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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6章 敵意+坦然

章節字數：2586  更新時間：13-11-10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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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奧斯蒙硬是拖著凱希雙雙出現在餐廳的一刻，早已用完早餐卻還在等待他的幾人，神色之間掠過了很明顯的一縷驚愕。

    最先恢複過來的，還是懷特公爵。老爺子手中拿著一疊紙張，誰也不清楚那上麵記載了什麼，不過能讓公爵大人在飯後就一刻不停閱讀的東西，一定不是什麼輕鬆的內容。抬了抬眼，懷特公爵還是一如既往的中氣十足，“起太晚了！也不看看時間都幾點了！”

    奧斯蒙裂開嘴嘻嘻笑了一聲，滿不在乎的找地方坐了下來。不愧是他的親爺爺，罵倒是罵了，不過完全都是無關痛癢的內容——沒有詢問他為什麼會和凱希一同出現，隻是責怪他起晚了而已。對於一個處於休假狀態的貴族，早上賴會兒床，豈不是最為正常的狀態？

    更令人叫絕的，是老爺子的“先下手為強”，既然他都過問了，身為客人的米塞露卡，不要說當成發作了，就算隻是想要問一問，她都沒有這個立場。

    自家少主子來了，仆人們當然一窩蜂的上前開始準備。貴族的生活就是由一個接著一個繁瑣的細節組合而成，哪怕是最普通的一頓早餐，該由的程序還是一樣都不能少。但是，仆人們的工作才剛剛開始，就被另一個女人半途接手了。

    “大人，早安。”米塞露卡一邊在麵包上麵塗著厚厚的蜂蜜，一邊送上一個無比和煦的微笑。失去了先機，但不代表她就一點挽回的機會都沒有。選擇這樣一句開場白也是頗有深意的，正好和公爵的那句責問形成反諷的效果。

    將塗好的麵包放進奧斯蒙麵前的碟子中，米塞露卡順勢抬眼望向凱希的方向。看到這兩人的出現方式，若是還不知昨夜發生了什麼，那豈不是瞎子？一個男人居然和另一個男人廝磨了整整一夜，還若無其事的出現在這裏，這人的臉皮也太厚了吧？

    米塞露卡認為，但凡略有羞恥心的人，一定會在她的注視下抬不起來。不過很可惜，事實的發展注定會讓她失望。

    凱希的反應既不坦然，也不無措，事實上，他毫無反應。對於落在身上的敵意目光，凱希恍若不知，隻是專注的品著手中的咖啡。到目前為止，他總算在這座莊園裏找到了一件相當不錯的東西。從這咖啡的味道就能看的出來，老公爵是個相當有品位的男人。

    至於奧斯蒙的反應，也同樣慪人，拿起米塞露卡準備的食物，他並沒有隨手扔進垃圾桶，而是一口一口吃了起來。照理來說，米塞露卡本該為此感到欣喜才對，但她無論如何也不能保留平靜的心態。

    因為，奧斯蒙對此沒有發表任何看法，最起碼的感謝的都沒有。似乎，一位公主親自動手也好，還是家中的仆人伺候也好，在他眼中都沒有任何區別。

    忿忿不平的放下手中的刀叉，教養不允許米塞露卡在這個時候不顧風度的直接質問什麼，但是自尊更不允許她將自己放到仆人一般的地位上。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

    沒了這一層麻煩，奧斯蒙能夠更加舒適的享受他的早餐，經過一整夜，他也確實餓了。眼角的餘光瞥見凱希也正吃著他的那一份早餐，動作之間看不出任何做作的成分。至少這一點還是值得人佩服的，心情再怎麼不好，也不會拿自己的肚子過不去。這並不是反放棄了尊嚴，而是真正經過惡劣生存環境的人才能得出的感悟——

    在能夠進食的時候，絕不能放棄這個機會。食物，在大多數時候，就等同於生命。

    滿足了食欲之後，奧斯蒙招手讓仆人續上一杯咖啡，端了起來，看似隨性的問道，“爺爺，你剛在看什麼？”

    老爺子瞪了自家孫子一眼，之前隻顧著吃，現在才想起問，莫非這是一個吃貨不成？“兩個行省合並，陛下的決定在國內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談論起正事，旁邊有一個並不合格的聽眾——不是凱希，而是，米塞露卡。而就算避開她，也不見得有用，因為她不是普通人。為了照顧公主殿下飲食起居而入住莊園的那些人，若說他們的身份隻是普通的仆人，隻怕誰都不會相信。

    既然到此都是耳目，與其設法躲避，倒不如坦然一些，隻要換一種交談的方式就行了。表麵上談論的都是人盡皆知的內容，而那些真正想說的，都隱匿在字裏行間。

    “畢竟以往沒有合並行省的先例。”奧斯蒙也擺出就事論事的態度。“而且，這一次的事件必將導致米恩家族的敗落，不管怎麼說，那可是帝國的名門望族。”無論是與米恩家族關係甚密的人，還是與其不合的敵人，大概都不會放過難得一次將水攪渾的機會。

    懷特公爵搖頭歎息，適度的唏噓與同情，這都是一位合格的貴族應該表現出來的風度——對於敗在手中的敵人，一個真正的貴族，是不該落井下石的。

    “爺爺，很抱歉，看來我不得不提前離開帝都了。”奧斯蒙配合著老爺子的演技，裝出一副十分難過的表情。祖孫兩人一唱一和，將一出戲表演的一場到位。“這些傳言，很可能會在兩行省引起動蕩，為了不讓帝國蒙受損失，我必須盡早回到伊維薩。”

    老爺子點了點頭。有著血緣關係的祖孫兩人，甚至不需要通過眼神的交流，就能夠傳遞雙方的想法——走吧，趕緊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而表麵上，依舊是說個某個特定觀眾的義正言辭，“奧斯蒙，你要明白你的一切都是陛下賜予的。相比起你的貢獻，陛下的賜予要慷慨的多。你隻能管理好兩個行省，鞠躬盡瘁，才能回報陛下恩情的萬分之一。”

    “是。”奧斯蒙鄭重的答了一個字。心下卻是佩服到了不能再佩服的程度，果然，相比起老爺子，他還真是嫩的不行。這副官腔，嘖嘖，若不是浸淫官場數十年的老家夥，還真說不出來。

    視線一轉，望著還沒有從突如其來的轉變中回過神的米塞露卡，“殿下，我真是很抱歉。原本為了晚宴上的失禮才邀請你來莊園住幾天散散心，誰知，事情的發展這樣不合人意。若是殿下喜歡這裏，再住些日子也沒什麼，我爺爺一定會好好招待的。陛下那邊，我可以幫殿下說說。”

    仿佛賣了個天大的人情，但是誰都心知肚明，要是奧斯蒙不在莊園，米塞露卡實在是半分留下的價值都沒有。

    “我——”情急之下，根本容不得米塞露卡組織起合適的語言，她隻知道，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前功盡棄！

    “唉。”奧斯蒙用歎息截斷了公主的話頭，很顯然，他一眼就看透了這個女人正在打什麼主意。狡猾到這個地步，旁邊一直沉默著的凱希都禁不住側目瞥了一眼，遞過一個飽含鄙夷的眼神。

    奧斯蒙反而更加得意，不過他並沒有將這樣的情緒展現在臉上，半是遺憾半是無奈的看著難纏的公主殿下，“照理來說，我應該請殿下去行省玩一圈的。隻是如今的情況……殿下也清楚，在這樣的多事之秋，我實在不敢拿殿下的安危開玩笑。”

    前往伊維薩，這正是米塞露卡準備提出的要求，但是再她開口之前就已經被明確的拒絕，而且理由還是這般的無可挑剔。桌麵以下，米塞露卡的雙手絞在一起，也隻有這樣做了，她才不至於失態。“大人馬上就要走嗎？”

    “還需要做些準備，不過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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