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王朝初創  第三十三章 貪婪的代價

章節字數:2761  更新時間:14-10-31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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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成都城內,接到皇帝詔命的王全斌有些許的欣喜,這可是個生財的新機會,跟之前搶的那點錢相比,搞不好這下要發大財了。發財的機會難得,可發財的頭腦更重要,王全斌找來幾人開始合計,大夥該如何消化這些遣散費?錢的力量是偉大的,即使是這些在刀尖上滾過幾次的人,也難免財迷心竅,迷失心竅的他們可什麼事也幹得出來。

    為了錢,他們已經做好了鋌而走險的準備,但是人多嘴雜的,一旦有人說出去,那他們幾人麻煩就大了。

    皇帝不是怕這些人在此生事嘛,這還不好辦,在一個漆黑的夜晚,王將軍將成都的兩萬多蜀軍圈在了成都的夾城,一聲令下,不留活口。康延澤實在看不下去了,希望各位將軍能放過那些老弱病殘的,結果他的建議無人理會。打敗仗是能力問題,殺降那就是軍人的素質問題了,就在建武成王廟時,趙匡胤還在為白起殺降一事而耿耿於懷,沒想到時隔不久,這事盡發生在自己將領身上,這可真是一種諷刺。

    兩萬多人的遣送費,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王將軍在拿到錢的同時,自感為皇帝分憂解難了,也算對得起皇帝萬裏差人送來的那件袍子。

    在喝酒消遣之餘,他給皇帝遞上了一封奏章,希望皇帝準許他將戰果擴大化,從川蜀掩師南下滅了大理。對於這個提議,趙匡胤沒有做絲毫猶豫,拿起玉斧在川蜀與大理間劃了一條線,此線以外非大宋所有。

    兩百多年前,楊國忠派出的十多萬大唐精銳都埋骨於此,雖說後來唐軍曾擊敗南詔軍,將其趕到大渡河以南,但河水以南的地方依舊神秘,那裏彷佛被下了詛咒,敢擅入者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既然皇帝不讓去,那剩下的時間就自由支配了,王全斌繼續喝酒斂財,王仁贍不甘寂寞去找女人了,崔彥進哪裏好玩就去哪。

    東路軍方麵,劉光義也在享受這來之不易的生活,曹彬急的直跺腳,既然此間事已了,那就該回去,再如此搞下去一定會出事。這句話無疑掃了大家的興致,將軍們都沉默了,短暫的沉默後,又開始各忙各的。唯一不說話的就是沈義倫,自顧自的帶了一筐書,朝城內的寺院而去,吃著白菜豆腐,伴著青燈古佛,一心隻讀聖賢,兩耳不聞窗外事。

    得勝的宋軍在成都城內燒殺搶掠,但凡能搶到手的,他們一點也不放過。成都城內雞飛狗跳的,老百姓敢怒而不敢言,除了忍受也隻能忍受,唯一的方法就隻能向老天禱告。

    也許是老百姓的禱告真的起作用了,趙匡胤特派呂餘慶權知成都,馮讚權知川北重鎮梓州。這兩位上任的新官被當地的情形嚇了一跳,成都的大街小巷都有遊蕩的宋軍,眼睛瞪的特別大,到處在找好東西。在集市上公然哄搶,小老板們店鋪也不敢開了,紛紛關門歇業,原本熱熱鬧鬧的集市變的異常蕭條。

    將軍都躲在府裏喝花酒,小兵想怎麼搶就怎麼搶,搶錢、搶女人。小兵們的想法很單純,大家辛辛苦苦跟著將軍們打仗,不就是為了得到點好東西嘛,要是一點油水都沒有,那還不如回家抱孩子去。什麼大宋帝國,關他們何事?說不定明天又要改名字了,人生一世坐看幾朝興亡,他們早就習慣了。

    呂餘慶實在忍無可忍,他當場處死了幾個帶頭鬧事的,這下子總算消停了。可還沒等他喘口氣,事情又來了,而且是大事。

    接下來發生的事,不幸被曹彬言中,派往京城的蜀兵在臨近綿州時嘩變了。這群人情緒本就不穩定,遣散費被扣不說,還要拋家棄子遠赴汴梁。此一去不知道何日才能重返家鄉,說不定要老死他鄉,家中父母妻兒誰人照料?看著成都離他們越來越遠,多日怨氣終於徹底爆發了,大家高喊著口號:誓死要捍衛蜀中。

    要起事總得找個領頭人,蜀人的皇帝都成了階下囚,已從成都出發前往江陵,跟他們不同路。大家思索再三,經眾人推舉,老將全師雄被委以這個重任,蜀軍開始四處攻略,縱使歸鄉心切,勝利離他們依然很遙遠。

    聽說蜀軍叛亂,王全斌也沒在意,一群殘兵敗將,能鬧出什麼事。他派馬軍都監朱光緒去處理此事,不知是王將軍臨行前說了什麼,還是朱將軍做事本就別出一格,他的處理方式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朱將軍根本就沒有找叛軍談判,當然也不會傻到去鎮壓,憑他這點兵力無法抵擋滿腔仇恨的蜀軍,他隻聽說有一個叫全師雄的帶頭鬧事。這樣的話,事情就簡單多了,朱將軍領了人馬去了全師雄家裏,除了全家的女兒幸免外,其餘一律被殺,財產被朱將軍洗劫一空,不得不說,姿色有時真的能救人命。

    消息傳到了全師雄耳朵裏,他徹底氣瘋了,發誓與宋軍勢不兩立,隻可惜綿州未能攻破,蜀軍調轉方向改攻成都北邊的彭州。彭州失陷,全師雄的數萬大軍終於找到了個落腳點,消息一經傳開,整個蜀地都炸開了鍋,蜀人終於雄起了一把。成都附近的一十七州開始與全師雄遙相呼應,蜀軍形勢一片大好,全師雄派人駐守劍閣旁,打算關門打狗,蜀中宋軍的後路被徹底切斷,秦鳳等地的援軍一時也難以到達。

    彭州的蜀軍揚言要向成都進發,為了得到更多人的支持,將軍全師雄搖身一變成了興蜀大王。事態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王全斌傻眼了,這一切也來的太突然了點。他與劉光義開始點集各自的人馬,至於外麵具體什麼情況,他一點也不清楚,隻能是一通瞎打。

    王全斌的人馬被打的七零八落,高嚴暉戰死,劉光義的情況截然相反,他與曹彬兩人連戰連捷,全師雄的人馬被打的四散而開,戰局為之一改。還沒等幾人高興,作為趙匡胤親軍的虎捷指揮使呂翰公然反叛,在嘉州跟蜀將劉澤混到了一起,打算渾水摸魚一把。

    不知是受到了蜀軍的影響,還是虎捷軍戰鬥力本就一般,臨時湊在一起的五萬多人完全是一群烏合之眾。這支成分複雜的軍隊一觸即潰,呂翰跑去了嘉州西北的雅州,劉澤領了三萬人跑去了成都東邊的普州。

    還沒等劉澤喘口氣,康延澤在簡州緊急召了三千民兵,從普州西北而入,劉澤再次如喪家之犬一般到處跑路。

    沒成想,這場本不該發生的鬧劇,竟然比宋蜀之戰持續的時間還要長。乾德四年(966年)閏八月,王全斌在雅州解決了呂翰一夥,九月初一,趙匡胤把跟呂翰有關係的人一一送上了黃泉。

    十二月底,窮途末路的全師雄死在了合州,這場轟轟烈烈的戰鬥就此畫上句號。可是蜀中百姓的戰鬥才剛剛開始,趙匡胤曾再三強調,蜀人也是大宋子民。然而實際情況全然出乎這位皇帝的意料,宋軍過處民怨沸騰,

    蜀人不遠萬裏跑去汴梁去擊登聞鼓。

    燒殺搶掠之事數不勝數,最讓皇帝難以忍受的是,有人居然奸殺肢解婦女。此等人真是垃圾中的垃圾,敗類中的敗類,不殺難以平民憤,也不符合俠者皇帝的性格。

    在派往蜀中的官吏中,除了像安守忠、賈璉這樣盡職盡責的官員外,其他人基本都是采取掠奪式的管理。在他們看來,這個天府之國的東西是取之不盡的,隻要皇帝高興,管他百姓死活,送往京師的銀兩就是他們最好的政績。對於這一點,趙匡胤很滿意,京城的左藏庫(國庫)放不下了,他又在內宮中建了一個封樁庫(內庫),但凡左藏庫用度不完的銀兩全部送歸封樁庫,這或許就是大宋皇帝每每出手闊綽的奧秘所在。

    當然,內庫中的東西,皇帝確實還有別的打算,他想跟遼國人做一場交易,在他看來天下沒有做不成的買賣,隻要價格公道,契丹人應該不會拒絕。一旦契丹不識時務,他將用這些錢招募死士,讓契丹人知道中原人的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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