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339 更新時間:13-05-25 19:08
當煙塵散,隻餘下滿地的鮮血;血水彙聚成了一道道小河流,向著遠處蜿蜒開來;幾隻禿鷹在山穀的上空盤旋著。
一道滿是鮮血的身影從血泊間搖搖晃晃的站起,如海浪中的小舟,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傾覆在巨大的海浪裏;染血的身影趔趄著,幾次都欲跌倒在血泊中,最終佝僂著身子以長劍駐地才站穩住。
在他滿是血跡的臉上依稀可以辨認出是李子軒,此刻他蒼老的臉上前所未有的平靜;他的眼神中不再有光芒,取而代之的是渙散與絕望;
蒼狼死了,自己手下的六大神捕在這一刻全部死光了,自己帶來的一百多名的神刑台高手也全軍覆滅了。
剛才那一戰可謂是打得相當的驚險,程嘯纏住了蒼狼,最終二人在一塊巨石下化成了兩灘肉泥;
在最後一根滾木落下的時刻,舒晉纏住了李子軒,甚至不惜以性命糾纏住;當李子軒的劍刺穿舒晉胸膛的瞬間,最後的一根滾木幾乎在同一時間將李子軒撞飛而去,淒豔的鮮血劃出了一道弧線。
有風吹過,風吹過山穀發出了嗚嗚的聲響,像是在吹奏著一曲夕陽的葬禮;李子軒淩亂的頭發在風中飄揚著,鬢邊的幾縷白發在冷風中飄落。
有溫熱的液體劃過臉上的血跡,將滿臉的血跡劃出了一道道溝壑;想不到,數十年來掌握著天下第一刑法機構的李子軒也會有落淚的時刻;
縱橫官場數十年,就算是朝中各位大員每次談及李子軒都是心存三分敬意,七分畏懼的;隻是因為他掌握著天下第一刑法機構,可以算得上是朝中的一大巨頭,屬下的六大神捕更是一個個武功高強,一些江洋大盜無不談及色變的。
這些年來,神刑台逮捕的罪犯無數,在各處的地方衙門中也漸漸的有了神刑台的人,掌握著天下百姓的刑罰功過,如今在朝中的位置漸漸有種功高震主的味道。
“嗬嗬、、、”李子軒突然仰天長笑了起來,那種猜到迷題時候的暢快“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目的嗎?陛下您果然已經不再是過去的您了!您的智慧讓老臣子愧不如啊!”李子軒喃喃道,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在對誰輕輕的訴說著。
有風吹過,遮蓋在臉上的淩亂發絲被吹開了一角,依稀可看出李子軒此刻臉上沒有一絲失敗後的落寞,取而代之的是明悟時的興奮。
噗
佇立在冷風中,李子軒最後一口老血噴了出來,然後整個人如寒風中的落葉,慢慢的倒回了血泊中;他的眼神中有不甘,但是那又能如何?結局已經注定了,他也無能為力;就此長眠而去是他最好的歸宿。
從這一日起,或許還有神刑台的存在,但是已經沒有了神刑台李子軒的存在,更沒有了六大神捕了。
如墨的黑夜中,天上的星月暗淡而無光;借著淡淡的星光依稀可以見到在客棧的屋瓦上有兩道人影正在相對而坐,手上提著已經開封了酒壇子。
“今日、、、、多、、、多謝了”沉默了許久,龍公子終於艱難的吐出一句話來,他的臉上依舊是平淡而毫無波瀾的表情。
這一句話,他在黑夜下已經醞釀了許久;對於龍公子來說,要說出這幾個字簡直比讓他去死還艱難。
“想不到東城閣的第一殺手龍公子也會對人說謝謝,這事若說出去,我想這個天底下估計沒有人會相信吧?”蕭淩天突然輕笑道,自從那天在古廟中第一次相遇,在他出手相助自己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了,因為他當時用的正是殺手的刺殺神技;
猜到對方是東城閣的龍公子卻是後來的事,離開古廟後蕭淩天的腦海中一直在回想著發生在古廟中的事,從司月二人走進古廟的時候開始,到後來司月的介紹,再到最後的出手;同時聯想著江湖中關於一些殺手的傳聞,龍公子這號人物很快的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你、我之間不存在謝字,我隻是很想知道現在的我們是否就算是朋友了呢?”蕭淩天將手中的酒壇子舉起,碰了一下龍公子手中的酒壇,自顧自的飲了一大口。
依稀記得,在古廟中的那晚,蕭淩天抱拳對著龍公子說道“朋友,多謝相助。”
龍公子淡淡的說道“我從來就沒有朋友。”
龍公子在屋瓦上,望著遠處被黑暗吞噬了小鎮,沒有說話。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蕭淩天見對方不說話,又自顧自的說道。
“敦煌”龍公子收回了遠眺的雙眸,回答。
“是去殺梁封羽嗎?”這些天來蕭淩天早已聽聞梁封羽曾被東城閣的殺手刺殺一事,雖然敦煌那邊有意的封鎖消息,但是,依舊有些好事者通過某些特別的渠道得到了消息。
不惜一切代價完成雇主的任務,這是作為殺手最基本的準則;東城閣第一次派去的人刺殺梁封羽不成功,肯定會再派第一波的人前去刺殺的,而且絕對會是更狠的角色;龍公子是東城閣的人,蕭淩天自然猜測到了他就是前往敦煌刺殺梁封羽的第二波殺手。
“這是我的任務”龍公子依舊是淡淡口氣。
“我雖然不是殺手,但是,我也知道;任何一名殺手無緣無故的殺死另外同一組織的殺手,均視為背叛組織的行為,會遭受到整個組織殺手的追殺的”蕭淩天緩緩的說道,像是在說無關緊要的故事,“東城閣對於你來說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如今的你已不算是東城閣的殺手了,因為你已經背叛了組織;過不了多久,整個組織的人就會來追殺你;既然如此,對於東城閣曾經給你的任務有繼續完成的必要嗎?”
“但是、、、、”龍公子的眼神中不停的變幻著,複雜而迷茫,“但是,我是一名殺手,殺手的原則是完成雇主交代的任務。”
“你是一名殺手?”蕭淩天嘴裏突然輕輕的叨念著,似乎在品味著什麼;“你是一名殺手,沒錯;但是,如今的人已經不再是一名成功的殺手了;作為一名成功的殺手心中應該無情;而你、、、、、現在的你心中已經有了“情”的存在。”
“所以,嚴格的來說,現在的你已經不是一名成功的殺手了;對於一名失敗的殺手來說,固守著那些殺手的原則與準則又有著多大的意義?你終究隻是一名失敗的殺手;一個活生生的人難道就一定要被那些條條框框給束縛死嗎?”
聽著白衣公子的話,龍公子突然苦笑了起來;是啊,如今的自己已經不算是一個成功的殺手了,因為他的心中有“情”的存在;原來這麼多年來自己的心中早已有了情的存在,隻是自己一直不敢去觸碰,也害怕觸碰到;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名成功的殺手,直到那天她遇到了危險;他的心突然絞痛了起來,突然開始害怕,害怕她會有事,害怕她會永遠的離開自己的身邊,原本並不是他心裏沒有情,隻是自己一直沒有發現罷了。
龍公子沒有說話,隻是舉起了手中的酒壇子,輕輕的碰了一下蕭淩天手中的酒壇;然後仰起頭,一大口酒灌進了嘴裏。
冷風徐徐的黑夜下,兩人突然相視而笑。
一路行來,這一日蕭淩天一行人終於在入暮的時候趕到了刹馬鎮;過了刹馬鎮便隻需數日的路程到陽關,陽關過後便是玉門關;出了玉門關便是敦煌了。
這一路行來司月與薑月紗兩女相談甚歡,就像是兩個分開許久剛碰麵的姐妹般;龍公子與蕭淩天一路行來卻是沒有什麼言語。
望著馬上一直歡笑著的少女,蕭淩天的心中突然被莫名的觸動了;這一路行來可謂是凶險萬分,經曆過了如此坎坷道路的少女、肩上還扛負著家族的血海冤案;是什麼樣的精神支撐著她,可以讓她還如此無憂的歡笑著?
此刻的他不禁想起了消失多年的小師妹,遭受滅門之災的小師妹;她每天依舊過得很開心;仿佛世界上已沒有什麼事是可以令她不開心的,所有的悲傷跟疼痛對於她們來說隻是短暫的,很快都會過去的。
蕭淩天突然有些感慨起來,當年自己是答應師傅尋找小師妹才下山的,自己也因此踏上了浪跡江湖這條路;這些年來,他經曆過了無數的風風雨雨,也曾在生與死的邊緣掙紮過,但是,他的心一直是平靜的;直到遇到她之前;
她的出現讓他真正的踏上了逃亡之路,然而,他的心中卻並未對她產生怨恨之感;相反,有她在自己身邊的日子,每天都覺得過得很有意義,盡管是在逃亡。
此去敦煌他們可能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尋找小師妹的事也就此結束;又或者,在這條充滿無盡凶險的逃亡路上,他們走不到終點;無論結果是何種,對於他來說並不後悔,因為在這些天短暫的時間裏,他明白了自己的價值所在。
蕭淩天一行人剛到刹馬鎮,就迎來了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鵝毛大的雪花在積滿陰霾的天空中紛紛揚揚的落下。
地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花,遠處的房屋、農舍在鵝毛片的雪花下被覆蓋上了一層聖潔的光澤,遠處的世界漸漸被染上了銀白色。
這些日子一路行來,天氣漸冷,皮膚也愈來愈幹燥,空氣中的水分也像是被人抽走了般,變得幹冷。
蕭淩天一行人都披上了大氅,在刹馬鎮中找了家客棧落腳。
當夜幕徹底降落而下,該是掌燈時候;然而,此時的屋外卻是一片雪亮,就像是黎明前,晨光出現在東邊的那一刻。
晚飯後過,薑月紗吵鬧著說要去外麵看雪,蕭淩天扭不過她,但又怕她出事,便陪她去;司月見此,也對著龍公子撒嬌道,說要去看雪;萬安樓、伍懷征二人則推脫說趕路累了,要留在客棧休息,就這樣一行四人一同出了客棧;剛出了客棧就看到大街上有許多小孩在堆著雪人,滾著雪球;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此時地麵上的雪已經積得厚厚的一層了。
此時的雪比先前的大了許多了,眼所能及的地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滿天滿地都是雪,天連著雪,雪連著天;此時這裏儼然成了一片銀白色的世界,充滿著聖潔無暇的氣息,眾人就像是來到了天堂般;但是,又有誰會知道在那厚厚的白雪下所掩藏的汙垢呢?
“哇,好漂亮的雪啊”此時薑月紗嬉笑著,就像是一個小女孩一樣,伸出了雙手接著從天空中飄落的雪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雪呢”薑月紗說著,整個人就已經衝入了滿天的大雪中,任憑冰冷的雪花打落在披著的大氅上,大氅上的帽子早已戴了起來,不然此刻她的頭發必定早已全濕透了。
帝都的冬天從來不下雪的,她從小就居住在帝都裏,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雪;隻在一些書籍上見過這一詞,著書人總是把雪天的景色描述得很美麗,一直以來她都以為這隻是那些著書人的誇大其詞罷了,今日一見卻是果然美妙。
“是啊,好美啊!”司月眺望著遠處白茫茫的雪幕,眼中出現了一下旖旎之色,“這是我第一次見過這麼大的雪”司月似在提醒著自己。
她曾經是一名殺手也曾在江湖中闖蕩了多年;但,大都是在南方行動,南方冬天的雪從來都是比北方的小;後來,她一直停住在南畿的碧城山上,成為了龍公子一人的專屬“聖使”;自此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雪了。
女人,似乎天生就對於美麗的東西充滿著一種憧憬,一種發自內心本能的歡喜;就像是童話故事中,美麗的公主從來都是愛上帥氣的王子;此時兩女早已在滿天的雪花中嬉鬧了起來,像是兩個童心未泯的小女孩,就像年紀大了點。
蕭淩天嘴角含笑著望著雪地裏的兩女,一旁的龍公子則是一臉平靜的表情望著;這麼多年來的殺手生涯,似乎讓他忘記了什麼是笑,也忘記了如何笑;隻能用一臉平靜的表情來流露出他此刻內心深處的輕鬆與歡樂。
在這一刻,他的內心深處是前所未有的輕鬆與平靜;身為一名殺手的他,這些年來見過了太多的鮮血與死人,他的一顆心都變得麻木了起來;對於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事物也漸失去了感情,他也漸漸的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殺手是無情的,在殺手的內心深處是不能有任何的情感存在的;殺手是孤獨的,作為一名殺手是不能有朋友的,不能信任任何人,在生活中每天都過著一種防備他人的日子,這樣的日子過得真的很累。
殺手是一種被人世所不容的職業,所以殺手隻能行走在黑暗裏。
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也一直在渴望著美麗、渴望著輕鬆、渴望著光明,隻是一直被他“殺手”的帷幔刻意的遮蓋住了,致使他自己一直不曾發現罷了。
直到那晚,他終於擺脫了“殺手”這一枷鎖,他的心頓時間變得輕鬆起來,心境也變得平靜了起來;或許,是因為在黑暗中行走貫了,一開始無法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明;又或者,是因為心麻木久了,忘卻了笑容的緣故;他的表情一直都隻是平靜,眼神是溫暖、溫和的。
這不是自己第一次看雪,也不是第一次看這麼大的雪,但是,蕭淩天可以肯定的是,這將是他最有意義的一次看雪。
往年的冬天,隻有一壺溫酒陪伴在自己身邊;要麼,再多幾個路過的相識幾個同是孤膽劍客,陪著自己痛飲一番後,他們又都匆匆的踏上了自己的旅途,他們皆隻是自己生命中的匆匆過客罷了。
而,今年的冬天,有她陪著自己看雪,還有他們的陪伴;盡管這一段旅途上充滿了無盡的凶險,他們可能隨時都會丟掉性命,但是,蕭淩天此刻心中依舊感覺到,自己似乎找到了那尋覓已久的溫暖;可以不用管外麵的風雲變幻,未來的坎坷路途,珍惜現在的、過好現在的才是最重要的。
“其實這個世界上還是有許多美麗的東西,隻要你肯去努力,就一定會被你發現的”蕭淩天微笑的說道,似在自語,又似在跟著旁邊的青衫身影訴說著。
“或許吧?你說的對;可是,眼睛閉久了;當再次睜開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忘記了如何去發現美麗、去尋找光明”望著雪地裏嬉鬧的兩女,龍公子喃喃的說道眼神中突然出現了一絲迷茫。
遠處樹上的枝椏被厚重的積雪壓得都彎下了腰,街上玩耍的孩童不知何時已經漸漸沒了蹤跡,都被各自的爹娘帶回家吃飯了,路上的行人也漸漸的稀少了起來,偶爾可以看到一、兩個跟自己一樣賞雪人。
“北風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遠處有幾個文人雅士在吟誦著描繪雪景的詩句。
蕭淩天突然頭一低,隻見一個圓滾滾的雪球從他的頭頂呼嘯著而過;“哎呀,沒中,這也能被你躲過”遠處大雪中的薑月紗一臉驚訝之色,她剛才可是趁著白衣公子眼神望向別處的時候突然出手襲擊的,誰知,卻被對方眼睛也不看的給避過了,“哎,你們一起來玩啊,很好玩的”少女衝著白衣公子二人喊道,說完,又俯下身去滾雪球了。
“做了,不一定有;但是,不做,就一定沒有;路在自己的腳下,就看你怎麼去走;劍就在自己手上,就看你怎麼用”蕭淩天在走入風雪中時拋下一句話。
“做了,不一定有;但是,不做,就一定沒有、、、”望著那道風雪中漸漸遠去的背影,龍公子的嘴裏突然喃喃的重複著,似乎在咀嚼著什麼,眼神中有一絲迷茫的閃過,隨後又慢慢的轉化為了清明。
“喂,愣著幹嘛,一起來啊”那道幾乎快要融入滿天風雪中的白色身影,突然衝著遠處的青衫身影喊道。
那道風雪中的青衫身影的心緒,一下子就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兩邊的嘴角突然微微的上扯;一道非常生硬的笑容突然爬上了他的臉龐,那道笑容一閃而逝,誰都沒有注意到,甚至那道青衫自己都沒有發覺。
第二日,風雪愈加的大,雪稀裏嘩啦的落下,就像是下大雨般;路上已無多少行人,這樣的大雪天誰還想出門啊,路上偶爾有一兩個行人路過,腳踩下去,雪已沒到他們膝蓋上了;客棧的屋瓦都快被雪壓崩了,客棧裏的夥計冒著大風雪,拿著除雪什物清理了好幾次。
聞著香爐中冒出的縷縷熏香,望著窗外皚皚的白雪,這些天來奔波的疲憊早被蕭淩天忘到九霄雲外了。
第三日,清晨時雪已經漸緩了,街上也漸見到有人在行走,大雪來得急,去得也急;到中午時候,天空中的雪已漸停息下來,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太陽嬌羞的從厚重的霧靄中露出了小臉來。
雪後清冷的空氣吹來,讓人渾身打了個冷顫。
咯吱咯吱、、、、
客棧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踩碎積雪的聲音,聲音急促而嘈雜,似乎有一大隊人馬正在向著這裏接近。
客棧外的腳步聲向著客棧方向慢慢的接近,客棧中的人都好奇的將腦袋探出了窗外,想一看究竟,隻見一隊穿著官家服飾的人馬從積雪中匆匆的踏過,向著客棧的方向而來。
咯吱咯吱、、、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隻見人影閃動,那一隊人馬從客棧外魚貫而入,客棧中原本正在吃飯的眾客官一下子慌亂了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一句話,犯什麼事都好,千萬別犯官家的事。
“天監閣辦案,閑雜人等出去”正在大家慌亂之際,剛進來的一隊人馬中,一個似首領模樣的人,從懷中摸出一塊白玉令牌對著客棧中的人說道。
“快走啊,朝廷辦案”
“、、、、、、、、”
客棧中原本正在吃午飯的眾客官一聽是天監閣辦案,哄的一聲全往客棧外跑去,生怕自己跑慢了一步就惹禍上身了,連客棧中的掌櫃跟小二們也都向著客棧外跑去。
隻見那一隊天監閣的人馬,將一桌正在用飯的六人給團團圍住了,這六人正是蕭淩天、龍公子、萬安樓、薑月紗、司月、伍懷征六人。
此刻蕭淩天透過開著的窗戶,看到了客棧外不知何時?早已被上百號的天監閣的人馬給層層包圍住了。
客棧中突然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了起來,薑月紗的身子不自禁的向著蕭淩天靠近,這一路行來她見過了太多的鮮血、死屍跟刀兵,早已沒有原先那般一見明晃晃的兵刃心裏就害怕;蕭淩天幾人則早已暗中握住了劍柄,凝神戒備著。
噠噠、、、、
突然空曠的腳步聲從客棧中響徹了起來,顯得那麼的突兀。
抬頭望去,隻見客棧二樓的走廊上站立著三道身影,當先一人正是雨化田,左右分別站立著朱雀、玄武二人。
“賞窗外之雪,品杯中之酒;諸位正是好雅興啊!”客棧二樓上的雨化田慢條斯理的說道,雙目冷銳如電從白衣公子一桌六人身上逐一掃過;薑月紗突然打了個冷顫,渾身如同被針刺中般,雙手不自禁的抓住了蕭淩天的衣袂。
“看著窗外雪,品著杯中酒;這可謂是人生一大快事啊!”蕭淩天頭也不抬的將被子中的酒一飲而盡,淡淡的開口,說道“更可消除趕路的疲勞,大人不妨也試試。”
“不了,本官還有要事在身”雨化田右手輕輕的撥弄著左手拇指上,藍田玉扳指;突然話鋒一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一切的掙紮都是徒勞的,都是可笑的。”
“一名劍客,知道他手中的劍為什麼而揮動;每個人的心中都會有一道信仰,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我也有信仰”蕭淩天如一把出鞘的劍,發出了令人不敢直視的鋒芒,發絲突然飄動了起來,一字一頓的說道“追求著永遠的真相,哪怕明知是自不量力;隻想食時有味,寢時可以安眠;為此,甚至不惜交付出自己的性命;”
“為了如此可笑的信仰,而付出了自己的性命值得嗎”雨化田俯看著眾人,語氣變得淩厲了起來,好似在他的話語中藏著尖刀利刃般,“簡直愚不可及。”
“人生在世有所為,或者有所不為;每個人對於價值都有著不同的解讀,不同的人所解讀的結果必定不同。”蕭淩天直視著雨化田的眼睛,淡淡的開口。
“有所為,或有所不為”雨化田低聲的重複著,似在咀嚼著什麼樣;語氣突然變得森寒起來“那就如你所願。”
哐當、、、、、
雨化田話音剛落,這邊包圍住蕭淩天六人的天監閣的人馬個個刀劍出鞘,客棧中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而冰冷起來。
此刻,客棧外麵突然起了一陣騷動,各種長短不一的慘叫聲突然響起;有箭矢裂空之聲傳來,鮮血在虛空中飛濺,包圍客棧的天監閣人馬突然倒了一大片。
呼
隻見窗外一道身影快速的向著客棧中掠來,所過之處兩道金光閃過,鮮血飛濺,慘叫聲響起,一條血路從客棧外延伸向了客棧的門口。
那道人影一個閃滅,就到了客棧中;兩道金色光芒劃過,兩個衝上來的天監閣的侍衛腦袋立刻被砸成了稀巴爛,白色的腦漿流了一地。
“敦煌城副守將羅岩,奉敦煌城守將梁將軍之命,特在此刹馬鎮接應月紗郡主;有阻擾者格殺勿論。”剛進客棧的那道身影突然高呼道。
客棧二樓走廊上的雨化田臉色突然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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