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30 更新時間:13-05-11 18:10
應閑打理了下個人衛生,顯得整個人精神了很多。在這裏這麼多天,任誰都顯得有些落魄。他幫姚遠將爐火熄滅,然後盛了一碗肉湯,用毛巾抱著碗隔熱,端出去給胡歸吃。
姚遠原先一直看著應閑欲言又止,但最終沒能將話說出口。
他也裝好自己的份,出去坐桌子邊吃。
隔著一麵屏風,他能看見應閑和胡歸我喂你吃還有聽見些許細碎講談,無非是你多吃一點,我不餓之類。
姚遠翻個白眼,但他看著碗裏的食物,以及想到外麵絲毫不見消散的濃霧,神色收斂起來,若有所思。
這晚他見胡歸睡了,輕聲叫醒應閑。
應閑見他神色凝重的樣子,把手從胡歸頭下小心抽出來,又給他拉了拉蓋著的外套,這才站起來隨姚遠走到一邊。“怎麼了?”
姚遠透過窗戶看著漆黑的外麵道,“我看這霧是散不了的,食物也沒剩多少,又補足不了,我們該怎麼辦?”
應閑看他一眼,“你想怎麼辦?”
姚遠道,“我以為你比我心裏有數。”
應閑沉默片刻,“那我的想法是,要麼一起死,要麼一起活著離開。”
姚遠似乎是想笑,但又笑不出來,“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今天我們仨一起死了,明天外麵的救援就來了。為什麼不想法子讓我們多支撐一天呢?反正……該做的不該做事全都做過了。”
那邊胡歸翻了個身,讓他兩一時沒再說話。反倒是胡歸,接著還坐了起來,伸手在旁邊摸了摸是空的,他才睜開眼眨了幾下,在房間裏掃視一圈,看見他們二人就對著露個微笑,然後站起來朝門口走。
“胡歸?”應閑叫道。
“嗯,我小解。”平時他們是很少晚上去解決生理問題的,基本都在白天就搞定,免得晚上出去擔驚受害。
偶爾忍不住,也是讓房門大開,就借著光亮順著房屋牆角小便。
看著胡歸從門口的光亮中隱入黑暗,兩人沉默了好久,直到應閑深吸口氣,對姚遠道,“現在還沒到那時候,別談這個問題了。”頓了頓,他又道,“我不會動他,也不會讓你動他。”
姚遠眉頭皺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姚遠是他好友,他自然不想鬧得不愉快,想著開口解釋幾句,和姚遠再溝通溝通,卻驀然聽見外麵的胡歸一聲尖銳短促的喊叫,之後就沒了聲。
應閑想也沒想,扭頭往外衝。
胡歸出去的時候,褲子拉鏈剛拉下沒多久,背後就一陣冷風襲開。
“他們正背著你商量怎麼吃你。”果然夏犀的聲音近在耳側。
胡歸的手一抖,差點沒尿到自己褲子上。被他這麼一嚇,放水的時間又長了,聽著水聲,真是又尷尬又驚怕。
胡歸脊背挺得僵直,他故作鎮靜的尿完,再整好褲子,本人無法察覺的聲音微微輕顫著,“我、我不信。”
夏犀嘻的一聲笑了,“我幫你一把吧。”
在胡歸不設防的驚呼聲中,他隻感覺自己雙腿幾乎快要完全離開地麵,背部狠狠的撞上堅硬的磚牆。
夏犀就在他麵前,門縫透出的光在夏犀臉上打著陰影,夏犀單手掐著他的脖子,還將他微往上支,使得他的腳尖隻能在掙紮中偶爾碰到一下地麵,整個身軀完全沒有著力點。
任他怎麼推搡,那隻手紋絲不動。
應閑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這麼怪異的一幕,胡歸在不停的踢動著雙腳,手在脖子前像在扳著什麼,他整個人就像被一種隱形的東西拎空了一樣。
應閑連忙上前,抱上胡歸的肩膀將他從牆邊摟過來,再半扶半抱的帶他進屋。
在他碰上胡歸的時候,夏犀的手就鬆了,成全了應閑的英雄救美。
待進了屋,隻見胡歸的臉色發青,脖子上有道明顯的紅痕。應閑順手將門重重關回,但這門能阻擋得了別的,卻擋不了夏犀。
“我沒有騙你,你看姚遠看你的眼神,你還記得錢藥怎麼死的嗎?還有葉飛,為了自己能夠活命,他們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呢?人就是這樣的自私。”
夏犀就在他麵前,臉上表情十分誠懇,讓人無法置疑。
胡歸移開視線不去看他,伸手捂住了自己耳朵,嘴巴張合但沒發出聲音,大抵是剛才夏犀掐得很用勁,令他喉嚨發疼。
“胡歸?胡歸?”應閑伸手觸碰他脖子,又很快收回來,接而抱住他。
“不過我想你應該是不在意的,你來這不就是為了找阮浩景,反正阮浩景也已經死了,幹脆你也一起死,是吧?用你的肉來喂食他們,也許還能救兩條人命。”
“閉嘴!”
應閑本在詢問胡歸是怎麼了,聽他這麼一說愣住了,還以為胡歸是在衝自己喊。
胡歸死死的按住耳朵,夏犀的話就像緊箍咒一樣令他心焦頭痛,“我不會相信你說的,你在騙我,一直都在騙我……啊!滾,滾啊!”
應閑見他開始掙紮,怕他又傷害自己,便將他的雙手扳下來抱緊他,“胡歸,已經沒事了,別這樣。”
胡歸一邊想掙脫應閑,一邊語無倫次道,“別再折磨我了,我受不了!我答應你,我都答應你……你幹脆殺了我吧……你想要,拿去好了,我什麼都給你,什麼都給你!”
應閑轉頭看向姚遠,姚遠聳聳肩,同樣是一臉莫明其妙。
夏犀聽他這麼說,低低笑出聲來,隨後這笑聲越來越肆意,回蕩在整個房屋,連姚遠和應閑也似有所感,警戒的看向四周。
胡歸隻覺耳朵裏嗡鳴聲不斷,很多紛雜的畫麵一下子湧進他的腦子。他的大腦一直緊崩著一根弦,突來的信息量太過繁重,讓他承受不住,眼前陣陣發黑,隨之失去了意識。
見胡歸厥過去,應閑連忙扶抱著他放到沙發上,並不確定的叫了他幾聲。
姚遠搓搓自己的手臂,那種森冷的感覺褪去不少,他的視線掃過房屋的每個角落,最後才看向應閑,“我剛才,出現幻聽了?”
應閑沒有回答他,隻是一臉憂心又憐惜的看著胡歸,並時不時替胡歸擦去冷汗。他是昏了,但十分不安穩。
姚遠就不說話了,看著應閑一會時間,才轉身回他自己的地輔上去。
應閑握著胡歸發涼的手,拉到自己唇邊親了下,又在自己臉頰邊摩娑,腦中不斷回顧著胡歸剛才的話。
“不管你是誰,放過他吧。”應閑的指腹撫過胡歸眉頭,“這幢屋子是不是由你在守護?你既然能容忍我們住在這裏,為什麼不肯放過他?”
“SHIT!”知道應閑這話不是對胡歸說的,也不是對自己說的,姚遠在那邊大嗬口氣,扯衣服蓋住自己的頭低聲道,“真是要瘋了!”
次日胡歸醒得早,就見應閑趴伏在沙發上,還緊緊抓著他的手。
胡歸躺著沒動,伸出空閑的一隻手撫上應閑發際,露出個很淺的笑來。
砰!
另一邊傳來一聲巨響,應閑被驚醒。
胡歸很快的收回手,並沒讓應閑發現他的小動作。
姚遠端著碗放到桌上,聲音不大不小,卻足夠讓那兩人聽見,“吃早餐。”
應閑睡得不太好,眼底有細細血絲,他聽姚遠叫喚,也沒馬上過去,而是先看了看胡歸,見他正醒著,溫聲道,“好些了嗎?”
“嗯。”胡歸坐起來,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後怕的道,“昨晚我……”
應閑道,“以後別落單,別離開我身邊。”
胡歸看著他點了下頭。
姚遠道,“你們不吃嗎,那我可就不客氣一人獨吞了。”
“留著點,正餓著呢。”應閑回頭朝著姚遠笑道,攙著胡歸一起起來洗漱。
他們再省著,葉飛那點肉也不夠他們堅持很多天,葉飛挺瘦,不像龍炎那麼高大壯實,剔了骨其實還真沒多少肉。
食物再一次吃盡,他們不得不在白天進林子尋找些可食用的草葉樹根,但到底還是有以前發生過的事為前鑒,他們並不敢多吃。
最先倒下的仍然是胡歸,頭天已經沒什麼精神,再睡了一晚待到第二天,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
應閑急得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圍著他又是喂水,又是塞幾片樹葉,但胡歸很難吞咽下去。
姚遠就坐在一邊冷眼旁觀著,他也曾還想私底下同應閑商量著打算之後的日子怎麼辦,但看應閑對胡歸的態度,就知道他是不肯答應的。
應閑最後法,站起來問姚遠道,“你出去嗎?”
姚遠腦袋底下墊著背包,他躺著沒動,“累,不去。”
應閑道,“那你幫我看著點胡歸,我出去找點吃的。”
姚遠道,“好啊。”
應閑去拿了工具,一把生鏽的小鋤子,這都是在這村子裏找到的。他穿好衣服出去,在門口時停了下,回頭看看姚遠,最終露出個信任的笑容。
待應閑離開這小屋,姚遠坐起來向胡歸,表情有點莫測高深。
他走到胡歸身邊,胡歸聽到動靜睜開眼睛看了一下,又繼續閉回去。
姚遠心想,他是答應應閑不打胡歸的主意,但如果是他自己支持不住升天了,那就完全不關他的事。
姚遠倒了杯水,蹲到胡歸身邊說,“你還行嗎?要不要喝點水?千萬別堅持不住啊,我可不想應閑懷疑是我動的手,你最好在他麵前斷氣。”
胡歸的眼睛十分明亮,他看著姚遠,神情高傲語氣譏諷,“你死了,我也還不會死的。”
姚遠一怔,但看胡歸仍然閉著眼躺在那裏,嘴唇發白,好像剛才隻是他的幻覺。
但是姚遠怕了,胡歸的不正常不是一次兩次,他的手握著水杯,手指不停的敲打著杯沿,最後將杯子放下。胡歸一定會教唆應閑來對付自己的,瞧應閑那副為他失神的樣兒,保不準還真能幹出插兄弟刀子的事。
而且,胡歸要是再變得奇怪起來,就怕是對應閑下手也絲毫不會手軟。
姚遠看著胡歸脖子上那道還沒消失的掐痕,久久沒動。
手機上的分數在持續跳動著,天空的太陽隨著時間的流逝偏移,透過窗戶投落在地板的影子也轉換了方位。
再不動手,應閑就要回來了。
姚遠心底的惡魔在他耳邊念叨了很久。
姚遠伸手在胡歸鼻底下探了探,呼吸仍然有,隻是非常輕微。“你別怪我……反正都要死,不如你先去吧。”
胡歸此時似乎對危險有所感應,在姚遠的手還沒碰到他之前,他就睜開了眼睛。看著近在眼前的姚遠,他眼底有著幾絲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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