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24 更新時間:13-07-15 09:38
柳煙雨和項競出門來,路上的行人依舊懶懶散散,恐懼的行走著。臉上沒有表情,如行屍走肉一般。
這裏的戰爭與烽煙真的讓他們擔驚受怕,直到今天。
看著這民不聊生的一切,柳煙雨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扭轉這一切!
“接下來,你怎麼辦?柳煙雨。”
“接下來?”他笑了。
項競看著笑靨如花的她,溫柔得不似從前。
“我柳煙雨素有大誌,怎能安於平淡,是吧?”她拍拍項競的肩,“爾等小輩豈能領會?”
他忽然笑出聲來:“這才像我認識的柳煙雨。”
斜陽暖暖地照射下來,棱形而規則的光斑。
這刻的時光,平靜而悠閑。
下一站,是郢城。
堞牆破碎,半月多的風雨兼程趕來郢,卻也是破敗不堪的景象。
今晚,應該要在此留宿吧。背靠城牆。
柳煙雨從帳中踱出幃來,卻見此時的天墨藍而深灰,懸在天邊的那一輪明月寧靜而淡漠,忽然想起杜甫的那句詩:“上窮碧落下黃泉。”
碧落,黃泉,應是絕配。
隻是下一句,難免讓人哀傷,不忍心吟誦。
“兩處茫茫皆不見。”
柳煙雨倏地轉過頭,項競這個人,每次都掃雅興。不過難得,他會看杜子美的詩集!真是怪異。
“杜工部的詩,讀來可歎!”那男子聲音熟悉,卻不是項競。
皎潔的月色柔媚地瀉下來,她看清了那眉眼,像是半月前小棧中看到的那男子。
不對,他——分明是楊勝!
“你滾,滾啦!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他的聲音又在腦海中回蕩,柳煙雨似是硬鯁在喉,不出一語。
“你也喜歡杜工部?”
那聲音,卻是柔和的。不似他對她。
“楊,楊勝。”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似是微笑:“姑娘,怕是認錯人了。”
認錯人了?真的認錯了嗎?那樣熟悉的麵孔,那冷峻的眉眼,那堅毅的唇線,那樣執著的神情。
“真的是我認錯了嗎?”
柳煙雨看著他。他分明地見到她的眼神泛著水波,是淚光。
“那你不是他,為什麼知道杜子美的詩?”
這一問,竟是帶著哭腔。
他也許永遠都不知道,此時她悲喜的心情,交織混雜,不知何味。
隻是,他沒有為她的神情所動,沒有因她的言辭所感,仍是那清高與孤傲之態。
“其實,我也記不得了,去年我從馬上摔下山崖,也忘了過去種種,但這種詩書禮經卻仍舊記得很清晰。
沒有不忍,他隻是不想有過多的是非。
“是這樣。”她笑笑,純淨似一汪湖水的容貌。
隻要他還活著,那便是真的足夠了。
“姑娘你喜歡東坡詞嗎?”
她莞爾點頭:“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自難忘。”
王弗果真幸福,即使死了,蘇軾竟為她哀傷了十年。柳煙雨想。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他注視著她,“我隻是更喜歡這句,沉鬱卻不失豁達。”
“原來是這樣。“她的心像一平如鏡的湖水中擲了一塊石子,蕩起圈圈漣漪。那是她曾經在一篇作文中賞析的句子,作為範文。
那時的他,卻說她把這句話評的狹隘了,女家子氣。
原來,真正的喜歡這句子的是他!
她垂首看自己細而小的纖足。
一蓑煙雨任平生。真的任平生嗎?真的可以嗎?
柳煙雨和他踱過郢城外的護城河,溪水潺潺的聲音,明快而鮮亮。
“姑娘芳名,至今還未曾知曉。”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她沒有直接回答。
“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你能記起,我叫什麼了嗎?”她側頭看著他,像是在期待什麼。
絕勝煙柳滿皇都。
他——搖搖頭。
“我,認識你麼?”
她臉上的表情終是淡去了。
是啊。你,我,素不相識,從未相識。
“我,”她抬頭望月,“叫柳煙雨。”
“好熟悉的名字。”
“隻是,很普通的罷了。”
他看著她,有恍惚的失神,是錯亂了嗎,竟會在刹那有似曾相識感覺,很強烈,很強烈,無可抗拒的熟悉感,無可名狀。
“你——”他伸出手來撫上她的臉龐。在銀光的輝映下更顯憔悴,那麼美,足以傾倒眾生的模樣,即使此刻是那麼的疲憊不堪。
她的臉有些涼,像是一塊脆薄的冰。
他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急著縮回手。
“姑娘,我——”
“沒事,”她輕微的搖了搖頭,“我要回去了。”
我送姑娘回去。
不用,多謝。
如此蒼白的語言。柳煙雨回過身,徑自走了。
月光依舊柔和,瀉在她的裙衫上,落寞而孤獨。
輕輕把手撫在自己的臉上,剛才他掌心的溫度還在。他刹那間的暗自神傷,是想起了什麼嗎?
柳煙雨回到帷帳處,卻見項競在那兒踱步,看見她,焦急的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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