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風崛起 第八章 流民
章節字數：2836 更新時間：17-01-15 22:18
車隊經過了十幾天的籌備，裝了一萬石糧食、兩萬斤鐵料，還跟著五百頭耕牛，以及許多現成的農具。消耗了不少李岩這個小地主家殷實湧流的財富。在曆史上，李家可是杞縣的數一數二的鄉紳財主。
鍾興想了想，如果要問在古代普通百姓平均一天究竟能吃多少糧食？
自己隻能笑而不語，這個問題別說在古代，放在現代也一樣無解，誰知道現在中國普通百姓一天吃多少糧食，這是由他的經濟條件決定的，就算是普通百姓的收入也是有很大差距的。如果是保底的話日進碗飯都可以存活。
當年，朱元璋征求學士朱升對他平定天下戰略方針的意見，朱升說：“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在古代，這是一句無敵的真理。
牛車速度慢，不過牛車的載重量比較大。同時在開封城組織了上千名青壯，用來協助物資運送。而且杞縣離開封府很近，糧食也很快就買齊了。
牛車一進入河南府，鍾興就命令所有人快步趕到開封城，錢貨兩清之後，一行浩浩蕩蕩經過了開封城，緩緩朝著杞縣而去。兩騎探馬朝著前方撒了出去，偵查前方的動靜。
李家的馬匹並不多，隻有二十多匹馬，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劣馬，能算是戰馬的，也就隻有幾匹。
馬政興於漢唐，敗於宋明。到了明朝，經曆了戰爭的破壞，馬政衰敗十分嚴重，許多優良馬種都已經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
沒有馬匹，華夏的版圖幾乎已經無法向外擴張。在古代這種不發達的時期，馬匹的機動性對一個國家來說顯然至關重要。
一路上的官方路卡的使吏見著這樣龐大的商隊，都不敢多加刁難，但是鍾興每次都會打點幾十兩銀子，笑嗬嗬的送著他們通過關卡。
第一天很順利，傍晚時走到了縣城周，鍾興並沒有帶人進入縣城投宿，而是指揮著人手在靠近官道邊紮營。
這是鍾興第一次指揮如此大規模的人群野外紮營，即使以前自己在軍營裏是老手了，可以也不是事事親力親為，所以還顯得有些生澀，紮營速度也較為緩慢。
營地選在一處靠近水源的地方，並且地勢較為險要。鍾興帶著人忙上忙下的指揮，將車隊中的人手分成了四隊，一隊升火造飯，一隊前去砍伐木材，一隊打樁修建營地，一隊負責警戒。
“這個樁子要打深一點，這樣營地才會牢固……把那個拒馬放到前麵，列成排……”鍾興扯著嗓子指揮道。自從宋獻策來了之後，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為這次出行也做足了準備。
也不算久，一個野外營地出現了雛形，營地用車輛圍成一圈，前麵擺放著臨時製作的拒馬和鹿角，以防敵軍騎兵突營，雖然在河南府遇見騎兵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在到杞縣的路上一定為零，但是鍾興可不敢大意，可能是因為知道曆史的走向而有些畏縮不前，河南自古是兵家必爭之地，什麼鳥都有，曆史上就有明末高迎祥、張獻忠等乘官軍被牽製於陝之機，三度進入河南。算算離現在也是隻有幾年了。
車環內已經搭起了一些帳篷，李岩手下的家丁更是忙碌，好在之前鍾興有對他們進行了幾次紮營訓練，雖然還是有些生疏，但也不至於不知道做什麼。
行軍打仗，並不是有人有兵器就行的，行軍、拚殺、指揮、後勤、士氣等等都是至關重要的部分，任何一個環節稍有疏忽，都有可能使這支軍隊萬劫不複。
鍾興雖然沒有經曆過古代戰爭，但他有超出這個年代的眼界，懂得這其中的關鍵所在，能有目的的去訓練。
饑腸轆轆人們，在熱火朝天的紮營之後，開始想用晚餐。鍾興用過飯，帶著人在四周巡查。
手下的家丁夜晚要出來警戒放哨，鍾興這種以身作則的態度，讓他能夠服眾，下麵的家丁也未偷懶。
第一個晚上很平靜的過去了，第二照常上路，那些耕牛拉著車慢悠悠的搖晃著尾巴在路上走著。
那些雇傭的車夫雖然對於鍾興不進縣城投宿而感到不解，但鍾興出了豐厚的工錢，也未多加議論。
一路陸陸續續遇到一些流民，鍾興拿出糧食讓趙全帶人去把那些流民收攏起來，隨著車隊回杞縣。
就在離杞縣隻剩一鼓作氣半天的路程的時候，突然，宋獻策拉住了鍾興的袖子，附耳悄悄的說了一番話，鍾興聽了之後，臉色陰晴不定。
立刻，竟然讓李岩繞開杞縣走，李岩問了好幾次，鍾興也隻是笑而不語。而底下的雇工更是不知所以了，開始鍾興承諾的是按天算錢，他們隻管辦就行了。
不過一天，略快一點的車隊頭就走到了滑縣境內。
路上遇到的流民開始增多，許多流民都是從山東登州過來的。趙岩也都一一拿出糧食將他們收攏起來，車隊的人數一路暴增，從最初的一千人增加到了三千多人。
“報……”探馬疾馳而回，家丁翻身下馬稟告道：“稟告公子，前麵發現一夥流賊，人數約在幾百人左右，正向我們的方向殺來。”
“什麼！”李牟在馬上一激靈，對那家丁問道：“你沒看錯。”
“小的沒有看錯，他們打著一麵寫著‘替天行道’字的旗號。”那家丁急促的回答道。
“不好，登州的流民竟然已經形成了這麼大規模的流寇。”李岩知道後，看向鍾興，“大哥這……”
“結陣，發放武器。”鍾興沉聲下令，從馬上直接翻了下來，
“結陣，結陣……把車圍起來。”幾人高聲喝道，車隊戛然停了下來，在指揮下迅速將車從耕牛身上卸了下來，圍成一個大圈。
武器迅速的發放下去，武器十分雜亂，李家手下的家丁清一色的使用長槍，也有不少工頭和護衛拿著大刀。而車隊的車夫和收攏的流民，手中拿著的武器則是雜七雜八，有的拿著鋤頭，有的拿著耙子，更多拿著的則是削製的木槍。
“發生了什麼？”
“聽說是流賊來了。”
“媽呀，那還不快跑！”
車隊中的人群開始轟亂，許多人被嚇得麵無人色，手腳發軟的想要逃跑，如同無頭蒼蠅般到處亂竄。
鍾興一見不好，直接拔出腰刀，對著一個翻過貨車的車夫一刀斬下，噗哧一聲，一顆腦袋橫飛了起來。
“誰再亂動，猶如此人，斬！”鍾興提著那個腦袋，麵色嚇人的大聲喝道。平時鍛煉出的粗暴嗓門，在此時發揮了巨大的作用。然後，鍾興對著李岩使了一個眼色，李岩立刻知曉。
車隊中的所有人都看了過來，看到那顆帶血的頭顱，嚇得不敢亂動。李岩命令手下的家丁拿著手中的長槍，對準了那些想要逃跑的人們。
李岩當機立斷，跳到了車上，在眾人的注視下大聲說道：“大家聽我說，前麵那夥流賊人數並不比我們多，而且他們不過是一群饑民而已，我們都是吃飽了飯有力氣的，真要是拚起命來，我們必勝。還有，大家摸著良心想想，是誰讓你們吃飽飯的。”
“你們不僅是為我鍾某而拚命，同樣也是為了你們自己拚命，難道你們以為能跑得過流賊嗎？到時候你們也被他們裹挾了去，同樣會變成亂民，朝廷隻要派兵一剿，你們全得掉腦袋。”鍾興陰沉著臉恐嚇道，當頭打了他們一棒。
“同時，我鍾某也不讓大家白白拚命，凡是殺一賊者，賞銀五兩，殺兩賊者再加賞五兩，戰死者恤銀二十兩，家中老小我鍾某幫他養，每月發米，養他們一輩子，是男人就拿起武器，和流賊大戰一場，誰若臨陣退縮，猶如此人，斬立決。”鍾興說著狠狠的將手中的腦袋擲在地上。
“戰死恤銀二十兩，大家還猶豫個鳥啊！幹了，殺他娘的。”李牟很是機靈，立刻舉起手中的腰刀在邊上大聲煽動。
“幹了，殺他娘的。”
“對，殺他娘的……”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有錢能使鬼推磨！聽到如此優厚的獎勵許諾，頓時士氣大陣，車陣內的流民也好，車夫也罷，全都拿著武器摩拳擦掌，心中雖然還有一絲恐懼，但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
一邊是天堂，一邊是地獄，自然選擇通往天堂的道路。
官道的遠處，一陣塵煙冒起，隻見一群亂哄哄的隊伍正朝著車隊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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