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絕引

【上卷】池中物  第九十六章 心機難料（三）

章節字數：1698  更新時間：13-10-26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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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鳴垣所願，池月沒有參與第二夜的搜尋。並非池月妥協，而是鳴垣略施小計，從而點中他穴道，隨即揚長而去。池月花了半個時辰才將穴道衝破，奈何已是追不上他。

    閑來無事，池月在碧水亭內合目靜坐。忽聞有人靠近，驀然睜開雙眼，見鳳思端了茶走來，臉上是款款笑意。

    “現已入秋，夜色微涼。池公子為何不進屋歇著？”鳳思的肌膚被月色映照得如白瓷一般，眼眸流水動秋波。

    “思王不也在此處麼？”池月反問一句，鳳思已斟茶遞到手邊。為謹慎起見，池月並未飲下，而是假裝嗅了茶香：“這是南伏嶺下的新茶，思王當真見識廣博，在下佩服。”

    “池公子過譽了。這不過是陛下教的好。”鳳思頓了頓，有意道，“不知陛下可曾與公子共品茶香？”

    池月未顯露對方想要的羨慕神色，心說鳴垣錯算了一件事，鳳思並沒有因為青河邊的三言兩語而對他死心。池月如是道：“鳴垣與我相識不久，尚且不曾有此機會。既然思王提議，來日當可與他對飲一番。”此話說完，池月即見鳳思眼底閃過些許不悅。當發覺自己竟然在竊喜，池月驚覺方才的話是有多幼稚。

    鳳思灌了整杯茶順氣，勉強維持笑容：“相識不久？也是，陛下逃離桓宮，再輾轉東陰，你二人相處時間確是不長。嗬，不長又如何？陛下的心隻在你那裏。我好奇一件事，陛下是如何遇上公子？據我所知，東陰顏書亦是想擒得陛下，公子既是東陰國人，難道不怕背上叛國的罪名？”

    池月淡然道：“若說這就是叛國，那我早該死了。何況鳴垣一直隱姓埋名，又有誰知道他就是曾經的北雁國君？”

    “我問你是如何遇上陛下！”鳳思顯然不願意聽關於叛國那些，想起昨日在清池見到二人親密，更是不解，“還有，陛下說的遺憾到底是什麼！”

    “也許思王可將前後兩問歸於一句。”池月隻想一個人靜一靜，而不是有個人以質問犯人的姿態在身邊尋根究底。

    “你……你說什麼！”鳳思驚愕不已，肢體僵硬著起身，手指顫抖地指向池月，“你是說，你與陛下，在清池就見過了？”

    “是。”池月隻覺有些困倦，起身道，“思王殿下，我有些累了，改日再……再……”倏爾暈眩加劇，連步子也站不穩，扶著桌角，看向冷冷發笑的鳳思。

    鳳思褪去臉上的所有不甘與嫉妒，將池月未碰過的茶杯直接拂落在地。看著瓷杯四分五裂，對池月笑道：“池樓主，你太過謹慎了。其實茶香是毒，茶水就是解藥。所謂嶺下新茶，我隻是加了兩片葉子騙你而已。”

    池月驀地一驚，若記得不錯，他與鳴垣從未說過長絕樓的事。但鳳思能說出他是樓主，可見這幾日下了不少功夫。池月不理會他，試圖運功將毒素逼出，可是他卻發覺，現下連驅動內力都很難。

    鳳思隨手將他推在地上：“別費勁了。知道你是長絕樓主，自然已作好萬全之策。況且這也不算是毒，頂多讓你暫時成為廢人而已。”

    池月掙紮起身，又被鳳思輕易扼住咽喉，抵在石柱上。凝視池月如是水墨勾勒的絕美容顏，鳳思輕笑：“果真是個美人。當日我說過，我與你沒得爭，絕對是真心話。但是，你知道為什麼嗎？你知道為何全天下無一人能與你相爭麼？”

    鳳思撫過池月的眉眼，驚歎道：“真的好像，真是太像了。你知道麼？在陛下登基之前，我已入宮三年之久，自然也見到一些事，比如鳴夜……”見池月眉梢一動，嗬嗬笑道，“喲，看來你聽過這個名字，既是聽過，還願與陛下在一起，真是大度。”

    池月早已對鳴夜好奇，便問：“鳴夜是誰？”

    “你連這個也不知道？”鳳思的表情是不可思議，“鳴夜，是陛下唯一的弟弟，也是陛下最愛之人！二殿下從東華城門上縱身躍下的那一夜，我也在場。二殿下死了以後，陛下連他的葬禮也無力主持。整整半年，陛下一句話也沒有說！”

    “最愛的人……”池月喃喃念著這句話，一種沉默的痛從內心深處翻湧而出，幾乎要將淚水催出眼角。原來，他愛的人，是鳴夜。池月這才憶起鳴垣初見他時說的那句……隻是眼睛有些相像罷了。

    鳳思發覺池月眼裏混沌蔓延，盈盈笑道：“看來，你也並非一無所知，你隻是想套我的話。那麼，我不妨告訴你。你的眼睛，與二殿下一模一樣，陛下說隻要你一人，其實，他要的隻是二殿下的眼睛。你堂堂長絕樓主，不過是個替身！”

    像是一把刀緊貼著心髒，稍有不慎即是刺入身亡。池月想到那夜之後他說過，我是真的喜歡你……原來，他是這個意思……池月在淡淡的苦笑中，徹底昏睡。

    鳳思朝一旁樹叢低喝：“來人！馬上把他送至國主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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