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258 更新時間：13-06-20 17:30
生命樹裏，克拉克看著地上那個被破壞的魔法陣，臉上是驚訝、不解和不知所措。她愣了很久才說：“大祭祀，你確定這個魔法陣的布置沒有問題吧？”
大祭祀同樣很驚訝，愣在那裏。聽到克拉克的提問才回過神來，輕咳一聲說：“陛下，這個魔法陣是我們一起布置的，有沒有問題，陛下應該很清楚才對。”
克拉克聽了之後，額頭皺得更緊了。“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最討厭了。”
大祭祀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歎息一聲說：“陛下，現在我們討論的不是為什麼魔法陣會突然崩潰，而是應該怎樣把損失降到最低，怎樣才能挽救這脆弱的友誼。或許陛下應該試著向梓穎小姐道歉，並且請求她的原諒，畢竟這次我們真的做得有點過分了，但是相信梓穎小姐並不是一個記恨的人。”
這實在是一個糟糕的提議，克拉克聽了之後咬著牙齒，拳頭緊握，看上去十分不甘和氣憤。大祭祀看到了，再次搖著頭長歎一聲。“陛下，曆史給了我們沉痛的教訓，是為了讓我們注意，讓我們警惕，不是讓我們延續仇恨。想想公主殿下，她可能因此失去一個最重要的朋友。”
這個影響實在應該引起重視，克拉克緊皺著眉頭想了很久，最終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再也沒有剛才那樣挺直腰杆，挺胸收腹，剛才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一下子就泄掉了，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一下子好像蒼老了許多。
“安琪，我的女兒。我這樣做不也是為了她嗎？可是為什麼現在卻越來越糟糕呢？”
就在克拉克長籲短歎之中，一個令她十分驚訝的聲音響起。“親愛的媽媽，還有大祭祀閣下，你們在這裏幹什麼呢？”安琪輕輕地走進來，臉上掛著燦爛的微笑，仿佛發生了什麼快樂的事情一般，可是看在克拉克眼裏，這微笑看上去卻那樣讓人心酸。
她板起臉，用帶點驚恐的語氣斥責：“安琪！說了多少次，進房間之前要敲門，你進來怎麼不敲門？”
安琪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帶著淡淡諷刺意味的微笑，十分無辜地說：“我已經敲了啊，難道媽媽你聽不到嗎？”
克拉克愣了一下，然後惱怒地說：“敲了？你騙誰呢！你什麼時候學會說謊的？”
被責備了，安琪的臉色並沒有什麼難受，那一抹淡淡的微笑反而更深。她“是嗎？那可能是吧，畢竟剛剛媽媽也是這樣子做的。剛剛媽媽教的。”
有的人，越活臉皮越厚，有的人卻反過來，而克拉克就屬於這一類。她一愣，臉一紅，然後全身毛發炸起，好像被踩了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指著安琪的鼻子大罵：“你這是什麼態度？自己做錯了事情不認錯，還頂嘴？”
安琪淺淺一笑說：“頂嘴？原來媽媽為掩飾自己的過錯說的話就叫解釋，我做同樣的事就叫頂嘴……”
話音剛落，人影一閃，“啪”的一聲清脆爆響，安琪就被克拉克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往後倒退了兩步。她慢慢地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白嫩的臉蛋上迅速地出現一塊紅腫。她的眼睛裏慢慢地充滿了淚水，然後溢出來沿著圓圓的臉蛋滑下，滴落到地上。或者沿著鼻梁往下，從她那張粉紅色，漂亮月牙形的嘴巴裏滲進去。
“這是媽媽第一次打安琪呢，感覺真是痛啊！”這實在是一副淒美的畫麵，這樣一個漂亮可愛的小精靈，臉上是燦爛的微笑，卻又同時掛滿了悲傷的淚水，克拉克看著，還定在空中的手臂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看來媽媽好像不太喜歡安琪啊！那麼安琪還是離開的好。剛好蜜糖禮就要來了，我和梓穎姐姐的節目都還沒有排練好，所以我打算和梓穎姐姐住在一起，這樣我們就有更多的時間練習了。”
“不行！”克拉克對著安琪用力地大喊：“吃飯睡覺，嘴裏心裏，整天就梓穎姐姐前梓穎姐姐後的，她究竟是什麼人你都不知道就這樣親近她，我這個親生母親你卻晾在一邊不管不顧？你眼中還有我這個媽媽嗎？還是你中了她的詛咒啊！”
“你說你是我媽媽？”這似乎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安琪一副疑惑的樣子，用陌生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克拉克說：“我看不像。我媽媽是善良仁慈的，做什麼決定之前都會再三考慮，從來不會傷害別人。你呢？我看到你在這個神聖的地方布置了一個邪惡的魔法陣，把原來充滿自然女神仁慈與愛的氣息都破壞了。”
這時，一直在一旁默不做聲的大祭祀忍不住，上前一步勸說道：“安琪小姐，這是你母親啊，哪裏有母親會害她的子女？你不體諒她也罷了，怎麼可以這樣說話呢？”
“親愛的大祭祀，其實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很久了，為什麼你總是帶著一副那樣醜陋的麵具，不敢以素顏示人呢？難道怕別人看到你醜惡的嘴臉，看到你黑暗的內心？”
精靈族的大祭祀，地位非同一般。這樣說話，可是大不敬啊！克拉克揮手想再給安琪一巴掌，但是卻被安琪抬手擋住了。
“啊呀！難道是被說中痛腳了，惱羞成怒想要打人嗎？嗯，看來一定是了，我原來善良仁慈的媽媽被惡毒的大祭祀用邪惡的魔法控製了，下一個是不是到我了呢？還是說媽媽你以前一直以來的樣子都是假裝的，現在你這個惡毒的樣子才是真實的呢？”
克拉克見辛苦養育了上百年，一直都十分乖巧的女兒，今天竟然如此頂撞自己，感覺整個天空一下子灰暗下來了。她哽咽著說：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嗎？你又不是沒有感覺到她體內一股邪惡的力量，為什麼要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
安琪臉上的微笑再也掛不住了，眼淚嘩啦啦地流下來，第一次惡狠狠地對著克拉克大罵：“邪惡那又怎樣，她做過什麼壞事了嗎？反而你，披著善良的外衣，說著漂亮的話，做的事卻那樣讓人討厭。總是有背不完的書，上不完的課，還有一大堆見鬼的禮儀……”說著，把她手上帶著的一雙淺綠色鑲鑽高筒手套脫下來，狠狠地扔到地上；然後雙手握著頭上兩支各自鑲嵌著紅藍魔晶的發釵，拔出來順勢往兩邊狠狠扔出；然後低頭狠狠地甩，那個碩大的銀質百花冠就被甩落在地上；然後雙手伸到腰後，用力地往兩邊拉，“噗”的一聲她那纖細的小蠻腰立刻就粗了很多；最後她粗魯地往外拉了一下腰間的衣服，同時用力地跳了兩下，一個皮質的束腰在她的裙擺裏掉了下來，被她狠狠地踩了兩腳。“總是說這樣不好那樣不好，連走路快一點都說不好。我交的那些朋友們，和我相處起來總是越來越小心翼翼，到最後連一起坐著喝茶聊天都不行，隻能遠遠地看著他們在大樹間飛蕩，在淺水裏打滾。我問他們為什麼總是一看到我就遠遠地躲開，他們說他們的父母要求，和我一起的時候要注意這樣注意那樣，太累了。你聽過這樣荒謬的分手理由嗎？你知道我那時有多難受嗎？”
看著安琪咬牙切齒的樣子，克拉克張張嘴，最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為我好，為我好怎麼那樣放心讓我和梓穎走得那麼近，那麼親密？你知道她在我心中有多重要嗎？什麼都要聽你的安排，按照你的意願執行，你把我當做什麼？沒有一點個人空間的奴隸嗎？”
看著安琪那一陣風似的背影，還有飄在空中漸漸落下的點點淚珠，克拉克臉上滑下了愧疚的淚水。“大祭祀，或許你說得對，我真的是做錯了。”
大祭祀搖搖頭，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卻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歎息。“陛下，不要放棄希望，現在還有補救的機會。不管對梓穎小姐，還是公主殿下，這隻是一次小小的誤會，並非什麼深仇大恨。要是陛下願意，相信一切都有好轉的機會。”
“還能怎樣？但願如此吧……”
……
回到那個十分熟悉的樹屋裏，梓穎趴在床上，把頭埋進枕頭裏。
太陽升起了，放出萬丈霞光，刺穿層層雲朵，還有重重樹葉，然後帶著泛黃的綠光照進房間裏。微風一吹，窗外枝葉搖擺，窗內樹影婆娑，還有一陣陣颯颯的聲音為小鳥們的歌聲伴奏，隱約中還有一聲聲抽泣。這是一首憂傷的歌謠，聽著讓人心中充滿了憂鬱，讓人肝腸寸斷。而唱出這首歌的主角，已經入戲太深無法自拔，正趴在床上獨自享受著這種苦澀。
不過對於本來就是在充滿各種打罵，陰影中成長起來的梓穎，盡管她現在已經忘記了許多，但那種恢複能力卻一直沒有失去。很快，她就停止了哭泣，翻過來仰麵躺著。那一雙深邃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靈動，變得空洞；那張秀美可愛的臉蛋，失去了昔日那一絲淡淡的微笑，布滿了淚痕。或許隻有這樣把自己的靈魂深深掩埋，才能免受痛苦的困擾。
“沒事的，用不著這樣……”她用手背擦擦眼淚，然後這樣低聲安慰著自己。確實如此，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隻是一個小小的誤會而已。但詭異的是，這樣一件小事，卻能讓她如此傷心，這實在太不尋常了。
梓穎站起來，把床上的被子疊好，然後從床底下拿出一個小皮包，甩了一下上麵的灰塵，把被子塞進去。這個小小的皮包不一般啊！塞進比它大幾倍的被子，之後還一點鼓漲的感覺都沒有，實在是神奇。不過現在不是感歎的時候，梓穎翻箱倒櫃，把很多衣服褲子，杯碗盆席都往這個皮包裏塞，看樣子，她確實是被傷透了心，準備離開了。
窗外小鳥依舊在鳴叫，屋裏卻再也沒有傳出憂傷的抽泣，太陽升得更高了，令窗外的陽光變得更加明媚。“一切都會過去的……”梓穎這樣低聲告訴自己，好像這樣就能讓一切痛苦的事情都過去似的，實際上也似乎確實如此。
她環視四周，一根根手指粗細的蔓藤互相纏繞編織而成的牆壁上，幾幅明顯分為兩種風格的風景人物油畫靜靜地掛在牆上。這是她和安琪畫的，每一張上麵都有她們快樂的笑臉。她認真地看著每一幅畫，慢慢地她臉上出現了昔日的微笑，隻不過那笑容中充滿了苦澀和懷念。她的視線掃過那扇小小的窗戶，這扇用手腕粗的枝條圍成的窗戶，下麵那一邊已經被磨得光滑到發亮，那是因為安琪總是從這個窗戶跳進來，她又經常趴在上麵的緣故。她的視線繼續慢慢地掃過房間裏一件件物品，最終落在了衣櫃上的一把豎琴上。那是一把精致的豎琴，是最近安琪為了和梓穎一起準備蜜糖禮的演出帶來練習的。它的聲音清脆悠揚，配著安琪和梓穎的歌聲，那真是天下最動聽的聲音，讓人一聽鍾情，即使過了幾天，還猶如在耳邊回蕩。
那道熟悉的聲音，一聲聲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詞，從遠方傳來，在耳邊回蕩啊……
梓穎突然一驚，扭頭看著窗外，有點害怕地慢慢走過去。當她來到窗台前，往外一看，立刻一臉驚訝。隻見樹屋下，安琪搬了一張小板凳來坐在梯子前，抱著一把豎琴在邊彈邊唱著。
“回望過去那段日子，多麼困難我從未放棄，多麼艱辛我不曾退縮，隻因有你在我身旁。親愛的朋友啊！請緊抱著我。”
“記得過去那段日子，多少成就我們齊創造，多少歡笑我們齊分享，隻因有你才顯精彩。親愛的朋友啊！不要離開我……”
這是一首多麼深情的歌曲，用這樣柔軟的聲音唱出，還有這樣清脆的琴聲伴奏，悠揚優美的旋律中帶著絲絲哀求，簡直有如仙音神曲一般，讓人沉醉其中，久久不能忘懷。安琪一直抬頭看著那扇窗戶，當她看到梓穎伸出頭時，臉上泛起了幸福的笑容。
看著越來越多的精靈被歌聲吸引而來，在外麵圍了越來越緊密的一圈，梓穎臉上泛起了懊惱的神色。她長歎一聲，然後爬下了樓梯，來到安琪麵前。看著這一張無比熟悉的臉龐上還掛著昔日無比熟悉的微笑，梓穎剛剛止住的眼淚，現在又流了下來。
安琪看了看梓穎的皮包，臉上泛起一個大大的笑容，熱切地說：“梓穎姐姐，你是打算去探險嗎？我也要去！”
“不行！”幾乎是下意識地，梓穎立刻就拒絕了，而且還稍稍地後退了一步。不過安琪似乎早就知道她會拒絕一樣，並沒有顯得特別驚訝。
“為什麼呢？我們以前不是經常到處去冒險的嗎？每次一起出去探險，我們都很高興的，回來後也很期待下一次，為什麼這次又不喜歡了呢？”她慢慢地往前一步，眼睛裏充滿了期待。難道真的要把話說得那樣清楚嗎？雖然安琪努力地忍耐，但那不斷起伏的小小胸脯，還有那臉上僵硬的神情可以看出，她現在非常緊張，尤其是當看到梓穎的眼淚流得更凶的時候。不過正因為如此，梓穎才沒有發現安琪的異常，不僅因為她現在淚眼朦朧，更因為她現在和安琪一樣非常緊張。她的額頭滲出了細汗，咧開嘴有話想說但是說不出，臉上露出掙紮的表情，手也更加緊地夾著挎包。
她抹了一把眼淚，做了兩個深呼吸，看著地上，一字一頓地說：“我這次……可能會去很久，你媽媽會擔心你的。”
聽到這個回答，安琪明顯地鬆了一口氣。她揮揮手，很輕鬆地說：“沒關係，我已經和媽媽說過了，不用擔心的。帶我一起走，好嗎？”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看著使勁搖頭的梓穎，她臉上刻意掛上的笑容隱去了。一聲長歎，然後“你要走嗎？難道為了上午那個小小的誤會，你就能把我們曾經快樂的時光都否定嗎？你舍得我和所有其他的小精靈們嗎？我認識的梓穎姐姐，不是這樣小氣的。”
梓穎繼續低著頭，默默地落淚。“對不起，我現在腦子裏很亂，真的對不起……”說完，一閃身從旁邊竄出去，但是立刻就被眼明手快的安琪一把抓住。
“逃避可以解決問題嗎？你這樣跑掉不就是等於承認了嗎？”她對著梓穎大吼，讓梓穎感到一陣眩暈，身體晃了一下，然後呆呆地站著。
安琪抓住梓穎的雙肩把她轉過來，抬手輕輕地為她擦去眼淚，看著她，眼裏有同樣的悲傷。“我知道你是無辜的。什麼都沒有做，但是卻被人處處提防，心裏肯定不舒服。不過你要是不解釋清楚，那麼你就不是被一直誤會下去了嗎？”
這話說得實在有理，但是梓穎聽了卻不怎麼認同。她有點生氣地說：“汙蔑我的人是你媽媽，然後你現在又說其實我是無辜的，你們這對母女雙簧唱得好啊！當我是傻子嗎？還是覺得這樣貓哭老鼠把我哄得團團轉的很好玩？”
梓穎這話內容雖然有點重，但是語氣卻比較平和，而且還有點虛，給人的感覺就是有點言不由衷，不像真心的樣子。
“關於我媽媽的事情，我隻能說十分抱歉。”安琪十分誠懇地說著，臉上充滿了愧疚，看上去確實不像作假。“我知道，你一定認為我是我媽媽派來的間諜，我也的確向我媽媽提起過很多有關你的消息。但是，你說我和我媽媽串通起來耍你，那真是太冤枉我了。雖然一直以來我都知道，大人們都在提防你，但是看他們都那麼放心地讓他們的孩子和你相處得這樣緊密，也應該不會做什麼傷害你的事情才對。所以對於這次事情，我也很吃驚。”
“你這話可說的真好聽，讓人覺得好像你也是受害者一樣。”梓穎一點都不領情，有點不耐煩地說：“我雖然忘了很多東西，但我不是傻子。要是你是我，你會相信嗎？”
這話實在是說的太對了，讓安琪無言以對。不過她似乎想直接用行動表示她的真心。隻見她慢慢地抬起手伸向前想摸梓穎的耳朵，等梓穎意識到她的意圖時，身體一僵然後往後縮了一點，安琪的手也隨之僵了一下，但是依然固執地往前伸。
“梓穎姐姐，上次你問我們精靈摸耳朵有什麼特殊含義，我現在就告訴你。”安琪一邊輕輕地捏著梓穎的耳朵，一邊歎著氣，神情複雜地說：“耳朵，是我們精靈身體上最敏感的地方，也是我們一個鮮為人知的要害，稍微用力就會讓我們全身麻痹，力量全失。所以如果有精靈願意讓你摸她的耳朵，那就表示他把自己的生命交到你的手上，從此雙方之間就不再有隔閡，成為生死相依的好朋友……”
說到這裏，梓穎突然臉色一變，揮手就甩開了安琪的手，然後還後退了一步，臉上充滿了驚恐。安琪看著，首先是一陣驚訝，然後就是一臉巨大的失望，整個人立刻灰暗了許多。她放下手臂，輕輕地點頭，一滴晶瑩的淚水滑下，什麼也沒說，就這樣看著梓穎慢慢地後退。
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太糟糕了，令人無法忍受。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兩年辛苦耕耘建立的友誼，就這樣破裂了，任誰都會覺得可惜吧？更何況，對於像安琪這樣原本就很少朋友，很重感情的人，這樣的打擊也實在太大了。她努力忍著嚎啕大哭的衝動，但是卻忍不住滿溢的淚水；她刻意保持著臉上的笑容，卻無法阻止悲傷的露出。傳說中作為受眾神祝福的種族精靈，在她們身上無論發生多大的悲劇都不會哭泣。但是如果真的有精靈哭泣了，那麼她們傷心落淚的樣子，將會比她們笑的樣子更加美麗。對於這個傳說，梓穎本來還是有點好奇的，不過現在當昔日朝夕相處的精靈在她麵前落淚的時候，她的感覺卻像是身在水中無法呼吸一樣，堵堵的。
和梓穎一樣，安琪現在胸口也是憋著一股氣吐不出來，她感覺自己好像在一片由悲傷彙成的海洋之中慢慢地下沉，感到一陣壓抑和窒息。這種感覺實在太糟糕了，於是她決定逃跑。但是就在她剛剛轉身的時候，一隻柔軟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往後一拉，立刻她整個人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她十分熟悉的懷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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