能出現一下外。當然該隱他是特別的,畢竟他的身上有我一半的血液,所以在所有血族都在地下睡眠的正午,他也一樣能在陽光底下自由來回。
“把人請到這裏來。”該隱摸著我的頭開始詭異地笑了起來。
我懶得理他,繼續按著我的電視遙控器。
伴隨著一股令人無比反感的強烈氣息,我終於看清了來人。是昨晚在歌劇院外跟蹤我的無聊男人,他的懷裏還抱著一個全身包裹著黑色鬥蓬的女人。
伴隨著他們的出現,房間裏也開始彌漫著一股和昨晚在歌劇院裏一樣的氣息。
嘔~受不了那透著強烈腐爛味道的死亡氣息,我幹嘔了起來。
“凡!?”看著自己的心肝寶貝幹嘔得眼淚都擠出來了,該隱心痛得不得了。
該隱把我抱到窗台上,打開了房間裏的所有窗戶,夾雜著玫瑰花香的微風陣陣的吹進了房間,稍微衝散了房間那令人窒息的氣息,但仍舊是讓人非常的不舒服。
該隱見懷裏寶貝的臉色稍微好一點,就堆起了一臉的假笑問道:“請坐,不知道兩位前來我的府邸有何貴幹呢。”
聽起來是非常的客氣,但是稍微認識該隱的人都知道他現在是十分的不爽,他的實際意思是,有事就快說,沒事就快滾。
似乎聽出該隱的不善,男人把他懷裏的女人安頓好在椅字上後就直接地說到:“我要他。”男人說著就往我這裏一指。
要我?!什麼意思?
該隱危險地把眼睛眯了起來,臉上的假笑全被冷笑代替了:“他是你要不起的。”
“要什麼價錢、條件就盡管開吧。”男人鄙夷看了看眼前這個充滿舊時代氣息的男人,他對那些所謂的貴族一向沒有好感,他們不工作,成天在外麵花天酒地,過著奢侈的生活,光是靠著吃老本過活,而且每年政府還給予年金。雖然眼前這個男人無論是住所、談吐、舉止都有著貴族獨有的氣派,在他的眼中,他們貴族就跟寄生蟲沒有兩樣。
該隱絲毫不理會男人的目光,慢慢撫摸著我的頭發說:“不是說了嗎,他是你要不起的。”
“你!”眼看男人就要動怒了,他身旁的女人卻突然站了起來。
“我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我叫安妮,他是我的丈夫亞倫。”安妮彎了彎腰向我和該隱行了個禮,男人也就是亞倫馬上就扶住她那搖搖欲墜的身體。
“你好。”隻見該隱馬上變了一副模樣,衣冠楚楚,風度翩翩的樣子,十足的貴族派頭。我不得不佩服他變臉的速度,這種我可做不來。
“我們並沒有冒犯的意思,隻是我的丈夫覺得那位少年非常的親切,想請那位他到我們家去作客。”安妮略帶笑意禮貌地說著。
“既然是這樣,那,請夫人把鬥蓬拿下來吧,讓我們好好認識一下。”該隱依舊是彬彬有禮地客套著。
“你不要太過分啊。”亞倫不耐煩地吼道。
“亞倫不要這樣。”安妮好脾氣地笑道:“這是我們失禮了,隻是因為我的容貌醜陋,怕嚇到其他人,所以才用鬥蓬遮蓋了起來。”她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把鬥蓬解了下來。
看著安妮的臉,我倒是有點吃驚,反見該隱好像一早就知道似的連上的笑容至此至終都沒有變過。那隻怎樣的一張臉呢,說是醜陋,卻一點也不見得,在滿臉的皺紋裏,還是能看得到她年輕時是何等的風化絕代,她分明就是一位年過七十的老太太。至於她說她和亞倫是夫妻,雖然愛情的確是不分年齡的界限的,但是亞倫怎麼看也是三十出頭。他們這對夫婦還真是怪異得可以。而且在安妮解下鬥蓬的那一刻,房間裏那腐爛的死亡氣息似乎更加的強烈了。
該隱注意到自己的寶貝的臉色瞬間刹白了,馬上示意安妮把她鬥蓬拉上。
亞倫朝我們這邊狠狠地瞪了一眼就連忙幫安妮把鬥蓬拉上,並把她抱在懷裏安慰了幾句。的確啊,容顏對女人來說就是她的命啊。
在我們打量她的時候,安妮也不著痕跡地打量起眼前這兩個人。她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俊逸的年輕人,黑色的頭發一絲不苟的梳了起來,他身著白色的西裝,天生優雅的舉止,十足一個紳士的樣子。稍遠處的少年則是美麗得分不清性別,突兀的白發、精致的五官、冷漠的氣度,怎麼看都不像是凡人該有的。更可怕的是,在見到她樣子的時候,黑色頭發的年輕人居然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那美麗少年也隻是稍微吃一下驚馬上就又恢複狀態了。平常人要是見到自己得樣子多少都會覺得不可思議或好奇的,這兩個人不是一早就知道就是冷靜得令人害怕。
“考慮得怎麼樣。”亞倫對著安妮的時候就溫柔得滴得出水,提抬起頭看向我們的時候,就好像狠不得把我和該隱千刀萬刮一樣。
“還是那句,他是你要不起的。”該隱看都懶得看亞倫一眼,眼睛片刻也沒有從我的身上離開過。
“既然是這樣,就不要怪我不擇手段了。”亞倫的聲音剛落,空氣中傳來了一陣騷動,向外望去,大群穿著黑色防暴服裝的人類正迅速的包圍了該隱的城堡。城堡的上空傳來了機翼轉動的聲音,不到五分鍾,整個城堡就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
“軍隊?”該隱摸了摸他光滑的下巴猜測道,畢竟能夠調動兩萬人來包圍自己的城堡的組織機構實在不多,更何況,城堡的上空還有五十架攻擊型直升機盤旋著。他大概已經知道亞倫的身份了。
該隱微笑了起來,這樣看來近期的食物是不用愁了,有時候生活中有這樣的調劑也不錯。他反射性的呼喚著路西法的名字,不過卻沒人應答他。
這個時候的路西法應該還在地下室裏睡覺,該隱傷腦筋的抓了抓頭發,這個時候,外麵架起的擴音器中響起了一個略微粗澀的男人的聲音。
“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我們現在以窩藏國家通緝犯、危害國家安全的罪逮捕你們!”
那聲音剛落,旁邊的一個地對空坦克就對空開了一炮以示威嚇。
該隱站在窗口,聳了聳肩膀,自言自語的說道:“愚人節似乎已經過了吧……說什麼窩藏國家通緝犯、危害國家安全……還真是毫無新意啊……”
外麵的聲音再次響起。
“快開門!再不開門,我們就強行攻進來了!”
“嗬嗬嗬~你以為軍隊就能讓我改變主意了嗎。”該隱對著亞倫譏笑了起來。
“你最好是盡快讓部隊撤離吧,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冷笑起來,說道:“如果你不想抱著你的妻子一起進棺材的話,最好聽我的,這可不是危言聳聽。”我並不熱愛人類,我警告他的唯一原因隻是不想讓環境受到破壞。幾萬人的血液,足以酸化城堡附近的土地。而且該隱根本不會考慮那麼多關於環境的問題,這個地球我還是想繼續住下去的。
“哼!”亞倫高傲地冷哼了一聲,不過下一秒他就再也高傲不起來了。
“愚蠢的東西!”我搖了搖頭,看來要另外找地方住一段時間了。
該隱冷笑一聲,隆隆的雷聲就從遠處傳來,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天空已經烏雲密布,閃電伴隨著狂風。
執行長官坐在機動裝甲車內,大聲的對著通訊器說道:“各隊按照原本計劃行動!速度快!馬上攻進去!”
他的話剛說完,軍隊就有序地從那種滿玫瑰花的庭院開始攻進來。
庭院中玫瑰花的香味越來越濃鬱了。
“啊!!”從有序的隊伍中傳來的慘叫的聲音,似乎有人倒下了。
“怎麼回事?!”有人驚恐的叫了起來。慘叫聲開始此起彼伏,隊伍混亂起來,原本的隊形完全被破壞了,大家開始相互推桑起來,呼喊聲慘叫聲,和著隆隆的雷聲讓場麵顯得慘烈無比。
“到底是怎麼了?!”行動長官怒吼了起來,他完全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長……官……”通訊器中傳出驚恐的聲音,“花……玫瑰花……”然後就是一片寂靜,再沒了聲音。
“將車門打開!”一聲令下,門立即被打開了,這也是他一生中作出的最後一個命令。
他探出頭去,外麵已經是傾盆大雨,除了重型裝甲車還傲然挺立之外再沒有見到沒任何的人。
所有的人都不見,唯有地上的鮮血就像小溪流一樣迅速的彙聚起來,一起流向了眼前的城堡,白色的玫瑰庭院中那些開的正盛的白玫瑰慢慢的變成了血紅色。風嗚嗚的吹拂,那是他聽到的最後的聲音,濃鬱的玫瑰花香充斥著他的口鼻。從他腳下伸出來的玫瑰花藤迅速地纏住他,並且毫不留情的貫穿了他的身體。鮮紅的血噴濺了出來,就像一個被猛然戳破的水袋一樣滑稽。鮮血流盡了,花藤就迅速地把屍體拖到泥土下當化肥去了。
頭頂上盤旋著的五十架攻擊型直升機早就已經被雷電劈落到不知哪裏去了。
芬芳濃烈的玫瑰花香將血腥味完全掩蓋,明媚陽光下照耀下鮮豔欲滴的紅玫瑰上沾滿了露珠,鳥語花香,一片平和的景象。
亞倫和安妮的臉色由那聲慘叫聲開始就已經白得像紙一樣了,他們驚恐地看著我和該隱。我別過頭不去看他,不是早就叫他撤退的了嗎,誰叫他不聽,現在他的部下全死光光怪得了誰啊。
該隱無辜地對亞倫和安妮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兩位,招待不周。”
“啊!!!”亞倫和安妮怪叫了一聲回過了神來。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亞倫略微顫抖的聲音證明了他的底氣不足。
“如你們所見。”該隱還是在微笑著,但他的瞳孔瞬間變成了金黃色。
亞倫的瞳孔瞬間收縮,沒來由地從他身上散發出一種怨恨,他恨血族!最後他咬牙切齒地留下一句‘後會有期’就有也不回地走了。
該隱摸了摸他那光滑的下巴,看來以後的日子就精彩了。
“怎麼了,不高興?”該隱注意到一直坐在窗台的寶貝似乎興致缺缺的,緊張地問道。
“要搬家了。”看著庭院裏那紅色的玫瑰花還真是不習慣啊。
該隱被自己的寶貝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怔了一怔,馬上又溫柔地笑了起來,“好,我們一起搬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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