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53 更新時間：13-08-01 20:23
生病是個好事情。據賀景凡表示，他對於自己的病情表示衷心的感謝和敬意。
這一日，他依舊是有氣無力的在床上爬起來，順著香味晃進廚房，依舊看見那個這段時間熟悉至極的人，手握鍋鏟，認真的翻炒著。可能是感覺到他熾熱的視線，那人微微偏了偏頭，臉上有著一絲尷尬，而後隨即被滿不在乎掩去“你起來了。”淡淡的一句話，和這幾天來一樣。沒有多少的感情，沒有多少的溫度。可是，賀景凡很開心。
“小小，如果我的病好了，你就會離開我是不是？”賀景凡知道自己其實是害怕的，他不想麥冬小離開自己，就算自己要耍手段，他也想留住她，可是，他的初衷不就是希望麥冬小快樂嗎？如果自己死死的纏著她，她一定不會開心的，不是嗎？想到這裏，問出的話裏就帶了一絲顫抖。
麥冬小沒有說話，她知道，她不可能會愛上賀景凡。這種沒有感情的關係，是不適合發生在她身上的。可是，她也不願意傷害他，所以，那天在溪邊，她才會那麼費力的把他拖上岸，那麼費力的把他送到醫院，那麼費力的照顧他。她隻是希望自己會生活的平靜一點，她不想成為這樣的存在。有個人為自己要死要活的，固然不錯，可是，前提是自己要接受，這樣不計後果的付出，不要也罷。
賀景凡看著麥冬小緊抿著的唇，和有些僵硬的側臉，在心裏無聲的嘲笑著自己，他這麼努力的把她留在身邊，想要讓她知道自己的好。可是，她還在一直抗拒著自己，沒有絲毫鬆懈的抗拒著自己，即使自己拚盡全力，她可能也不會有絲毫感覺。原來，他就是這麼的微不足道。也對，他不是一直都清楚嗎？又何必非要一次一次的欺騙自己呢？他想告訴麥冬小，讓她別對自己這麼好，可是，每一次，他都寧可自己痛死，也不願意讓這種幸福溜掉。
賀景凡的家很大，很寬廣。漂亮的裝修，白色一片，很溫馨的感覺，隻是，他的家裏，沒有粉色。落地窗上，沒有窗簾，晚上的時候，隻是任由著月光生生的打進來，毫不掩飾的照著整個臥室，包括他的那張大床。
麥冬小來到這裏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空”。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整個家透出一種壓抑著整個人的難過。那不是寂寞，卻比寂寞更讓人無法忽視。那也不是孤單，因為那比孤單更讓人痛苦。明明是白色一片，偶爾還有各種各樣的顏色裝扮，卻獨獨缺了最能讓人覺得溫暖的粉紅色。她總覺得，賀景凡站在落地窗前的背影，比蕭默笙站在窗前的背影要清冷許多。可是，對待他，就像對待蕭默笙一樣，她沒有問。隻是想要憑借自己的努力，淡化那種清冷。這整個家，沒有一絲溫度。
麥冬小照顧他如照顧蕭默笙一般無二。每天給他做飯，洗衣服，有時也會陪他直到他睡下。她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觸，隻是覺得，自己如果沒有工作，可以申請去做保姆什麼的職業。
隻是剛剛開始的幾天，她在這裏住了下來，那天，她起床的時候，看見賀景凡在落地窗前跳舞，腳尖輕輕踮起，她看出來了，那是芭蕾，他在跳芭蕾。她心裏有些納悶，可是並沒有出聲，隻是呆呆的站在房間門口，露出半張臉，看著他，一直一直的出著神。她看著他有些費力的旋轉，旋轉，再旋轉。高瘦的身形挺的筆直，散發著寂寥。在那天的月光下，他的臉格外的蒼白，隱隱約約還有一絲痛苦。他不知道她看著自己，隻是繃緊了手臂，做著一個一個的動作，在沒有伴奏的情況下，嘴裏輕聲的念著節拍，跳著。直到沒有力氣的癱坐在地上，掩著唇，低低的咳出聲來。
麥冬小每天都會給賀景凡畫一張肖像畫。各種姿態的。坐著的，站著的，低頭的，笑著的。隻是無一例外，全部都寫著和那張三十元的畫上一樣的句子。
“喂，賀景凡。”大刺刺坐在賀景凡家地毯上，改畫稿的麥冬小用腳踹了踹坐在一旁的賀景凡。“你到底為什麼喜歡我？”
賀景凡聽了轉過身，擰眉笑了笑，忽然想起第一次送麥冬小回去的時候，在賓館樓下，曾經那麼堅定的說著，‘讓我懂你’或許，那個時候的自己，就已經喜歡上她了吧。那雙不大，不亮，卻可以看透自己脆弱的眼睛。他半低下頭，有些濃密的睫毛蓋住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後，就在麥冬小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歎了口氣，微微的說“因為是你啊。。。”那聲音低低的，有些飄渺。
他說，因為是自己。麥冬小抓著橡皮的手握緊，沒有發覺指甲已經陷進裏麵去了。隻是，心，有些微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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