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76 更新時間：15-02-08 11:55
張家大院的後牆，那白衣男子停了下來，告訴魏青城，在此等候便一躍進了院子。
書生在牆頭下邊等邊尋思著剛才的那名男子。那男子穿著的是粗布白衣，皺巴巴的，看似不想是富家子弟；而那人步伐矯健，翻牆入室輕而易舉，看來身手不凡；至於其他，他能看出來的就是那鞋底的泥土、以及麵容的憔悴讓人很容易想到他是日夜兼程地趕到此地的。
可是，他想不通的是，他為誰而來？又為何找他？心中有幾分想法倒是和第二夜有關，但一想到巫馬納蘭的話就又覺得不可能。
“也是，既然師父那麼說，應該不會有錯！”
這頭魏青城剛剛理了理頭緒，那白衣就出來了，一眨眼的功夫立在了他麵前。
“這位少俠，究竟找在下所謂何事？在下也有要緊的事情要辦，所以……”魏青城一股的酸醋味，惹的那白衣男子還有幾分抽動。
“先回客棧吧！”白衣男子繞過他徑直往明月客棧走去，魏青城剛要有話說，又被堵回去：“你要是再說一句廢話，我保障你這輩子都不用見第二夜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明明是一句威脅的話，可是魏青城卻偏偏在這幾話裏頭感覺到了善意，甚至覺得這人或許就是他師父口中所說的人。
到了客棧，白衣男子進了魏青城的房間，又命店小二打了水，在房間內洗澡。
一炷香的功夫，白衣男子終於洗漱完畢。他一處屏風就看見了趴在桌上睡去的魏青城，他也無意叫醒他。一陣風似地不見了，在出現的時候，已經在第二夜的房間內。
他站在窗口，環視著房間。微微閉目，深吸一口氣，似還有第二夜的味道，在桌角、在窗口。他向床邊挪了幾步，來到昨夜第二夜站立過的位置，靜靜地，一句話也不說，站在那裏冥想。他的腦海裏，慢慢浮現出第二夜的樣子，她那蒼白如紙的臉，黑色的紗衣，紅色繡花鞋，還還有那雙永遠都那麼冰冷的手。他輕輕地抬起手，撫摸著窗沿，一根黑色的斷發紮在木屑中。他小心翼翼地取過放在手心，似乎手中捧著的不僅僅是一根頭發而是全世界。
“我回來，你好嗎？”
晚上，明月湖邊，兩個人影，臨湖而立。
湖麵，波光嶙峋，清涼的微風吹過湖麵，泛起片片漣漪。湖中心的島上，格外明亮，一個倩影在光壞中若隱若現。
片刻間，湖邊的人影就不見了蹤影。
在瞧那島上的岸邊，白衣男子和魏青城已經上島了。這島上多是奇花異草，接著月光，樹林間的花草竟然能散發出異常絢麗的色彩，而那些樹木看似沒有什麼特別，若走近端詳，便能知道它們的枝幹異常筆直，枝丫也很是整齊，而且樹高也是非常一致，似乎一棵棵樹都是一個模子。
但有些奇怪的是，樹林間竟沒有一隻小鳥，全島皆是草木。
“這島上的風怎麼這麼冷？”魏青城環視四周，覺得沒什麼特殊之處，隻覺得後脊梁涼颼颼的，讓他直哆嗦。
“我已到，她在哪？”白衣男子似乎在和一個熟人打招呼，確實，隨即在一棵樹後頭出現了一個白紗遮麵的葉子，葉子身姿輕盈，緩緩朝他們兩過來，在相隔甚近的地方停了下來。
“真的是你！”葉子的說話聲有些激動，“七煞哥哥，你果然也還活著！”
葉子將白紗卸下，露出自己容貌，七煞的臉上掠過幾分詫異。
“七煞哥哥，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你。”葉子難掩心中心情，自從得知鬼公鬼婆出事之後，她最想見的人就是七煞。
“葉子，能再見到你，我也很高興。但是，第二夜呢？”七煞憑借血契感受到第二夜出了事，但是，他並不能得知地更多。直到白天進了張家大院查看了房間，他確定是葉子後才稍稍有些放心。但是，他不明白葉子為什麼要帶著第二夜，自幽藍鬼火焚燒鬼域之後，在這三界之內他誰也不會信任。
“哼！”突然間，葉子的臉冷了起來，沒有了絲毫的少女純情，隻有冷漠的眼神，“七煞，我為了等你，在人世間周遊了數載，又這破鎮子等了你數個月，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了你，你卻連半點憐惜都沒有！難道，你沒有看到我的眼睛能視物了嗎？”
“我隻想知道第二夜在哪裏？”
“你！”葉子握緊了拳頭，一揮手，鬼仆掐著第二夜的脖頸出現在了葉子的身側，“好，既然你心心念念的隻有她，那就給你一個機會！”
說著，葉子來到了第二夜的麵前，伸手一個藍色的瓶子出現在她掌心：
“七煞，我想你也應該能感覺到這島上的這些奇花異草並不是普通的花草吧！”
七煞低眸瞟了一眼四周，驀地又將視線直盯著葉子：
“在萬物之中，當屬這些草木的生命力最旺盛。我想，這些都是從幽藍鬼火中險生的妖精，它們雖然活了下來卻恢複了本來的麵貌。”
“不笨！那你也應該知道幽藍鬼火之所以能焚燒鬼域是因為它的火焰之中具有致命的毒煙！”葉子說得漫不經心，手中的藍色餅子靠近第二夜的的鼻口，“現在，隻要我輕輕一碰，這瓶中的藍色迷香就會飄入她的鼻口。我們來打一個賭好不好？”葉子突然笑了起來，“第二夜既然能從幽藍鬼火中逃出一次，那她還能不能逃出第二次呢？”
“葉子！”七煞的眼中慢慢泛起幽藍之光，全身籠罩著駭人的殺氣，“你想怎樣？”
“很簡單，我還記得當年在月都的宮殿之中，月無情拿你威脅第二夜，你居然寧死也不給她這樣的機會。”葉子敘述其往昔，猶如一幕幕就發生在昨天，記憶猶新，“現在，你還願意用你的命來換她的命嗎？”
此言一出，七煞身上的殺氣便消失殆盡，他笑了，望著葉子笑了，笑得很溫柔。他一步步走向葉子，滿眼卻都是第二夜。
“你站住，你若再上前一步，我就立刻讓她灰飛煙滅！”葉子很懼怕此刻慢慢靠近自己的七煞。
七煞也不再堅持，停了一下，看著第二夜，對葉子說到：“我的命本來就是她的，生死不棄！”
說著，七煞的右手已現出狼牙，他高高舉起手將尖銳的狼手對準自己。
“不要！”
“不要！”
幾乎是同一時刻，葉子和鬼仆大喊到。
可惜，都遲了。
此刻，葉子正倒在地上，脖頸上劃過一道深深的狼爪，而第二夜安然躺在七煞的懷中，他用左手輕輕掠去一點黑紗，將她蒼白如紙的臉看得更清楚，眼中滿是柔情。
看著第二夜安睡的神情，七煞不自禁地撫摸著她的臉頰，這張讓他魂牽夢繞的臉。他低頭輕輕吻著她的額頭，內心所有的傷痛都覺得萬分值得。即使他在那冰櫃中沉睡著，受盡忘川海殘酷的吞噬，還有那陰陽火的焚燒，隻要能換來現在的重逢，那麼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的。
“七煞郎，你太狠心了！”鬼仆驚叫道，“小姐從未想過傷害第二夜，今晚隻是想試試你！”
良久，七煞才抬起頭，看了一眼鬼仆，不作回應。
“七煞哥哥，對不起！”葉子沒想到七煞會在自己救他的時候反過來出手傷害自己，所以一道狼爪深入三分，劃破了她的血管，血流不止。幸而鬼仆及時喂她服下鬼府的“石花果”。不然，她真的可能要為自己這次設下的小小玩笑賠上一條性命。
“葉子，我們都是經過幽藍鬼火，都在鬼火失去過最重要的人，我們活了下來，可是那時的恐懼將會久久伴隨著我們！”七煞抱著第二夜，站在葉子的麵前，語重心長地說道，“你也應該長大了，不要隨便拿別人的痛苦來開玩笑。有的玩笑我們都開不起！”
“對不起，真的，七煞哥哥。我錯了！”葉子的山口慢慢在恢複，她慢慢由鬼仆扶著站起來。
七煞看她無恙，也就安心不少，他本就無意傷害這個曾經眼中永遠都長不大的小女孩。
“小夜，怎麼樣？”
魏青城對於剛才的發生的情況，看得一愣一愣，但是覺得關係似乎有些複雜並不是他能簡單就能理清楚的，所以當下他最關心的還是第二夜。
“小夜？”
對於這個肉麻的稱呼，七煞有些蹙眉，他的眼神有些冷，可是魏青城似乎全然看不見。
“小夜，怎麼樣啊，她怎麼還沒有醒啊？”
魏青城真是要急壞了，可惜七煞就是一句都不搭理他，一副誰叫你管我的女人叫“小夜”的憤懣狀。
不過，七煞也有些擔心，他剛才試著用法力喚她蘇醒，卻起不了作用。
“她，中了這島上的迷香！”
葉子看出了七煞的憂慮，趕緊解釋，“這島上的花草在生長的過程中會散發出迷香，但是這種量很微小，除非是人，否則都不足以昏迷，即使昏迷也不會這麼久。”
“姑娘，那小夜是怎麼回事啊？難道她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魏青城追問。
“她……”葉子不知該如何回答，因為她也懷疑現在的第二夜姑且不論她的記憶，其他方麵究竟恢複到什麼地步。她也從島上的妖精那裏多少聽說了一些第二夜和綠眼怪的事，按照推測應該法力沒有消失啊。但是，她一來到島上就開始昏迷不醒，又是怎麼回事呢？
“葉子，你沒有在鬼府的書庫中了解到更多關於幽藍鬼火的事情嗎？第二夜的傷勢會不會延遲了呢？”七煞推測著。
葉子搖搖頭。
“姑娘是鬼府來的？”魏青城像是找到了寶貝一樣地興奮，葉子莫名其妙，“那麼，姑娘是不是在十年前找過一個叫巫馬納蘭的人？”
葉子還是摸不著頭腦，但是還是點頭了。
“姑娘，我是我師父的徒弟！”魏青城有些語無倫次了，“不是，我是說，巫馬納蘭是我的師父，他讓我來找姑娘。說是姑娘你有辦法讓小夜記起前塵往事！”
“我？”
葉子對於自己的占卜能力還算很有把握，即使沒有了水晶球，但是至於恢複記憶之事，她還從未做過，這讓她一頭霧水。可是，十年前，她確實去找過巫馬納蘭，臨走的時候，他也說過，將來她會救一個人，此人和他淵源甚深。
“小子，你師父是一個得道高人，既然他這麼說，自有一番道理。不過，我這邊對此毫無頭緒，不知道你師父可還有什麼囑托，或者是提示？”
“對，我師父臨走前給我了一個錦囊，說是裏頭的東西能幫小夜找回記憶，並囑咐我務必親手交到姑娘的手上。”魏青城說著，從懷中取出那錦囊，遞給葉子。
那精囊一取出，葉子和七煞都麵色慘白，兩人相視而望，臉色沉重。
一枚龍形指戒順著袋口落在了葉子手中，七煞連連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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