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67 更新時間：15-03-20 19:56
麵對王公公委婉的說辭，顧彥之冷笑，接風洗塵？他顧彥之何等榮耀，一不為江山社稷，而不為拓土封疆，實在是汗顏！老皇帝為他布置下的鴻門宴容不得天下人任何一個人說不，顧彥之也不做那刺頭，該來的總是要來，比起與顧鴻遒直麵交鋒，跟老皇帝玩貓捉耗子的把戲顯然更有樂趣得多。
“有勞公公帶路。”顧彥之也不拖遝，虛與委蛇的客套話著實惡心，他從未佩服過顧鴻遒這個所謂的爹什麼，唯有這一點，活在這樣的官場數十載的顧鴻遒居然還能有如此耐心被整天這樣惡心數十遍，還是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快步上馬，顧彥之一扯馬上的韁繩，策馬回身飛馳向驀都的心髒。後頭的王公公也已經對顧彥之的無禮見怪不怪，依舊慢吞吞地與顧鴻遒打著官腔，不緊不慢地上馬回宮。一路上的老百姓卻見一道淺紫在眼前飛快地劃過，還未看的清馬上的人，人就早已在眼中縮影成一個小點，百姓又見其後不遠悠悠通過的一路騎馬的身著官服的大人們，知道是宮裏頭辦事，便也都不敢當眾妄言。
“永巷重門漸半開，宮官著鎖隔門回”壓抑的朱紅色高牆總是在，亦如皇權無論盛衰，皇權統治永遠不會改變，功高蓋主又如何？天下總是隻有一個天子，無論是誰做這天子，皇帝永遠是九五至尊。這深深高牆總是讓每一個來到這宮裏頭來的人感受到內心深處的恐懼，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吞噬一般。這裏真是個可怕的牢籠不是嗎？可統治者正是欣賞每一個光臨大駕的貴客在手心玩弄得奄奄一息，惟命是從的奴樣兒，真是罪孽。
顧彥之從一開初踏入這個埋藏著無數枯骨的罪孽之處便帶著強烈的反感，可惜，這場遊戲還未落幕，又如何能隨心所欲地去留？
將顧彥之領到皇帝所在的昭和殿，王公公功成身退，磕頭告退，顧彥之最厭惡的還有一點便是這裏沒有尊嚴，沒有自我。顧彥之邁開腳步，走進殿內，不出意料，殿內燈火通明，席間推杯交盞，好不熱鬧！映襯著這殿內的金碧輝煌，這陣仗豈是給一個無功無祿的顧彥之接風這麼簡單？
殿內正坐著靜候以待的大殷皇帝，下座還坐了不少朝上大臣，以及。。。身著裘絨，身形健碩，麵上刺青駭人，就連一行人交頭接耳間所述也皆不是大殷通語，顧彥之視若無睹，走上前，拜見老皇帝，“草民顧彥之參見陛下。”作勢要行跪拜之禮，果不其然，老皇帝免了他的跪拜，虛扶一把，顧彥之不做聲，就當是翻篇了。
“愛卿可是讓朕著實掛念良久。”老皇帝說起瞎話來也是張口就來，絲毫沒有因當事人在場有任何不自然的感覺。
“承蒙皇上錯愛，彥之愧不敢當。”顧彥之入席後，身邊的小太監殷勤地替他斟滿佳釀，顧彥之執起白玉杯，便是一杯空腹下肚。看的一旁的小太監睜圓了眼睛，忙不迭地連忙斟滿。認真的模樣倒是有幾分惹人，顧彥之一臉輕佻，食指挑起小太監的下巴，半是玩笑半是真誠，“名字？”小太監愣住，顧彥之接過斟滿的酒杯，又是一杯飲盡，肆意大笑。
在場的王公大臣無不為顧彥之的膽大包天捏了一把冷汗，被安排在顧彥之正對方的荊國來使更是對顧彥之的放浪形骸嘖嘖搖頭，直呼幾句荊語，大有不滿大殷皇帝居然讓這樣沒有規矩的登徒浪子上殿。
位於大殿最上方的皇帝陛下如何能不知下麵的動靜，顧彥之不惜自己的名譽受損，而荊國駙馬卻是非他莫屬的。皇帝畢竟已不是二十出頭的愣頭青，氣定神閑，安撫來使。
“今日有朋自遠方來，我大殷勝感榮光，願與荊國結百年之盟友，締交兩國友好來往。”大殿內餘音繞梁，老皇帝雖然已經歲數見長，但依舊聽得出身體硬朗，隱射著大殷國運昌盛之勢。
座下的荊國來使自然聽得舒服，大殷皇帝明確表示與荊國共結友誼之好，來使們的臉麵自然有光，大殷主動示好，自家陛下自然是龍心大悅，荊國使臣紛紛起身，敬這大殷皇帝。席間一片和睦，仿佛顧彥之剛剛這出鬧劇從未發生，老皇帝滿意自己營造的氛圍，剛剛緊張的氣氛一下子被這兩國友好聯邦衝散了。
座下絲竹雅樂並起，舞姬扭動著柔軟的腰肢，玉足可人，麵紗下的花容月貌引得座下的男人們心癢難耐，回眸間千嬌百媚生。熱鬧更勝，顧彥之仿若未聞，依舊自顧自地獨酌一杯又一杯的玉瓊佳釀，一點兒都沒有暴殄天物的自覺。殿內輝煌的燈火映照在他如玉般的臉上，留下斑駁的光影，仿佛顧彥之與這一室喧囂毫無瓜葛。
老皇帝既然請這人來，哪有幹晾著的道理？“荊國與大殷既然締結友好之邦，自然是親上加親更好!”老皇帝不經意地開口，座下可是炸開了鍋，荊國來使此次來朝，兩國締交友好之邦是大事，自家陛下派重兵護送漱翾公主，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大殷皇帝當眾有結姻親之意，正落荊國來使下懷，順水推舟。“吾皇自有與大殷結姻親之意，隻是公主乃陛下的心頭好，陛下再三囑托小臣要為公主覓得佳婿，切不可草率，不知大殷皇帝陛下意下如何？”
將皮球踢還給大殷皇帝，老皇帝微點頭，麵帶笑意，似乎甚為滿意荊國來使的知情知趣，“我大殷人傑地靈，天底下多得是好男兒，顧愛卿，是否在理？”
正題來了，顧彥之聽老皇帝喚他，彎唇一笑，映著水光的紅唇中緩緩答道，“大殷人才輩出，隻怕公主挑花了眼！”隱隱大不敬的意味。
在場的荊國來使聽顧彥之話中帶話，臉麵上掛不住。又聽大殷皇帝不依不饒，“哦？既然如此，顧愛卿給引薦引薦。”
“陛下，草民惶恐。草民身份卑微，哪敢評論公主的乘龍快婿。”顧彥之故作推脫。
“名滿天下的顧彥之還有惶恐的時候？朕赦你無罪，盡管說說你的高見。”老皇帝步步緊逼，硬是逼得顧彥之開口。
“梁王正福晉剛逝，正缺一位當家主母。皇後娘娘的侄子張侍郎如今已經二十有二，陛下不如做主，替皇後娘娘了卻一樁心事？”顧彥之頓了頓，自顧自地往下說，不管老皇帝越來越陰沉的臉色，“陛下的羋王殿下去年已經及冠，陛下不妨替羋王殿下尋個好姑娘成家立業，王子公主不失為一段佳話。。。”
“夠了!你給朕住口！”滿朝文武皆是跪拜以息天子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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