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43 更新時間：13-05-11 19:17
敖清翰帶著一束花帶著人浩浩蕩蕩的來了醫院，然後所有手下都被攔在了門口。衛謠風連多一個字都懶得理他，就送他一句話。要麼手下都留外麵，要麼都滾。
衛若初被打了鎮定劑，不到晚上醒不來。四謀八大家送來的禮物堆滿了外間，敖清翰的花直接被仍在一邊，沒人管了。
這人真的瘦了，那原本長年嫣紅的唇舌也盡數淡去，化為蒼白。天啟坐在床邊的凳子上，衛謠風靠在牆邊，墨殤坐在沙發上，所有人都無言的看著他。
蕭寒天在不是時候的時候帶著醫生走進來，手中的筆敲著資料板：“怎麼，那麼多人開會啊？”
他翻了下病曆，搖了搖頭吩咐著這個衛家的醫生，特別深沉的看了敖清翰一眼：“這劑量的鎮定劑少了，他身體對什麼藥物都有點抗性，這樣子起來容易又激動。”
“下次鎮痛劑少開點，你害怕他痛死了？”蕭寒天抬筆在上麵寫了個數字，看的後麵的醫生直搖頭：“你們那麼多下去不行，這種止痛藥要不是大劑量下去對他都沒用。上次那藥好不容救回來，現在給他打嗎啡他都沒反應，下次按照我這個分量。”
蕭寒天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衛若初，然後抬眼看了幾眼衛謠風：“你們再折騰他，就活不了幾年了。”
除了天啟，所有人都瞪著眼看蕭寒天，這人笑了一下，瞟了眼天啟：“看來這裏有位知道事情的啊。”
“他睡得不好。”天啟淡淡接話。
“不是睡得不好。”蕭寒天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把話說全：“他壓得事情太多，後麵醒來的時候沒說過自己昏迷時候的事情吧。”
墨殤和衛謠風沒說話，天啟也搖了搖頭。
“那藥不好。”蕭寒天也不知道一時間怎麼說：“反正他那暈過去的半個月肯定不好過，你們最好有本事把他話套出來，否則憋心裏遲早憋成個變態。”
墨殤突然開口：“那藥到底是什麼？會怎麼樣？”
“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答案的。”蕭寒天也沒多說什麼話的意思，他是被衛家的人臨時接過來的，就知道衛若初出了事情，那邊的實驗室還被他扔著一堆爛攤子：“我走了，明天我去衛家看他。”
天啟起身點了點頭：“麻煩了。”
蕭寒天看了眼神情不定的墨殤，略微笑得有些狹促走了，總讓人覺得他在打什麼歪主意。
衛若初還沒醒的時候就被移交回了衛家，那些送來的有用沒用的東西全部都被歸到衛家倉庫去了。所以他醒來的時候依舊還在自己的房間，天啟應該忙其他事情去了，墨殤坐在房間你的飄窗看著他。
“醒了？”墨殤要起身過來扶若初的樣子。
“沒有廢物成這樣。”若初起身坐在了墨殤的旁邊，看著窗外的景色：“想什麼呢，剛剛臉色很不好。”
若初的房間一直很暗，用著大片的暗色和厚重的窗簾，剛剛房間內沒開什麼燈，月光把墨殤那玉雕般的臉照的格外的冷冽。
“天啟說了你睡得不好，蕭醫生說那藥很不好，而且敖清翰來看你了也很不好。”
墨殤的語氣似乎一下子逗笑了若初：“沒那麼多不好。”
他穿著一身白袍子睡衣，很明顯能看見脖子上掛著的那塊藍色東西。
“我很多年沒看到你摘下來過了。”墨殤伸手把他脖子上的那塊東西托在手裏，裏裏外外看了下。
“其實我每次去敖家的時候都摘下來，除了這次。”若初把皮繩解開把東西放在墨殤的手心：“這東西是我師傅給我的，留著了很多年，我不願意帶進敖家。”
“敖清翰心中的有他的母親，他九歲失去他的母親，他一定恨死四謀了。”衛若初雙手抱著膝蓋坐在飄窗上，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不過我也不會原諒他的。”
墨殤靠過去把皮繩重新帶回衛若初脖子上：“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是的，一切都會更好的，因為無法比現在更差了。
若初起來的時候沒看到墨殤在身邊，反而是天啟體貼的把他抱起來：“墨殤人呢？”
“早晨蕭寒天來看你之後，他送人家出去之後就沒回來了。”天啟把毛巾遞給若初：“我看你昨晚睡得還行，比前幾天好多了。”
“怎麼這麼說？”若初皺了皺眉。
“蕭寒天在醫院說你當初那藥不好，墨殤似乎對那藥還有些興趣，可惜蕭寒天不鬆口。”
天啟剛說完，若初丟下毛巾：“我去看看，我總覺得心神不寧的。”
衛家的下人自然不敢對自己的主人有所隱瞞，所以很快衛若初就知道蕭寒天並沒有離開的消息，反而去了墨殤在衛家休息的時候所在的房間。若初的心中陰影越發濃厚，總覺得要出什麼事情。
蕭寒天在房間裏的一角蹲著不知道在幹嗎，墨殤躺在沙發上，若初的心裏一沉。
“他怎麼了？”
蕭寒天隨意的笑笑：“你不是應該比我清楚，他說一定知道要知道那藥的藥性，我說說不清楚，所以給他試了點。”
隨之而來的天啟和衛謠風也在門口聽到了這話，差點嚇得摔在外麵。要是墨家唯一的獨子不明原因死在衛家，衛家就算是再厲害也要給出個交代來。
“你給他吃了多少？！”衛若初直接暴怒而起，他的身子應該已經很弱了，卻還是把蕭寒天一下子抵在了牆上，扣住他的手直接把人捏的噼啪響，像要擰下隻手來。
蕭寒天卻好像覺得不痛似的：“千分之一。”
“喚醒劑呢？！”衛若初臉色猙獰得要把衛謠風掐死：“別跟我沒帶！否則我現在就掐死你！”
蕭寒天苦笑著回答：“既然知道我帶了，自然在包裏。”
若初三兩下就翻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立刻焦急的甚至說得上是粗魯的立刻給墨殤灌了下去。
“那個藥到底是什麼？”天啟跟在若初旁邊，看著他焦急得拍打著墨殤的臉。
“一種濃度非常高的致幻劑，裏麵應該還有一些慢性毒藥，蕭寒天給墨殤喂下去的應該是其中提取出來的致幻劑部分。”若初看到墨殤緩慢的睜開眼，人一下子虛脫下來倒在天啟懷裏：“醒來就沒事了，讓墨家的心裏醫生過來給墨殤做個心裏評估。”
起來的墨殤去突然一把把若初拉到自己懷裏，埋著頭在他的肩膀上，聲音都有些嘶啞：“不要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你。”若初用雙臂輕柔的搭在墨殤身上：“我不會死，不會離開你，會陪著你。”
“真的嗎？”他此刻幾乎都不像墨殤了。
衛若初從十三歲認識墨殤到現在，這個生活在八大家中殺伐果斷的冰冷貴公子向來冷漠而成熟，心比鋼鐵還要堅硬，什麼時候在他麵前說出如此孩子氣而幼稚的話來。
“真的。”若初抱著墨殤的頭，聲音有些哽咽：“以後別做那麼傻的事情，你想要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衛若初知道很多人的野心。他知道敖清翰希望幹掉四謀，墨殤願望自己不是獨子，後麵變成了好好繼承墨家，衛謠風希望衛家能不再隱於人後，世世代代都要背負著衛家的命運。
但是他真的很多年都沒有想過自己了。
他從小就知道例如白家，例如四謀八大家也隻不過隻是能勉強能與他平起平坐的人，他生來就站在一個很高的起點，能求得已經很少。誰都知道他是白麟的時候生性嚴謹，狠心毒辣。
很多事情就算求了一輩子也不可得，他從很小就知道了這個道理。所以他很明白很多事情都是注定好的，你再怎麼後悔也無法改變，幹脆不要去奢求，才會覺得好受一點。
衛若初就是這麼活過二十一年的，並且也許有可能下半生也這麼想著過去。
年少無知時期的那些一點點對於愛的幻想，在一瞬間之後就被他扼殺在幻想中，然後鎖在心裏的最深處，連碰觸都不要碰觸。
自己喜歡的是八大家中人，遲早有一天會暴露自己衛家人的身份，到時候的阻隔會比太平洋還要寬廣。不管自己還是誰，生在了這種家族之中注定無法稱心如意的。所以哪一天自己喜愛的人也會跟平常人一眼結婚生子，自己也要完成家族的使命傳宗接代。
他真的已經無法奢求很多年了，能在一起一天又一天已經很好了，能互相說一聲喜歡已經很好了，能互相看見對方還活著已經很好了。
不要求別人的付出，不奢望別人的真心，所以可以把自己的心妥善的安放在自己的身上，等到痛得時候最起碼也不再那麼痛苦了。
但是卻有人為了他做了那麼傻的事情，拿了那人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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