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燎原  第二十五章 FADE INTO BLACK

章節字數:2193  更新時間:13-05-03 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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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被人稱為高杉家族中的神秘雙胞胎。不是因為他們有甚麼特別的力量,也不是因為他們有甚麼高強的靈壓。他們成為他人議論紛紛的對象,隻是因為他們沒有名字。

    也無須感到驚訝。反正,他們兩人並非高杉家主的正室所生。而他們的母親,更不是甚麼和高杉家門當戶對的貴族大小姐。相反,她隻是他們父親在隊裡喜歡的一名普通死神罷了。

    更何況,高杉家已經有他們的下任家主人選。他們已有出身正統的神童卿楡。正因如此,家裡的長老,對於這對血統混雜的兄妹,更是壓根兒的不屑一顧。

    當然,生為貴族子孫的他們也非不好過。然而,雖然不愁衣食,二人還是在無限的孤單寂寞中長大。在生命的路途中,陪伴他們的,隻有彼此,以及那溫柔的兄長。高杉卿楡。

    女孩一直很崇拜她的哥哥。他高雅的一舉一動、他溫柔的一顰一笑,都是如此牽動著那個小小的女孩的心。雖然有心無力,卿楡還是很同情他們兩兄妹的。他更是特別寵愛這個天真可愛的小妹妹,每天有空便來找她談天嬉戲,又或教她鬼道瞬步。

    那些明媚陽光下草原上的時光,女孩一直藏在心底的寶箱珍藏。

    「卿楡哥哥,怎麼我沒有名字?」天真的淺紫瞳孔無辜地眨著。「是因為我們不乖嗎?」

    為甚麼大家都隻是叫我高杉小姐?為甚麼父親大人從來不瞧我一眼?為甚麼有些人對我們那麼沒禮貌?為甚麼我們不能像哥哥般到處探險?

    一陣難過劃破溫柔的那片紫,留下切膚的刺痛。

    「不,這不是妹妹的錯。那,妹妹希望哥哥幫忙想一個名字嗎?」

    女孩雙目一亮,喜形於色,興奮的笑聲如銀鈴般清脆響徹天邊。「謝謝哥哥!」

    「嗯……叫櫻好嗎?我最喜歡的植物是櫻花,就如最喜歡的人是你一樣。」

    「櫻?好好聽的名字喔!」女孩拍手叫好,燦爛的笑容使身後的太陽顯得暗淡無光。

    接著,她回望身後的雙生哥哥,紫眸化為兩道迷人的彎月。「二哥,你也讓哥哥給你取個名兒好嗎?」

    「不用了。」相貌與卿楡酷似的男孩冷道。

    與妹妹不同,他不喜歡他的哥哥。他討厭他,討厭才華洋溢的他奪取自己的一切機會。從他們呱呱落地的那刻開始,他們一切光明與未來早已被無情褫奪。

    的確,他們無法改變自己的出生,但也正正因為已先有這個聰明的兄長,家裡的人才會連一丁點機會都不給予,便把兄妹二人扔進無盡黑暗的深淵。

    他深信,他們,因為卿楡,才會成了不被任何人欣賞便被拋棄的廢物。

    然而,直到後來,男孩才明白孩提時代的自己其實已經很幸福了。直到以後,兄妹才明白生命還可以更糟糕更黑暗。

    一切的轉捩點,發生在女孩斬魄刀解放的一刻。

    她的斬魄刀名叫火之瞳,是炎火係列數一數二強大的斬魄刀。然而,高杉家並不因此而滿意。因為,擁有以幻為道的鬼道係斬魄刀,一直是高杉家的傳統、一直是他們家的榮耀。

    正是如此,不能解放出如此斬魄刀的女孩,還來不及為那能夠吐出火紅烈焰的刀魄高興,便在驚恐的哭喊聲中被抓緊四肢,帶離那尚能被稱為家的小庭院。

    妹妹被帶離後,男孩的身影更孤單了。

    沒有了妹妹的相伴後,男孩開始終日醉心練習。他發誓,他一定要變得更加強大。他要更強大,強大得超越卿楡兄長、強大得擁有實際的權力、強大得能夠拯救被帶走的妹妹。

    想擁有力量嗎?

    想。很想。

    你願意以甚麼作為爭取走在權力路上的交換?

    任何東西也可以。

    你真的可以犧牲一切嗎?就算是作為人類的情感?

    我從來也沒有任何東西。應該說,如果沒有權力,那麼這世間一切也是無所謂。

    看來我挺喜歡你呢。那,為了得到我,首一次奉獻的是甚麼?

    對人信任的能力。

    不錯的選擇。權力的道路一直也是孤單的。

    那麼,你是誰?

    我叫人形芝居。從今天起,是你的斬魄刀。

    然後,不久之後,卿楡被家族流放了。也是在那個時候,男孩才明白那所謂父親大人的無情。那種冷酷,是能夠讓他流放長子、關押幼女之際,眼睛卻依然眨也不眨。

    離開前,卿楡來到兄妹居住的庭院。

    「櫻在哪兒?」他熟識地叫喚那隻有他和男孩有資格使用的稱號。

    他低頭不看那溫柔的雙目。「走了。在炎火係斬魄刀解放的那一天被抓走了。」

    為甚麼你還能這樣溫柔?為甚麼你能夠如此溫柔地接受世界的一切不公?

    我真的……很討厭這樣的你。

    卿楡驚訝的睜開雙目,隨即又暗淡了。「對不起。我竟然甚麼也不知道。」

    「走吧。離開吧。永遠不要出現了。不能保護櫻的你,對我來說也沒有價值了吧。」

    男孩別過臉去,聽著兄長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沒有人看見,那握得發白的拳頭。

    更沒有人看見,那落在地上的淚水。

    卿榆,我討厭你。

    因為你,在這個家中,我沒有了地位。

    現在,連你也不被認同,那我,還是甚麼?

    現在,連你也離我而去,那我,還能以誰為目標?

    他好迷茫。

    從此以後,能夠喚她作櫻的人,隻剩下他了吧。

    走在這條孤獨無光、暗無天日的崎嶇道路上的他,也更孤寂了吧。

    還需要更多的力量嗎?

    需要。

    為甚麼。

    我要代替兄長保護我們的櫻。

    這一此,以甚麼為代價?

    喜悅。

    再次碰見妹妹時,是在高杉卿楡不再是高杉卿楡後的一次家宴。那也是他們第一次參加家裡的宴會–從前,他們都被當作是毫無價值的空氣,當然不會被賦予代表家族的權力。

    他在遠處看到了她。那穿著濃重雅緻的十二單的美麗女孩,在碎步踏向她對麵的座位。那及腰的紫髮被燦爛輝煌的珠寶髮釵縛起,隻剩下幾條髮絲優雅垂在脖子旁,淺紫的瞳孔與深紫的和服互相輝映。那是如此動人的仙女下凡。

    可是,她已經徹底變了。那如天使般歡樂的性格,被冰硬機械的容貌取代,無盡地散發著冷冷的寒氣。席間,她一言不發,隻是安靜地坐著,低頭沉思,仿佛沒有了生命一般。

    也就是這樣,在場的貴族為這對兄妹取了名字。作為次子,男孩被取名二郎;那安靜的少女,從此叫作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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