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97 更新時間:13-05-11 18:47
應閑和龍炎是知道這地方的,上次胡歸在這裏挖出了一副人骨,他說是阮浩景的。
應閑擔憂的看向胡歸,胡歸倒是神色如常,他往四下看了看,站定道,“大概是這兒?”
可這裏到處都是石頭,目能所及處哪裏有什麼坑洞。
此時此地,除了這幾個人,還有誰可以相信?葉飛沒得選擇,他隻是聽胡歸這麼一說,也覺得像是在這裏,畢竟那時候他也感覺四周沒什麼屋子。
他不管不顧,呼喊著莊青青的名字找起來。
胡歸手插著褲袋,看著地麵往前走,似乎也在幫忙尋找。
姚遠見應閑站著沒動,便走到他身邊,“你怎麼了?”他感覺應閑有點心不正焉。
應閑看向胡歸,無聲笑笑,“可能是我多想了,沒什麼事兒。”
姚遠循著他的目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他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
多年好友,不意外他能看透自己所想,隻是應閑覺得胡歸畢竟有身家背景放在那兒,就算這兩年發生了些什麼,他本性也不應是懦弱自卑的。
這時葉飛一聲悶哼,卻原來是他臉朝下摔了個狗啃屎。
葉飛臉部被尖硬石頭劃了數道血痕,膝蓋和手肘更不用說給磨掉了一大塊皮。
應閑見狀和姚遠一塊走了過去。
葉飛自個撐著地麵想站起來,卻發現腳給夾在石縫裏了,拉扯幾下沒能脫出來,隻得翻轉了個身坐地上,拔起了自己的腳來。
他的腳似乎是踩空了,看那石頭堆徹的嚴密狀,他實在是不明白怎麼就掉下去的。
胡歸也走了過來,蹲著幫他把邊上的石頭搬開,然後他咦了一聲。
應閑聞聲看過去,隻見那石頭下方是塊木板,大概年代久遠,已有些腐朽,才會讓葉飛一腳給踩穿了。
葉飛好不容易把腳給拉出來,木板又讓帶碎了些,隨著哢嚓的聲響露出一個大窟窿。
也隻是在那一瞬,有什麼東西快速的往地下縮了回去。
雖然隻不過眨眼間,卻足夠讓他們幾個近距離的人看清楚了。那是一隻手,指甲很長,滿是汙垢,膚色灰白,青筋暴露,就好像沒有血肉,隻在指骨外頭包裹了一層皮。
葉飛就這樣手掌撐著地麵往後退了好幾步,應閑也是馬上想帶著胡歸離這小洞口遠一點,胡歸卻將他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拿下來。
他的視線盯著那洞口,另一手在地上隨意摸到幾塊小石頭,在掌心掂量了下,朝著那洞裏扔進去。
洞不知道有多深,沒有發出石子落地的聲響,也沒有其他東西的動靜。
大家見他的動作未免皆一愣,龍炎隨之嘁的笑了聲,也走上前去道,“這下好了,是不是白天也要開始不安生了?真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剛才他雖然沒有離得很近,但也有注意到。他見胡歸扔石頭進去沒反應,就把邊上幾塊較大的石頭又移了移。
似乎都明白龍炎的舉止,皆都幫忙搬起石頭來。
說實在的,現在被困在這裏出也出不去,食物也沒有,已經流落到將良知拋在身後,殺人充饑,真沒有什麼再好怕的了。
最多不過一條命。
石頭都清開了,這木板看起來倒像是棺材蓋兒。
龍炎伸手握住那破開的小洞處,一用勁,將木板給掀開了。
腐爛的臭味濃鬱得嗆人,像極了有毒的瘴氣。
胡歸手指抵在鼻子下,看了過去。
可能這真的是一幅棺材,木板之下是個長方形的空間,莊青青就躺在那。
如果不是衣服,可能還真認不出來這個就是莊青青。
她的膚色就如同剛才看到的那隻手差不多,沒有腐爛卻顯得幹枯,麵部扭曲著,嘴巴張大到了極限,有幾隻蟲子在那裏爬進爬出。
她的身體底下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屍體,隻見有一雙手從她的身體兩側伸上來,環抱住了她。
“青青……”葉飛站在那邊上,聲音哽咽著,這會也沒想到要跑,眼淚不受控的往下掉,哭得很真摯。
龍炎砰的一聲把那木板扔了回去,濺起一層灰塵。
葉飛道,“你要幹什麼?”
龍炎道,“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動她的好。”他說著又搬了幾塊大石頭壓了回去。
雖然那幾滴不是鱷魚淚,不過葉飛也覺得如果把莊青青弄出來另外埋了,保不準又會出什麼意外,單就那雙緊扼著她不放的鬼手就讓人滲得慌。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如果真讓他把莊青青從那裏頭抱出來,心理還是有點難以克服恐懼。
胡歸早早就走遠了好幾步,躲避那兒漫起的塵灰,他似乎看出了葉飛沒有那分膽色,在鼻子下方的手做掩護下,不著痕跡的笑了下,然後轉身往來路走。
應閑見狀,招呼大家離開此處。
葉飛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回了屋子也是坐著一聲不吭,心情低落的樣子。
胡歸將廚房清理了下,然後把錢藥的骨頭渣子埋了,洗完手就開始玩手機裏的小遊戲,一臉的興致勃勃。
姚遠每天都會拿著手機在高處晃,試圖接收信號,不過結果總是不盡如人意。
他們覺得日子在重複,白天忍饑挨餓,夜晚還要擔驚受怕,好不容易好隔天,迎來的不是救援,仍然是被迷霧所困,以及更加空扁的胃。
葉飛做了一個夢,夢裏全是吃的,他抱著一隻烤乳豬吃得非常香。
大概這樣的美夢總是留不長,所以他一早就醒了,隻是感覺胃裏漲漲的,沒有饑餓感,還隱約聞到一股臭味。
他剛想起身,就被一陣腳步聲嚇得一動不敢動。
現在天還沒有完全亮,外頭隻有一點天光破雲,葉飛聽到這種聲音還是怕極了。
腳步聲嗒——嗒——嗒的,聽起來就像一個穿著高跟鞋的女人在走動。
好像為了驗證他的所想,腳步聲離他越來越近,最後躍入他的眼簾。
這種鞋子葉飛有印象,民國期的女大學生經常穿的,純黑色,腳腕處有一個環帶,再配上雙白襪子以及那種清一款式的衣裙。
當然,他麵前的搭配並不是這樣的。
那雙腳是赤裸的,沒有穿襪子,上方穿的也是旗袍。
葉飛眯著眼,看不清他的身段,隻看到那人走的方向是龍炎所在的位置。
龍炎半睡半醒的,所以當一陣帶著清淡香味的風撲進他鼻端時,他就醒了。
他睜開眼,發現是有人搖著一把女式的檀木香扇給他打風,當他看清麵前的人,一時間傻了。“胡歸?”
他之所以不確定,是因為麵前的人一身女裝打扮,而且臉上看著也上了妝,點朱含黛,原先半長不短的頭發,也不知是怎麼弄的,居然能梳出一個貴婦髻,而耳垂上了也分別戴了個簡單的珍珠耳飾。隻是這樣看起來竟然一點也不違和,活脫脫一個六七十年代大宅院裏的貴婦人。
聽龍炎這麼叫,他十分女氣的合了扇子,然後掩著唇笑道,“什麼胡歸,叫我夏靈。”
龍炎半坐起來身,完全無法理解,“夏什麼?”
他也不惱,重複一遍道,“夏靈,鍾靈毓秀的靈。”然後站起身道,“和我出去走走?”
龍炎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拎起外套穿上,跟著他出了門。
應閑和姚遠大概也是又累又餓,體力多少有點不好,這會睡得熟,沒發現這小動靜,倒是葉飛,在原地躺了會,站起來偷偷跟了出去。
胡歸走在前麵,似乎他穿著高跟鞋,一點也不會不習慣,走姿娉婷款款,時不時回頭望一眼龍炎,笑容帶羞似赫。
龍炎跟著他走了一會,忍不住問道,“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夏靈?”
胡歸道,“你膽色真不小,居然不怕?”
龍炎道,“早晚得死,有什麼好怕的。”
稱自己為夏靈的胡歸就笑,笑了好一會,他才好像好不容易忍住的樣子,帶著龍炎朝那亂石崗走去。
“你知道嗎,這個村子,原來叫明燭村。”
龍炎一臉我在聽著的表情,沒有打斷胡歸。
“幾年前,有一個考古隊進了這村子,因為在這村子裏發現了古墓,他們可真興奮啊,那高興的勁兒。唉,隻可惜愚昧無知的人,並不知道他們觸發了詛咒,甚至連累這個村子裏所有的村民們。”胡歸搖著扇,尋到一顆半人高的石頭,坐了下來。
“有時候我覺得,我弟弟一定是惡魔來投胎的。那時候村裏的人都以為是我瘋了,其實瘋的不是我,是我弟弟。哈哈哈……”
“你弟弟?”龍炎在他對麵站著,俯視著他。
“哦,你不認識他,不過也許你也見過他。我弟弟把我關在閣樓裏,不讓我見任何人,他還告訴別人我瘋了。”
三段話,龍炎聽得不太明白,他隻是想也許現在這個胡歸真知道些什麼,於是就問道,“那個考古隊的人失蹤了,你知道他們去哪了嗎?”
胡歸聽了笑道,“失蹤?怎麼會是失蹤呢,一開始死的就是他們啊。”
這答案對龍炎來說毫不意外,他又問,“那麼,那些村民呢?”
胡歸沉默了一會,視線看向遠方,顯得有些幽深,“死了,都死了。也是這樣的迷霧,誰也出不去,我弟弟他瘋了,他在水裏下毒……古墓裏的鬼張舞著他們的獠牙…他們一定是和我弟弟簽定了什麼交易,它們把所有人都殺了!不過,殺得太好了。”他說到這語調陡然一個轉變,“這裏沒有無辜的人,他們全都罪孽深重,早點死了,對於明燭村裏的人來說,是一種解脫。”
龍炎很想問他弟弟怎麼了,但又料想必是死了,話到嘴邊,就換了內容。“你有辦法讓我們離開這裏嗎?”
胡歸歪頭看著他,接著站起來靠近龍炎,說話間嘴唇幾乎是貼著龍炎的下巴,“你想利用我?”
“我隻是想求一個活命的機會。”龍炎眼睛眨也不眨,隻是略略低頭看向胡歸。
胡歸伸手把玩著龍炎的衣領,“我哪有辦法啊,我要是有辦法,還會被困在這裏嗎?早離開這令人傷心的地方了。”
大概是覺得‘她’對自己沒有惡意,龍炎的膽子也就大了,“那你現在是想怎麼樣?”
“想和你春宵一度。”胡歸說這話還真欲訴還羞,一副女兒家的嬌態,看得龍炎眼皮子一抽一抽的。“那一夜露水姻緣,你不會忘了吧?我可對你心心念念的……”
龍炎稍一思索,就知道他說的那一夜是指哪一晚,頓時就囧了。自己竟然和一個女鬼搞一起……但細下琢磨,又覺得哪裏不對,那晚胡歸的舉止根本不像一個女人。
但不論他在想些什麼,自稱夏靈的胡歸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手裏的扇子早丟到了一邊,龍炎甚至覺得如果他有胸部,現在一定正拿那對大波蹭著自己。
“那晚你多情趣,現在怎麼像個木頭似的?”不滿意龍炎的無反應,胡歸的語調帶著嗔怪,然後推著龍炎到剛才他自己坐的那塊石頭上,熱情卻又青澀的對著他又親又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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