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45 更新時間:14-04-18 22:50
早在雪娘要把薑伯旬告上府衙時,福寶便跑回將軍府稟告易慎。結果易慎根本沒回將軍府,福寶隻知易慎出了城,無從找起隻能在將軍府幹著急瞎等。等到易慎回府,福寶連原由都沒說完整,易慎便駕馬朝府衙奔去。
“我記得,禁足三個月。”易慎一步步走近薑伯旬。“為何不聽?”
回過神的薑伯旬從茫然到害怕,再到易慎冷若冰霜的表情,他死死得不想露出一點脆弱。“本公子想去哪便去哪?易大將軍未免管得太寬。”如果仔細聽,便能聽清薑伯旬語裏細微的恐懼,他知道他錯,隻是不願在他麵前認錯。
“鬧到公堂,就是你喜歡做的事?”易慎沒給薑伯旬反駁的機會,清冷的眼神能讓薑伯旬在裏麵找到厭惡的情緒。“既然上了公堂,理應遵守公堂上的規矩,為何不跪?”
易慎才出現沒多久,一個個問題向薑伯旬步步緊逼。
似要把薑伯旬整個人從虛偽的假象刨出來才罷休。
“他也不跪,憑什麼我要跪?!”薑伯旬指著方禮,方禮起先愣了下隨後笑開。
竟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紈絝子弟。
易慎斜眼睨過笑開的方禮,臉上不動聲色。“念得書都讓你去喂銀子了,他是秀才,應屆考生豈是你比得了的。你是什麼身份?一個平民罷了,毫無功勳。即使在公堂上的人是皇親國戚,犯了罪也是非跪不可。”
幾句話,堵得薑伯旬無話可說。
從易慎出現後,陳柏之覺得自己這不是公堂,成了易慎教訓弟弟的祠堂。“易將軍,薑小公子還小,有些禮數不懂是難免的,無妨無妨。”他左右為難,易慎出現在公堂是什麼意思?要保薑伯旬?按易慎的脾氣來說,絕計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就因為小,才要教,結果教出個不出息的畜`生。”
“這個……”陳柏之覺得背脊發涼,因著宰相的關係,他並不想與易慎發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易將軍,案子仍在審理中,可否請將軍……移步到堂外。”
“陳大人,藐視公堂之罪如何處理?”
陳柏之愣神片刻,藐視公堂?“輕則,打二十大板,重則……”他沒敢說下去,瞅易慎那架勢,不會是想讓他打薑伯旬二十板子?素聞易慎對薑伯旬的管教嚴厲的不像兄`弟,倒像父`子,今日所見,易慎確實嚴厲至極。
不過易慎畢竟是將軍,全軍上上下下,如果沒有點手腕,如何服眾?
“便打二十大板。”易慎在眾人沒理解過來的目光下,借走衙役手中的板子,對著薑伯旬的小腿便是狠狠一大板,綁綁的聲音透徹在此時安靜的公堂。易慎是何許人?他是將軍,亦是挨過軍棍過來的,打在薑伯旬腿上的板子,沒有輕隻有重。
沒有任何底子的薑伯旬,僅僅在易慎全力的三板下,膝蓋重重著地。
收籠在袖中的拳頭已捏得泛青,薑伯旬沒吭一聲。易慎對他嚴厲,卻沒來沒打過他。他不知道易慎故意要在這麼多人麵前給他難堪是什麼意思?更不知道易慎是否相信他沒有殺小柔一事,他在意的,是易慎那個厭惡的眼神。
既然厭惡,何必要把抱`養回家?
既然抱`養,為何要把他推得遠遠地?
“舍弟頑劣,望陳大人海涵,不予計較。即是命案,想必陳大人定能審理清楚,還死者也給生者一個明白,我不再多作打擾。”三板已跪,易慎便還回板子,離開。
留下一眾,不解,疑惑,歎息。
人聲鼎沸,議論紛紛。
陳柏之拍響驚堂木,“肅靜。”易慎訓弟,似乎成了公堂上的鬧劇。然易慎走前那句話的意義卻是不假的,他若枉判,苦得不止是生者和死者兩個人啊。“好了,薑伯旬現在也跪了,方禮你是否該回複本府之前的詢問,沒有人證,憑你一麵之詞,本府如何相信?”
“大人,學生想起一件事,十裏亭旁種有不少花草,有一種花名喚三色堇較為特殊。昨夜風大,碰巧下了一兩個時辰的細雨。學生如果從十裏亭潛去挽雪樓殺人,路上必定留下不少汙泥,尤其是三種顏色的花瓣,絕對清晰明了。”
“三色堇……”陳柏之沉吟,師爺在旁輕聲言道。
“三色堇大多栽種在富貴人家,唯有十裏亭那裏生得出野生的三色堇。”
陳柏之凝眉沉思,堂下站得是正氣凜然的方禮,低頭不甘的薑伯旬,跪著不知是否在啜泣的雪娘,包括一具已不再言語的死屍。陳柏之左右三思後,驚堂木響。“此事待本府查證後再作定論,嫌犯薑伯旬暫且收監,則日再審,退堂。”
陳柏之在威武聲中離開,薑伯旬被押進大牢。
換上囚服的薑伯旬總算是掩掉了大半惡臭的酒氣,雙腿被打疼的他蜷縮在角落。
薑伯旬就這樣幹坐了半天,直到樓少承帶著傷藥看他。
他才有了其它動作,例如扭頭不願見樓少承。
樓少承放下食盒,抓住薑伯旬的腳,撩`起褲腿。“都傷成這樣了,你大哥真狠心。”三板,看起來很少,數起來很少。但打在薑伯旬腿上,簡直該翻個複數,何止三板,分明是三十大板。“你別動,我給你上藥。”
樓少承皺起眉,緊緊抓著薑伯旬的腳,不讓他動。
薑伯旬的臉色沒好到哪去,愣是不要樓少承給他上藥。“要你管,你去管你的孟凡!”都怪他,都是他。如果不是他惹他生氣,他也不會去喝悶酒,更不會去挽雪樓,更加不會糊裏糊塗睡在小柔的屋裏,否則也不會來上見蟑螂下見老鼠的鬼地方!
“喲,薑小公子吃醋呢?酸味真大。”樓少承捏捏鼻子,好似真有大缸醋打翻,酸了他的鼻子。
哪知道這個動作刺激了薑伯旬,臉氣得漲紅。“還說是一輩子的兄弟,兄弟情義哪去了?有了小俊郎在身邊,本公子這個兄弟就得打鋪蓋滾地走兒了,哪敢妨礙樓二公子的好、事!”好事二字被咬得死重,有股恨不得破壞的意味。
“有你這個小酸壇子在身邊,我哪敢去招惹別人?”薑伯旬沒回,樓少承隻好收起嬉皮笑臉,正正經經解釋。“那個孟凡是我同窗,我之前壓根沒發現他是我同窗。是有一次被我爹瞅見了,他就找孟凡單獨談了不知道什麼?之後孟凡就一直纏著我,我就在想是不是老頭子跟孟凡約了什麼事,準備整我呢?哼,也不瞅瞅我是誰,能那麼容易掉進他們的陷阱麼?所以我幹脆將計就計,跟他們玩玩唄。”
樓少承言罷,薑伯旬早就低下了頭不回話。
“哎你生不生氣倒是吱一聲啊,還當不當我是兄弟了?”樓少承沒理由的埋怨了句,見薑伯旬仍是沒回他,他也沒在意。撥開傷藥塞子,替薑伯旬上藥。“要是疼就叫出來,這是大牢,鬼哭狼嚎的多了去了,不差你一個。”
“少承。”
“嗯?”
“少承少承。”
“怎麼了?”
薑伯旬突然抬起頭撲`進樓少承懷`裏,兩隻手緊緊摟著他,頭埋在肩頸。“少承少承少承……”他不厭其煩的喚著他的名,樓少承不言不語,伸手輕輕拍著他的背。
終究,還是個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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