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42 更新時間：14-01-01 19:53
內殿之中很靜，看著麵前帶了慈祥笑意，似是無比欣慰安定淺望著他的張麟函，聞人朔亦是清疏的笑著。
“好啊，真是好啊，還好你安然歸來了，若是朔兒你出了什麼事，寡人定是過意不去的……”
聞人朔微微頷首，似是帶了無比恭敬，“蒙陛下恩福庇佑，聞人朔方能得以無恙歸來。”
張麟函麵上笑意一僵，隨即又似無事般的虛扶了躬身的聞人朔一把，眼神似有若無的掃過他身後侍從模樣的醉影，“賢侄啊，這內殿之中也無外人，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老早就把你當自己的孩子看了，你我便不必以君臣之禮相待，那倒真是顯得疏遠呐……”
有些事情，即便是大家心裏都知道，卻也不必捅破，隔著的哪怕隻是一層紗，那也是好的，至少可以假裝那些暗地裏的東西自己都不知道，然後繼續維持麵上虛假的安穩。
醉影聽著，心裏一陣冷笑，當做自己的孩子？這話也虧得他說得出來了。
正在不屑之間，卻忽然見得聞人朔順著張麟函的虛扶起身，眉眼之中帶了笑意舒和。
“在聞人朔的心中，也一直是把陛下當成一個可親的長輩呐。”
聞言一驚，醉影身上微微一僵，聞人朔……這是抽的什麼風？！
而一旁的張麟函似乎也沒有料到聞人朔的反應，不過隻微微一頓便恢複原狀，“如此……寡人甚是欣慰啊。”
“此番曆險歸來，雖是路途遙遙卻也不能說險阻萬分，但能夠無恙返回真是十分不易。聞人朔不過凡夫俗子，惜命愛命甚是畏懼死亡，如今歸來，也不敢討什麼封賞，隻想求陛下一件事……”聞人朔微微一頓，麵上似有猶豫。
張麟函淺笑，語氣卻是開始生疏起來，“不知愛卿所求何事？”
“聞人朔不才，恐難擔當按察使司一職，還請皇上……”
張麟函眉頭微皺，世人皆知公子聞人心沉善謀，目光深遠，所言所行皆是有自己目的，斷不會做出何種無謂之事，亦不會輕言無用之語。尤其是現在，局勢曖昧緊張，聞人朔按說是有功之臣，自己便是不論封賞都是情理不通，更不用提要除了他的官職。
隻是，若再要升他重用，卻無異於為他培養自己的實力，自己定是不願意的。其實，若是在朝堂之上由聞人朔自己提出辭官，倒也是好，至少對於張麟函而言是好的，但是張麟函也知道，聞人朔不會那樣委屈了自己，便宜了他。而就在此時，這個似乎永遠無法捉摸透徹的男子，他安靜的立在自己麵前，想要辭去官職。但就是這樣，張麟函才越發覺得有什麼蹊蹺。
公子聞人，不論是做什麼事情，從不會吃虧。
看著麵上清疏淡然的聞人朔，張麟函心中一頓，這聞人朔，又是在打什麼算盤？
輕睥了一旁垂首而立的醉影，卻沒有在他的身上找出半點端倪，嗯，若是這樣，那麼，這辭官，該是他們二人商量好的嗎？
張麟函沉默半晌，似有考量，卻始終不得解。而聞人朔和醉影就這樣一直低著眸子立在一旁，似乎在等待著他的答案。
揉揉太陽穴，張麟函作出一派疲憊，片刻之後便以近日勞累需要休息為由離去，將聞人朔二人放行出宮，臨了也沒有再說什麼別的。
此刻已是接近晌午，宮道冗長空曠，日頭卻是正好。
聞人朔和醉影隨著帶路的小太監一路走著，步履悠閑，直至出了宮門，卻依舊沒有言語。
又不知走了多久，步入了市井繁雜，醉影轉向聞人朔，眼睛裏邊帶了幾分笑意。
聞人朔側身對上身旁之人視線，挑眉，“有事情？”
醉影垂眸笑笑，又抬眼，對上他的眸子，“我餓了，忽然一下很想吃麵呐。”
“就這樣？”
“不然呢？”
“我以為你會問我……”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要說想辭去官職一事。
“我知道。”醉影笑笑，眉眼裏邊帶了包容的笑。
剛剛聞人朔的舉動，哪有什麼深淵計謀啊……
“張麟函疑心病重，有的時候一些隨意的言語也能讓他思慮半天，這樣閑著沒事給人家找事添堵的事情真是不好，但如果對象是張麟函的話，繼續努力。”
聞言，聞人朔彎了嘴角，這一抹淺笑，柔了眼波清和，明了春風十裏，也綻開了心裏梨花翩翩無暇。
果然，就算我不說，你也會懂的。
夏明軒，能遇見你，真好。
不管我們以後會怎樣，也不管你最終到底是不是我的……
隻是感覺，這一生，能遇見你，就很好。
兩人相視淺笑，一切，便含在靜默不言之中，依著流光，悄然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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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
流光會過，歲月會沉。
不是所有的兩情相悅，都能白頭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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