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與魚  第六章 縱橫天涯(一)

章節字數:1901  更新時間:13-05-15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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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醒來,以為會被綁囚於暗室,結果,睜開眼,本王看到的居然是鳥語花香。

    室內堪堪算是陋室,好比攝政王府的柴房,雖然本王是沒見過。卻非常的幹淨清爽,深青色的紗幔飛揚,風中傳來陣陣蟲鳴。床前坐著杜青衣,靠著床欄,眯著眼,像是累極了。

    本王看看他,看看窗外,真真是不確切這是唱的哪出。

    杜青衣睡眼迷蒙地醒來,看我躺在床上,正疑惑地看著他。

    他站起來,將手中的藥碗放到桌上,背朝著我。許久未轉身,也未說話,慢慢地肩膀一聳一聳地啜泣起來。我忍著頭暈目眩,走過去抱住他的肩頭,他轉身抱緊我,將頭緊緊窩在頸脖無聲地哭著。

    “這是我第一次這樣不順著他。”杜青衣優雅拭去眼淚,抬頭望向窗外。

    “我知道,他對我未有絲毫真心,我隻是不懂,既然他無心,為何買下我。直到你出現,我才知道,我的用處。”淡淡地轉頭,一臉茫然,但在海青色衣袍的襯托下,竟顯得如夢如幻,看得本王心頭一震,堪堪地與某個身影重迭。本王有些不知所措。

    山中的日子總是過的飛快,本王發現青衣居然燒得一手好菜。夕陽西下,本王就去河邊戲水,雖有些不便,但小溪中魚蝦豐沛,一場洗下來,本王還能捕些魚蝦回去。這時候進得廚房,總能看到一個忙碌的身影,陣陣香味傳來,門外蛙叫蟲鳴,已經日落,恍惚間這樣的生活像已過了一世紀。

    “青衣,看看我捕了什麼。”我拎起一條活蹦亂跳的草魚,“你掂掂,幾斤,幾斤。”

    青衣笑著轉過臉,拎起我手裏的魚,看著我一臉期待“撲哧”笑出聲,“嗯~~有兩斤,真大哦~今天把他清蒸了吧。”

    “青衣你真好,燒菜又這麼好吃。”我拉著他的袖子,甩著手,不禁撲上去,對著他的臉就是一口,“哇!好嫩的臉。”說著,左邊一下,右邊一下。

    隻見青衣一下漲紅了臉,轉過身去,低著頭洗魚。我探頭看去,他拿他那丹鳳眼斜斜地看過來,真正是顧盼流芳,滿目盛情。這滿目陋室竟如生輝。

    本王的心被看得一跳一跳,恍惚覺得之前的心都是鈍的,現下是被一絲一絲的密線牽著,放在水中,一牽便是一陣地蕩漾,不可止。

    本王坐在星空下,等著青衣燒菜,身後炊煙嫋嫋,左右看看,籬笆是有了,就是還未種花。冬去春來,是不是能種一些花。左邊菊花,右邊喇叭花,還是左邊喇叭花,右邊菊花呢?

    本王就這個問題陷入沉思。

    青衣端著菜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對著籬笆思考的畫麵,頓了一頓。

    “在想什麼?”放下菜,青衣靠著我的肩頭,順著視線看去,“籬笆上有什麼嗎?”

    “沒有,本、本公子在想,籬笆這裏是不是種些什麼才好。”說著話,轉過臉,卻見青衣近在咫尺的臉。

    “青衣?”本王這回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心就要從嘴巴裏蹦出來。

    青衣的臉越靠越近,淺淺地,輕輕地,如流水劃過河岸的卵石一般,吻過我。

    起身,走進廚房,一氣嗬成。本王直到青衣把一筷子魚塞進本王嘴裏,本王才反應過來,正麵直愣愣地看著他,嚼吧嚼吧,吞下,“青衣,嫁給我吧。”

    這回換成青衣直愣愣地看著本王,筷子掉在桌上都沒再反應過來。本王站起來,撲過去抱住他,把臉扳過來。湊上去狠狠地親下去,青衣終是緩緩閉上眼睛,輕輕地回應我。我愈發地欲罷不能,一把將他推倒在地,正打算上下其手,肚子咕嚕咕嚕叫起來。

    青衣的肩膀都笑得顫起來,本王堪堪地放開他,恨死地拍拍肚子。

    “吃吃,趕緊的。”一屁股坐下,端起碗,死命扒飯。

    一筷子魚剔去了骨頭,放進本王碗裏,本王抬頭,見青衣微微地笑著,微微腫的嘴唇說不出的性感,眼波橫動,蕩漾一片流光。

    或許,就這樣吧。時光也停下,我就留在這裏,和這樣一個風華的男子,不再理天下,不再爭權勢,就這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或者我會和這個溫柔男子說,我是女人。

    然後我們一起,或是靜靜過完這一世,或是漫漫天下一起遊蕩。

    隻因我們在這漫長一世,已痛苦不堪,得不到,求不得。

    是否忘記了流年,就能得到永恒?

    不是不知道他在一日一日的衰減,直到今日,他還要掙紮著起來,按住他的肩頭,為他理理頭發,一頭烏黑的發絲已斑斑白色混跡。

    本王不會燒飯,從那日本王從溪邊回來,發現他倒在灶台邊,本王才覺得不對勁。從那日開始,本王會燒魚粥,雖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是總不至於餓死。

    我打算找找出穀的路,但是卻無蹤無跡,昏迷三日醒來後,他已經說不出話來,隻有淡淡的淚流下來,輕輕吻吻他的眼角,本王沙啞的聲音就像旁人一般:“青衣,我們出去吧,你不要死。以後就跟我一起吧,我答應你,我們找另一處地,就這樣過日子,讓我把你治好。求你不要死。”

    青衣看著我,“我從來就沒有不順他意的時候,他隻需淡淡地,我就知道他想要。隻要他想要,我便為他找,為他要。隻是我知道,他要的不是這樣一件,他要的是我永遠都無法為他尋得。直到有一日,我知道,我終於能幫上忙,我終於是能為他得到他想要的。”眼淚流到這裏,已經幹涸,卻見枯澀的眼睛又一次流光閃爍,“那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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