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20 更新時間:13-09-20 10:55
王敦擁著他,良久,才漸漸放開他,說道,“衝,前日我所說,你可明白了?”
“恩,我自是明白,其實,我初次見你,也被你吸引,後在封將大典上,你那一身黑色,那樣的大氣,威嚴,我就知,今生今世,不會有第二個人再可以這樣的吸引著我了。”司馬衝看著他,有點害羞的答道。
王敦歎氣,釋然,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所料之中,他對我並非無感,隻是想他生在皇室之中,從小就有的矜持不容許他表現出來。
原來他一直在壓抑著自己。
瞬間王敦有一絲的心痛。
看著他那令人心碎的眼睛,說道,“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說著,拉著司馬衝快步出了王府。
建康的夜色是如此的美,習習涼風,吹在耳邊,癢癢作痛,又似親密無間的愛人撫摸一般。
跟隨著他,一路狂奔,望著他那隨風飄散的長發,堅韌挺拔的身姿,俊美的臉龐,緊緊拽著自己的手,司馬衝心在那一刻是那麼的激動。
來到建康城外的一處山林之中,王敦停下,說道,“衝,你看,這兒怎麼樣,站在這山林之中,覺得萬物都不算什麼了,這世間一切在這山中,都是那麼的渺小。”
司馬衝靜下,細細看著這處山林,原來是一塊世外山間林子,沒有人影,沒有喧鬧,有的隻是這自然天成的美,花開花謝,林中的綠色卻一直常存,在這之間,忘卻一切世間煩惱,自是美妙至極。
感受著這夜中的涼氣,身邊的溫暖,司馬衝說道,“很美,這自是一處美妙之地,不知將軍你是怎樣發現的,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王敦打斷,王敦伸過手來,輕輕掩住他的嘴,說道,“衝,不要叫我將軍,在你麵前,我隻是你的處仲,你可以稱我仲,可好?”。
司馬衝微微一動,稍顯害羞,道“恩,可是、、、、”。
“沒什麼可是,衝,在你麵前,我隻是你的處仲,不要令我傷心。”王敦溫柔的說道,那麼的愛惜著。
不忍他這麼的憐惜,司馬衝連忙轉開話題,說道,“可是,你是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呢?”
想他也不是閑散之人,朝中政事繁忙,怎會有空來這山林之間。
王敦拉著他,坐下,望向遠方,說道,“衝,你還記得我說過的前朝之事嗎?”
“前朝之事?”司馬衝驚訝的看著他。
“恩,前朝時,我曾在東海王帳下,認識了當時的名士王衍。”王敦緩緩說道。
“王衍?”司馬衝又是驚訝,他雖在府中,不常接觸世事,但是對於前朝之事,還是聽聞一二的。王衍乃是前朝名士,身在丞相之位,卻整日耽於玄理之事,致使朝政荒廢,洛陽之戰,棄城逃跑,後被石勒所俘。
王敦看著他眼中的疑惑,繼而說道,“我在東海王帳下之時,正是懷帝朝,當時王衍與東海王聯合,把持朝政,東海王整日想的是攬權,而王衍卻剛好相反,整日在玄理之事上,不問朝事,這處山林,也是他常來之地。”
頓了頓,王敦又道“開始,我也隻是覺得王衍所言不過是空虛,世間之事,總是令人難以解釋,又難以忘懷,在你想忘掉之時,卻又不知不覺之間想起,想來,自己隻是凡人一個,後接觸了王衍,覺得他雖對朝事不理,對玄理熱衷,也不過如此,後來,卻是他,是他帶著我走入了這片山林之中”
“前朝被漢國所滅,我跟隨你父皇來到了建康,而這片山林剛剛就在建康城外,嗬,不想世間事,竟是如此的巧合,我也不曾想到,王衍會如此鍾情於這山間,倒是如今給了你我方便。”說罷,王敦魅惑的一笑。
司馬衝臉微微一紅,不再理他。
王敦知他經不起嬉戲,也不逗他,繼而又說道,“自從來到建康,我時常在想,這大好的河山,何日才能重新回到漢人手中,胡人卑賤,竟也建起了政權,如今劉曜在北國,改漢為趙,雖是國力漸強,卻不知在他身後,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石勒終究不會位於人下,我敢賭咒,不久將來,劉曜的江山終會被石勒所滅,劉曜如今正是養虎為患。”堅定,沉穩,卻又不失理性,這就是王敦。
司馬衝看著他,久久不能收回視線。
自己所擔憂,並非不無道理,他也並非池中之物,對天下事看的如此透徹,想他也是在圖謀這天下。
王敦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他的內心在顫抖,他的內心也在哭泣,王敦拉過他,讓他靠在自己懷中,雙臂纏住他,說道,“衝,我知道你擔憂何事,我向你保證,在我有生之年,絕不背叛晉朝,絕不背叛於你。”
緊緊的攬著他,王敦在自己的心中起誓。
隻是他們不知,世上之事,又有幾多能如意呢?
他們不曾想到的是世間多變,往後之事誰能預測呢?就算是誓言,也有變老的一天。
王敦不知。
司馬衝也不知。
王敦攬著司馬衝,感受著他的溫度,如此的令人心安,如此美好,又低語道,“你知道嗎、衝,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我總想的是如何的爭奪權勢,如何的操縱生死,心卻是空的,所以時常來這裏,讓自己的心靜下來,如今,遇到你,我竟覺得世間萬事,都不重要了,在這山林世間,竟也是如此的安心。”
許久見他沒有回答,王敦還以為他是被自己的心聲所羞澀到,低頭一看,原來是睡著了。也是,這幾日難為他一直在為這心事所煩惱,如今心也釋然,倒是能好好的靜下來了。看他那平靜的麵容,長長的睫毛微微垂在眼上,那麼的美,似乎忘卻了這在山林之中,能在自己懷中如此的安靜。
王敦手不覺的攬緊,怕驚醒他,又輕輕的拉過自己的外袍給他遮緊。
就這樣,一輩子,一生一世。
如果這樣、、、、
這天下,又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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