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  第三十九章 裂痕

章節字數:9441  更新時間:14-05-02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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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瘋樂園》

    裂痕

    “庫塔塔呼納塔。”

    “哦,圖西撒拉貢!”

    “哈哈哈,貢塔西斯瑪拉汀……”

    “哼哼,印塔基,伊琴奇奇奇……”

    “哈哈哈哈哈……”

    這是基於“哈庫拉瑪塔塔”一詞所發明的加密語言,名為“瑪塔”語。在這套語言中,數字0到9隻是被改掉了發音,比如發音“納圖”即代表數字0,發音“耐加”則代表數字9。於是在此基礎上,任何數字之後所加上的“塔、貢、奇”都分別代表著二次方、三次方、五次方——例如“耐加塔”代表9的二次方,而“耐加塔塔”則代表9的四次方,以此類推。

    有意思的是,這套語言在涵蓋了0至9的數字,以及26個英文字母之後,便可以用很簡短的發音來表示長串的進製數——好比剛才的“耐加塔”是表示十進製內的算法:9乘以9;那麼,“耐加瑪塔”則表示了十六進製;所以,通過加入發音“瑪、布、勒、德、格”,就可以輕鬆表示16、32、64、128、256進製。當然,如果願意,這還可以繼續擴展下去,隻是目前還用不上。

    那麼,至於稱謂,“印塔基、古土、圖西”,就是“你、我、他”的意思了。而發音“納圖”的0,和發音“塞拉”的1,在這裏就代表著性別的意思——其中0代表女性,1代表男性。

    接下來,在形容情緒,或者主觀角度對某人某物的態度時,這套語言隻用了兩個詞語——“哈庫拉”與“班納”。前者代表高興、喜歡、接受或者同意;而後者則代表了難過、討厭、不接受以及不認同的意思。因而,除了害怕的情緒以外,其餘的情緒、態度以及看法,都可以用這兩個詞語加上尾綴“塔、貢、奇”來表示其程度。因此,“哈庫拉瑪塔塔”就自然變成了非常高興,或者非常喜歡某人某事的意思。

    這樣一來,以數字、稱謂、情緒以及狀態(發光發熱、黑暗寒冷、速度、固體或液體……)的詞彙作為這套語言的基礎,就隻需要製定一本“詞典”,或者可以理解為——將所聞所見的事物編號加入詞庫,這樣就可以逐步完善它。但同時,也正因為詞彙量少,所以這套語言使用起來很依賴記憶力與心算能力,而最重要的,還是心神意會。

    比如簡單一點的提問——“感覺怎麼樣?”則音譯為“帆納加?”

    那麼回答好或者不好,都隻會用到“哈庫拉、班納”兩個詞,可如果想回答豐富一點——例如:“從來沒有感覺這麼好。”則音譯為“納圖塞拉,帆納哈庫拉。”而這句話中,納圖是0塞拉是1,所以,如果真正要翻譯的話,應該是從0到1的意思;但在這樣的語境中,它被用來表示——從無到有,或者從來沒有、前所未有。

    因此,若想要真正熟練的掌握這門語言,或許還依賴於被門夾過的腦袋。沒錯,因為發明這門語言的年輕人,他們正是這樣的怪胎。

    “哼,哼哼,祖納塔納圖。”威爾士舉起了一個馬克杯,那上麵還畫著《獅子王》的圖案,而他這句話的意思是5的二次方加上1,則編號26。

    “班納,班納。”催迪克搖了搖頭,於是摸了摸下巴,“薩伊奇。”這句譯為6的五次方,則編號7776。

    “祖納塔,古土塔哈庫拉。”威爾士指了指普通的杯子。他的意思是——普通的杯子編號25,我們都同意。那麼言下之意就是——馬克杯隻是多了一個“耳朵”,理應編號26。

    可以看出來,他們是在尋找某種邏輯,為了方便以後的理解與記憶。而關於這一點,可以根據已經編好的詞彙來確立——他們將普通的切割刀編號為90,讀作“耐加特”;因而考慮到剪刀是由兩片刀刃組成,便將其編號至180。當然,有些時候編號過大,他們會采用高進製壓縮,讓發音變得簡短。因此,偶爾會跑出很怪異的發音——亞姆塔、胡塞奇、羽貢等等等等。

    “嗬,嗬嗬嗬,圖西巴拉貢,嗬嗬嗬嗬。”

    “哈哈哈哈……”

    通常,隻要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幾人總是忍不住一陣傻笑。笑罷,自己說話的時候偶爾還會忘了詞彙,但最後,總是一句“哈庫拉瑪塔塔”就給敷衍過去了。

    是的,這幾個怪胎正是威爾士、肖宇凡、催迪克以及稻草人。而語言本身,那是威爾士牽頭提出來的,而他的目的是為了和稻草人方便的溝通。但是否僅僅如此,現在還沒人知道。

    這會,在討論編號的過程中,肖宇凡的個人終端突然響了起來。

    “嗬嗬,哈庫拉瑪塔塔,嗬嗬嗬。”肖宇凡接起電話。

    “Holy……朋友,你嗑了什麼藥?”那是維克托,他聽見肖宇凡這邊一陣瘋笑。“好吧,那不重要,因為你要參觀我們係的藝術展,所以你一定會治好自己,我相信。”

    “印塔基……”肖宇凡說著使勁晃了晃腦袋,然後緩了一口氣,“你們係的藝術展?”

    “是的,令人難以想象的展覽,你一定會帶上自己的朋友。”

    “謔”拖長音,“帆納提,哦不對,什麼時間?”

    “明天上午朋友,如果你不知道藝術係的展館在哪,上帝會指引你找到美女雲集的地方。”停了停,“哦對了,卡本先生也會過來玩。”

    “卡本先生?”一聽那個從不拋頭露麵的老頭子也會參加,肖宇凡便心生了些許好奇,“哈庫拉瑪塔塔,就這麼說定了!”他掛斷了終端,便將信息傳達給了身邊的三人,於是,出於對眾多美麗女生所構成的藝術世界的幻想,大家便毫不猶豫的做出了決定——“誰要是阻攔我們,我們就把他踢到井裏去!斯巴達!”

    所以第二天上午,在進入莫拉格藝術展館之前,威爾士、催迪克、稻草人就已經迷失在那片麗人倩影中了。於是,最先跨入展館的僅有肖宇凡一人。

    “啊,我後麵還有幾人,他們……他們……”肖宇凡在門口遇見了維克托,而他剛準備介紹大家認識認識,身後卻沒了人影。

    這時,維克托看見門外不遠的地方,有三個人影在女生周圍轉來轉去,便心領神會的笑了笑,“嘿嘿,不著急朋友。”

    “要不先看看你的作品吧。”肖宇凡急忙調轉話頭。

    “就等你這句話朋友!”語畢,維克托就領著肖宇凡往展館深處走去,“哦,你將獲得一種獨特的視角,介於萬物與上帝之間。”

    肖宇凡接觸過美術,因而,對於維克托的話他能很快理解,“仰頭看上帝,或者放眼瞰眾生。”

    “哦,如果隻是單純的平視角,那就沒有代入感了朋友。”維克托說著在一處牆麵停下了來,然後擋在畫前向肖宇凡說道:“嗯,發揮你的想象力吧!”說著便轉身讓出畫麵——那裏畫著一群水母環繞著光柱,而鏡頭是從水底往水麵仰拍。

    “謔,”肖宇凡發出了讚歎的聲音,“很神聖的感覺。”

    “這正是我想表達的,”興奮起來,“當你在看這幅畫的時候,你會感覺自己也是它們之一。”

    一言之下,肖宇凡似乎明白了什麼,“眾生的視角。”

    “是的是的,你再看這張。”維克托說著便指了指另一張畫作。

    “嘶……宏偉,”肖宇凡被眼前的畫麵震撼,“朋友,這張很有感覺!它讓我想起了什麼……”

    這幅畫並沒有用到太多的色彩,而數之不盡的,完整或殘缺的麵具遍布了大地,其表情涵蓋了喜怒哀樂;於是,在多數麵具都是仰望天空的情況下,鏡頭也是從地麵斜著打向天空,因而,從鏡前麵具的特寫,一直蔓延到遠處由麵具覆蓋的山丘,強烈的空間感都在衝擊著視覺,並且讓觀看畫作的人也變成了麵具中的一員;而接下來,目光聚集的地方,光線從厚厚的雲層中間緩緩滲出,便讓原本沉重的畫麵,染上了淡淡的溫暖。

    “看見了嗎?眾生與神靈,但你,”停了停,“此刻的你,僅僅是麵具之一嗎?”

    肖宇凡仔細品味著畫麵,他的確獲得了一種既不是神靈,也並非眾生之一的體驗。於是,他找到了這種感覺的根源,“相比之下,這裏的光線比麵具更有活力。”——這裏的麵具雖然有著人類的模樣,但與變幻的光線比起來,它們無法動彈。

    “是的,正是光與熱帶來了生命力,”維克托興奮地解說著,“所以,這幅畫麵所展示的內容,也是通過光線傳播到我們的眼睛,但與麵具不同的地方在於,我們會想象麵具們悲喜憂歡的故事,並作為思考和領悟的材料。”

    “然後,向上帝提出問題……”

    隨著兩人的交談,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了這幅畫前。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們“Bonjour。”

    “哦,”維克托回過頭來,“喔!”他一下子被身後的幾位美麗女生給吸引。

    因而,肖宇凡也轉過了腦袋,於是一位長發飄飄的法國女郎映入他的眼簾,“哎哎!是你……”。沒錯,他們之前見過一次。

    女生笑了笑,“夏貝露•伊芙琳。”

    “啊,抱歉,上次……”肖宇凡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介意。”笑了笑,“嗯,以為你沒找到我留給你的東西呢,沒想到在這裏又碰見了。”一言之下,肖宇凡想起了那張紙條,因而一陣欲哭無淚——那晚,從“禁區”回到宿舍之後,他就把衣服扔進了洗衣機,所以,青春的密碼最終化成了紙糊。

    “朋友,你們認識?”見狀,維克托問向肖宇凡。

    “啊……”肖宇凡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他是我的經紀人。”女生抿嘴一笑。

    “經紀人?”維克托滿臉驚異。

    “啊……算是吧。”肖宇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嗯,也許你能陪我在這裏逛一逛。”女生看著肖宇凡。

    “太好了!”肖宇凡默念了一句,便立馬紳士起來,“這是我的榮幸。”

    於是,維克托放走了肖宇凡,又嬉皮笑臉地為法國女郎的好友們當起了導遊。因而,後者便和女郎結伴,開始在展館裏逛了起來。

    “青春的氣息!青春的氣息!”肖宇凡心裏有些激動,“啊,抱歉,我沒有好好介紹過自己,”停了停,“我叫凡•肖雨,是來自中國的交換生。”

    “伊莎貝拉•瑞琪兒,”看了看肖宇凡,“叫我瑞琪兒。”

    一語寄出,肖宇凡心中一顫,“很動聽的名字。”

    笑了笑,“夏貝露•伊芙琳也挺好聽呢。”

    “哦,原諒我上次的無禮。”

    “不會,上次的事情還要好好謝謝你。”抿了抿嘴,“嗯,你反應很快,而且很好玩。”

    “她在誇我……呼,要冷靜,冷靜……”肖宇凡在心裏嘀咕了兩句,便一本正經地說道:“不必客氣,我想每一位男士都會這麼做的。”這王八蛋太虛偽了。

    “嗯,那麼今天,你帶我好好欣賞下這裏吧。”停了停,“我想,對於它們,你一定會有不一樣的理解。”

    “非常樂意,”肖宇凡點了點下巴,“那麼,我們就從這張開始吧。”他看也不看,就指了指左手邊的一幅畫——那裏畫著一塊鵝卵石,其表麵布滿了類似經脈的紋路,十分精美。

    “嗯,是塊石頭。”瑞琪兒說道。

    “石頭?”肖宇凡猛然轉頭看向畫麵,於是呆了一下,便在心裏詛咒著作者——能在偌大一張畫麵上隻留下這麼一塊難以理解的變態鵝卵石的人肯定是個缺心眼!如果好不容易楊帆起航的青春因為無法解讀這塊變態石頭而遭遇暗礁,我一定要用“瑪塔”語256進製狠狠詛咒這個人!

    “嗯,怎麼了?”瑞琪兒看著被定格的肖宇凡。

    “哦,啊,我在觀察石頭。”肖宇凡迅速冷靜下來並仔細觀察著畫麵,因而很快,他幸運的發現了什麼,“我想,它有隱藏的信息,”停了停,“你得站遠一點,或者稍稍眯起眼睛。”

    一言之下,兩人都往後退了幾步,於是,當他們眯起眼睛讓視線變得模糊的時候,他們看見石頭幻化成了一顆即將孵化的卵,而裏麵,是個若隱若現的胎兒。

    “不可思議,”瑞琪兒看了看肖宇凡,“你是怎麼發現的?”

    “這與視覺傳達有關,而通過色彩顆粒來表現,是其手法之一。”

    “嗯,作者是想表達什麼呢?”

    “就是編故事也要編下去!”肖宇凡在心裏默念了一句,便開口說道:“也許,是想表達某種關於生命的概念吧。”看著畫麵,“將沒有生命的石頭,與充滿新生的胎兒放在一起。當然,這是基於通常概念的解讀。”

    “作者的概念不一樣嗎?”瑞琪兒問道。

    肖宇凡摸了摸下巴,便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們民族有一段神話故事,嗯,也許你會樂意聽一聽……”

    ……

    ……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不知名的山頭上坐落著一塊岩石,曆風吹日曬、雨雪澆打……

    偶爾,上山采藥的人經過,還會倚著石頭歇息歇息,因而,人們相互交談,便讓它漸漸學會了人類的語言。

    於是有一天,在一位老藥師經過這裏時,石頭發出震動,便開口說話了。這嚇得老藥師拔腿就跑,“妖,妖怪啊!”之後,老藥師就喊了全村的人來解決這塊石頭。

    “說話?會不會是聽錯了?”一名壯漢拍了拍石頭,又看向老藥師。

    “是真的啊,千真萬確啊!”老藥師很害怕。

    而這時,石頭不明白人們手上拿著的棍棒意味著什麼,於是再次開口:“哎,頭一次看見這麼多人。”

    “哎喲!”壯漢也嚇了一跳。

    “妖怪啊!”“妖怪……”因為害怕,人群騷動起來。於是最終,他們合力將這塊石頭從山頭上推了下去。

    “哎!哎!等等等,我怕高啊……”語音未落,石頭已經掉了下去,於是在地麵摔碎,意識卻沒有消散。因而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它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猴子——“哎嘛!蛇!”它被自己的尾巴嚇了一跳;然後透過溪流的倒影,看見了自己的模樣。

    很快,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猴子開始四處遊蕩。因而途中認識了更多的植被、蟲子、飛禽以及走獸。然而,這個冒失的小東西又再次闖入了人類的領地,於是一開口說話,人們的恐懼就激發了自我防衛,紛紛對其棍棒相加。而在這之後,哪怕是在山裏被人們撞見,它也同樣避免不了皮肉之痛。

    好在,它異常耐打,數次的圍攻都未能真正傷害到它。但可能心裏不好受,所以它還是離開了這一帶。而之後,它跑到了更遠的森林裏頭,並與其他的動物們做了朋友。隻是,它又陸續看見動物們喪命於人類的捕獵,於是憤怒之下,它憑借一身怪力將人們打跑了,並從此建立起了花果山,成為了一山之王。

    因而,山大王的傳言讓附近的妖怪蠢蠢欲動,但是陸續前來挑戰,卻相繼敗戰而歸。這讓它的名聲越來越大,直到,傳言終於跑到了東海龍王的耳中,龍王便散播謠言,讓人們都先入為主地認為——花果山有個邪惡的妖怪部落。這樣一來,龍王隻要出兵剿滅花果山,便可以到玉帝那邀功。然而,它根本沒有想到,在舉兵圍攻花果山的那天,自己的數千大軍在這隻猴子麵前竟有如擺設,於是吃了敗仗不說,還被猴子衝進龍宮奪取了定海神針。

    “啊嗚嗚嗚,玉帝明鑒啊,您可一定要為小的做主啊……”原本計劃去玉帝那邀功的龍王,此刻哭得跟小媳婦似的。

    “眾卿怎麼看?”玉帝問向滿朝文武。

    於是太上老君走到大殿中央:“臣以為,天地間如此驍勇之才,理應收編天庭,以此壯大軍力,更體現了玉帝的博大胸懷。”

    “屁!”二郎神有些醋意,便也走到了大殿中央:“臣以為,如此蠻橫之人若收編天庭實在有損我玉帝顏麵。而且,說是壯大軍力,實則是留下隱患!”

    “哎,你這匹夫,對老夫有意見是吧?”太上老君盯了二郎神一眼。

    “你個酸文人!除了瞎扯什麼都不懂。”二郎神也斜眼看著太上老君。

    於是,陸續有人加入了兩個陣營,因而摩擦升級,最終演變成了衝突。

    “看磚!”二郎神不知從哪摳出一塊窯磚扔了出來!

    “哎呀!”太上老君頭上挨了一下,於是連忙扶正假發套,又彎腰脫下鞋子砸向了二郎神。“老夫熏不死你!”

    這下,大殿裏亂了套,但最終玉帝還是根據二郎神陣營的人數作出了決定——討伐花果山。

    因而不久之後,花果山原本風清雲朗的一天突然烏雲密布!於是刹那間,大風四起,整片森林都為之動搖。而緊接著,那道道閃電伴隨震耳欲聾的雷鳴,便在雲層中映出了黑壓壓的影子——十萬天兵天將。

    “又是誰來擾清淨!”山大王一踩筋鬥雲便衝了出來。

    “大膽妖猴!在我天兵麵前還不下跪!”二郎神也衝出了雲霧。

    “沒事找事!管你們什麼兵!”山大王說著就掏出了定海神針。

    二郎神指著山大王的鼻子,“大膽!爾等占山為王,擾眾生不得安寧!可知已犯死罪!”語畢,附近的村民都聚集到了森林外圍,他們大聲呼喊著“殺了它!”“弄死這妖怪!”“蒼天有眼啊!”

    於是,這樣的情景讓山大王憤怒了,“明白了,”自嘲地笑了笑,“天生是妖怪,就要被天地如此對待嗎!啊!”發出了巨大的吼聲!

    “沒錯!你這妖孽根本不應該存在於世上!納命來吧!”二郎神說著就衝了過來。

    “你們夠了!”山大王突然反手一棍,二郎神來不及反應便被這一下狠狠甩在了背上!於是瞬間飛向地麵,並在那裏撞出了大坑!“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山大王憤怒地盯著眼前的一切,“我也不想是妖怪,我也不想是妖怪!”一聲怒吼之下,山大王化成一道黑色的閃電將黑雲擊穿!而緊接著,十萬天兵天將就被它成片成片的擊潰!

    因而,經過了三個晝夜的大戰,原本作為進攻方的十萬天兵,其兵力已經折損過半,而山大王卻未傷及到筋骨。於是戰場從花果山的天空轉移到了天庭,十萬天兵已變成了防守方。幸好,在山大王造成不堪設想的局麵之前,如來駕臨了。於是,如來留下了一句:“嗬嗬嗬,總有一天你會明了——這一切,皆為你心動……”說著,他就把山大王壓在了五指山下……

    又是500年的日曬雨淋,而一開始的時候,人們依然恐懼並憎恨著猴子——他們會拿石頭砸它、或者用尖銳的東西戳它;但猴子沒法反抗,隻能任由人們耍弄。不過,凡人畢竟壽命有限,於是,他們或壽終正寢,或死於戰亂、饑荒與病痛中。因而,在反複看過這些現象之後,猴子心中的怒氣漸漸消散,並且,在漫長的歲月中,它從觀察眼前爬過的螞蟻,到觀察漫天眨眼的星辰,便漸漸對萬物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某一天,又是一位采藥人經過,但這一次是位小姑娘,“咦,小猴子。”小姑娘走了過來。猴子貓了她一眼,但沒有說話。

    “小猴子,你是怎麼把腦袋卡進石頭縫裏的呀?”說著,小姑娘就摸了摸猴子的腦袋。

    “昂哇哩哇啦!”猴子故意做鬼臉嚇了嚇小姑娘。

    麵對猴子的反應,小姑娘一點也不怕,反而捂著嘴笑了笑,“哈哈,餓了吧,”說著就掏出一塊饃饃掰成了兩半,然後遞了一半放在猴子嘴邊,“吃吧,我媽媽做的。”

    猴子奇怪了,“你……不怕我?”猴子說話了。

    “哎?你還會說話呀,哈哈。”笑了笑,“是隻聰明的小猴子。”

    “你才小咧。”

    “那你多大呀?”小姑娘邊吃饃饃邊問道。

    “不告訴你。”

    “哼,不說就算了,”小姑娘留下了半塊饃饃,又抿了抿嘴巴,“我要走啦,改天再來看你吧。”說著她就起身離開了,猴子望著她的背影一陣疑惑。於是片刻後,他又低下腦袋準備品嚐那塊饃饃。不過,因為它的脖子被卡住,所以又是猛吸氣又是伸舌頭也無法夠著。而最後,一隻齧齒類動物捧起了饃饃,然後用嘲諷的眼神看了猴子一眼便屁顛屁顛的消失在視野中。但是從這一天開始,猴子心中慢慢有了溫暖,而這個世界漸漸有了無疆大愛……

    ……

    “哦!太感人了!”肖宇凡的故事剛剛說完,他身邊就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哎!什麼?”肖宇凡嚇了一跳。

    說話的人戴著一副大黑框眼睛和一副假胡子,“哦,你這缺心眼的倒黴孩子終於長大了。”語畢,他朝肖宇凡使了個眼色,因而後者才看出來,他其實是卡本老爺子。

    “呼,您能不這麼幹嗎。”肖宇凡拍了拍胸口。

    瑞琪兒倒是沒有被嚇到,“嗯,這位是?”

    “額……他是……”肖宇凡不好直接回答,於是貓了卡本老爺子一眼。

    “嗯哼,嗯哼哼,我是他爺爺的朋友。”卡本老爺子笑了笑,“啊,這倒黴孩子一個人跑到澳大利亞。嗯,我得看著他,如果他不小心踏進了袋鼠的領地,哦,他的腦袋已經被門夾過,我不能讓他變得更糟。”

    “撲哧,”瑞琪兒笑了,“我叫瑞琪兒,是凡的朋友。”

    “哦謔謔,我看出來了,”意味深長的看向肖宇凡,“嗯,年輕真是不錯,你們可要好好珍惜,額嗬,額嗬嗬。”老爺子說完就瘋笑著走開了。

    看見卡本老爺子走遠,肖宇凡才回過神來,“額,”拖長音,“他總是這樣,沒嚇到你吧?”他問向瑞琪兒。

    “不會,是個挺有意思的人呢。”瑞琪兒笑了笑。

    “是的,確實很有意思。”停了停,“那麼,我們繼續吧。”

    “嗯?他不會走丟吧?”瑞琪兒看著老頭子消失的方向。

    “不用擔心,他很熟悉莫拉格,而且,他很享受這種忽閃忽現的感覺,沒準呆會又會突然出現的。”

    “嗯,好吧,”瑞琪兒說著就和肖宇凡一起邁出了步子,“嗯,關於你剛才說的故事,那似乎不僅僅停留在生命的定義呢。”

    “生命隻是人們自己擬定的概念吧,也許。”肖宇凡偏了偏腦袋,“至於故事本身,它是在探索一種廣義的存在。”

    “廣義的存在?”

    “你可以試著去理解,那麼不難猜到,故事中的人們其實很痛苦——他們會因為恐懼而相互欺騙,相互攻擊,就和現實中一樣。”

    “嗯,”瑞琪兒思考了片刻,“還是不理解廣義的存在。”

    “哦,這麼說吧,”停了停,“首先,現實中的人們也是因為恐懼,才會擁有自我保護意識的。然後延續下去,因為害怕死亡,他們才會想要長命百歲;因為害怕碌碌無為,才會想要功成名就;因為想要過上更好的日子,才會相互侵占與提防。嗯,這讓他們認識到自身的渺小,所以他們又會爭取更高的地位,隻是,就算已經擁有了很高的地位,他們的恐懼也依然不會消失。因為,他們根本意識不到問題所在,於是不願意接受自己,自然,就沒有勇氣認知天地間的一切。”看向瑞琪兒,“但是,廣義的存在包容了人們,以及人們沒有勇氣認知的種種事物。”

    瑞琪兒賞識地看著肖宇凡,“嗯!你從哪裏獲取的這些觀點?”

    “哦,是卡……我爺爺的朋友告訴我的。”停了停,“而這裏其實有個誤區,也就是人們所害怕的死亡。”

    “很有意思呢,你往下說。”

    “額……”肖宇凡遲疑了片刻,“說的不一定對,你就當聽故事吧。”語畢,瑞琪兒點了點頭,於是肖宇凡繼續說道:“嗯,仔細想一想的話,我們之所以害怕死亡,主要是集中在怕痛,以及害怕消失。對嗎?”

    “是這樣。”

    “怕痛是顯而易見的,但是關於消失,你認為人們為何會怕它?”

    瑞琪兒抬起頭思考了片刻,“嗯,”拖長音,“不想舍棄存在感,我猜的哦。”

    “很接近,不過恰恰相反——人們是因為害怕消失,才會想要存在感。而原因嘛,正是人們認為死亡即代表消失。”停了停,“哦,接下來的內容也許涉及到了問題的根源,但你不要太當真,就當聽故事吧。”

    “嗯。”瑞琪兒很有興趣地點了點頭。

    於是,肖宇凡理了理嗓子,便說道:“如果我告訴你,人們是因為將物質與精神拆分來看待,才會有了害怕消失的概念,那麼你會怎麼想?”

    “這個……應該怎麼理解?”

    “哦,你沒發現嗎?不管是宗教還是無神論,它們都是將精神和物質拆分來看待,都是屬於二元論的範疇。所以千萬年來,人們要麼信仰神明,要麼就依戀於物質。”

    “原來是這個意思,所以呢?”

    “所以,人們要麼渴望靈魂能得到好的歸宿,從而信仰著各種宗教;要麼,他們就會害怕靈魂的消失,從而貪婪的追求物質。那麼在這個基礎上不難理解,唯心與唯物為何都會有各自無法回避的問題;以及,我們看見不管是那種情況,人們都難以心安。所以,曆史大概就是用人們的痛苦造就。”停了停,“而事實上,神靈就是自然本身,而靈魂,它也根本不會消失,因為,物質和精神本就是一體的。”

    瑞琪兒驚異地看向肖宇凡,“你怎麼證明物質和精神不可拆分呢?”

    “我想想,嗯,”拖長音,“唯心主義的問題在於——它認為精神世界先於客觀存在,認為客觀世界隻是心中的相念而已。而唯物主義則相反——它認為物質先於精神存在,但本身卻難以解釋精神存在。”

    “嗯,是這樣。”

    “其實,兩種觀點所談及的現象是同時進行的——因為,客觀存在的確會改變精神,而主觀能動性也確實在塑造環境。那麼,在這個認知前提下,唯物和唯心都顯現了各自狹隘的地方,因為此時你會考慮——精神是僅存在於我們的大腦,還是環境本身;而在客觀存在方麵,我們到底是自我意識的體現,還是屬於自然的組成。”

    瑞琪兒沉思了片刻,“所以,精神是環境本身,而自我意識是自然的組成;所以物質與精神不可拆分。這是你的答案嗎?”

    “正是這樣,”肖宇凡點了點頭,“你可以想象一塊電路板,而每一個人,都是其中的一個電子元件……”

    語音剛落,兩人麵前就響起了掌聲,“令人驚歎的觀點,”鼓掌的男士,是一位來自美國的轉校生,“但可惜,哲學已經過時了。”

    瑞琪兒的神態突然嚴肅起來,“嗯,我一直以為,源自大不列顛的血統,都很紳士。”

    “哦,抱歉,我以為雅各賓派的後人已經抹去了劣根,從而變得寬容。”男士聳了聳肩。

    “一個中國人和一個法國人,還真是有緣分呢。”男士身後又走上來一位英國女生。

    肖宇凡聽出了些許火藥味,“朋友,我們素未謀麵,也許大家可以很快樂的相處。”

    男士笑了笑,“是的,很高興認識你們,”走到肖宇凡麵前,又在其耳邊低聲說道:“我們一定會玩得很開心的,不是嗎?”說著,他就和那位英國女生離開了。

    肖宇凡有些不知所措,“那個美國轉校生,你們認識嗎?”待兩人走遠後,肖宇凡問向瑞琪兒。

    “不認識,”停了停,“看上去不怎麼討人喜歡。”

    “哦,算了,不理他們就是了,我們繼續。”

    “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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