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人間道  第6章 雙頭蟒怪

章節字數:3010  更新時間:13-05-24 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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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命案都是發生在張府的後院,這後院主要堆放廢棄或閑置的雜物,地方很大,原來還有小部分家仆會暫時居住,出了凶案後就無人敢住了。昭兒和太風趁夜色未臨,前去勘察現場。

    太風拿出八卦認真的計算方位,做好記錄後,開壇預備作法,先恭敬地請出幾道符,劍走遊龍,氣運乾坤,他劍舞得十分好看,甚有道骨仙風。一套劍法舞完,太風收勢將符仔細貼到後院各處。

    昭兒坐一旁不住打哈欠,這小道還真是做得有模有樣的,隻是妖怪真會怕這些凡物嗎?太風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又認真說:“靈符請自我青城教聖壇,可鎮妖克邪。”猶豫了一下,又問:“姑娘,你不作準備嗎?”

    “我準備好啦。”昭兒轉個圈,“我人來了就行。”……

    入夜,四下沉寂,昭兒與太風一夜未眠,等了一夜卻沒有任何動靜。一連五日,都沒有異動,時隔這麼長,張府上下都認為妖物已經離去了,人人都表現得很高興,太風沒有表態,昭兒則肯定的說:“它還在,大家不要輕心。”

    是夜月圓,空氣沉悶,一絲風也沒有。昭兒和太風分時段輪流巡視,剛過半夜,昭兒交了班卻不敢入睡,隻俯在桌上假寐,捆妖索她早已布在院子四周,如有動靜她馬上就能感應到。忽然聽到一聲慘叫,有人出事了!捆妖索沒有示警,她暗想不好,“糟糕,這妖狡猾得很。”

    趕到事發地點,不在後院,而是在花園假山中。圍觀的人都驚慌地提著燈籠四處張望,太風正在檢查屍體,他蹙著眉頭,顯然事情很棘手,那死者猶如幹屍一般,全身血液都已被吸幹,皮肉皺縮在骨架上,看不出原來的樣子,真是殘忍不堪。

    死者是貪圖方便在假山小解時遇害,忽然不遠處有一條黑影飛快的掠過,隻是微小的瞬間,尋常人沒有感覺,昭兒和太風卻同時看到了,他們對了下眼色,快速跟了過去。近了看那黑影原來是粗大滾圓的蠕動長繩狀,應是巨蟒一類的異獸。它遊到後院猶豫了一下沒有進去,而是以更快的速度在屋簷間左右躥了幾下失了蹤影。

    後院被太風用符封了入口,但顯然它的巢穴一定在後院,它在尋找機會逃回老巢。“月圓之夜,陰氣最盛,妖物一定會現身吸取精華,這回它跑不了了。”昭兒信心滿滿,任它三頭六臂能躲得過太風的符,一定躲不過她的捆妖索。果然,不多時後院響起巨大的聲響,有龐然大物被困住了。

    等眾人進入後院,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一條水桶般粗的巨蟒足有十餘尺長,蜷在一個角落發狂般掙紮,最駭人的還不是它的巨大,而是這巨蟒竟生了兩個蟒頭,正昂起兩個巨大的蟒頭怒視著眾人,猩紅的蟒信有如手掌大小,碩大的前牙上還帶有鮮紅的血跡。

    隻有昭兒知道這蟒怪是被捆妖索暫時定了身,必須快點將它收服,她取出蟠桃劍正要上前,太風卻快了她一步,將她擋到身後,低聲說:“快退後,這裏危險。”說罷提劍去劈其中一個蟒頭,那蟒十分機敏,一頭拍打劍身,一頭開了血盆大口去咬太風,太風身形後移躲過撕咬的一擊,卻被打劍的一擊逼得搖晃著後退了幾步,力道顯然很大,太風持劍的右手被震得不住顫抖。

    巨蟒對剛才的結果並不滿意,立即雙頭並進,朝太風俯衝下來,這個變化就在刹那間,在場的眾人都驚呼起來,眼看來不及撤離的太風就要葬身蟒腹,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青色的影子急速衝到蟒身下,一句嬌喝:“鎖。”一柄小小的木劍準確直刺到巨蟒七寸處,再手一揚將一道符貼到蟒身,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那巨蟒被昭兒的蟠桃劍鎖住元神,痛得直立起身體,足有兩層小樓高,掙紮幾下竟漸漸萎縮,最後化為一條普通小蛇樣子,動也不動地趴在地上。昭兒拾起蟠桃劍,揮揮衣袖再回身,看到太風正衝她微笑,明亮的雙眼,潔白的牙齒,她恍惚了一下,得意地舉劍跟他示贏。

    看到此時,眾人才爆發出歡呼的驚歎聲,昭兒收起小蛇,囑咐張老爺叫人搬開後院所有的雜物,細細翻找各個角落,終於發現一角地下不知何時成了一個巨大的地穴,地穴中腥臭無比,堆滿了禽畜的屍骨,那巨蟒就是藏身在此,想來是潛伏了許久終於出手奪人血魄用以修煉。

    “這蛇要如何處理?”太風問。

    “唉,它修煉到那個程度至少用了三百年,我封了它的元神,它不能再行凶了。”

    “你要放了它?”

    “放了。”

    “這是蟒怪,將來還要害人的。”

    “我不殺它,它也躲不開天劫。”

    “天劫前若是再害人呢?”

    “師傅叫我不再殺生。”

    “原來你有師傅。”……

    張老爺的天價酬勞,昭兒隻取了幾錠碎銀以作盤纏,並希望張老爺可以善待枉死家仆的親屬,盡力多給些撫恤,以慰怨靈。“女神仙慈悲為懷,我定當好好照料他們的家人。太風道長也是不取報酬,隻要求我善待下人們,和女神仙如出一轍,都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心腸。”

    隻有張老爺是她知己啊,一眼看出她是“女神仙”,雖知是恭敬之詞,她就欣然收下了。隻是太風為何也會不取報酬,他竟不是為了那些銀子而來嗎?她拜別張府上下,走得出門來,隻見太風已經立在門前等候。

    見她出來,又擺出他那迷死人不償命的可愛笑容,卻不說話。昭兒白了他一眼,她也沒有目的地,隨意找了個方向便自顧自走向前去,哪知太風竟一路相隨,走了一段路,昭兒終於忍不住停下問他:“為何要跟著我?”

    “我尊家師命令,雲遊四方,曆練修行,雲者無形也,我既是雲遊,隻隨心而行。”

    “你是在隨我,不是在隨心。”

    “我心想隨你,自然就隨了你,隨你就是隨心。”

    “小道長莫非喜歡上我了?人家還是女孩子,害羞羞啦。”昭兒知他單純,卻想要逗他一逗,故意忸怩撒嬌,擺出個女兒家的嬌態。

    太風果然一愣,看了她半天,忽然十分嚴肅道:“貧道出家人,無欲無求,惟愛眾生。”他嚴肅的時候,像極了一個人,心中的影像重疊到一起,鳳目婉轉,脂鼻丹唇,從容間盡見絕世風流。她搖搖頭,甩開腦海中的形象,拂袖繼續朝前走。

    “昭兒姑娘要去往何處?”

    “不知道。”

    “昭兒姑娘道行高深,天道果然博大精深,我想跟隨姑娘多得些領悟。哦,別誤會,貧道絕無輕薄之意。”

    “你想修天道嗎?我可以度你。”

    “不想。”

    “不是覺得天道更強嗎?修天道,可得永世不死,可超越輪回。”

    “那不過是修道的美好願望,道義的宗旨是降妖除魔,鋤強扶弱,修什麼道不重要,輪回既是終點也是起點,妄求永生,束縛在無盡欲念中,跟妖又有什麼區別。”

    昭兒愣住,她隻見過無數削尖腦袋,千方百計也要往神仙堆擠的人、妖、怪,從未見過有誰說這麼做不妥,不好,不想,不要,一時語塞,隻得冷冷道:“我妄求永生,我是妖,你還跟著我作甚?”

    “姑娘誤會了,我們修道的出發點也許不同,但目標是一致的,姑娘憐蒼生,救蒼生,可見天道也是悲天憫人的大道。我翻閱本教古籍,也曾有前輩記載過不老仙術的修煉方法,隻是那些記載所需的物品隻在神異雜記中出現過,並無人真的找到過。其中一些調息養生的法訣大概真有延長壽命的作用,我有親見過活到百歲的師尊。”

    “那你信嗎?”

    “我原有些懷疑,但見過姑娘後,覺得也許有可能,希望姑娘可以允許我同行,我隻隨行絕不偷學。”

    “我是要去找人。”

    “找什麼人?”

    “我也不知道。”……

    一路有了太風絮絮叨叨的陪伴,旅途也覺得有趣了許多,倆人一路西去,也不知進到什麼地界,卻逐漸見到越來越多的流民,他們或三三兩兩,或拖家攜口,麵色淒苦,衣衫襤褸,打聽之下才知道,前方一個州域發生了百年一遇的旱災,他們不得已才離開家鄉沿路乞討。

    越往前更見有路旁不時臥著餓殍,腐臭生蛆,蚊蠅縈繞,昭兒頓生憐憫,縱然她已經把全部的銀錢都分給了災民,又如何能救濟這麼許多人。太風見她唉聲歎氣,與她商量:“旱災是天禍,不如我們開壇祭天,為災民求雨?”

    昭兒如何不知此時一場大雨比什麼都珍貴,也最能救助此地的災民,隻是司雨一職一直是東海龍王掌管,這是東海一族獨一無二的神通,她能有什麼辦法去求雨,“要求你自己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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