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紅豆生北城  Chapter12

章節字數:2626  更新時間:13-09-05 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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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身後緊緊抱住了她,當她推開他的手想轉身離去的那一刻,他想起了十三年前母親死去的時候,也是就那樣鬆掉了他握住的手,然後永遠都沒有醒來。所以他太害怕每一次鬆手都會是一場長久的分離,他不想看著自己在乎的人一個個消失在自己的前頭。對他的母親,是這樣一種濃厚不舍的情感,對於小挽,也是如此。

    所以他把她擁得更緊了,他的唇輕啟著,附在她耳邊喃喃道:“於小挽,你有太多的不知道。你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不知道我多麼珍視這個日子,你不知道我想給你太多卻什麼都給不了的心情。。。。。”紀楚歌的聲音有點輕微的顫抖,他把手伸到口袋裏,摸索著一路緊握的白色手帕。他緊握著白色手帕的手在於小挽眼前慢慢的鬆開,骨節有著因為用力過度而輕微的泛白。

    於小挽顯然是愣了幾秒,不管是阿楚的話語還是眼前的手帕,都讓她油然而生出不知所措的感覺。她抬頭看著阿楚,看到他眼裏暗示自己打開手帕的眼神才慢慢地打開了手帕的四角。映入眼簾的是一枚精致異常的金戒指,上麵鑲著一朵類似北城每年都會開放的白薔薇,隻不過它現在被鐫刻在戒指上,在夜裏顯得特別奪目。

    “這是我想給你的生日禮物,我想了很久覺得隻有金子才不會變質。所以,我想給你能夠長久的東西。”於小挽還沒緩過來,隻聽見阿楚的聲音緩緩襲來,她好像瞬間明白了所有。

    於小挽覺得此刻所有的觸感都從全身湧來,彙聚在心髒偏左的位置。也化成了她眼底無聲的淚水,淚水卻打在了阿楚的手上。

    她回過身來以更緊地力度擁著他,被淚水模糊了的視網膜把暖黃的燈光映射成一瓦瓦碎片,她聲音顫抖地說:“我想要的最長久的東西是你給我的愛。阿楚,謝謝你。。。。。,謝謝你愛我。”

    紀楚歌雙手帶過於小挽的肩膀,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臉。咧開嘴角,露出不怎麼說話都顯而易見的酒窩,他輕輕的擦掉於小挽的淚水,眼底無盡的溫柔像是在夏日裏被融掉的巧克力味冰激淩,濃得不可思議。

    於小挽看著紀楚歌,四目之下,阿楚的臉龐好像在慢慢靠近自己。她的瞳孔映襯出他立體的五官,根根分明的長睫毛,還有他黑色瞳孔裏的情深。然後她感覺自己的唇被一種清涼的東西覆蓋著,他們靠得更緊了,真真正正地聞到屬於阿楚的氣息。於小挽能感受到自己異常加速的心跳,這是她的初吻,但是給了她最愛的人。所以這是她十八歲的美好回憶,她想著覺得沒有遺憾,於是更緊地環住了阿楚的腰,生澀地回應著。

    如果說紀楚歌眼底的深情像是夏日裏被融掉的巧克力味冰激淩,那麼他覺得於小挽的唇才像是真正的冰淇淋,那麼的甜。

    那一晚時間已經太晚了,北城的雪還沒有停止過下落。於小挽回不了家,她和阿楚擠在一張床上,於小挽在冬天時喜歡把全身都縮在被窩裏,那樣會覺得特別溫暖特別安全。而她也發現了一個秘密,就是紀楚歌也有這樣奇怪的癖好。於是兩個人都縮進被窩裏,存在於僅有彼此的存在。

    “阿楚,這個戒指很貴吧。你花了一周就是要給我這個,是嗎?”於小挽伸手觸摸自己手上的戒指,略帶心疼的問。

    “嗯,我覺得很值得。”

    “阿楚,我真的很感動。不過我希望能每天見到你的心情遠大於這枚戒指。”

    “傻瓜,我當然知道。下次不會這樣了。”他輕笑著,夜幕深沉,於小挽看不見他笑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他說話時拂過自己鼻息的那種溫度。

    紀楚歌沒有發覺自己變了,比如說他以前從來都是喊於小挽的,現在他會叫小挽,偶爾會變成傻瓜。比如說他以前都是扳著一張千年不變的冰山臉,現在這座冰山也漸漸融化了,在她麵前收走了所有的寒氣,隻餘下溫柔的語氣和無盡寵溺。比如說他從前十分忌諱自己的身世,可是就在這晚,他的秘密像潘多拉魔盒,在於小挽的麵前緩緩打開。

    他說;“小挽,其實被在乎的感覺真好。有了你,我才感受到。你知道嗎,我一生出來就沒有父親,我的母親也在我五歲那年過世了。她就是遺像上的那個女人。她是個苦命的人,她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姥爺,參加了抗美援朝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據說姥姥有三個孩子,但是都先後夭折了。就隻剩下一個閨女,就是我的母親。姥姥身體不好,於是我的母親為了補貼家用就進城打工,她給了一個有錢人家做保姆。可是那個男主人真混蛋,他。。。。。。他強占了我的母親。”紀楚歌頓了頓,仿佛在壓抑著心中巨大的悲傷,可是它們此刻正源源不斷地噴射出來,於小挽靠在他的胸膛,痛著他的痛,恨著他的恨。過了幾秒,他才緩慢開口:“對,然後就有了我。你不知道我母親多麼蠢,所有人都認為未婚產子是有辱門風,可她就是不願意流掉我。我的姥姥因為這件事被氣死了,而我的母親呢,她身體原本就不好,再加上受不了這北城人們的冷嘲熱諷和閑言碎語終日鬱鬱寡歡,在我五歲那年也離開了我。我從那以後徹底地成為孤兒了。其實我的心裏有很多恨,我恨那個男人,可是更恨自己,該去死的人是我啊。”

    “不,阿楚。”於小挽的手捂住他的嘴唇,阻止他更多深切的自責。她以為自己失去母親已經夠可憐了,可是她不知道他的阿楚還背負著這麼沉甸甸的痛。

    “你不知道這一星期我沒看見你,心裏沒有一刻是安寧的。你在我眼裏是比自己還重要的存在,所以你不該去死,這不是你的錯!”於小挽忘他胸前挪了挪,那是更貼近他左心房的位置,仿佛想盡全力去撫平他的心痛。

    “小挽,我從小就一個人長大,我十三歲那年就開始賺錢養活自己了。我給人家搬過磚,洗過碗,送過貨幾乎什麼髒活累活都幹過,我早就習慣了貧窮。可是自從遇見你,我就開始恨自己的貧窮。。。。。。”他黑色的瞳孔在更黑的夜色中也變得暗淡無光了。平日裏沉默寡言的他是否心裏也深深藏著自卑的種子。

    “不,阿楚。正是這樣的你給我的每一樣才顯得那麼珍貴。這個花了一周時間才有的戒指,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對了,你這一周一定很辛苦吧,累不累呀?”

    “一點都不。”他的嘴角又咧開了不大的弧度。她的存在,讓他認識到自己的世界裏除了沉重的恨,還有愛。這讓他所做的努力都變得有價值。他偏過頭來問她:“你知道這戒指上的白薔薇是什麼含義嗎?

    “不知道。”於小挽想了一會實在不解。又繼續問:“那請紀先生賜教呀。”

    “就不告訴你。”

    “小氣。”

    十八歲的這個夜晚讓於小挽在數年後回想起來,覺得是自己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幸福片段。他們喋喋不休地講了許許多多話,關於成長,關於青春,關於傷痛,關於未來。她在第二天想來無意翻開桌上那本奇特的本子扉頁時,隻看到紀楚歌在上麵寫的一行字。

    我想要給你我的全世界。

    墨跡已幹,想必是有些時日了。這些溫暖的字句讓於小挽又沒用的紅了眼眶。

    戒指上刻著的“挽歌”二字,在數年後一語成讖。而白薔薇也在度過了無數時光之後讓於小挽明白了阿楚的含義。可是這一切都明白得為時過晚。

    是阿,成長多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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