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94 更新時間:14-03-15 11:45
——北紆京師乾州——
阮玉抬頭輕叩了幾下屋門,聽到屋中有了響動,這才推門走了進去,聞人籬坐在桌邊,眼前放著一張藥方,見到阮玉,衝她點點頭,“大夫瞧過了?”
“方才看過了,方子同此前一般,沒有什麼不妥,隻是……”阮玉下意識咬了下嘴唇,“莊主若繼續那般下去,恐怕華佗在世也救不了他。”聞人籬的眉頭微微一皺,抬起手邊的藥方說道,“大夫可還在府中。”
阮玉點頭道,“就在屋外,想著大人有話要問便沒讓他走。可要請他進來?”聞人籬抬了抬手,示意她請屋外人進來。
那大夫姓烏,也是有年歲了,在京中名聲不小,聽說曾給公西正瞧過病,此番若不是看著聞人籬北紆國師的麵子,也不會屈尊來此。老人家一進來,不待聞人籬多言,一屁股便坐到椅上,直唉聲歎氣。
聞人籬見此,也不多言,隻是倒了杯熱茶,遞到老人家眼前,“大夫勞累了,喝點熱茶,歇歇。”
“你就是聞人籬?”烏大夫看著眼前的女子,同坊間傳聞相差甚遠啊,“看著也不過是個普通的黃毛丫頭嘛。”
聞人籬輕聲一笑,“烏大夫所言不差,我不過是一黃毛丫頭罷了,今日大夫能夠前來,也不過是看在我這黃毛丫頭頭上掛著的虛名。”
那烏大夫麵上一黑,“年歲雖小,嘴倒伶俐,既然你這麼會說,怎麼也不勸勸那人,這般作踐自己,當真是不想活了。”
“有些事……”聞人籬神色一轉,踟躕說道,“非我力所能及。”
“哼!”烏大夫起身在屋中轉悠了幾圈,開口道,“老朽行醫數十年,在我手中的病人雖不是個個痊愈也好歹盡心盡力,不留遺憾,可如今你府上這位,事事同我對著幹,不讓做什麼偏偏就做什麼,這讓我如何醫治?還不如早點準備後事得了,省的害人害己。”衣袖一甩,轉身就要離去。
聞人籬忙起身說道,“大夫請留步。如若……他能聽從大夫叮囑,身上的病可能痊愈?”
“這正是我要說的另一事。”烏大夫捋了捋胡須,歎氣說道,“誰給他灌了如此陰險之藥,此藥不僅是廢去武功,還傷及身子根本,就算是細心調養都很難同一般平常人相論,更何況他如今這般情形,實在是……唉”不欲多言,老人家搖著頭離去了。
在屋中沉默了許久,聞人籬喚了聲阮玉,後者本就在屋外候著,聽到聲音走了進來,“大人,何事?”
“憐司濡還是老樣子?”
說到此,阮玉神色一暗,“還是老樣子,夜夜笙歌從未停歇,昨夜三更天才送那些姑娘家離去,今日晌午一蘇醒便又讓人去請了。”
“外麵人可曾說什麼?”阮玉搖搖頭,“雖覺怪異,倒也沒說什麼。”
“一言山莊那邊你可曾回去看過?”
阮玉低頭輕搖了搖,“我……無顏再入山莊。”
“阿阮。”聞人籬抬手搭在她的肩上,“一切皆是我的指示你忘了嗎?”阮玉抬頭看著她,神色恍惚說著,“可那日,大人並沒有讓我行動,是我自己等不及了,是我自私,我從未想過……”她的聲音充滿了痛苦,“從未想過會這般,莊主……這幾日總把自己灌得大醉,同那些舞姬調笑,但我知道他心中痛,我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阮玉猛然抓住聞人籬的胳膊,直視者她的雙眼,“聞人籬,你說……莊主會不會就這麼……就這麼……沒了……”
“不會。”聞人籬決絕的語氣令滿麵淚痕的阮玉一愣,“他是憐司濡,他……不會,況且……我也不允。”
“大人。”屋外傳來侍從的聲音,“陛下已到府前。”
聞人籬邊用絲絹擦拭著阮玉臉頰上的淚痕邊向屋外回道,“傳令下去,準備接駕。”侍從應了聲離去了,聞人籬的目光轉到阮玉身上,拍拍她的肩膀道,“你且下去吧,好生看著憐司濡,他要什麼,盡量滿足便是。”阮玉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公西兗這是第二次踏進國師府,之前同聞人籬長談之景還曆曆在目,低頭看著眼前雖欠身俯首語中卻難掩傲氣之人,他擺了擺手,“國師不用多禮,你我之間隨意便可。”
“陛下貴為一國之君,屬下不敢亂了禮數。”聞人籬將公西兗請進屋中,又讓人將備好的茶點取出,“舍下簡陋,這吃食也不過是平常,還望陛下莫要見怪。”
“無妨。”公西兗揮揮手,身旁侍從依次退下,並將屋門緊閉,聞人籬見此心中便知公西兗此番有事。
“陛下可是聽到了什麼消息?”
公西兗在心中遲疑了一下,這消息是前日林慕秋帶來的,斟酌再三他還是決定同聞人籬一說,也好探一探她心中所想,否則若是日後從旁出聽來,又不知會生出何種事端。
聞人籬見公西兗似有難言之隱,便知事情同自己有關,而且絕非什麼好事,“陛下知道了什麼,既然來了還是直言以告吧。”
“日前,從襄涵傳來了消息。”公西兗看斜眼看向聞人籬,見她麵色平靜,便接著說道,“兩日前,襄涵國主白冉熙收了蘇芸芊為義妹,並尊其為襄涵公主。”
“這樣啊……”在沉默了許久後,聞人籬淡然的吐出這幾個字,輕笑一聲,“熙哥哥是打算將我徹底逐出襄涵國了。”
“聞人籬。”公西兗清了清嗓子,“白冉熙此舉也許有旁的深意。”
“不會。”聞人籬一口否認,“他隻不過是認為蘇芸芊更適合為義妹而非妃子。他隻不過是要告訴我,人是我送過去的便要承擔一切的後果,也是在告訴我聞人籬如今已經沒有資格再自稱襄涵國公主了。”
公西兗看著她,雖然眼前女子沒留半滴眼淚,但他總從她的話中感到隱藏在層層堡壘後的一絲痛楚,她同白冉熙似乎曾經經曆過一段美好的歲月,如今分道揚鑣,此間情誼蕩然無存。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就算是已下定決心要舍棄,卻也難掩心中的失落。
“陛下。”聞人籬的聲音將他從思緒中拽了出來,公西兗聽她說道,“陛下此前曾說要奪得灼淚歌並將此物銷毀。”公西兗點點頭,她繼續說道,“距陛下所知襄涵國有一份,赫熹國有一份,可是?”
“聞人籬你究竟要說什麼?”
聞人籬挑眉一笑,“我還知曉一處有灼淚歌譜,而且隻要我出聲,對方必定雙手奉上。不僅如此,我還能夠讓對方同北紆國聯合,共同對抗赫熹國。”
公西兗眼前一亮,他雖一直未曾多言,但心中總思量著如今局勢,隻有集合諸國之力才能將赫熹國一舉殲滅,但一直苦無人提及,也尚沒捉摸清楚這天下諸國何為敵何為友,故而也不敢輕舉妄動,“你所說的是何人,如今又在何處?”
“陛下可知曉在赫熹國北麵有一國,雖小卻稀奇玩意兒不少。”
公西兗略一思量,“你說的可是那個相傳外族而來的寰鷲國。”
聞人籬點點頭,“我同寰鷲國國主在年幼時曾有過一麵之緣,成年後也曾多次相邀,但這些年礙於我皇妃的名號,不能公然外出,不過……如今陛下給了我國師的名號,倒是方便了不少。”
“你有幾分把握那寰鷲國國主會將灼淚歌譜交與你。”公西兗心中還是疑惑,這灼淚歌譜是何物,旁人怎會輕易給人。
聞人籬輕輕一笑,“他自然不會輕易給了我,但是陛下要的是歌譜,其他的事就不用費心了,一切我會打點。”
不知她心中打的什麼主意,公西兗雖疑惑卻也不能多問,這聞人籬性情中的古怪他不是不知曉,若是惹惱了,豈非自找無趣,如此想著便也不欲多問,他們本就是各取所需,旁的確如聞人籬所言,他無需費心。
“既然如此,國師心中有數便好。”公西兗再來無事,便起身準備離開,行至門口停了下來,回身衝聞人籬道,“聽說憐司濡在你處許久。”
聞人籬衝他行了禮道,“天色不早,陛下該回去了。”
知道她不欲多言,公西兗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留句話,“我雖不知曉你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但隻從你不顧及一言山莊軟禁憐司濡一舉上便可看出,此事於你頗為重要,我要說的不過是得饒人處且饒人,還有便是,聞人籬……你行事過於冷靜,有時候還是多問問自己的心,莫要待到最後真的悔了,卻已然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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