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96 更新時間：13-08-26 19:52
為顧及池月的顏麵，鳴垣終是略過重點，道出他被顏書攙扶之事。說完之後，天沸肯定此為第二次下毒，然後望著鳴垣，有意無意問道：“還有呢？”
鳴垣暗暗一愣，肯定搖頭道：“實情是如此，之後樓主便與我離開禹城。”
天沸不抱期望地掃過五位長老的神色：“看來除了一個白從，是不會有人替樓主入宮取藥了。不妨告訴你們，七葉鬼燈不比沉煙，除非解藥，否則樓主必死無疑。”不用抬頭也能猜到那些人的反應，“不必看我，你們自己決定。”
厲長老猶豫道：“此次即便是中計，白從也已殺了不少人，難保這次進宮不會節外生枝。況且，王族向來倚重長絕樓，不可能對樓主趕盡殺絕。”
鳴垣忽然笑出聲，如同看玩笑般盯著厲長老：“在顏書眼中，沒有人是不可替代，縱然是長絕樓。況且死一個樓主，還會有另一個頂上。頻繁易主，隻會削弱長絕樓的實力，甚至渙散人心。或許，這才是他想看到的。”
“你叫烏桓？”天沸對眼前這位年輕人頗為欣賞，“你比這些老頑固有見地得多。還有，你不是東陰人，我說的對麼？”
“前輩慧眼如炬，在下的確不屬東陰，亦不屬於任何一國。”鳴垣有意這麼說，似與天沸一道，不拘於四國。不過，以鳴垣目前處境，亦不無道理。
天沸瞧見五位長老目露驚詫，笑了笑：“弄了半天，長絕樓近來也很是鬆懈。連不明身份的人，也收了？好吧，這也算胸襟。”
日前與鳴垣一戰，行長老本就懷疑他的身份，今日一言，竟然連東陰國人也不是。故而謹慎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鳴垣權當充耳不聞，無聊的問題，他從不回答第二遍。他隻問天沸：“前輩，當真隻能拖延半月？”
天沸默然道：“半月，隻是最好的狀況。而且，半月僅僅是能保住他的命，其間若有任何異狀，皆不是我能掌控。七葉鬼燈，委實難以捉摸。”
“可否以毒攻毒？”陌長老打算兵行險招。
“不可，完全不知何種毒物與之相克，若貿然為之，隻怕樓主連七日也活不到。”麵對七葉鬼燈，天沸亦是束手無策，這本就是存在於傳說的東西。
“還說你是什麼天下第一？遇上一個說救不了，再遇上還是救不了。你擅使毒，卻連以毒攻毒也不會！莫佩蘭，你當真是徒有虛名！”戊長老不吐不快，更是把天沸的本名都給說出口。
天沸若無其事：“莫佩蘭早在十年前，死於南伏，不知戊長老尋她何事？”
戊長老幾欲辯駁，行長老將他攔下，順便道歉：“天沸，他心直口快，你莫要放在心上。”要知道，加入長絕樓，等於前半生已死，提起原名，是禁忌。
天沸挑眉看行長老一眼，唇角微翹，竟然極具魅惑：“他說了什麼？”
聽聞莫佩蘭年輕時，是一位大美人，今日算是見識了。鳴垣再次驚歎長絕樓臥虎藏龍，除卻對待王族的非正常態度。
眾人不語，天沸獨自施針，覺得無趣，帶著三分八卦心情說道：“你們說，若是樓主親自入宮求藥，會不會比較有誠意？”
“樓主不能入宮！”鳴垣當即否決，後補充道，“若這真是個圈套，樓主更加不可前往，免入險境。”
“理由。”天沸取了一枚金針，在燭焰上描著。
“說過了。”鳴垣閉口不言，要是池月知道某件丟臉的事流傳出去，一定會連想死的心都有。
“你怎麼不說某位國君看上我們家樓主了？”天沸遊曆四國，君王暗地裏喜好男風之事，她早已見怪不怪，她純粹是想看看那些老頑固的怪異表情。
“天沸，莫要胡說！”行長老一開始音色洪亮，但轉眼見池月確是生得俊美，便不再作聲。
天沸心滿意足看著諸位的驚詫，分析道：“你們這些男人太過遲鈍，我們樓主長得比女人還美，試問天下又有誰能不動心呢？烏桓說樓主險些跌倒，所以某國君才‘出手’相助，你們也不想一想，樓主乃是練武之人，豈有可能連站也站不穩，甚至落得要人攙扶的境地？”
鳴垣想起池月的粗大神經，自言自語道：“說不定真的要人扶。”
這句話非常不巧地被天沸聽到：“某國君對樓主有企圖這件事，想來烏桓是早已知曉，該不會是顧念樓主臉皮薄，所以……罷了，真不知滄雲子臨死前在想些什麼。”
作為唯一的女長老，芷長老唉聲歎氣：“君王崇尚男風，世風日下，國運該是如何昌盛？”
天沸笑道：“崇尚男風與國運沒有必然關係。你看北雁國那個鳴垣，公然養著男寵，不是也讓北雁成了四國之首？既然是人之常情，諸位長老自不必介懷。”
芷長老想不到天沸竟是此般豪放，目瞪口呆：“天沸，池月乃是長絕樓主，怎可隨意讓國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句話，還請諸位長老好好參悟一番。”天沸看向鳴垣，目色肅然，“若是萬不得已，也隻能送樓主入宮求藥。”
“一派胡言！”戊長老對天沸終是忍無可忍，拂袖而去。
行長老絕不允許堂堂長絕樓主落入君王手中，隻須一次，長絕樓必將永遠任憑王族擺布。他最後問天沸：“你當真無能為力？”
天沸嗤笑一聲：“行長老，當年是你勸我歸入長絕樓，你應是最為了解我才是。倘若有一線生機，我絕不會說出方才那番話。如果你們不想保池月的命，大可以把樓主換掉。依我看，他就不錯。”說著，伸手指向鳴垣。
鳴垣對天沸是越來越佩服，他低笑道：“就算樓主被迫入宮，我也能使他全身而退。”
剩下的四位長老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看待鳴垣。
然，天沸卻說：“我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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